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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995-2005夏至未至(原版)-第7章

小说: 1995-2005夏至未至(原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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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小司走过来的时候眉头皱起来,他转过头看着车里下来的那个女孩子,问,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子对傅小司笑了笑,说,我家的司机不小心撞到这个女孩子了。
  傅小司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立夏的脚,他问,怎么不去保健室?
  立夏说,刚撞,没来得及,现在就去。
  傅小司说,我带你去吧。
  立夏突然觉得血液又开始涌起来,伤口突然变疼。是不是因为感觉突然变得敏锐起来?立夏觉得傅小司应该看也不看地从自己身边走过,陆之昂应该是笑呵呵地望着自己,打个招呼说,啊,受伤啦?然后两人转身离开。这比较符合印象中的两个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
  转身走进学校,立夏突然感觉到手肘处被手掌托了起来,肌肤上有了些微的温度。立夏有点脸红,距离的拉近让空气中弥漫了青草的味道。侧过去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侧脸,在黄昏里显得安静而深邃。
  那个女生在后面说,我想给她钱的,可是她不要。
  陆之昂从后面匆匆地赶上来,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表情厌恶地说了句,收起你的钱吧,好像就你家里有钱一样。
  傅小司这时皱了皱眉头,立夏也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本来陆之昂对谁都是一副温水般的亲切样子,不可拉近也不可推远,可是今天明显对那个女生动了气。
  傅小司转过头去,说,嫣然,你先进学校去吧,我送她去保健室,等下再找你。
  立夏瞪圆了眼睛。她和傅小司怎么会认识?
  立夏躺在保健室的内间,手上打着点滴。医生说没有关系没伤到骨头,只是伤口有点深所以要吊盐水,消炎以及防止破伤风。
  傅小司坐在立夏床前,眼睛有时候望着窗外,有时候望回来看看立夏。这让立夏觉得脸上有点发烫。立夏的画板放在病床的边上,本来今天准备把画板带出去,看到美丽的景色就画一下的,没想到和七七两个人玩得忘记了时间。
  傅小司翻开立夏的速写本,立夏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想动脚上传来剧痛。傅小司看了看立夏说,你好好躺着吧。傅小司一页一页地翻立夏的画稿,立夏看着他没表情的脸,觉得很尴尬。
  不出所料傅小司看完后说了句,嗯,真难看。
  立夏说,嗯,是很难看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吧,谁知道。
  傅小司放下画稿,站起来,说,我要走了,下次教你画画吧,这样的画太难看了。
  立夏突然觉得傅小司也不是那么神秘的一个人。于是鼓足了勇气问了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她说,傅小司,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问完之后立夏就后悔了,因为她想傅小司肯定会觉得自己多事。
  傅小司转过身来望着立夏,半晌,抬了抬眉毛,说:
  你说李嫣然么,她是我女朋友。
第15节:1996夏至。颜色。北极星(1)
  1996夏至。颜色。北极星
  当潮水涌上年代久远的堤岸,夏天连接了下一个夏天,
  你,什么样?
  当大雨席卷烈日当头的村落,夏天淹没了下一个夏天,
  你,什么样?
  跳过绿春悲秋忍冬和来年更加青绿的夏天,
  你又出现在我面前。眉眼低垂。转身带走一整个城市的雨水,
  再转身带回染上颜色的积雪。麦子拔节。雷声轰隆地滚过大地。
  你泼墨了墙角残缺的欲言,于是就渲染出一个没有跌宕的夏天。
  来年又来年。却未曾等到一个破啼的夏至。终年不至的夏至。
  逃过来回往返的寻觅。
  他不曾见到她。
  她不曾见到他。
  谁都不曾见到它。那个从来未曾来过的夏至。世界开始大雨滂沱。潮汛渐次逼近。
  很多时候立夏都在想,是从什么时候起天气突然变得这么凉了呢?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时间顺着秋天的痕迹漫上脚背,潮水翻涌高涨,所谓的青春就这样又被淹没了一厘米。飞鸟已经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学校的香樟与香樟的枝丫间就变得越来越安静,于是落叶掉下来都有了轰隆的声响。
  秋天已经很深很深了。
  十一月的时候学校的所有布告栏里都出现了艺术节的海报,很多个早晨立夏晨跑结束后去学校小卖部买牛奶的时候都会路过布告栏,站在布告栏前面搓着在晨雾里冻得微微发红的手,嘴里喷出大团大团的雾气。秋天真的很深了呢。
  其实从十一月开始贴海报真的有点早,因为正式的比赛要到明年的三月才真正开始,也就是下一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才开始决赛,但是每年浅川一中都是提前四个月就开始了准备。因为浅川一中的艺术节在全省都是有名的。每年都有很多有才华的学生光芒四射。特别是艺术类考生。这是浅川一中每年最为盛大的节日,比校庆日都要隆重许多。
  傅小司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等着陆之昂一起去学校的画室画画。其实也没什么好练习的,当初考进浅川一中的时候,小司和之昂的专业分数比别人高出三十多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师就显得特别的喜爱他们。而这种喜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关心,表现为傅小司和陆之昂的作业特别的多。每次老师都是一样的语气:“小司,还有陆之昂,你们两个加强一下基本功的训练,明天交两张静物素描上来。”每次陆之昂都会嗷嗷怪叫然后就开始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和老师讨价还价。而傅小司则安静地支起画板,十字框架已经慢慢地在画纸上成形。因为傅小司知道再怎么闹这两张素描也是跑不掉的,还不如等太阳下山之前就画完交上去省事。
  夏天等到要寻觅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见了,立夏微微有点懊恼。因为自己名字的原因立夏一直喜欢夏天。阳光高照,世界尘埃都纤细可辨。
  立夏偶尔会去画室,但已经不像夏天里面那样每天都去。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立夏每次见到傅小司都觉得有点紧张,毕竟自己跟他的女朋友也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尽管也许人家并不放在心上早已经忘记了。况且学习压力又重,每次立夏在画室里用铅笔勾勒线条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在自习,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头顶风扇发出老旧的声响。于是自己在这里画画显得有点奢侈,在这个号称一寸光阴一克拉钻石的浅川一中。笔下的阴影覆盖上画纸的同时也覆盖上了立夏的心。
  星期五的下午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着艺术节的事情。所有班上的同学都很兴奋。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显得格外激动。在浅川一中,初中部的学生是不允许参加艺术节的,所以即使班上很多同学是从浅川一中的初中部升上来的,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艺术节。老师在上面指名道姓地叫傅小司和陆之昂参加比赛,因为在三班只有他们两个是艺术生考进来的。其实小司和之昂之所以会在三班是因为他们两个的文化课成绩也是全年级的第一第二名。这一直是全校的传奇。很多时候都会有学姐们和初中部的学妹们红着一张脸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去,每次傅小司都是视若不见,而陆之昂则每次都会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一副小痞子的腔调。傅小司总是对陆之昂说,麻烦你不要这么没品,是个女的你就要吹口哨。陆之昂差不多每次都是一脸无辜的表情说,哪有,学姐很漂亮呢!说到后来小司也烦了,于是也就任由他一副花痴的样子。大不了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匆匆走过。因为小司开始明白过来,只要是女生,在陆之昂眼睛里面就是又可爱又漂亮的。然而小司再怎么装作不认识也是不可能的,学校里面谁都知道傅小司和陆之昂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他们是浅川一中的传奇。
第16节:1996夏至。颜色。北极星(2)
  小司望着讲台上的老师低低地应了声“哦”,而陆之昂却说了一大堆废话,“老师您放心一定拿奖回来为三班争光”什么的,后来看到小司在旁边脸色难看就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只剩下笑容依然很灿烂的样子,眼睛眯着,像是秋天里最常见的阳光,明亮又不灼人,和煦地在空气里酝酿着。陆之昂笑的时候总是充满了这种温暖的感觉,班上有一大半的女孩子在心里都默默地喜欢着这张微笑的脸。
  “那么,”班主任在讲台上顿了一顿,“还有一个名额,谁愿意去?这次学校规定每个班级需要三名以上同学参加比赛。”从班主任的表情上多少可以看出他为这件事情非常的困扰,因为三班素来以文化课成绩称雄整个浅川一中。不单单是高一这样,连高二三班高三三班也是一样的情形呢。可是艺术方面,确实是乏善可陈。
  空气在肩膀与肩膀的间隙里面传来传去,热度微微散发。立夏觉得头顶有针尖般细小的锋芒悬着,不刺人,但总觉得头皮发紧。这种感觉立夏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傅小司可以明显感到老师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他微微地抬了抬头,眼睛里的大雾在深秋里显得更加的浓,白茫茫的一大片,额前的头发更加的长了,挡住了浓黑的眉毛。“嗯……”他的声音顿了一顿,然后说,“要么,立夏也行。”
  议论声突然就在班级里小声地响起来。目光缓慢但目标明确地朝立夏身边聚拢来。本来自己坐的座位就靠前,自己前排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而自己后面的,立夏连回过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立夏知道回过头去肯定会看到陆之昂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和傅小司双眼里的大雾以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等一下……
  嗯?傅小司回过头来,依然是木着一张脸。
  为什么……要叫我去啊……立夏站在走廊尽头。放学后的走廊总是安静并且带着回声。
  哦,这个没关系,你不想去就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
  还有事么?
  ……没有了。
  也没说再见,傅小司走下楼梯,白衬衣一瞬间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夕阳把整个教学楼覆盖起来,爬山虎微微泛出的黄色开始从墙壁的下面蔓延上来。高一在最上面的一层楼,因为学校为了节约高三学长学姐的体力,按照学校老师的科学理论来说是让他们尽可能地把力气投入到学习上去。
  立夏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表情微微有些懊恼。傅小司身上那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气息让立夏觉得像被丢进了大海,而且是死海,什么也抓不住,可是又怎么都沉不下去。难受哽在喉咙里,像吃鱼不小心卡了鱼骨。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身。立夏回过头去看到陆之昂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陆之昂看到立夏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看见小司了么?
  立夏说,刚下去……你不是做值日么?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偷懒吧?
  立夏说完后有点后悔,因为自己似乎还没有和他们熟络到这种程度,这个玩笑显得有点尴尬。还好陆之昂并不介意,打了个哈哈然后靠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不告密我请你喝可乐。
  立夏笑了,与陆之昂谈话的时候总是很轻松的。而每次看到傅小司时的紧张的确让立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陆之昂把头伸出阳台的栏杆,立夏也随着他往外面斜了斜身子,然后看到楼下楼梯口的香樟下面傅小司跨在他那辆山地车上,单脚撑着地,前面半个身子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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