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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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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从来没少拿过她想要的钱,不管她对付的是哪种顾客。
  爱莎贝尔取出她的钱包,从里边抓出一把硬币。“喏,”他说,仿佛在说,你就值这么多,你这个愚蠢的坏婊子。“你如果想去,就是下地狱都没关系,但如果你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来怪我。拿着你的药。”在她说完这个长句子之前,她伸手推开了安娜一侧的车门,让她出去。
  安娜从车门口钻了出来,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儿。等爱莎贝尔开着车离开之后,她询问了到克南普罕的路,路还很远,但就算她身体状况很差,也倒还可以走到那儿。那堆硬币刚好够她买一张旅行卡。
  她不知道如果她有一位真正的姐姐,情况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找到班纳地铁站边的教堂并不太难,比她预料的要大一些。她很高兴地发现葬礼的过程有充足的时间,很多地方的葬礼都很匆忙,因为参加的人们总害怕那段时间自己家里被盗。她等到其他人都进去了才悄悄进去,但她还是没逃过人们的注意。几个人转过身,然后低声交谈起来。
  当仪式结束后,抬格人把棺材抬了出来,安娜躲到柱子背后,但是跟在死者后面的人们都知道她在那儿。她没去墓地,站在那棵古老的栗树的阴影中,从三十码开外的地方观察。她听不到牧师说了些什么,但那并不重要。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自己进行一番葬礼仪式,并且在结尾加上适当的赞美诗。两边小橱顶上都放了《圣经》,周围异常沉闷,使她也感到了深深的厌倦。她知道,按照《传教书》上所说的,其实到悲伤屋去可能会更好,要比宴乐屋好一些,但她并不确认传教士是否对此进行过谨慎全面的比较,而且他也没有提到过朝阳屋。传教士总是觉得一个好听的名字比那些珍稀的药膏还要管用,但安娜在这件事儿上从没能和他达成一致。
  安娜毫无困难地找出了阿伦的妻于,虽然她从没见过她的照片。那是个漂亮的妇人,属于中产阶级。她的名字叫克里斯汀,但阿伦一直喜欢叫她“凯蒂”,令安娜吃惊的是凯蒂居然没带任何面纱。难道人们不是说寡妇们总是带着面纱,这样,才能隐藏她们的眼泪吗?那女人也没有流泪,冷酷、硬心肠似乎更合乎她的风格。安娜评估着她——在一种带点迷信的基础上——判断出她属于哪一类型。爱莎贝尔也许真的相信,一个动听的名字要比宇宙间灵巧的设计师们能设计出的任何灵药都要有效得多。
  安娜忽然陷入一种伤感之中,她希望爱莎贝尔更大方一点,如果当时爱莎贝尔给了她一百英镑,或者五十英镑,她就可以买个花环,可以去献在坟墓前。此刻她只能站在这么远的地方,判断出多数哀悼者都上了年纪。但她宁愿选择她买得起的最奇异的基因工程产品,来为阿伦的生命,或者说他的死亡,还有她自己作出贡献。
  安娜绝对相信这种意外事故不全然出于意外;即使它不是一次直接的自杀,这也是长期疏忽大意积累的结果。
  仪式终于结束了,坟墓边的人群散开了。这时候那寡妇转向了她,摆脱了别人的阻拦,安娜知道了她曾半怀恐惧半带渴望的对抗将要发生了。她丝毫没有转身逃跑的冲动,而且她知道,在那女人停下来上下打量她之前,就是她来这儿的目的,所有感伤道别的话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我知道你是谁,”寡妇说,用一种玻璃裂开般的声音,并没表明自己对这份敏锐的判断感到自豪。
  “我也知道你是谁,”安娜回答说。她们两人被人注视着,安娜意识到,散开的人群又出于看热闹的好奇围拢了,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一丝半点的交谈。
  “我以为你在医院里发疯哩。”寡妇用一种谨慎的平淡语调说着,但看得出她随时有可能爆发。
  “对,”安娜对她说。“但医生们开始了解我的病情,可以让我安静一些时候。从象我这样的人身上他们学到了很多大脑变异的知识。”她并没有加上一句,包括象阿伦这样的人。
  “那么你不久就会重操旧业回到大街上去了,对吧?”寡妇的声音很刻薄。
  “我从十六岁起就不在大街上工作了,”安娜针锋相对地说。“我在一家注册妓院工作,正是在那儿我遇到了阿伦。当然,我不能回到那儿去——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他们不会再把执照发给我,即使是我的身体已经正常了。我想我可能会回到街上——等我从医院出来之后。总有男人喜欢坏女孩,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
  “你应该被关起来!”寡妇的声音变成了一种轻蔑的嘶声。“你们这帮妓女都该被永远关起来。”
  “也许应该这样,”安娜承认。“但是是那次旅行让阿伦上了钩,而且让他受苦的是脱瘾症状。”
  一个男人站到了寡妇身边:那群人推选出的发言人。他保护性地把手臂放在寡妇肩上。这人很老,不可能是她的儿子;而且很高贵,不象是准备接替死者的追求者;也许他是那寡妇的兄弟,也许是阿伦的。
  “回车上去,凯蒂。”那人说,“我来处理这个。”
  凯蒂似乎为自己能脱身感到高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从这种对抗中得到什么,她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汽车,那车一直在等待着她。
  安娜希望那男人采取敌对的态度,不论他是谁。但他只是说:“如果你就是我所能想到的那个人,你不应该到这儿来,这对这个家庭不公平。”
  又一个爱莎贝尔,安娜想。你认为象他这样的人会更了解。象他这样的人,她指的是医生、律师、银行家,更职业化的一种人。阿伦是个证券经纪人,也受托管理着成年人的私人财产。她经常猜测,他的主顾中有没有人拥有那家注册妓院的股份。和当今这个复杂世界中的其他事物一样,它们都是一个多变的混合体中的一个部分;双亲组织的股票价格每天被登载到“监护人金融”一页上,标题叫作“余暇与休闲。”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二”安娜说。“你们可以完全忽略我,只要你们愿意。”
  “我相信刚才你那番话就是妓女行业得以发展的论点。”那男人回答道,他语调中的尖刻比凯蒂厉害得多。“它不伤害任何人,他们说,不赞成它的人大可忽略它。宇宙机械师们刚开始也只是笨拙地改动着形状、外表之类的东西,后来开始增加着人体内部的流质,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新的状阳药是完全安全的,他们说,它能增加乐趣,绝不会让人成瘾,不赞成它的人完全可以与那些前卫的女孩们隔绝,让喜欢刺激和新奇的人去试一试。最后,死亡终于降临了,就象它一直威胁的那样,我们已经失去了阿伦,这难道不够吗?”
  她感到自己良心的深处有所触动,但是药物作用能使她保持着镇定。医生的药剂战胜了她体内的化学物质,她可以很容易地保持自容。“对不起,”她无力地说,“我并不想引起人们的悲伤,”就象地狱一样不想引起悲伤。她自己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到这儿来是为了打掉你们那翘得高高的鼻子,按下你们的脑袋,让你们看清楚这世界的本来面目,看看它是多么可怕地不公。
  “你已经引起悲伤了,”那人说。“我认为你根本没意识到你引起了多少人的痛苦——给阿伦,给凯蒂,给那些男孩们,还有所有认识他们的人的痛苦。如果你意识到了,而且如果你有最起码的良知,你应该割断自己的喉咙而不是跑到这儿来。”
  他是个嫖客,安娜想。他与那些做了手术的女孩上床,但脑子里又想着其他东西,就象他们这种人一样,于是他开始害怕了,害怕有一天他会沉陷进去,就象活在这世上的其他人一样,他向上帝祷告:“给我贞洁吧上帝,但不是现在!”——现在,太晚了。
  “对不起,”她又说。这句话是她药品的作用后的结果,是那种在她的肉体和灵魂上奇妙的运转着的物质的产物。真正的安娜决不会感到对不起。真正的安娜不会后悔她到了这儿,不会为她还活着感到报歉。
  “你堕落了,”这人继续说,仿佛不仅仅对她,而且还对她代表的所有人这么说。“那些人说,你遭受的是上帝对你犯的罪恶的一种惩罚,我不同意。他们说世界上的每个妓女都会落到这种下场。我理解他们的感觉。我想你应该走了,再别在这儿露面了。我不希望凯蒂不能把孩子们带到阿伦坟上了,就是怕遇见你。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自尊和体面,你应该向我保证你再不上这儿来了。”
  陈腔滥调,安娜想——但药物阻碍着一点点自尊和体面发挥作用。“我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愿意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她宣布。“你没权利阻止我。”
  “你还个毒婊子,”他说,“你不论上哪儿,腐败都跟着你。离阿伦的家远点,否则你会后悔的。”他说这番话时调开了他的眼睛,因为他不敢面对她的凝视,那双毫无色彩的眼睛的凝视。
  她一直站在那儿,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了,她才走到那坟墓前,棺木还在那儿,有人在上面撒了一把棕色的泥土。
  “别担心,”她对死者说。“没什么能让我害怕,没任何东西能够。我会回来的,为你带来那个花环。”
  她没有手表,但教堂的大钟告诉她,离她必须回到医院之前还有五个小时。
  安娜有七年没到过欧特蜜纳了,但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路。登记妓院的建筑都带着特别的意图,希望与大街上的妓女们区别开。但那只是促成了多个层次的妓女市场。事实上,不仅仅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品种,而且她们中有四分之三的是非法的,而且有很多女孩的扩增手术完全是失败的,或者是有严重的负面影响。这个古老的行业就其本质而言,不可能从经济中消失。肮脏、秘密、黑暗,都是可交换的商品。
  她在向她那死去的爱人述说她无所畏惧的时候,她说的都是事实。但她现在没时间按常规来处理。她沿着那些建筑往下走,下半部分就是那些独立的妓女等待客人的地方。那些人她都不认识,但她凭感觉就能认出她们,特别是和她一样有特别标记的女人。不久她就找到了一个抹了一层厚厚的粉的浓妆女人。
  “我不想到这儿来和你竞争,”她开门见山地说。“我还得回到医院去,明天就得去了,但今天我得挣钱活下去。五十镑就够了。”
  “你倒精于算计,”那女人说,“但你有点紧张。市场需求可不旺盛,我也不欠你什么,别认为咱们是一根线上的两只蚱蜢,一只荚里两颗豆,这儿可是个野猫吃野猫的世道。”
  “我们不是任何一只豆荚里的两颗豆,”安娜轻柔地说。“这是很明显的,他们总是说我们骨子眼里一模一样,但我们从不相同,甚至当他们把毒素注进我们的身体中,以便让我们的细胞接他们想要的方式发展的时候。我们也没变成淫荡机器。我的一位医生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才会弄糟了,我们中每个人的大脑化学组成成分都不一样,使你成为你,使我成为我。你和我接受的扩增手术都是一样的。我们经过重植的基因都有同样堕落的逻辑,但与你上床的感觉和与我上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一些主顾会成为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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