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南藤-野百合的春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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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一怔:“什么时侯?”
“我进你们办公室的时侯。”
南烈恍然地说:“那个时侯,我们正在说宫城和彩子,樱木和晴子这两对,这个春天可能都会有转机。我为他们高兴,就是这样。”
藤真似笑非笑地说:“就是这样?”
“你以为还会怎样?”
“我没以为会怎样。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那时,你看起来不那么绝望了。”
“难道你希望我真的绝望?”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否则,你干嘛向我道歉?”
南烈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眼睛可以说话,他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告诉眼前这个人,他也正等着属于他的人生转机。
虽然他可以在危险来临时,挡在藤真的面前。
但他的眼睛不会说话,而从他的嘴里,或许永远也说不出“从现在开始”之类的话来。
藤真看他呆呆地站着,不再理他,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南烈在想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的毕竟只能是猜测。
(十三)
晚上八点二十分,连难得一见的伊藤警视也来到了一股办公室。
近八点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走了进来。
藤真他们一眼就认出,那个青年就是录影带里出现过的山中健一。
中年人对伊藤说:“伊藤警视,晚上好。我是山中健一的律师浅草智之。”
伊藤点了点头:“浅草先生,晚上好。”他看向藤真,“这位是藤真警部,是久川雪案和中条纱子案的负责人。”
藤真问:“山中先生,浅草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浅草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没有联络传媒吧?”
伊藤忙摇了摇头:“没有。”
浅草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请你们全程监控传讯过程吗?”
伊藤看了藤真一眼:“当然可以。藤真警部,现在开始吧。”
藤真点了点头:“是,伊藤警视。”
藤真指着传讯室,对山中健一说:“请进。”
他对站在附近的南烈和越野说:“你们也进来。”
南烈和越野应声跟了进去。
藤真随手关上门,和南烈并肩站在百叶窗边。
越野坐到山中健一对面,拿出记录本和笔:“你的姓名……”
山中健一英俊而轻浮的脸上尽是漫不在乎的表情,他不等越野问完,很快地说:“山中健一,27岁,住址是今井西町六丁目三号。”
越野笑了笑:“你倒老实,我还没问的,都一起回答出来了。”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讥讽山中健一有备而来。
山中健一非常不屑地看着他,还不忘斜眼瞥了瞥站在一边的藤真和南烈。
显然,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三个警察,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藤真庆幸自己没有叫樱木和宫城进来审问,山中健一这种目中无人到极点的嚣张态度,十有八九会令樱木和宫城怒火中烧,没办法正常审问下去。
“我再问你,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你在哪里?”越野说。
山中健一想也不想地说:“昨天下午四点十分左右,我去久川雪的公寓找她,五分钟之后离开。”
他能回答得这么爽快,显然也是律师事先教过他的。
“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和她在拍拖,去找她有什么可奇怪的。”
越野语气加重:“久川雪在你走后不久就死了,这也太凑巧了吧?她是不是你杀的?”
山中健一镇定地说:“我是去找过她,但那时她还好好的。我是昨天晚上看新闻才知道她死了。”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你走之前,她是活着的?”
山中健一重复说:“我是去找过她,但晚上看新闻才知道她死了。”
藤真这时插话说:“越野。”
他听得出来,再纠缠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暗示越野问第二个案件。
越野向藤真点了点头:“现在,我再问你,昨天傍晚五点四十分左右,你在哪里?”
“昨天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我去北川高校教员室找中条纱子,十分钟后离开。”
“你找她有什么事?”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去找她,有什么可奇怪的?”
越野冷笑了一下:“你可真够忙的,马不停蹄到处去见女朋友。”
山中健一当然明白他在嘲笑自己,却没有说话。
藤真察觉越野有点沉不住气了,插话说:“越野。”
越野定了定心神:“中条纱子是不是你杀的?”
山中健一像背台词似地说:“我是去找过她,但今天看新闻才知道她死了。”
就算山中健一真的不是凶手,从他现在的表情,也实在看不出,他对那俩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女子,同一天死于非命,有哪怕是一点的难过。
越野心想,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人渣。
越野忍住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厌恶:“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我们很有理由怀疑,是你杀了久川雪之后,又到北川高校杀了中条纱子。”
山中健一仍然像背台词似地说:“我是去找过她们,但看了新闻才知道她们死了。”
越野再也忍不住了:“是不是你的律师告诉你只能说这句话?”
藤真走上前一步:“越野,今天就到这吧。”
他看得出来,今天的传讯只是起到提醒的作用,根本不可能问得出什么。
而现有的证据,实在不足以威胁到这个有恃无恐的贵公子。
只能等案情有所发展再传讯他了。
藤真对山中健一说:“山中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两件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在这两个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要随时准备接受传讯。”
山中健一轻浮地笑了笑,戴上墨镜,走到门口,回过身来:“如果你们一直都破不了案,我也要一直都待在东京?我应该没有义务,为你们的无能浪费时间。”
藤真还没说话,一直一言不发的南烈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拧住山中健一的衣领,把他推压到墙边,沉声说:“你再说一遍。”
藤真忙拦在他们之间:“南,你想干什么?放开他!传讯的时侯,是绝对禁止使用暴力的。”
南烈没有理会藤真,对山中健一说:“你给我听清楚,我先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爸爸是大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她们都不是你杀的,她们总是你的女朋友吧?她们死了,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山中健一恐怕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顿时吓得动弹不了,呆在那儿。
南烈逼视着他:“你这种人,自私自利,就懂得爱你自己。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她们是你杀的,就是首相也保不了你。如果不是你杀的,你最好乖乖地和我们合作,早点查出真凶。我可不管你是参议员还是首相的儿子。”
藤真双手拽住南烈的手臂,凝视着他,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南。”
南烈这才松开了山中健一。
山中健一被他的气势吓倒了,眼神也变得松垮了许多。
藤真对他说:“整理一下衣服出去吧。”
山中健一依言整了整被南烈拧得有点皱的前襟,开门出去。
藤真看了南烈一眼,跟着往外走。
越野向南烈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南,好样的。这家伙现在嚣张不起来了。”
南烈苦笑了一下:“好样你个头。你没看藤真刚才的眼神,就差没吃了我。”
“怕什么。刚才那个角度,监控系统拍不到的。对方就算想告你,我们死不认帐,他也没辙。不过,看得出来,他不会告你的。这种没人性的家伙,也很没种。”
他们走到外面,樱木和宫城围过来,樱木好奇地问:“怎么样?刚才山中健一脸色不太好啊。藤真的表情也有点怪。”
“还能怎么样?那家伙的嘴像被胶住了似的。不过,被南给震住了。” 越野说。
樱木笑着说:“怪不得。下一次,换我来审他,有他好受的。”
“樱木,别添乱了你。” 宫城说。
藤真这时走进来,对南烈说:“南警官,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宫城同情地说:“藤真的脸第一次拉得这么长,南,你死定了。”
南烈视死如归地笑了笑:“死就死吧。”
南烈往藤真的办公室走时,他感到,刚才在传讯室里被藤真拽过的手臂隐隐作痛。
他不由想,那时,藤真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阻止他?
是怕他犯错?还是为他自己的前途考虑?
他走进藤真的办公室,还没坐稳,藤真就开口说话了:“南警官,你不是第一次传讯案件相关人吧?”
他俊美的脸绷得紧紧的,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南烈不得不承认,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藤真这么严肃。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明显违反了警视厅总署的事件搜查条例。”
南烈看着他:“我知道。”
“为什么还明知故犯?我原以为你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先用脑子想想。幸好对方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控告你。否则,你知道今天的后果吗?”
南烈看着他:“我知道。”
藤真双手环抱胸前:“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传讯只是走过场而已,一般都问不出什么来。他就是凶手,我们也拿他没办法。现在,是我们处于劣势的时侯,为什么不忍耐一下?”
“这我也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理智一点?就算你刚才的行为没有进入监控系统,如果对方执意要告你,你还是有可能连工作也保不住。这里是警视厅,我们是纪律部队,是讲法律的,不是感情用事的地方。”
南烈听着藤真长篇大论地教训自己,因为他进来时就有悔意,所以,没有出言顶撞和反驳,
但还是忍不住说:“藤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无法容忍像山中健一那样的人。就算退一万步,人不是他杀的,俩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在同一天死了,他一点难过都没有,这也算是人吗?这种人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对得起像宫城他们那样的,十年如一日喜欢同一个人的人?何况……”
藤真看着他:“何况什么?”
“何况他出言污辱我们的办案能力。他污辱我,甚至污辱越野,我都不在乎,但他污辱你。”
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明白南烈的意思。
其实,刚才在传讯室里他就明白了。
他已经知道,什么才可以令眼前这个人失去常态。
和南烈共事以来,他欣赏的,不,珍视的,就是南烈一直在时光里保持着的,那些朴素的对于公正和真情的执着。
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已经是凤毛麟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