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6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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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哈哈地大笑着,风铃儿惊慌地哭喊着,而他却没有勇气去阻止,只能大叫一声冲出门去……
他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他恨父皇的无耻荒淫,但他没有办法,在父皇的淫威之下,他只是一只能被轻轻碾死的蚂蚁,在尊严和活命面前,他选择了活命。
虽然事后,父皇赏赐了几个女子作为自己的侍妾作为补偿,但这件事成为深深的耻辱烙印在自己的心里,进宫的时候,数次遇见风铃儿,他不得不叫一声‘母后’,风铃儿冷漠的神情中透射出的毫不掩饰的鄙夷,让他觉得自己无处藏身。
“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算是个男人么?在你父皇的眼中,也许你根本就不是未来夏国国主的人选,你只是个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妻子被抢走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废物;别说是你的父皇,便是在其他不相干之人的眼中,你也不配成为夏国之主,因为你根本没有血性。”苏锦淡漠冷酷的话语依旧刺耳的在耳边响起,让李宁令哥的面孔上的肌肉进一步的扭曲和痉挛。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李宁令哥抱头大吼,双目也变得充血:“告诉我,怎么办?我是党项男儿,我当然有血性,我的隐忍只是为了以后的报仇,如果你真的有好的计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苏锦看着宁令哥暴怒的如狮子般的面孔,淡淡道:“杀了他。”
“什么?”李宁令哥惊恐的张大眼睛。
“杀了他,你便是夏国国主了。”苏锦道。
“可是……他是我的父皇,再说我如何杀的了他,他有护卫,有军队,我有什么?”宁令哥脸上的血色正在消退。
苏锦:“只要你敢,你便一定能杀了他,就怕你没这个勇气;想想吧,你们早已不是父子,他只是个夺去你妻子的男人,而且不久之后,他还杀了你舅舅,即将害了你亲妹妹,还要废了你母后,最后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对这样的人,你无需愧疚。”
李宁令哥道:“杀……杀了他,谈何容易。”
苏锦道:“我知道,皇宫中有数千侍卫,京城中还有数万宿卫军,可是这又有什么?杀他其实很简单,倒是杀了他之后如何让你顺利即位倒是一件难题,不过那是后话,你若敢动手,我便教你如何除了李元昊,帮你筹谋登上皇位。”
李宁令哥喘着粗气,瞪视苏锦半晌,哑着嗓子道:“告诉我该怎么杀了他。”
苏锦微微一笑道:“你下决心了?”
李宁令哥点头道:“是,我决定了,迟早是一死,不如奋起一搏。”
苏锦道:“这可不是开玩笑,一旦下定决定便不能回头了,要么你便成为夏国国主,要么你便连累着你的母后以及阖府上下包括野利部落的人全部完蛋,你要想清楚。”
李宁令哥猛然起身,变了个人一般的咬牙道:“决定了,我受够了,绝不愿再过这样的屈辱日子,他虽是我的父皇,但他的倒行逆施已经损害了大夏的社稷,列祖列宗泉下英灵也不会怪我这样做,我是为大夏社稷江山着想,为了数百万党项子民着想。”
苏锦点头道:“这个理由很好,起码能让你觉得好受些,既然如此,咱们便进入正题。”
……
苏锦当然不会傻到用鸡蛋去碰石头,杀李元昊其实不算难,难的是杀了之后如何收拾局势,因为苏锦依稀记得这段历史,在杀了李元昊之后,没藏讹庞趁机诛杀李宁令哥立李谅祚为帝,成为后来的夏毅宗,如果一切还是按照历史的走向来发展,自己可就白忙活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筹划不但不是救人,反倒是加速了野利部落和李宁令哥的灭亡。
苏锦需要的是历史的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却要将之改写,杀了李元昊,让李宁令哥登基,救出阿狸来;李宁令哥登基之后,凭着他的软弱无能以及自己和野利家族的关系,夏国将不再是大宋的大患,相反自己可以影响的地方会更多;当然这些只是附带的效果,自己的本意只是想将阿狸救出来,至于以后如何,只能看情势的发展。
要让李宁令哥顺利即位,正是这计划中最难的部分。
三天后,野利皇后跟随李元昊的圣驾归来,苏锦和她又进行了一次密会,他要弄清楚皇后和太子的底牌有多少。
这一回苏锦化装成太子的随从直接进宫给皇后请安,在野利皇后居住的天仪阁外的花园中,苏锦详细的询问了整个兴庆府的政治格局。
让苏锦失望的是,野利家族在朝中势力早已式微,精明的朝臣们嗅出野利家族败亡的结局,纷纷投入没藏家族的阵营,没藏讹庞身为国相,在朝中早已权势熏天,这就是一场鸡蛋碰石头的较量。
第897章 夺位(二)
苏锦有些绝望了,按照目前的形势,这件事的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很大的可能会引火烧身。
不过,野利皇后的另一番话又将苏锦从绝望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本宫可以左右宫中的两队侍卫军,整整一千人,本宫叫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做什么,因为他们的侍卫长正将是本宫的心腹。”
苏锦大喜道:“此话当真?”
野利皇后道:“这个时候,本宫岂能欺骗你,这可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
西夏宫中侍卫军分为十队,每队五百士兵,每日有五队两千五百军当值,分别执掌前后宫的防卫之职,每两日一轮换;野利皇后所说的那两队侍卫军侍卫队长是第九队的细母嵬名和第十队的没罗埋布,这两人都是西夏部族出身,在宫中当值多年,资格算是最老的两位。
苏锦谨慎地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皇后娘娘凭什么敢断定他们两位会听你的号令?这可不是一般的事,这件事也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他们大可不必冒这个险。”
野利都兰面色一红,神色相当的古怪,轻声道:“这一点苏大人尽管放心,本宫担保他们会尽心竭力便是。”
苏锦道:“不是不信皇后娘娘的话,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我要尽量排除一切不确定的因素。”
野利都兰看了站在一旁的李宁令哥一眼道:“皇儿去帮母后沏一壶茶来,我要喝你亲手沏的,你沏茶的手艺不错。”
李宁令哥本想也听听缘由,但母后的话意明显是将自己支开,他只能去帮野利都兰进屋沏茶,借此时机,野利都兰红了脸对苏锦道:“大人一定要知道原因,本宫也不隐瞒,但此事只许你一人知晓,你能答应么?”
苏锦有些纳闷,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问个缘由而已。
“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我这张嘴巴出了名的严实。”
野利都兰招手道:“附耳过来。”
苏锦凑过耳朵去,野利都兰轻轻地在苏锦耳边道:“他们是我的情夫,你说他们能不听我的么?”
苏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皇后的情人,那自然是要死心塌地的帮着皇后,皇后要弑君,这两人若是敢说半个不字,皇后只消将私情一放出去,这两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便全家人头落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不会认为本宫是个淫贱女子吧,本宫也是没办法,为了自保,本宫必须动用一切手段,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
“在下钦佩皇后娘娘,不过这样做实在是委屈皇后娘娘了。”苏锦违心的道。
“那倒也不全是,你知道身在宫中的痛苦么?我也是女人,皇上早已对我失去兴趣,我也需要人来疼爱,他们两个都是昂藏男子,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我爱上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
苏锦翻翻白眼心道:你倒是精明,拉拢势力连带解决生理问题一并解决了,一石二鸟啊;苏锦不愿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照这么看来,这细母嵬名和没罗埋布倒是不用担心,如此一来,事情便简单多了。
“事情变得简单了,有这两队人手,起码宫中的麻烦可以解决,咱们下手的日期要选择好,一定要选择这两队当值内宫的日子动手,这样太子爷的安危和皇后娘娘的安全可以保证。”
野利都兰点头道:“这是自然,还需要什么布置么?”
苏锦皱眉思索道:“我们做个假设,如果我们宫内得手,杀了那人之后,宫中的形势也能为我们所控制,那么对外怎么宣称?”
野利都兰道:“说皇上暴毙身亡,按照规矩,太子即位。”
苏锦摇头道:“不成,没藏讹庞会立刻调动京中人马发难,他只要宣称皇上是太子杀死的,所有的人都会倒向他那边,然后事情会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最终得利的是没藏讹庞和那个小皇子,咱们反而替他们做了嫁衣裳。”
野利都兰惊道:“你这么一说,本宫觉得倒确实会如此,那该怎么办?”
苏锦缓缓踱步道:“要有外应,我就不信朝中没有没藏讹庞的对手,没藏讹庞得势,必有人失势,那失势的人有哪些呢?”
野利都兰想了想道:“没藏讹庞的对手倒不是没有,尚书令张元便是其中之一,尚书令乃百官之首,只是皇上另设相国一职,使尚书令沦为相国之副,张元当然不高兴;在朝廷上和没藏讹庞也相互攻讦,但皇上倒是没有偏袒谁,恐怕皇上要的便是这个结果吧;不过张元自和你们宋国和议之后,便声望大落,最近年余基本上已经处于极度劣势地位,我听说他曾请辞,皇上也差点答应了他。”
苏锦一听张元这个名字,顿时想起当日在渭州和谈时自己设计策戏弄张元的情形,没想到他已经不在留守会州,而是回到兴庆府了。
苏锦详细地问了问张元的情形,这个张元颇不简单,身为汉人,在夏国立足十几年,元昊甚为信任他,他也赢得了很多党项官员的尊敬,可见此人做人还是成功的。
苏锦仔细的考虑拉拢张元的可能性,这一步看似是险棋,但一旦张元加入,在事情出来之后外部发力,将会彻底的扭转局势;但如果张元不愿意加入,而向元昊告密,那整个计划便胎死腹中了。
这是个两难选择,苏锦难以权衡,但片刻的思索之后,苏锦决定再冒一次险,因为这个险值得冒,首先张元的处境决定了他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去告密,没藏氏的势力膨胀已经将张元的生存空间压缩的差不多了,从他提出辞官的举动来看,他定然是觉得无力回天,否则一个宁愿背着骂名叛出宋朝归附夏国,为的是实现抱负的人,又怎会轻言放弃?其次是,张元即便告密,对他自身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难道没藏讹庞便会因此退位让贤,让他当朝中的老大?绝无可能!
苏锦仔细的考虑了各种可能,得出了无害的结论,他决定去亲自拜访张元,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张元出来替自己善后。
……
张元的府邸在东城黑水湖畔,此处树木掩映,湖山秀丽,倒是一处好所在,不过朝廷官员都不愿居住于此,夏国朝廷上下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共识,谁住在黑水湖边,便说明谁即将告老归隐,这黑水湖畔风景虽美,却是官员们口中的禁忌。
张元当然也知道这禁忌,但他偏偏要搬到这里居住,就是要表明一种药归隐辞官的态度;虽然自己根本就不想隐退,但形势告诉他,自己无力回天,因为自己没有个绝色天香的妹妹送给元昊玩乐,也不是个满头小辫子的党项人,不管自己曾经帮元昊出了多少主意,替他办了多少事情,最终自己还是被一脚踢开。
当自己试探性的提出辞官之请的时候,李元昊犹豫了一番没有允许他辞官,就是这一犹豫,让张元明白,自己不再是皇上身边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