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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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支笔,带着笔墨和裁好的纸条回到书架边。
从第一个书架第一本书开始,看了书名翻了下内容,我在第一张纸条上先写下一个‘农’字,然后又在后面把书名的第一个字写上。
我没学过图书管理,只是凭着以前在图书馆的经历,先将书大致分类,然后将书名按首字笔画的数量来排序。
不多时,小太监在门口禀告东西送来了。
我开门谢了接过。低头一看,玉碗里的面粉糊粘稠度正好跟我要求的差不多。
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在我不能的翻、写、粘的过程中过去了,渐渐的,第一个书架变空了,而我身前摆了高高的两摞贴好纸条的书。
突然感觉面前光线一暗,土皇柳明弯腰下来取了一本我刚刚粘好纸条的书,“这是何用?”
“将书分类,然后再按第一个字的笔画多少来顺序摆放。这样以后找书时就方便多了。”我只略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埋首干活了。这么多书,没个两三天恐怕是整理不完的。
感觉他视线在我身上胶着了片刻,“午时到了,先用膳吧。”
用膳?抬头一看,屋内不知何时竟然送了一副小桌案,上面摆着七八个菜,还有两幅碗筷。 ~
我犹疑了一下,“陛下,我还是回房用膳吧。”
“一来一去耽误时辰,就在这里用。”他转身朝桌案走去。
额——御书房奉读有和皇帝共膳的权力么?
我摸摸鼻子朝桌案前蹭去。
这是我进入皇宫一来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餐,可偏偏看对面的人一脸平静的样子我也只能忍下满腹的疑虑。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当我放好最后一本书,退后一步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书架,心里突然滋生一种成就感。
书架整理完了,我又该做什么呢?
“整理完了就过来吧。”在我正发呆间,柳明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三日来他对我说话的声音渐渐少了些威严,多了些平和。
我应了一声,走到他桌案前。
“除了红头的奏折,其余的都整理一下。”他淡淡的吩咐一声。
扫了一下,这么些天,我也知道他的习惯。看过的奏折在右侧,未看的在左侧。我想了一下先从右侧开始整理。
根据奏折的内容和他的朱批,我把已经了结需要归档的分在一边。然后把还有后续的按轻重缓急分成三摞。
“这几处,是怎么分的?”他开口,视线落在我刚刚分好四叠奏折上。
“这里是已经了结的,只需归档即可。另外三处是还未完结,须得跟进。分为缓、中、急,三处。”我道,又补上一句,“是根据陛下的朱批内容分的。”
他眸中光华一闪,取下一张奏折,“这张为何分在了急处?”
我看了一眼,认出是一张请奏拨款开渠的奏折。他朱批是暂缓。
我迟疑了下,才道,“安郡地势高,梁郡守上奏今年因水源不足,所以安郡粮食产量比其他郡少了两成。”
“今年收成比往年都好,少这两成也无妨。你可知开一条渠须得安郡两年的赋税也未必够。”他把奏折扔到一边,“土国缺钱,却不缺粮食”
我拾起那道奏折,低声道,“陛下根本未打算在安郡开渠,为何不直接否了梁郡守,却每次只批暂缓。”奏折中根据梁郡守曾言这已经是连着第三年请奏开渠了。
“他身为一郡之守自然会忧心本郡产出,我若是直接否了他,他岂不心凉。”他道。
所以你就一直吊着他?我腹诽。
看着手中的奏折,回想奏折中那字字恳切,我不禁心生同情。
“难懂你觉得本皇的处理不妥?”看到我拿着奏折不动,他问。
决定为梁郡守争取一下,我想了想道,“农业本是立国之本。今年是丰收年,可未必年年都能丰收。农年自来是有大年就有小年,若是遇上天灾减产,或是灾荒,康郡必定首当其冲。梁郡守所忧不无理由。”
“国库空虚,你看了这么多折子,也知道有多少是请款的。你觉得本皇不想批么?何况你也知是有轻重缓急之分,待国库充盈,本皇自会考虑。”说完,他低头继续批阅,不再理我。
“舍本逐末,谈何充盈。”我心里想着,无奈的把奏折放到了缓的那摞。
“何为舍本逐末?”土皇蓦地抬头,声音威严。
我一愣,不过做了个口型而已,这也能听见?
“你那日说本皇‘舍本逐末’,过于‘勤勉’,究竟是何意?”他盯着我,一字一顿问道。
记性这么好啊,都过了几天了,我以为他都忘了呢。
“陛下每日批这么多折子,其实有些折子根本不需要递到陛下这里。比如这类整修城墙的折子,不过一个小城,所费银钱也不多,又不在什么重要的位置上,只需报到郡守那里便可决定。却偏偏千里迢迢报到陛下这里,我想陛下连去过那个小城都还未必,又如何能了解实际的情况,还不是要让下面的人去了解了情况然后报上来,最后等你批了。时间也耽误了,还多费了不少人力。实为浪费。”看了看他,我又道,“君主之治,在于统筹和决策,像陛下这般事事都管,难道不累么?我这几日来看陛下整日都在批复奏折,就算陛下身体好,可长此以往也未必坚持的住。何况就算陛下这般勤勉,可这土国状况,不也还是这样?”
“那你觉得我这个皇帝应该怎么当?”他眼神中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定定的看住我。
“我不懂皇帝应该怎么做。我只是觉得皇帝应是‘治’人而不是‘治’事。陛下纵有天大的能耐却也只有两只手,土国这么大,每日这么多事,哪里能事必躬亲呢?还不如分权下去,土国的子民应由当地的官员来管,各地的官员应由各部的大臣分管,而陛下应该赋予这些大臣相应的权限。只有超过这些权限的事才需要陛下你亲自审核决策。皇帝应当是‘大权在握’而非‘全权在握’,皇帝最重要的是有识人之明,能选拨出忠心而又有能力的官员。而不是每天批复这些并不紧要的折子。陛下每日时间都浪费在这些工作上,哪里还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呢?土国如今的现状并不是靠陛下这样天天勤勉的批复折子就能改变的。”
“分权?”他看着我重复着。
垂下眸子,“我想其他四国的陛下应该没有土皇陛下如此的辛劳。何况,权力下分一部分,对皇权并无威胁。若是陛下担心下面的人办事不利贪赃枉法,还可设立一个独立的监察部。监察部的官员全部由陛下亲选,并直接由陛下负责。他们的职责就是替陛下监管各级官员是否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做官的只要是能忍住这个‘贪’字,就算能力稍差一些也能做不少事的。”
探究的审视我,“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
第一七三章心思上
哪里学的?中国五千年历史中学来的。
“在水国时,爹爹和月皇子谈论时听了一些。这几日在陛下这里又想了一些。”我恭谨道,“如有不妥,还望陛下恕罪。”
“不妥——”轻笑一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今怎的如此配合,说了这么许多话?”
心下一惊,难道被他察觉了我的心思。
面上仍然恭敬道,“当一天供奉守一天庙。漓紫既然做了陛下的奉读,陛下有问,自当认真做答。”
“好”他唇角微微翘起,好似在笑,可下一秒声音却倏地冷厉起来,“既是如此,那你再说说何谓‘舍本逐末’?”
我一愣。
看着他猎鹰一般的目光,心里打起了鼓。是说还是不说呢?他眼下已经起了疑心,不说恐怕不好过关。说了却未必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他的野心是为了满足自己权利的还是为了改变土国的现状呢?若是前者,我如果说了,恐怕更会加速他开启战端的决心。
可是转念一想,五国中眼下土国的野心的确是昭然欲揭,可谁又知道其他四国的皇帝没有一统天下的心思呢?若不是因着暗族的威胁,恐怕这两千年未必能这般平静吧。做皇帝的人,有多少不想站得更高呢?
我凭着一些这里所没有的知识即使能让土国现状有所改变,难道就真能让土皇的野心消失么?
一时间,我犹豫不决,脸上神色变幻,不知该如何选择。
“刚刚还说是认真作答,此刻为何成了锯嘴儿的葫芦?”突地声音一沉,连脸上表情也冷了起来。
他这一逼,我脑子里反而清明起来。
看着他,我轻轻开口,“眼下土国国情,一字谓之‘贫’也。”
他将手中御笔一放,整个人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像要把我灼穿。
垂下眸子,鼓起勇气接着说,“土国境内虽然土地肥沃,但是一无需产,二无山货药材,大陆对粮食的需求量不大,价格也不高。所以土国百姓相对其他四国并不富裕。土皇才想从其他四国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吧。不过,漓紫不知道土皇陛下究竟想怎么做?是想开战吞并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抬头直视他。
他却反而收回了目光,伸手舀过一个金镇纸在手中把玩,懒懒的看着手里的镇纸,“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土皇真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打消的好。五国之间本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两千年前的一场五国大战,不但木土二国差点灭国,还引来了暗族。此后这许多年,各国百姓每十年都便要受一次暗族来袭之苦。十八年前,木国圣物‘鸀藤种’被毁,现在就暗族出了一个十七岁的天才王子白仞。而且早在半年前,他就潜入了五行大陆。土皇不觉得这其中大有关联么?五国与暗族是敌我之势,一旦此消必定彼涨。五国人体质各异,虽相克却也相生。五国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为什么要内讧,给暗族以可乘之机呢?如果五行大陆有灾难,难道土国还能独善其身么?”说着说着,我语气也硬了起来。
想起上任土皇居然派人烧了鸀藤种,不但害的家破人亡,也害死了香郎母子。更令得这往后的暗族大战不知会多死多少人。皇帝不过简单的一个决定,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可是,你不觉得不公平吗?土国百姓一年辛苦劳作,却只能仅温饱,粮食卖不出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烂掉,或者让其他四国用低价买去。 ~得回的钱还不够买两尺布。你在水国木国看到有多少百姓穿绫罗绸缎的,你在土国看我们百姓穿的什么?我身为一国之主,自然要为我的子民负责,我有什么错。男子汉成就伟业,必然要付出代价。你所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未必是真的,但是我土国的百姓的苦可是真真切切的。”土皇把镇纸往桌案上一丢,站了起来道。
“其实土国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也不是非要通过侵略和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发起战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不也有违陛下的初衷吗?更何况,如果真的导致暗族入侵,这就是整个大陆的灾难了。”我接口道。
从他的语气看来,倒的确是为了土国百姓着想并非为了一己私欲。我心里略略松了松。
土皇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刀刻般的面容异常严肃。过了半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