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付流年.笛予慕悠然 作者:未栖(晋江2013-01-31完结,春风一度,乔装改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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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目光快速扫过低垂的帘幕,然后闷闷地问,“怎么说?”
“不然老贼怎么会把他当傀儡呢?”女子回答男子,同时也是自言自语,“不过,我猜他一定是个外表羸弱,内心阴险无比的人。”能斗过苏彼老贼的人,只能比他更阴险。
“阴险?”帘幕背后的晏祈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他又看了看云清,微笑。
云清却不认为这笑真的意味着笑,他知道很可能他的女儿再口无遮拦下去会惹怒这个年轻的帝王,便急急地赔礼,“小女冒犯,还请陛下宽恕。微臣一定好好教她。”
“教就不用了。”晏祈摇摇头,民间的千金也该别有一番风味吧,“不知令爱可许人家了?”
“并未。”云清如实相高,同时说出言书的存在来,“不过小女与言副将甚为交好。”
“言书言祚映?”晏祈知道的姓言的副将也就只有他了,那个臭小子,“苏彼死了,他活得也够久了。”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说完,晏祈就直直地走了出去,他笑意盎然地看着云慕,说到:“朕很羸弱,很阴险?”
云慕被突如其来的问句,突然出现的人弄得一惊,她直视着面前的男子许久,然后才俯身恭敬地行礼,“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晏祈唇边的笑意更甚,他的手慢慢滑到云慕的腰上,把她半抱半扶地拉起来,“这自称似乎有些不对。”
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云
樾,云慕用眼神询问着,她难道是说错了不成,不过云樾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涣散,像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
抬手推开晏祈,云慕向后退了几步,她也不顾忌什么,直直地问道,“难道草民说错了?”
她厌恶晏祈的举动,那样不顾男女之防的举动,虽然言书也曾这般,但是那个时候,她却没有现在这般的厌恶感,是不是,她已经默认了自己是言书的人了?除了他谁也碰不得?
“错?倒也不是。”晏祈摇摇头,向退后的云慕不断地逼近,丝毫不理云慕厌恶的神色,“只是朕欠你的,以及你父亲的身份,就是封你个公主也不为过。”
说到公主二字的时候,跟着晏祈走出来的云清和起先思绪不明的云樾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又摇摇头地错开了目光,看向云慕的反应。
“公主?”云慕难掩吃惊,可是想到皇帝失礼的举动,她又冷静了下来,疏离地说着,“草民不敢,草民粗鄙。”
“呵呵。”看着云慕的样子,晏祈不由得又靠近了她几步,“莫要多想,朕只是说笑罢了,因为朕觉得会有比公主更适合你的身份诶。”
再往后退,云慕谢绝,“云慕见识短浅,只愿安于现状。”
晏祈耸肩,他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向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临走,他还留下了一句话,“很多事,你不得不做。”
品味着这句话,云家老小屈身行礼,口中高呼,“恭送陛下。”
等到晏祈的身影消失了,云樾倏地问道,“他英气伟岸,长得是像谁?”转眸,他落寞地看向云清。
云清叹了一口气,轻声回答,“都像吧。”
回答完云樾的疑问,云清不打算对于晏祈再多做纠结,他转向仍旧一脸不悦的云慕,笑问,“野姑娘,到哪儿疯去了?”
云慕的脸色瞬间便就因着这句话由不悦而转向为喜悦,她笑着,摇头,道:“现在还不可以告诉爹爹。”
“是和言家小子出去的吧?”云清点破她,她可是他生的,知女莫若父,可不是说得玩的。
“爹爹你……”云慕有些被戳破的窘迫,但更多的是高兴和害羞。
“傻阿慕。”云清宠溺而无奈。傻阿慕,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和言书美满;傻阿慕,你真的以为皇帝会放过你;傻阿慕,以后的你要怎么办呢?
云樾戳了戳云慕的头,“阿慕可不傻,她总是会在该聪慧的时候聪慧。”那么,阿慕,在最后的最后,你也一定可以明白怎样才是最明智的吧,你一定会聪慧的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该聪慧的时候,我也很聪慧。”云慕不满地反驳云樾,不管怎样,她所求的就是可以和言书白首就好,言书言书,祚映祚映,你的名姓何时变得这
般好听了?
☆、第二十七章 去提亲,云清阻
良辰吉日,穿红戴绿的婆子踩着碎步,领着多个挑夫和礼箱,踏进了云相府上的大门。
不知发生何事的云慕,在梳妆打扮之时,透过铜镜看见小婢一脸不满的神情,以及坐在桌案边好兴致吃着糕点的阿女的喜悦,不由得奇怪这两人的神情竟是如此差别之大。
“是谁招你了?”好奇着,云慕打趣地问到身后的小婢。
小婢闻声后,没有急着回答,她先是不满地扭头瞪了阿女一眼,然后,哀怨地说着:“小姐,你真心仪那个登徒子啊?”
登徒子?是指言书的吧,云慕笑了笑,点点头。
小婢却是突然“哎呦”地叫了一声,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臂,瞪着阿女的目光更是哀怨,也带上了几许畏惧。
低头看看地上,一块本是雪白的糕点在滚了几圈后变得灰黑起来,云慕失笑,小婢和阿女作对,分明是自不量力,阿女可是个会武艺的高手啊。
再说,小婢好歹还是听她云慕的,而阿女,基本没把她云慕太当回事,特别是在言书把阿女给了她之后。
“小姐,依我看那个登徒子一点都不好。”小婢嘟囔着,刻意地将声音放小了许多,深怕会被阿女听见似的,只是她刚说完,又是一声惨痛的,“哎呦。”
在武功高强的人面前说悄悄话,跟放声大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云慕失笑,她没有阻止阿女,因为她看得出来阿女并没有真的想打小婢,阿女想得不过是玩玩罢了,也顺便惩罚惩罚小婢辱骂她家公子。
“其实,言公子很好的。”不过,为了树立言书在她们家小婢面前的正确形象,以及拯救小婢的手臂,云慕缓缓地说着。
“好?!”小婢惊呼,她不屑地说,“哪里好了人,那么不知礼。”
“哎呦——”又来了。
“阿女。”尝试着用用自己的脸面,云慕也不期待阿女会卖她个面子,“其实,言公子真的很好,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
“可是……”小婢知晓自己的小姐曾经忍受过贫苦无奈的日子,也勉强可以猜出那段日子里言书给她家小姐的温暖,只是她的小姐应该配个更好的人家,比如帝王。
不等小婢多说什么,阿女轻易地把她拉开了。阿女在云慕的妆镜台上选了支翠玉素钗,替云慕插在发间,然后妩媚地笑道,“也许,公子真的没看错你。今日公子派人来提亲了。”
“当真?”没有任何心思再理其他的,云慕倏地起身,随意地问了句便就直直地朝着大堂的方向跑去。
虽然在大堂的不是言书,但是那是他给她的承诺。
未来到大堂,远远的就可以听见媒婆谄媚讨喜的声音,故作娇柔地报着言书所下的聘礼之丰厚,言书是在告诉她的父亲,他会好
好待她的,不论奢华和贫瘠。
其实,她根本就不在意聘礼的多少,她在乎的就只是言书的心意罢了,只要言书的心里有她,就是没有任何聘礼,她也不在乎。
迫不及待地步入大堂,云慕气息微乱,发出低低地喘息起来。云清看着她的突然到来也不惊讶,他只是淡然地看着媒婆,问了句,“还有吗?”
媒婆对于云慕的突然到来反应就是很大了,她对着云慕匆匆地行了礼,说着好话,“这就是云姑娘了吧,比画中的还要美上千百倍啊 ”说完这些好话,她才回答到云清问得问题,“有,但是这是言公子嘱托小人单独给令爱的。”
话毕,媒婆挥手让一个挑夫走上前来。那挑夫遂就将其手上捧着的一方锦盒交给了云慕。那锦盒长得极好看,雕刻着高洁的梅花。
“公子说,小姐可以现就打开。”媒婆如实传达着言书的话。
黑色的锦盒,玉色的笛,苍翠欲滴。再观玉笛上刻着的文字:“为将数年,笛如妻。情意相许,笛赠妻”,云慕的喜悦不由得大增,她如握珍宝似的抱着那只玉笛,满面春风。
而令如此喜悦的她千想万想没有想到的是,云清突然冷冷地说道:“麻烦把这些聘礼收回去,告诉言公子老夫不能接受这门亲事。”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她云慕更是险些把手上的玉笛摔下来,不明白,不愿的她大声地问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人。”云清回答的理所当然,他丝毫不顾云慕顿时惨白的面色,继续道,“来人,把这些东西和这些人请出去。”
片刻,四五个家丁就聚集在了媒婆和聘礼的周围,抬手就搬,抬手就拉。见惯各种场面的媒婆此时就成了除云清外最镇定的人了,她推了推拉她的家丁,对着云清说:“云相,怕是有些误会吧。这言公子可是大将军胥阙的副将,那个弃文从武的言书言祚映啊。”
但,云清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云慕最后的期盼,他说,“我女云慕绝不可能嫁予言祚映。”
由碧落落入黄泉的感受,云慕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的体会得更深刻。可是,等不及她质问,等不及她思考,那媒婆和那些挑夫已有被拉出去的趋势。她赶忙挡在媒婆和挑夫的前面,瞪着自己家的家丁,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门把我也拖出去。”
“这……”家丁们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所有的目光就汇聚到了云清的身上。
云清此时已坐在了主座之上,他晲视了云慕一眼,捧着芬香的茶盏,冷漠到了极度,“把小姐拉开。”
在云慕的心目中,她的父亲一直都是和善慈霭的,儿时,无论他们这些孩子做错了什么父
亲几乎都只是耐心地和他们说着道理,而且,父亲从来没有违背过他们的心愿,他们要吃要玩,父亲从都没有阻拦过,可是,现在,为什么父亲不愿遂了她的意愿。
有了云清的命令,家丁也不犹豫了,他们期中一个人轻易地钳制住了云慕也,剩下的那些人更是轻易地把媒婆和挑夫轰了出去。
看着媒婆和挑夫渐渐消失的身影,云慕怨怼地质问着自己的父亲,“爹爹,这是为什么?”
看着云慕怅然若失的样子,云清虽是心疼却没有表达出来,他只是继续残忍地告诉云慕这个事实,“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大门半步。”
说完,云清就准备走,可是走到一半云清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他缓缓地来到云慕的面前,伸手,道:“把玉笛给我。”那是言书给她的念想,是留不得的东西。
听罢,云慕把玉笛握得更紧了,甚至将其贴到了自己的身上,哀伤地对着云清摇头。她不明白,明明几日前父亲还是一副要同意她和言书的样子,现在却是如此突然地阻止着她,到底是什么让父亲突然这般?
“我说给我。”云清不容质疑地重复,甚至有要动手去抢的趋势。
“爹爹!”云慕还是不想相信她的父亲会突然这么对她,“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才故意这样的。”
云清的动作滞了滞,极为不忍,但是就算是不忍,他还是必须那么做,“阿慕,别让爹爹动手。”
抱着玉笛,云慕不停地后退,她依旧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