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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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她的反应只是挑挑黛眉,井将探索事实的眼光停伫在他的身上。
他咬着牙,“千真万确,”
迷迭不以为意地偏首笑问:“可以帮我引见一下吗?”
“啊?”西门烈没料到她会这么不屈不挠。
一旁舍不得西门烈就这么推掉送上门美女的西门炬,在迷迭充满怀疑的目光往这边看来时,不由自主地挥着手为她戳破西门烈的谎言。
“你别听大哥瞎说,他一个爱人也没有,”老哥是哪根筋不对劲了?这种求之不得的女人怎可以推掉呢?
“谢谢,”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迷迭感谢地朝他微微一笑。
西门烈动作飞快地一拳打掉西门炬脸上晕陶陶的傻笑,并把这个受不住美人计而害他破功的弟弟推到一边去。
“好吧。”他干脆再祭出另一招,打算让她知难而退,“说实话,我配不上你,”
不是他不中意这位美女,而是他再怎么中意也不能要。
“怎么说?”她不慌不忙地等着他提出点有挑战性的拒绝。
“我不是西门总督的亲儿子,请你比照门当中对的条件另择佳偶,对于你,在下高攀不起,”要是说到门户之见这一点的话,身为巡府女儿的她,总该会对这门亲事重新考虑一番了吧?
“门不当户不对,这对你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迷迭抚着小巧的下颔睨望着他,状似感到非常困扰。
“正是,”以为她开始犹豫的西门烈,还大方地朝她点头。
“丹凤。”迷迭二话不说地弹指朝身旁的丹凤交代,“回去告诉我爹,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请他老人家尽快把我逐出家们,他如果要原因的话,你就告诉他,我要和西门烈来个门当户对。〃”是。“一收到命令的丹凤,随即转身欲走。
什么?
西门烈简直难以相信他耳里方才所听到的话,而那跟着她来的女仆好像是真的要照她的话去办,他不得不赶快将就要走人的丹凤给拉回来。
“她开玩笑的是吧?”就为了要和他们当户对,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是。”丹凤认真地向他否认,“小姐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
西门烈再把眼神转回迷迭的身上,对于她强烈想嫁他的执着和信念,实在是无从理解。
“为什么你会想嫁我?”以她的条件,要匹配什么男子都不是难事,为何她会在连连接受了他数个拒绝后,依然丝毫不改初衷?
迷迭好笑地反问他:“你向我求亲不是吗?”她没记错的话,是他主动向她投书表示愿娶她的。
他没好气地向她更正,“向你求亲的人是那个自作主张的西门骡,”他可从没向她这种身世显赫的女人提过亲。
“但我中意的人是你不是西门骡,”迷迭在意的倒不是致书者是何人,而是要与她缔结连理的人是谁。
“我能肯定在今日之前,你从没见过我,你是怎么中意我的?”西门烈愈来愈觉得她想嫁他的动机可议,并对她中意他的说法开始起疑。
“我看过你的求亲绘像,”自从那张他的绘像介入她生命的那一日起,他的这张脸庞,她早已见过无数次。
“只是看了绘像就想嫁我?”他沉敛了所有气息,将疑问的箭头全部指向她来,“姑娘,是不是从没有男人向你提过亲?”也许就是没从人向她提过亲,所以她才会在难得有人向她求亲后紧捉着他不放。
迷迭巧笑情兮地移去他的问号,“向我提亲的人,人名多得可以写成一本书,而似是我选夫多年来,唯一能够人我的眼,并且雀屏中选的人。”
“在下何德何能啊?”在她的那本书里头,就这么没有人才?
迷迭毫不讳言地向他坦诚,“色相是我择偶的第一要件,简而言之,我看上了你的美色,”那张绘像果真是一笔不差,让她在见到西门烈后,更是觉得自己真有限光。
“他有美色可言?”在场的其他人士不禁发出一致的问号,并马上集体转首闪避西门烈杀过来的怒意。
聆听了她选择他的原因后,西门烈非但没有半点优越感,在看向她的眼神里,反而多了分惋惜和失望的意味。
他的俊容逐渐转为阴沉,“这么说,你挑夫只重表面?”或许她和这些年来老缠着他的女人们一样,都是只看上他的家世和他的外貌,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一半是,”迷迭慧黠的眼眸转了转,己猜出他那跟神里所含带的涵意。
“你的终身大事未免也决定得太过草率了,”失望过后,他也不掩话气里的轻屑,“难道你从没想过,在表面下,我骨干里很可能是个有虐妻倾向的恶夫,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迷迭自唇边逸出一串银铃似的笑音,“不用担心。我会改变你,”
“她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西门烈不禁紧皱着眉,探身向一旁看来似乎听得懂她话意的丹凤请教。
“意思是地会把你的言行和思想,都改造成她所想要的,”完全了解迷迭话意的丹凤,不疾不徐地把迷迭的话源源本本的译出来。
西门烈不可思议地追问:“她改造过几个人?”有这么神?不是唬人的吧?
丹凤给了他一个惊人的答案,“百来个,上至父母下至仆役,以及只要见过她的人,都被她改造过,”她们府中被小姐改造过的人,都很舍不得要将她嫁出去。
“那他们……”西门烈惊讶地瞪大眼,宜想知道被她改造过后的人会是如何。
“他们都根爱小姐,”丹凤露出一抹看似幸福的笑容,并且再向他介绍,“我也是其中之一。”
真的还是假的?
望着丹凤的笑脸,西门烈不禁对方才他还觉得有些失望的迷迭刮目相看。
天啊,这个女人好恐怖,被她改造过的人,不但会帮他说好话、对她言听计从,还一脸幸福洋溢的模样,她到底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本事,或是什么特别的手段,才能够操弄别人至此?
迷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门烈阴晴不定的脸庞,在心底暗自评估了一会后,再走至他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不能娶我的理由吗?”看样子,今天他似乎已经初步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他很显然不太能够接受。
西门烈的思绪有些恍惚,“目前还没有……”他现在没主去想他不能娶她的借口还有哪些,在听了这些话后,他的脑袋需要消化一下。
迷迭了解地朝他婉笑,“我知道你现在还很困惑,你可以慢慢去想,侍你想到了其他的借口,我改日再来愿闻其详,”做人是要懂得适可而止的。
“慢着,”见她有意要离开,西门烈迅捷地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扔给他一串的惊愕之后,她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南官迷迭,”她正视着他的眼眸,给了他十分明确的回答,“一个下定目标就必能克服万难的女人,”
“南宫姑娘,西门大人请你暂且留步,请移驾至别院烹茶小叙,”府内的下人,忽地在他们身后传达西门骡的指示。
“好的,”迷迭优雅地朝他颔首,并回过头轻轻拍着西门烈紧握不放的大掌,“若你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佳人细滑粉嫩的柔荑,宛如新生的白藕,自他的指间传来的触感,令西门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走在迷迭身后的丹凤,在跟随迷迭移动的莲足走没两步后又踱回西门烈的面前。
“没得到你,小姐是不会罢休的。”她觉得有必要先告知他过来人的经验一声,“准备好和你的定力挑战了吗?”
他一怔,“定力?”
“相信我,将来你会很需要它。”丹凤经验老道地朝他笑笑,又撩起裙摆转身快步跟上远处的迷迭,徒留西门烈在原地蹙眉深思。
树梢上夏蝉,在人声散尽后又开始清脆地嘹唱起来。西门烈抬首看去,迎上华阴在初夏时分难得一见的湛蓝天际,那晴朗得有如一面明镜的穹苍,仿佛在预告着炎烈的夏日,正随着轻缓吹起的南风即将到来。
鼓噪的蝉声中,迷迭余留在他掌心里的香气,淡淡地勾撩着他敏锐的嗅觉,即使佳人芳踪已远,她却还是能操纵着西门烈此刻因她而起伏不定的心情,无法停止自己将她放在心坎上,深深回想她的一颦一笑、饱含深意的杏眸,和她脸庞上,不时出现的那股令他无法不对她有丝激赏和好感的自信。
他莫名地有种预感,今年的这个夏季,可能将是他令生中所度过最不同的一个漫漫长夏。
☆☆☆
“小姐……”
丹凤轻轻推开门扉,握紧了手中刚刚被西门烈退回来的拜帖,很犹豫地望着从早上就一直坐在房里等候消息的迷迭,不知要不要将这消息告诉她。
“西门烈今天又有什么不能见我的原因?”迷迭逗弄着怀里的猫儿,光是听丹凤的声音就己猜出这次又是叩关失败,西门烈又再次赏她一记闭门羹。
丹凤搔着发,“听说今天是他亲生父亲靳风眠的忌日。”
“靳风眠还没死。”她唇畔噙着一抹笑,对西门烈愈掰愈离谱的借口难以苟同地摇摇头。
从那天她亲自登门向西门烈告知她愿结亲事之后,这些天来,无论她用什么理由和方法想见西门烈,他一概挡驾不见。
西门烈用来拒绝见她的理由有根多,只是她已经记不起他的祖父已过世了几次和复活了几回,也搞不清楚他家的大猫小猫又是死了几只和生了几胎。而他本人远可以在大前天生重病无法见客,前天又神奇的康复出门访友,接着昨天又凑巧是他的二妈、三妈、小妈在同一天生日过寿,而今天他的理由就更新鲜了,根据她的消息。远居中岳嵩山。
并且还活蹦乱跳尚在人间的靳风眠,居然也成了他西门大少回避见她的借口之一,要是再让他继续挡驾下去,只怕他所有的亲戚都要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轮过一遍,或是集体再次过寿一回。
“到目前为止,他总共挡了我几张拜帖?”迷迭屈着白细的纤指认其地估算着。
“都在这。”丹凤将所有被退回来的拜帖堆满了整张花桌,坐在一旁帮她统计起正确的数目。
“他还是坚决不答应这件婚事、”她看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拜帖一眼,对西门烈出乎意料的韧性,以及不为所动的态度很是欣赏。
丹凤低垂着头,“嗯。”任谁都没想到,在华阴这一带,居然会有人不愿娶他们这个人人都想要的小姐。
“好。”迷迭激赏地绽出笑意,“算他有个性,”这世上他还是第一个主动拒绝她的人。
“小姐?”丹凤不明所以地看她坐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
“帮我更衣。”迷迭轻巧地在头上的仙云髻簪上一只流苏宫花,并指着架台上的外衫向她指示。
丹凤两手捧来外衫,“你要上哪?”
“总督府。”她气定神闲地一笑,“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西门烈若是爱玩,那就大家一起来,只是她的手段绝不会像他的那么差。
“西门烈都说不愿见你了,你有把握这一去,他就会乖乖的开门见客?”丹凤满面担忧的问,就伯她去了也是会被西门烈当着面把门关上。
迷迭朝她眨眨眼,“他不但会,而且他还会十万火急的主动跑来见我,”
“幄?”她有办法让西门烈改变心意?
“因为我要去找西门骡,”既然直接进行的方式不成,那么她只好改探迂回前进的步骤,用另一种方法来达成目标。
“总督大人?”丹凤边帮她整理外杉边问:“找他做什么?”
“利用他对西门烈来个釜底抽薪。”迷迭甚是有把握地扬高小巧的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