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名著电子书 > 道连·葛雷的画像[无语森森制作] >

第18章

道连·葛雷的画像[无语森森制作]-第18章

小说: 道连·葛雷的画像[无语森森制作]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处;这话我完全理解。此外,对一个女人的虚荣心最大的满足,莫过于被说成是堕入魔障的罪人。良心使我们大家都成为利己主义者。总之,女人在现代生活常春花象征死亡。

  中可以找到的安慰真是数不胜数。其实,最重要的一个我还没有提到呢。”

  “什么,亨利?”道连心不在焉地问。“哦,最灵验的安慰就是:在失去自己所爱时,把别人的所爱夺过来。在上流社会中,这个办法总是可以洗刷女人的名声。道连,你想想,西碧儿?韦恩跟所有那些通常可以遇见的女人是多么不一样!她的死包含着一种我认为非常美的成份。我很高兴自己生活在一个居然可能出现这种奇迹的时代。这些奇迹使人相信,诸如恋爱、激情、罗曼司这些我们大家都视同儿戏的事情确实存在。”

  “我对她实在太狠心。这一点你忘了。”“很难说。女人最赏识的也许正是狠心,赤裸裸的狠心。她们具有幼稚得可怜的本能。我们解放了她们,可是她们仍然像奴隶一样在寻找主人。她们喜欢受人支配。我相信你当时一定壮美至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真正大发雷霆,但我可以想象你的神态该是多么动人。还有,前天你对我说过一段话,当时我觉得纯粹是异想天开,但现在看来极有道理,而且正是解释一切的关键所 “我说什么来着,亨利?”“你对我说,西碧儿?韦恩在你眼里代表着所有罗曼蒂克的女主人公:她今晚是苔丝狄梦娜,明晚是奥菲利娅!;如果她作为朱丽叶死去,又会作为伊摩琴复活。”“如今她永远不会复活了,”道连双手掩面,悲切地说。苔丝狄梦娜和奥菲利娅分别是莎士比亚戏剧《奥瑟罗》和《哈姆莱脱》中的女主人公。 “是的,她永远不会复活了。她演完了她最后的一个角色。但你应当把她在小剧团化装室里凄凉孤寂的死设想成詹姆士一世时代某一出悲剧中阴风惨惨的一个片断,设想成韦伯斯特〃、福德#、西里尔?特讷 剧中离奇的场景。那姑娘从来没有真正生活过,所以也没有真正死去。至少对你来说,她始终是一个梦,一个在莎剧中行踪飘忽、从而使之生色不少的幻影,一支使莎剧的音乐显得更加丰满、更加欢快的芦笛。她和现实生活刚一接触就搞得两败俱伤,于是她离开了人间。你愿意的话可以为奥菲利娅哀伤,可以因考狄利娅被缢死而把灰撒在自己头上%,甚至为苔丝狄梦娜的无辜牺牲诅咒上帝也无妨。但西碧儿?韦恩比她们更不真实,所以不要让你的眼泪为她空淌。”接着是一阵沉默。屋子里的暮色渐浓。不知不觉间阴影悄没声儿地从花园里潜入室内。各种色彩从它们附丽的物体上疲惫地 少顷,道连?葛雷抬起头来。“你帮助我认识了我自己,亨利,”他低声说,好像还松了一口气。“你所说的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害怕这一切,我又不能向自己讲清楚。你多么了解我啊!不过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实验,而并非 #% 古代犹太人在极度悲痛时往自己头上撒炉灰或尘土,见《旧约?约伯书》第

  二章

  第十二节。

  西里尔?特讷(!/—!’)’),英国剧作家,著有《复仇者的悲剧》等。约翰?福德(!#’?—!’(〃),英国剧作家,著有悲剧《碎了的心》等。约翰?韦伯斯特(!#%?—!’)?),英国剧作家,著有悲剧《玛尔菲公爵夫詹姆士一世(!’’—!’)),原为苏格兰王,后兼英王(!’%(—!’)),建立斯图亚特王朝。

  其他。我不知道生活是否还能为我提供这样惊心动魄的奇遇。”“生活对你来说一应惧全,道连。凭你这样出类拔萃的美貌,还怕什么事情办不到?”

  “可是,亨利,一旦我容颜憔悴,年华老去,脸上布满皱纹,那时会怎么样?”

  “啊,到那时,”亨利勋爵起身准备告辞,“亲爱的道连,到那时你得为争取每一次胜利而苦战。目前,胜利会送上门来。不,你必须保持你的美貌。我们所处的时代读书太多,把脑子都读糊涂了,想得太多,把容貌都变丑了。所以我们少不了你。而现在你最好还是换了装跟我一起到俱乐部去吃晚饭。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

  “我还是直接上歌剧院去找你,亨利。我累得很,什么也吃不下。令妹的包厢是几号?”

  “大概是二十七号。在二楼。门上有她的姓名。不过你不跟我一起吃晚饭使我很扫兴。”

  “我实在力不从心,”道连无精打采地说。“但我非常感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人像你这样了解 “我们的友谊刚刚开始呢,道连,”亨利勋爵握着他的手说,“再见,我希望在九点半以前又看到你。别忘了,今晚帕蒂演 等他走出去把门带上后,道连?葛雷按了一下铃。不一会,维克多掌着灯进来,把帘子放下。道连不耐烦地等着他出去。那侍从磨磨蹭蹭的,好像做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个完。维克多一出去,道连急忙走到屏风前把它拉开。不,画像没有新的变化。它得悉西碧儿?韦恩的死是在他自己知道此事之前。 在他的生活中发生什么事情,肖像立刻能感觉到。使轮廓优美的嘴唇变得狞恶的那些微的冷酷,无疑在西碧儿?韦恩仰药的一刹那就出现了。也许,肖像对于他所作所为的结果不感兴趣,而只管他灵魂深处的活动,是不是?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是否会眼看着肖像起变化?他希望能看到。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毛骨悚然。可怜的西碧儿!这一切是多么罗曼蒂克啊!她经常在舞台上模仿死亡。现在死神真的降临到她头上,把她带走了。那惨烈的最后一场她是怎么演的?她临终时诅咒了他没有?不,西碧儿是为他殉情的,爱情对他今后将永远保持神圣。西碧儿用自己的生命作牺牲,已把一切都抵偿了。他再也不须去想那可怕的一个晚上在剧场里西碧儿使他受到的痛苦。他如果想起西碧儿来,那应该是一个动人的悲剧形象,她是谪降到人间舞台上来显示爱情的无上真实。然而,她何尝是动人的悲剧形象?他回想起西碧儿稚气十足的脸蛋、憨态可掬的痴情和羞羞答答的韵致,禁不住鼻酸泪涌。他赶紧擦了擦眼睛,重新看着画像。他觉得,现在确实到了必须作出抉择的时刻。也许,他的抉择已经作出了?是的,生活本身以及他自己对生活无限的好奇心已代他做了决定。永不憔悴的青春、无法满足的欲望、神秘奥妙的享受、如醉如狂的快乐和更加疯狂的堕落———一切都将为他所有。而他的耻辱的重荷将由肖像承担:这就是一切。想到画中人俊美的面貌将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一阵痛楚潜入他的心房。有一次,他出于一股孩子气效法顾影自怜的那喀索斯,吻了一下———其实只是假装吻了一下———画上那两片现在正对他狞笑的嘴唇。他天天早晨坐在肖像前欣赏它的丰采,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恋上了它。难道今后这幅肖像就要随着他对每一次诱惑的屈服而变化?难道它必须变成一件可憎可厌的东西而被锁 起来,避开那常常照得它金色的鬈发灿烂辉煌的阳光?多可惜呀!多可惜呀!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祈求自己和肖像之间这种令人胆寒的交感作用从此停止。肖像正是应以前的一次祈祷起了变化,那末,也可能应另一次祈祷而保持不变。然而,只要尝到过一点生活的甜头的人,谁肯放弃永葆青春的机会?尽管这可能是一笔离奇的交易,或者可能孕育着不堪设想的后果。再说,难道他真的能如此从心所欲?难道真是那次祈祷造成了人与肖像的位置对调?这里头会不会有某种奇妙的科学道理在?既然思想能影响有生命的机体,难道就不能影响死去的或无机体?再者,即使撇开思想或有意识的愿望,难道我们身外的事物就不能同我们的情绪和感觉发生共振,像原子与原子在某种神秘的引力或亲合力的作用下相互趋附?但道理本身并不重要,反正他再也不想通过祈祷来试验任何可怖的力量。如果肖像要变,就由它去变。何必刨根究底呢?观察这个过程倒是一种真正的享受。他将有可能跟随自己的思想进入神秘的灵魂深处。这幅肖像对于他将成为一面最神奇的镜子。如果说过去这面镜子映出了他的形体,那么今后将向他揭示他自己的灵魂。即使将来画中人面临隆冬,他本人依旧处在春夏之交。即使将来红润的血色从画中人的脸上消逝,留下一张死灰色的面具和两颗暗淡无神的眼珠,他本人仍将保持少年的风采。他那如花的容颜永远不会枯萎。他的生命的脉搏永远不会衰竭。他将同希腊的神祇一样强壮、快乐、来去一阵风。画上的形象发生变化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本人青春长在,这是最要紧的。道连把屏风放回到肖像前面时面露笑意,然后走进卧室。侍从等候在那里准备给他换装。一小时后,他已坐在歌剧院里,听亨利勋爵凑近他的座位同他说话。

  第 九 章

  第二天上午,道连?葛雷正在进早餐,贝泽尔?霍尔渥德走了 “总算把你找到了,道连,”画家说。“昨天晚上我来找你,他们说你上歌剧院去了。我当然不相信,可是又不知道你确实的行踪。我一宵没好好睡觉,生怕一桩不幸引起另一桩不幸。我认为,你一得到这个消息,就该打电报把我叫来。我是偶然在俱乐部里随手拿起一份刚出版的《环球报》才知道的。我立刻上你这儿来,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你。我没法向你表达我为这件事难过到什么程度。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可是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是不是看那个姑娘的母亲去啦?有一刹那我想跟你到那里去。报上有死者的地址。在尤斯登路某一个地方,是不是?但我担心只会干扰而不能减轻别人的悲痛。可怜的韦恩太太!她该多么伤心哪!何况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说了些什么?”“亲爱的贝泽尔,我怎么知道?”道连?葛雷不悦地说着,从一只威尼斯玻璃杯中啜饮泛着金珠般气泡的淡黄色美酒,神情颇不耐烦。“我的确在歌剧院。你该上那儿去找我。我第一次见到了亨利的妹妹格温多林夫人。我们坐在她的包厢里。她可爱极了;帕蒂唱得也十分出色。不要谈那些可怕的话题。事情只要不去提它,就等于从来没有发生过。亨利说的,事物是否确实存在,取决于是否有人谈论。我可以告诉你,西碧儿不是那女人唯 一的孩子。她还有一个儿子,大概也挺可爱。但他并不演戏。听说他在船上当水手。好啦,谈谈你自己吧。最近你在画什么?”“你上歌剧院去了?”霍尔渥德说得很慢,语气紧张而沉痛。“西碧儿?韦恩的尸骨未寒,还放在一所又小又脏的公寓里,而你居然上歌剧院去了?曾经为你所爱的姑娘还没有入土长眠,你居然向我谈论别的女人如何可爱,帕蒂唱得如何好听?老弟啊,还有好多恐怖景象在等着她娇小苍白的躯体呢!”“别说了,贝泽尔!我不要听!”道连大声说着,霍地立起身来。“你不必对我讲这些事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往事毕竟是陈迹。”

  “难道昨天的事对你已经是‘陈迹’?”“这同时间的长短远近没有关系。浅薄的俗物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摆脱某种感情的束缚。有自持力的人结束哀伤就像找到快乐一样容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