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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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勉强审视院长指点的地方,一对眼球摊放在大脑前面,各有一条火柴棍粗的神经连到大脑的后面。“这是视器,教授。那边一条是舌神经。你猜一下我怎样观察思维活动?”
“我没看见微电极和电线。”
“不愧是名科学家,知识广呀。不,我不用那种落后技术。我创造了荧光观察法,可用肉眼直接观察思维过程。我做给你看。”院长关掉所有的灯,却开亮了实验桌上方一盏紫光灯,垂直照在桌上。又启开一个小瓶,用支棉花签伸进去蘸了一下。“这是柠檬酸,你看看人在尝到酸味时大脑的反应。”院长掀开玻璃罩,把棉签伸进去在舌神经上轻触一下。
不到0。1秒时间,沉默的大脑瞬间出现几十个绿色的荧光亮点,随着迅速扩散、增多,数不清的光点像点燃的火药引线般穿来穿去,忽明忽灭闪烁不止。不久,荧光点渐退、消失,只在一小片区域里绿点还保持了几秒钟,随后也平息了。
“看见了么?这仅是非常简单的思维活动。如果用电脑把过程的时限展开,便能分清整个思维过程的程序。比如把这种酸味和记忆库中的信息比较,得出柠檬味结论的运转过程。”
“奇妙。”教授由衷地赞叹,“荧光法的原理是什么?”
院长打开室灯,关上紫关灯。“很简单,将荧光素和载体从颈动脉注入大脑,使之渗入脑细胞内。当这细胞有思维活动时荧光素暂时被斥到细胞表面。在紫外线照射下表面的荧光素还原成可见的绿色荧光。你感兴趣了,教授?”
“怎么说呢?我考虑考虑再说。”
十二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第二方案已开始行动。
“干什么,伙计?”医院门卫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那姑娘颇有几分性感,前着个什么小箱子,白嫩颈脖上挂着副大耳机,一只手提着根探雷器似的棍棒,另一只手牵着条大黑狗。男的掮着写有“空气分析箱”字样的背包,腋下夹着一卷图张。“我们是燃气公司的,你们医院有根燃气管漏气了,要查一查。”
“查管道要这狗干什么?”
“它能嗅出地下管道漏出的气味。”莉丝妩媚一笑,不再答理,向里走去。
他们先到主楼四周装模作样地探查起来,直接走向西园去是会招人犯疑的,而且他们想先试试和梅丽的协作有没有问题。他们走到一处离人较远处,莉丝搔了下佩迪的头,狗果然汪汪叫了两声。莉丝戴上耳机,对着棍棒问:“呃?”
鸟巢别墅里,梅丽一直拿着电话听筒,面前放着始终打开的对讲机。听见莉丝的信号,梅丽回答:“没听见狗叫声。”
“我们在主楼附近,就要向目标那边接近了。你留神听着,一有狗叫就通知我。”
他们磨蹭了一阵,又却找门卫:“漏气的地方在墙那边,从哪里走过去?”约汉生展开地下燃气管走向图,指点给他看:“喏,毛病出在这根分管上,找到漏气孔后还要挖开来换哩。”门卫迟疑一阵,按了开锁按钮:“你们要干快一点。”
他们踏着草坪,一边用探测棒点点触触,一边移向红砖房。红砖房门口停着辆小货车,有个人往车上装货,见到他们便跑过来问。莉丝又解释一遍,见他仍将信将疑,便让佩迪闻了闻一个下水道口,拍了下它的头,佩迪狠叫了一声。莉丝说:“这狗说,下水道里有燃气的气味。”那人又回去装车了。
他俩一前一后慢慢挨近红砖房,先转到侧面汽车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正式认真检查起来。走上十来米,便让佩迪叫几声。“梅丽,呃?”
“没有。”
又往前走一段:“呃?”
“没有。”
走到侧边的尽头了,莉丝不安起来,不断地问梅丽。约汉生一直跟在她后面不停地仔细观察墙壁凹凸的地方,寻找那两个圆洞。转入房子后面之后,莉丝耳机里听到梅丽大声喊:“听到了!很轻。再往前走!……对,响些了,再走,再走,愈来愈清楚了。对……过头了!往回走一段看。”
约汉生拍拍他妻子肩头,示意她看上面。莉丝抬头望,在一处凹进去的地方,大约二层楼高度的墙上果然有两个圆窗洞,里头点着灯。她一阵狂喜,向梅丽通报:“看到圆窗子了。”
约汉生弯下腰,让莉丝站在他肩头上,直起身。但莉丝够不着窗洞,差半米左右,忽视看见不远处有个小通风口,比较低。便叫约汉生慢慢挪过去,向里张望。半分钟后她下来了,满心欢喜地轻声说:“是卫生间的通风口。卫生间门开着,我看见那里面有张床,床上躺着个头部包着绷带的老头。”
梅丽也听见她说的话了,忙喊:“准是他!教授做过耳朵听骨手术,还包着纱布。”
约汉生拿过莉丝手里的话筒:“梅丽小姐,我现在要挂断电话了,我得用它叫警官来。现在该他来处理了,我们在这儿等他。”
十三
傍晚,教授和梅丽坐在鸟巢别墅的阳台上享受着阵阵凉爽的海风。天还未黑下来,海平线上金星已经出现了。梅丽说:“半个月了,教授,你的心境还未平静下来吗?别想那些血腥的场面了,早点休养好重找一家医院做心脏移植去。”
“我不是想那个噩梦。我在想,那副大脑里藏着怎样一个可怕的经历,也许能让他重新讲述出来。在理论上……”
“你还没个够呀!既然你的精神已经复原,明天我就去找医院,好不好?”
教授叹口气:“我们总是想不到一块儿去。好吧,随你,但这次别耍什么花招了。佩迪怀孕了,哼!有哪条母狗撒尿时会跷起一条腿的?回来头一天我便识穿你的把戏了,还弄回一堆小狗来哄我!”
《保镖换班》作者:提摩斯伊·萨埃斯
唐晓鹏 译
“瞧瞧,瞧瞧,伙计们,看他笑成什么样子!”老人说着弯下腰对着痰盂吐了口痰。在印第安纳州的养老农庄里,人们一般把理发室作为主要活动场所,那儿可以抽烟、吐痰和看着电视发牢骚。“想想看,这人现在是全世界的国王了。”
今天老人们情绪都不太好。天气变冷了,电视上又全是大选揭晓的冗长报道。
“是呀,我要有这样一张大嘴我就不冲人笑。”
“我打赌这家伙有四十颗牙,也许五十颗。”
“就像一条老狗鱼。”
“所有的政客都是鲨鱼,他们全坏透了。”
“嘿,伙计们,别那么不礼貌。”理发室主人停下剪刀插嘴,“那是我们的新总统,”他用剪刀指指电视,“我们新崭崭的总统哩。”
“敬礼!礼毕。看我干吗?应该敬个礼。我是一个老爱国者。”
“你是个优质傻瓜!再没别的优点了。请坐下好吗?”
这时镜头切换成得克萨斯州高中的仪仗方队,老人们安静下来。屏幕上的姑娘戴着牛仔帽,佩黑马刺,用花边带子束住黑色发网,靴子后跟足有五寸高。电视评论员们正猜测着总统会任命谁去做最高法院法官。
“我可不当总统,”一位新来的老人说,“累死人了。我出生时当政的总统是罗斯福,他连任了四届,也许五届。现在的总统甚至不去竞选第二届。”
“布什就连任过,那个克林顿也是。”
“没错,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PBS电视台给在防弹轿车里向群众挥手的昆雷欧总统一个定格,然后播放广告。
“想想看先生们,这个人现在是全世界的国王了。”
“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新当选的总统。”他一边想一边挥着手,“杰西昆雷欧成了今天的胜利者。我的上帝!”
一月份的空气又干又冷,街道两旁的人群个个脸上被冻得红通通的。但他感觉不到,大权在握的激动胀满了他的大脑,像电流一样穿透他的肌肉,使避弹衣下的身体兴奋得一阵阵地颤抖。会有大批气质高贵的女子向他求爱。要用纽约共和党主席的职位报答罗斯金斯为他干的脏事;要让德国佬好好后悔一番,选举前夕他们竟然否决了欧洲货币提案。
杰西昆雷欧相信民主,但他的思想更多地追随拿破仑、亚历山大、凯撒和成吉思汗。世界上最大的英雄是不容人评说的,他们超越了通常的道德,也只有这种人才拥有真正的权力。而他,才刚刚开始品尝权力的滋味呢。
仆役长恭恭敬敬地鞠躬:“总统先生、夫人,请容许我介绍全体白宫工作人员。”
昆雷欧让苏珊走到前面,一帮厨子、侍者、女佣和看门人在路旁站成一排。好极了,这些家务事就是苏珊想要的——全美最大的“家家乐”。她可以远离政治,大家耳根清静。否则,这个不懂折衷的女人会把许多道义呀规矩呀强加给你,对什么都大惊小怪。事情岂有这种做法!
他们跟每个人都握握手,最后走到通往北边柱廊的台阶上。
总统挽着苏珊往上走,这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总统先生?”
他回过头。特勤队的队长鲍勃帕特森站在面前,有点儿窘迫地看着脚下:“先生,我得走了。”
“什么?”总统问,鲍勃从他在爱达荷州的年代里就跟他了,“我说了什么错话吗?”
“只是警卫人员的正常换班,先生。”鲍勃指指站在台阶顶上的六个人,这些人戴太阳眼镜,屁股上挂着崭新的乌兹冲锋枪,谨慎地监视着周围的情况,“我得回财政部报到。他们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对付伪币制造者和走私犯。”
昆雷欧上前握住他的手:“那以后谁来照料我的社交生活呢?”他笑着挤挤眼。鲍勃还没回答,总统转身对妻子说:“苏珊,鲍勃和他的人要离开我们了。”
“噢,不!”
鲍勃打个呼哨集合了他的部下:“夫人,我希望我们这帮人不会被您忘得一干二净。”
“噢,当然不会。”
为了准备晚上的就职庆祝舞会,总统一边洗澡一边背诵某些官员的名字。安迪冯托西尼,新的白宫特勤队的队长。汤姆考波努弗?是考波努娃,还有杰莱斯麦茨基。这两个要记一记,其余的我先叫他们“伙计”吧。还有那个浑身紧绷绷的陆军中尉威尔逊,他是帮我拿“橄榄球”的人。嗯,要是我在他那个年纪就掌握着核按钮说不定跟他一样会变得神经兮兮的。
他忽然想到:要是中尉不得不坐在卧室外面,而里面的总统正在为女性公民团体的一个成员“服务”,他会怎么想呢?唉……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滑稽的工作。
一直到半夜,夫妇俩还乘坐着“机动池一号”总统座车到处游逛,参加设在不同地方的庆祝舞会。每到一地他们都先跳上几圈,然后各自去找舞伴。第一夫人喜欢和体育明星跳,总统则对大赞助者的夫人们特别赏脸。这些女人貌美如花,像是为这种场面特别挑选的。
“今晚上我的手指摸到的高级服装可能已经值500万美元了。”在等待苏珊去洗手间补妆时,他悄悄对特勤队队长安迪说,“最后那个跟我跳舞的女人,那个穿紫色超短裙的黑美人,你看见了没有?安迪,去把她的名字搞清楚,今天晚上带她上我那儿去。”
那个特工依旧紧盯着周围的人群,但稍微靠拢一点儿:“先生,依您的地位是不能这样做的……”
总统用手肘捅捅他,碰到他绷紧的胳膊:“嗯,无论如何,你得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