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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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很想骂人,可惜知道骂了估计待遇更差,只有忍下。
好不容易台阶下完了,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你倒忍得,不愧是那贱人的侄女。”她低头看我,似笑非笑道。
说完,又拖着我朝甬道行去。
听着她不知是表扬还是嘲讽的话,我苦笑。
还真把我当成青妙的侄女了。可惜现在我就算分辩估计她也不会信,只好随她想。
很长的甬道,我数着她的步子走了一千零九十三步,两步算一米的话,也就是说这里离她的房间起码有五百米了。
感觉眼前一亮,面前出现了一个地下大厅。
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间被墙上数颗拳头大的明珠照的亮如白昼。
进到里面朝内一看。
最内侧三分之一的位置被婴儿臂粗的铁栅隔开,里面现在空无一物,他们并不在里面。
视线继续扫过去,心里一紧——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倒在这一侧的厅中。
穿着宝蓝长衫是香郎,好像也被制住了穴道,看到我被抓进来,他目光倏地一凝,紧闭了唇却未言语。
他身旁两米远正躺着一身红衣的青妙,身子有些不自然的摊在地上。
待黄夫人把我朝他们跟前一丢,正好落到青妙身边,我才发现青妙手腕脚腕全是斑斑血迹。
刚才隔得远,她又穿的红衣,我没发现异样之处,现在定神一看,离我最近的那只手腕上血肉翻开,一道窄而深的刀口,刀法精准——她的手筋脚筋竟然全被挑断了
此刻,青妙缓缓的睁开眼,看到我,目中先是透出一分喜悦来,紧接着很快的暗了下去。
我心中默默了叹了口气。
知她想到了五鹤。我现在心中的后悔已经到达了顶点,如果早知这样,我就是哭着喊着也要让五鹤跟我一起回来。
这黄夫人的功夫想必不如青妙和如雪,否则她也不用让玉儿去送下了药的糕点了。
事到如今——
我看着青妙的惨状,眼里流出泪来。
相处了那么久,总是有感情的。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最多不过给她一个痛快而已可这黄夫人这般,却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黄夫人,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倒在地上恨声道。
一双墨黑绣着墨绿石楠的绣鞋在裙裾的掩映下走到了我身前,“我想干什么?你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她伸手解开我上身的穴道,又在我腿上点了几点,封住我腿上的穴位。
待她离开后,我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目光一扫这才发现,这个地下室竟然还是一个灵堂
铁栅对面墙边有一个大大的供桌,上面密密的供着十几个牌位
我楞住了。
第一六四章 惊闻(上)
那灵牌从上到下共有四排,第一排,庄思儒;第二排,庄墨成、穆兰、庄墨松、容玉卿;第三排,庄子沫、庄子阳......
我目光一紧。 ~
青妙是害了庄子阳,可为何这黄夫人竟然把全家的牌位都摆上去了?
“黄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们?”我按下心中的惊惧,质问她。
现在唯一赌的就是她不能确定青妙的身份。
我们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表现是完全不认得青妙的,为何现在却这般?我想不明白。
黄夫人静静的站在牌位前,我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今日的她,特地穿了一身黑纱衣,墨绿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旁簪了一朵白色绢花,全身上下并无半点装饰。
开始未曾注意,现在看到她这样一身装扮——我的心沉了下去。
听到我的问话,她转过头,面上全是泪痕,“我庄家上上下下十一条人命,我会认错?”
她慢慢走到我面前,咬牙道,“你还以为你这姑母是什么好人么?毁我木国国宝,害我庄家十一条人命枉我二哥对她痴心一片,她却害我庄家家破人亡”
我被她眼中的滔天恨意所惊,不由的一缩,“黄夫人,你,你本不是一个坏人,有话我们慢慢说,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她哈哈笑起来。
她走到青妙身边,弯腰对着青妙的脸,一字一顿问道,“赛青妙你说,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青妙闭着眼,动也不动,不承认也不否认。
黄夫人见她这般不由得一恼,怒火冲天的一把揪起她的前襟,把她提离地面,“赛青妙,你想装死么?”忽的她面上神情一松,露出一个笑来,声线却是极冷,“放心——这一日,我庄如慧已经等了十八年。就算一片片剐了你,也解不了我的恨今日,我有的是耐性。”说完,她手一推,青妙重重的跌了下去撞到地上。
隔着倒地的青妙,我看到躺在地上香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面上虽然还平静,可牙关却紧紧咬住。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抬起目光与我对视。
那双桃花眼此刻幽幽深邃,如暴风雨前的夜海,平静下有无数的漩涡,将我的视线紧紧吸入,一时间,我竟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突然回过神来,忽略心底的那丝不安,我觉得此刻我应该说点什么。
努力的一笑,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四个字,“药,采到了。”
看见我的口型后,他紧紧抿着的唇慢慢放松,唇角开始慢慢上翘,那双刚刚还深如暗海的眸子忽的变的灿若星辰,闪亮得犹如苍穹之上最亮的星光。
一瞬间,我又是一呆。今夜的香郎,太过不同。
我心底不安却是愈来愈强。
此刻黄夫人又走到那些牌位前,不知从哪里拿了三支香点着,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中,然后退后静静站立。
“黄夫人,”我开口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她站在那里,身形屹然不动,“我们庄家世代功勋,祖上出了一个威武将军,一个十猛将军,一个十蔱将军,一个下厉将军,五个上郎将,三个参军,九个都尉,两个宫内统领。祖上最高荫封骠骑侯。”
顿了一段,声音再度幽幽传来,“庄家祖训‘仁义为人,精忠为国。 ~”我们庄家上下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们庄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我们家破人亡?”
说到后面,她声线猛的拔高,语声凄厉得让我心里一惊。
她口口声声说庄家家破人亡,我心下存疑,却也不敢相问。
忽然,她转身过来,走到青妙身边一把将她提起,拖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见她突然行动,我脱口问道。
她转头朝我森然一笑,“放心,我此刻还不会要她的命”
说完,她拖着青妙走到供桌前,一扔,青妙便趴在那些牌位前,地上留下几道蜿蜒血痕。
“二哥,你看,这就是你最爱的女人”黄夫人怔怔的望着那庄子阳的牌位,喃喃道,“为了她,你不肯娶自幼跟你定亲的吴家小姐,爷爷用家法把你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你也不肯松口。娘守着你哭了一宿,你还是坚持要退亲。可是,二哥,你可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ji子她不是什么自幼被卖身的清倌红牌她是一个土国人,她是奸细”
说到后来,她嘶吼起来。
猛地伸手取下庄子阳的灵牌,转身一把抓起青妙的头发让她面对着灵牌,她厉声吼道,“赛青妙你看看这就是我二哥你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么?你不是说要和他归隐到这仙归镇么?你不是说要为他生儿育女么?你说啊你说啊——”
青妙终于睁开了眼,看了看眼前的灵牌,她又很快的闭上了眼,语声低微,“原来,那夜在楼下偷听的是你。”
“是我。自然是我——”黄夫人恨恨的看着她,“我不明白一向最听话的二哥为何坚持要退婚,所以我偷偷跟着他去了那处院子。那所他为你买的院子我听见他说要明媒正娶让你过门,我听见他唤你‘青妙’。”
忽的,她又呵呵轻笑起来,“你此刻是不是有些想不通,我是如何认出你的?那夜我并未见到你的摸样,第二日神木殿被烧之后你就跑了,你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
她得意的笑了半响,才凑到青妙耳边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杀我那路大哥,你用身怀六甲的路大嫂胁迫路大哥喝毒酒。可我路大哥却是用那‘落花酒’送的毒。你知道么,我路大哥从来不喝‘落花酒’——”
青妙眼皮动了动,黄夫人又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你逼路大哥自杀的?”
她紧紧的盯着青妙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听说的——是陆大哥的书童砚池告诉我的,你逼路大哥喝酒的时候,他就外面。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轻功还不错。”
我心里一惊,既然这书童看见了一切,却为何不说出来。封原去查的时候也只查到了那酒有问题而已。
只听黄夫人又道,“这么多年,恐怕你早以为安枕无忧。却不知是我给了他万金,让他不要把此事说出来。那们过来,你可知砚池见了你后说了什么?”
她“哈哈”一笑后收住,语声怨毒,“砚池说你这张脸,化成灰,他也认得”
“为什么?”我忍不住插口问道。原来玉儿寿宴那日,她等的远亲就是那书童砚池
“哈哈,为什么?——”她抬起阴鹫的一双眼,“我庄家的仇,我要亲手报我怎会让这个女人污了我二哥一世英名”
看着她满眼的恨意,我明白了。
是的,此事如果一直是一桩无头公案的话,世人只会是怀疑。就算是木国皇室也只知庄子阳是失职,却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是一旦知道他是为一个土国细作所骗,而这个女人当时的身份还是一个ji女,好色失德加上叛国这两条罪,就足够让他的名声万劫不复了。而整个庄家的名声也会受此所累。
这个庄如慧,这份心智,这份隐忍,不得不让人佩服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吧。”青妙此刻突然睁开眼,“他们与此事无关,你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黄夫人突然语声怪异起来,“想不到你这毒妇也有关心的人啊。”
她手一松,青妙跌回地上,她转身走到供桌前,小心翼翼的把庄子阳的牌位放了回去,然后退后一步站立。
我看她视线在那些牌位上一一扫过,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手朝后面的牌位一指,瞪着青妙凄厉道,“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们?我二哥被烧死在神木殿,死无全尸一夜之间,我们庄家成了木国的千古罪人千夫所指我爷爷一夜中风而亡接下来九年,我们庄家再无欢笑,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庄家结亲,三哥四哥都被退亲这等羞辱你可知道?”
我看着她满面的泪水,也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我只知庄子阳被烧死,却不知这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原本忠义传家的家族遭受了这样的打击,一夜间天昏地暗,如果我是她,我也受不了。
可是,听她的言语,庄子阳死后,木皇并未降罪她的家人啊。可这眼前的这些牌位,又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我眼中的悲悯过于明显,她忽地提步走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