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飘翎 作者:猩-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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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潇猝不及防,闪避已是不及,长剑又被韩断所夺,手无寸铁哪能格挡,叶翎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底惨笑道:“韩断,你果然是要杀我的。”
剑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传人叶翎潇的耳中,预想的疼痛却没有传来。温热的水点喷在叶翎潇的嘴唇上,甜美,血腥。
叶翎潇缓缓张开眼睛──
只见三十三面如死灰,持剑的手抖成一团。
韩断向後一退,硬生生将刺入胸腹的短剑从身体中掣了出来。
“三十三,我不许叶翎潇杀蔷薇,也不许你杀叶翎潇。”韩断将长剑递给叶翎潇,强自稳住身形,厉声道:“叶翎潇,放三十三和蔷薇走。”
叶翎潇夺过长剑扔在脚下,反手将韩断抱在怀中,恨声道:“你!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敢死,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这一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三十三还傻傻的站著,沾血的短剑握在手中,韩断的血顺著剑刃缓缓流到他的手上,快要凝固的血仿佛烫到他,他大叫一声扔掉短剑,转身飞奔而出。蔷薇表情复杂的望了韩断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韩断,你这疯子!你干嘛替我挡剑!”叶翎潇搂著韩断,将他血肉模糊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你这妖精,舍不得我死,定是离不开我对不对?我知你离不开我,所以你也不会死对不对?”
韩断被一剑刺穿胸腹,要是换做常人顷刻间就会气绝身亡,可是韩断体内寄生著食蛊虫,内腑结构早就异於常人,此时虽然痛苦万分,一时间却难以断气。
“叶翎潇,翎潇,我胸口上破了个洞,”韩断喘息了几下,哀声笑道:“我很不舒服,你可怜可怜我,一剑砍下我的头好吗,求你不要让我,不要让我这麽难过。”
“你想都别想,”叶翎潇抹了抹眼睛,抱起韩断向外就走。
“老陈!预备马车,我要去碧水庄。”
“翎潇,我好难受,你杀了我吧。”韩断口中漾出鲜血,靠在叶翎潇的怀中轻声道,“一剑、一剑就好,求你杀了我。”
以前韩断曾自戕,却被北北和慕容非强救了回来,那时的苦楚,韩断就算死也不想再受一次。“叶翎潇,我……”
“你给我忍著。”叶翎潇搂紧韩断,飞身上了马车。“我不许你死。”
“为什麽……”韩断茫然的笑道:“我活著本就是多余,你方才都已经走了,为什麽要回来,为什麽不让我死在三十三的剑下?”
“我方才已经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要你,我爱你!”叶翎潇低头吻住韩断的嘴唇,“你害我爱上你了,可你却想和别人殉情!你这不负责任的妖精,你死了我怎麽办啊!”
“你──”韩断心中巨震,就连痛楚都仿佛被这话语冲淡了。
爱我……
浑浑噩噩心思百转,千言万语堵在嘴边。
这爱,这喜欢……
这次应该能多持续几日吧?还是,依旧是个华而不实的梦?
韩断昏昏沈沈无力思忖,渐渐失去意识。
“韩断,马上就到洞庭龙王的碧水庄了,我将碧海灵芝要来救你,”叶翎潇抚著韩断的头发,表情怪异的强笑道,“你可知这碧海灵芝有多贵重?你说你欠我的要用什麽来还啊。”
用袖子擦去韩断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叶翎潇喃喃道:“你欠我的,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吧。”
因为,为了那个被当成嫁妆的碧海灵芝,我也要为你赔上一辈子了。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那天,外面也是下著瓢泼大雨。
北北的哭声,比雷声还凄厉。
北北哭喊著说:“义父,义父你不要死,娘亲已经死了,你要是也死了,北北会恨你一辈子。”
恍惚中慕容非在冷笑,“你想死?朕却偏偏不让你死。此物叫做碧海灵芝,世上只有两颗,宫内一颗,还有一颗被父皇赏赐给了告老还乡的御医柳义。碧海灵芝可以接骨续肉,任你伤的再重,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慕容非让人带走北北,掀开裹住伤口的纱布,将手指戳入那鲜红的血肉中。“你想自我了断,可曾得到我的允许?”拨开创口,抠挖内里,慕容非笑得狂拗,“被玩了三日三夜,你还有力气自尽,我便再玩你三日三夜,让你牢牢记住违抗我的下场。”沈重的身体压上来,肆意碾压著伤口,又在身上制造了更多难以启齿的伤口。
“别碰我!”韩断惨叫一声,猛的坐起来睁开眼睛。胸口传来钝痛,韩断捂著胸口闷哼一声,重新倒回床上。
窗外还在下著雨,雨水打在房檐上的声音敲打著心底,韩断仿佛觉得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就是在那天,他明白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韩断张大眼睛望著头顶的床帐,华丽的粉红色贡缎床帐,黄花梨的大床,这里不是欣园,也不是客栈──这是哪里?
房门无声的打开,淅淅沥沥的雨被风刮进屋,洇湿了门口的花砖地。叶翎潇端著一个金漆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著一只精致的和田玉碗,碗里盛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柳庄主说你今日会醒,”叶翎潇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玉碗坐到床边,“我让人给你熬了燕窝,你饿了吧,我喂你吃。”
“柳庄主?这里是……洞庭碧水庄?”韩断欠起身,就著叶翎潇的扶持靠在床头。“我睡了多久?”
叶翎潇低头舀了一勺燕窝,凑到口边吹了吹,听韩断问,不禁笑了。
“翎潇,你笑什麽?”韩断张口咽下叶翎潇送到口边的粥,见叶翎潇笑的落寞,心中有些难过。
“你没睡多久,只是睡了七天而已。”叶翎潇叹道,“只是这七天,对我来说却像七年那麽久。”
喂韩断吃完燕窝粥,叶翎潇将碗放在桌上,转头看著韩断,眼睛瞬也不瞬。
“干嘛这麽看著我?”被他看得脸上发烧,韩断扭过头,下一刻却被叶翎潇托著下颌将脸扭了回来。
韩断一愣,叶翎潇的俊颜慢慢放大,暖暖的呼吸喷在鬓边,将发丝吹的拂到脸上,很痒。
韩断迎上去,嘴唇碰到叶翎潇的嘴唇。
宛如触动了机关,叶翎潇猛的伸臂抱住韩断,也不管会不会碰疼他的伤口,只是紧紧抱著他,撕咬著他的嘴唇,直到将那苍白的嘴唇染上血色。
韩断回拥著叶翎潇,感觉到他腿间的欲望渐渐坚硬,胸口的伤有些揪痛,却还是顺势仰在了床上,微微分开了双腿。
“你,你知不知道,”叶翎潇声音暗哑的伏在韩断的耳边说道:“你这是在邀请我?”
“没关系。”韩断抬起眼睛,与叶翎潇四目相对,“我也想要。”
“想要?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叶翎潇轻笑,“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如果你再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我真的没事……”韩断没说完的话被叶翎潇堵在嘴里,叶翎潇放缓了力道,由啃噬变成吸吮,又吻了许久才放开。
韩断躺在床上,因为激吻而不住喘息,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粉红色。叶翎潇帮他盖好被子,在他旁边坐下,“韩断。”
听他忽然叫自己的名字,韩断侧过头望著俯视自己的叶翎潇,心中忽然浮起一丝不安。
“韩断,你昏睡了七日,也做了七日噩梦。”叶翎潇漫声说道:“柳文达给你查看伤口的时候,你死命挣扎,险些将他的脸抓破。”
“……”
“後来我强按住你,你一直在叫放开我,别碰我。”
“翎潇,我……”韩断面上血色渐退,想到叶翎潇大概已经窥到了自己过往的丑事,心中揪痛渐甚,“我──”
“给你换药时,我看到你背上的烧伤,还有从胸口贯入的另一道剑伤,”叶翎潇望著韩断,寒声说道:“我与你夜夜厮混,竟不知你的身上有这许多伤疤。”
“翎……叶翎潇,你可是後悔抱了我?”韩断闻言,自嘲的笑了,“是呀,我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本就不值得珍惜的。抱歉弄脏了你──”
叶翎潇抬手,韩断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以为他的手会落在脸上。
他的手的确落在了脸上。
轻轻的。
叶翎潇抚摸著韩断的脸颊,苦笑道:“别人加诸在你身上的暴虐,你为何总是当成自己的错失?我这麽说并不是想让你轻贱自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叶翎潇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见韩断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宛如汪著两弯泉水,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叶翎潇拿起韩断的手,也贴在自己的脸上。
“执子之手,韩断,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爱上你,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叶翎潇握住韩断的手,正色说道:“爱了就是爱了,我认了。如果你再轻贱自己,我就把你绑在床上,绑一辈子。”
这甜蜜的话,可以相信吗……
韩断的心都快要融化──相信吧相信吧,哪怕是一时的承诺,至少也可以享受一时的快乐。
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咳嗽,有个柔柔的声音说道:“翎潇,我来看看这人伤势如何──我可是打扰了你?”
韩断见叶翎潇皱眉,怕他在人前尴尬,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叶翎潇攥得更紧。
“柳庄主,你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自信,号称只闻一面从不复诊的,怎麽这次竟然破例?”叶翎潇瞥了一眼嫋嫋婷婷走过来的柳文达,心中大是不耐。
韩断眼前一花,鼻端嗅到极为高雅的熏香,一个身著紫色锦衣的男子出现在床前。那男子至多二十出头的年纪,黑色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背後,偏偏在头上束著镶红宝石的白玉冠,宛如少女般姣好的面目上细细敷著脂粉,长长的眉毛显是经过精心描画,斜飞鬓里,丰润的红唇涂著丹朱,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如果不是骨架过於高大,倒仿如倾城的美女般明豔动人。
柳文达感觉到韩断打量自己的目光,却是一笑置之,一双美目只是围著叶翎潇打转。“翎潇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只要是你带来的,哪怕是阿猫阿狗我都会悉心照顾,区区复诊怎能算破例呢。”
韩断听他说话夹枪带棒,心下好笑,脸上也就带了笑意,有趣的看著叶翎潇微微窘迫的样子。
叶翎潇叹口气,勉强扯了个笑脸对柳文达说道:“韩断伤已大好,我自会照顾他,你去歇著吧。”
“那怎麽行?”柳文达眼波流转,死死盯在叶翎潇抚著韩断面颊的手上,突然扬声笑道:“毕竟这人是用碧海灵芝救回来的,我若不让他快快好起来,岂不是对不起被浪费掉的天下至宝?幸亏皇宫中还有一颗,不然此物绝於人间,倒叫人好生心痛。”
韩断听他提到碧海灵芝,心头就是一颤──果然,自己这次死中得活,竟又是依靠了碧海灵芝的奇效。没想到,数百年才能长成的疗伤至宝,世上仅存两颗,竟然先後用在了自己身上。
柳文达伸手,隔著衣袖捏住韩断的脉门,半晌冷笑道:“果然奇怪,这人经脉断绝,按理说早已是全身瘫痪的废人,可他体内竟有一道奇怪的真气,重新构筑了他的脉络,想来假以时日废去的武功也是可以恢复的。”抽回手,柳文达目注叶翎潇,面现鄙夷道:“翎潇,这人必是练了传说中的嫁衣神功,你身份高贵,可千万不要被那些包藏祸心的邪魔歪道趁虚而入啊。”
“嫁衣神功?”叶翎潇隔著被子捏了捏韩断的腰侧,韩断困窘的压住叶翎潇的手,低声道:“我不若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