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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底传说by艾菲尔(仙流同人,虐,h)-第3章

小说: 夜底传说by艾菲尔(仙流同人,虐,h)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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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吸血鬼不常穿的浅蓝色长礼服,身材颀长,走路的步态优雅得仿佛水中轻柔晃动的倒影。流川那不似父亲的削薄嘴唇显然得自于她,还有疏密有致的悠长眼睫。她的肤色白得几近透明,于是丰润的黑色长卷发如同燃烧一般灼人。 

就像清晨光线下从蓝睡莲丛上抬起头来的水泽仙女,或是那仙女鬓侧摇曳的唯一一只水晶流苏,清丽而璀璨。 

她的确非常美,她当然比藤真自己美,她只是过于鲜明。 

看一眼就可以牢牢烙在眼底的严整锐利的美貌,丧失了继续看下去的必要性。 

如同伯爵对珠宝的偏好,喜欢柔光朦胧的金色珍珠,讨厌耀目的银色钻石,这样。 

还有她不愿弯折的尊贵骄傲,她骄傲到爱人归来的喜悦虽然满溢在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流露在脸上。 

她只是弯腰抱起她的儿子,亲吻他的面颊。看向她的丈夫时,嘴角只留有浅笑一丝。 

伯爵永远不会仔细地注视她,所以伯爵不会看见。 

非常雅致,和愚蠢。 

“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藤真子爵,我邀请他做枫的艺术老师。”伯爵向一旁侧身,伸手将藤真介绍给夫人。他面色如常地给藤真添了贵族头衔。 

“为您的家族服务是我的荣幸,尊贵的公主和夫人。”藤真走上前接过她递来的右手,弯腰示礼,恭敬地停在距她手背三吋处。 

“请您尽心。”她收回手,向他礼貌地微笑着。 

藤真没有笑,只是再次垂首鞠躬。 

藤真起先以为这个宠儿会被予以完全不加限制的溺爱,事实却远非如此。同所有过于高贵的家族一样,流川并不亲近他的母亲。藤真生在最底层的贫民家,所以无法理解无所事事的贵族夫人为何把孩子彻底抛弃给保姆和近侍。夫人与孩子相处的时间只是程式化的早安晚安和一日三餐。伯爵四处征伐,虽然亲自教孩子战斗和魔力,但时间很不固定,次数也有限。流川睡觉以外的所有时间都在各个老师的密切管教之下,礼仪、历史、博物、骑术……每一位老师因为对他的强烈期望,严格得近乎疯狂。 

他从不抱怨。 

藤真才知道这个七岁孩子的冷淡傲慢实在不是被宠坏的结果,他似乎天性里埋了太多吸血鬼的冷质寡情。他不亲近任何人。 

他的父亲会在走廊中看见藤真时柔和笑起,即使神色疲惫尚未解下血气浓重的佩剑。他会在禁止仆人进入的木红色书房中亲吻他,交给他在战事间隙写给他的长信。吸血鬼王地位不稳,伯爵的出征渐趋频繁,以至于不得不委派特殊信使递信给藤真。他没有做到像他希望的那样天天见到他。 

虽然藤真并不在乎,他从来没有在乎过。 

流川不亲近自己,这让藤真发疯。 

他是与流川相处时间最长的老师,教他文学、美术鉴赏和钢琴。琴房在城堡顶楼,子夜时分宁静清凉,捷尼罗地区难得的月光从空气中穿过像半透明的雾。象牙白的钢琴是百年的古物,音色圆纯。流川在音乐方面天赋平常,但他习惯性地刻苦。琴韵铿锵,掉落在地板上像大块晶莹的金属,流川一心一意地盯着琴键,从来不分心看他。 

藤真坐下演示,孩子就会从琴凳上站起来,然后站在钢琴旁看着藤真的手,沉默的姿态仿佛会在月光的灌溉下发出芽来。他只是看着他的手而已。 

他只是演示指法的手,指点着琴艺的声音,一种空气。 

藤真能记起他的许多样子。坐在大幅油画前交叉十指,不动声色观看,或是在走廊相遇时礼貌地象征性侧身低头,或是在战斗练习前巴望着提前下课,看过来的请求期待的眼神,甚至是舞会中向前来问候的客人一一还礼时刻板而不耐的神色。他记得住所有这些匆匆瞥过的样子,在流川幼年之后青年之前的短暂年月中不断重复,伴着他越来越挺拔的身形,十几岁的孩子眉头清秀得仿佛有水光隐隐晃动。 

而他认真凝视他的样子,只有一开始的那一次。 

那天傍晚那个远远走来的年幼吸血鬼,他携带而来的蝴蝶般的温柔不是出于任何形式的好感,只是吸血鬼族对美的本能眷顾。 
 
 
  
 作者: 61。157。226。*  2006…5…25 14:49   回复此发言    
 

 
8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于是对他的任何不敢成型的晦涩期望都荒唐。 

藤真几乎开始这样坚信的时候,伯爵夫人拯救了他。那天流川掀开露台内层帷幔走进城堡时没有收起翅膀,像是想缓解疾速飞行后的疲倦。他握着大束的白色鲜花,花朵素艳如灵魂。看见偶然经过的藤真,流川径直走来,将花束递到藤真眼前。 

突如其来的交流令藤真有些紧张,他明白流川的意图不是馈赠只是在展示,他记得自己摆出欣赏的姿态然后说:“没见过的花,很珍贵吧。”语气拘束而刻板。 

“牡丹,中国皇帝御用花园里种的。”流川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似的愉悦,声音如花色般雪意盎然。 

藤真突然觉得恍惚,仿佛时光急速倒带回到了十年前他第一次听到流川声音的那个瞬间。他仓促地应付着“飞了那么远的路,很辛苦吧”,他很清楚流川下句话会说什么。 

“花很漂亮。”流川说。 

喉间仿佛有血,涩而甜。藤真伸手抚摩花瓣,点头。 

伯爵夫人的侍女前来迎接流川,看见藤真,欠身施礼后说:“刚好呢,夫人说少爷要是带了她要的花回来,就请藤真子爵送去。” 

十年来伯爵夫人从未召见过藤真,他看着侍女,不明就里。流川也有些惊讶,在等候答案时微皱眉头。 

“夫人说,相得益彰。” 

藤真一愣,笑。流川也明白了意思,撇撇嘴把花束塞进藤真手里,点头离开了。 

藤真发现他竟然已经比自己高出那么些。 

侍女引路,藤真抱着无香盛放的花走在后面,丝绢质地的瓣上新鲜的露水像无喜无悲最纯粹的眼泪。 

“夫人在里面。”侍女旋开门闩后离开。 

藤真推门进去,是开间很大的偏厅客室,房间里点着水晶罩案灯。白衣的伯爵夫人在壁炉旁站着,藤真鞠躬,“少爷为您摘的花,我奉您的命送来了。” 

“你从来不笑呢。” 

语气和内容都不对,藤真抬头看过去,伯爵夫人冷笑着,左手轻抚着她握在右手中的光华的长剑。 

“还是说,你从不在我面前笑?” 

藤真明白了,双肩淌过一阵寒意。 

“为什么呢?你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吧,所以你从不对我笑。”伯爵夫人走近,剑尖划过藤真的脸,血水顺着润泽的剑刃流下来,滴在织花地毯上,“我真的被你骗了好久呢。” 

藤真站着不动,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虹膜是死寂的浓蓝釉色。 

“但是他,没有你那么会装假。”藤真眼中平静的流离的光色看得伯爵夫人泪水满溢,“我看过他看着你的样子,笑着看你,婚礼之后他再也没有那样看过我,两千年了!” 

藤真垂下眼睛,他再也没有那样看过我。 

“这个,”伯爵夫人把剑架在藤真肩上,“是他的佩剑,圣剑兰古瑞撒,世上唯一能杀死吸血鬼的兵器。” 

藤真偏头,寒光流溢的熟悉剑身,伯爵最重要的心爱之物,与伯爵练习对战时曾经不止一次握于掌中,货真价实的。 

她是两千多岁的吸血鬼公主,藤真知道她比自己强过太多,即使是伯爵亲自教授的剑术也不可能增添他的机会。 

藤真低头看着手中的花束。 

怪可惜的。 

“你不害怕?”伯爵夫人端详着藤真的脸,“多没意思。”抬手扬起剑,“所以你死定了!” 

藤真本能地避开下劈的剑风向后闪身,剑气劈碎了花束,和着鲜血从他胸口崩散开去,藤真撞在后墙上,跌坐下来。 

胸口好疼,好像三百年来的所有愤懑痛苦都从伤口倒了出来。 

“据说要砍下脑袋才行。”伯爵夫人踏着地毯上暗腻的血渍向藤真扑去,没有注意从门口闪身进入的身影。 

流川抢在母亲身前用随身的轻质短剑格住兰古瑞撒,在飞溅的火星中错身拦在藤真面前。 

“冷静些,母亲!” 

“为什么护着他,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找他来做你的老师?!”伯爵夫人挥开剑,大叫着。 

“您会激怒父亲!”流川向后退了一步,将藤真护得更紧。 

“我不在乎他,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流川无话,手指紧绷住剑柄。藤真伸手抓住他不握剑的左手,流川一惊,听见藤真咳着血沫的声音说,“走吧,……不要……攻击你的母亲……流川。” 

流川愕然回头。 

藤真的眼神仍然清明,“你会伤心。” 

“走吧,你阻拦不了我。”伯爵夫人逼上前来,“你真的会为父亲的情人攻击母亲?我倒想看看!” 

流川挣开藤真的手,注视母亲的目光坚冷,伯爵夫人仰头看过去,一瞬之间误以为那是她震怒的丈夫。 

“他已经伤得够重了,那是兰古瑞撒。”流川压低了语调,“我不能让您杀死他。” 

“什么?!”儿子的话让伯爵夫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我不能让您杀死藤真,母亲。” 

打在藤真心中的晴天霹雳也清晰地传进耳骨,窗外突然响起倾盆的雨声。 

对峙的双方都没来得及体会雨声的含义,大风突然吹开高窗,厚重的窗帘裂响着扑入室内,与夜色无异的窗外翻涌着铅黑的云层。海森克伯爵像湿透羽翼的死神降落在窗台上。 

“您似乎忘记您的丈夫是谁了,海森克伯爵夫人。”伯爵的声音像刺入胸膛的冰凌。 

藤真和流川,就连伯爵夫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海森克血脉盛怒之下顷刻掩盖白昼的近乎神绩的力量,一时间只是呆住。 

“发现兰古瑞撒被掉包起我一路都在猜测您的意图,这是我最不希望的结果,您竟然让我猜对了。”伯爵滴水的长发在胸前蜿蜒如暗黑的毒蛇。 

“这却是我最希望的结果呢。”伯爵夫人笑,苍白带血的脸艳若桃李。 

伯爵闻言暴起,夺过兰古瑞撒一剑削下夫人的头颅。 

“伯爵——!”藤真在铺天盖地的血雨中惨呼出声。 

“藤真!?”伯爵扔下剑扑过来,“我以为——。” 

藤真望着立在死白的电光中浸透了母亲血液的流川,心如刀绞,对伯爵滴在他颈上的泪水毫无知觉。 

染血的素白花瓣像打湿的蝴蝶的碎片,粘重地趴满房间。 

那是藤真的记忆中最暴烈的雨,不停歇的闪电像审判者抽打在尘世黑暗上的钢鞭。辗转挣扎在生命尽头的藤真那时不知道流川唤出烈火焚化了伯爵夫人的尸首,立在母亲的血泊中看着壁炉里残余的灰烬,在灌入窗内的大雨下一动不动地站了三天。  
 
  
 作者: 61。157。226。*  2006…5…25 14:49   回复此发言    
 

 
9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他也是我的噩梦,每天都做。” 

“所以我不愿在清醒时再回想了,请谅解,三井先生。” 

那一瞬间三井觉得有什么黑暗的东西笼罩在仙道周遭,身边的气氛刹时变得沉重不堪。然而下一秒他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仙道的表情仍然平静,平静得几乎云淡风清。 

“那他现在在哪儿?这个总能说吧,我自己去问他。” 

“他死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吸血鬼吗?他以前是藤真的伴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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