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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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用手肘捅捅他,碰到他绷紧的胳膊:“嗯,无论如何,你得把这事做好。啊哈!苏珊,做一个舞会皇后的滋味怎么样?”
新任总统送夫人和岳母上楼,让她们在林肯的卧室里去回味晚会的盛景;他自己回到椭圆办公室,松开领带躺在沙发上等侍者进来。椭圆办公室是过去年代的幸存者,整个行政中心现已迁至伊利普斯,就它还留在白宫。香槟送到,他给自己斟上。
他在房间里转了转,看看那些装饰。按照传统,他离任时这些东西得原封不动。屋里有杜鲁门的桌子,杰弗逊的肖像画。那幅唯美画派的《克劳迪斯加冕登基》真是个古怪的陈设,他得问问别人这画的来历。半个钟头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最后,他等得不太耐烦了,按铃叫人把特勤队长安迪喊来。
“什么事,总统先生?”
那时运正佳的人物挥挥手中的酒杯:“嗯,她在哪儿?”
“您说的是舞会上的那位年轻女士吧?她是布兰德温参议员的侄女。”
“管她是什么人,就算是吧。”总统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满,“你把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安迪板起面孔:“先生,恐怕我根本没做什么安排,那违反了特勤条例。”
总统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孩子,你得明白,不能让什么条例使我们错过一场人生好戏。作为总统,我相信特勤队的方方面面都只能符合我的意思。”
“完全正确,总统先生。但有些规定是超乎您的指示之上的。”
总统额上青筋开始跳动:“那我的前任呢?海克森玩得兴起时你们在干什么?自从他成为白宫的主人,你可以整个下午找不到他人影。告诉你,那时他正跟自己的妙人儿在开心哪!”
“先生,他确实有过那种要求,然而我们不得不制止他。毕竟他和您一样,在前台时得扮演个纯洁的角色。”
“别那么冷嘲热讽的,伙计。现在去把那年轻女士给我叫来!”
“恐怕我得拒绝这个要求。”安迪镇静地说道,“也许明天早上朋尼主席会向您解释……”
“朋尼!那么是他在管事了,去叫他来。”他快步走到办公桌旁按下通话器按钮,“找杰克朋尼,是的,预算委员会。要他立刻把他的胖大屁股搬到这儿来,告诉他我和第一夫人有急事找他,得用不少工夫。”
几分钟后,朋尼参议员到了白宫,他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一丝笑容。他胖得走了样,但服饰相当整齐体面,好像他早料到深夜里的这场召见。昆雷欧指指椅子请他坐下:“杰克,这份工作正在妨害我的社交生活。”“您觉得舞会太多了?”
“事实上,还不够多。主要是这位年轻人,”他指指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的安迪,“他说给刹车上润滑油违反了他的条例。”
预算委员会主席靠向椅背,露出个又宽又大的笑脸:“嗯,我必须提醒你,某些情况下当总统并不像大家吹的那么好。其实安迪只表达了一点点,他的小组将一直盯着你,确保你在任职期间找不到干这种事的机会。今后恐怕只有第一夫人才可以尽做妻子的义务了。”
总统满面通红,狼狈不堪:“这个条款得取消,杰克。我们这种地位的男人不能被愚蠢的规矩捆住手脚。”
主席想了想该怎么回答,然后严肃地说:“杰西,并不是你被捆住或者他被捆住。”他指指窗边那个站得笔直的家伙,“事情的关键在于他的规则。”
“什么意思?”总统瞪圆了眼,心想伟大的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决不会对这团马粪屈服。要是他不马上下赢这盘棋,他会跟土耳其的老苏丹一样完蛋。那个老家伙被大堆复杂的礼仪规矩紧紧束缚,而这些规矩其实是由一个叫哈罗姆的囚犯制定的。
“嗯,本来明早的例会上我才解释这些规矩,不过今晚也好。要知道,你的特勤队员是个真正的奇迹。”
朋尼费力地站起来,走到那困窘的警卫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迪,告诉他一切。”
警卫似乎在转身之前先抽了抽领带,其实他是把它松开了,衬衫开口处露出浓密的黑毛。他说:“我是个机器人,军务七型。根据设定的程序,我必须保卫总统和他的家人,副总统和副总统的家人。同样根据设定的程序,我必须确保总统在任职过程中不违反其在竞选过程中所做的承诺。我可以采取任何必要的手段,包括消灭总统。程序要求我将公职的安全置于个人生命安全之上。”
他说完话,把胸前的一块嵌板取下,露出里面的机械部件。然后,他扣上衬衫离开办公室。
昆雷欧叫住他,又提出一个问题:“我妻子的私生活安排又会怎样,我的孩子?”
警卫停下脚步:“先生,正常情况下你的竞选承诺不应该束缚她的行为。不过,在底特律女性忠贞协会的大会上她曾发表过一篇观点很明确的演说,在全国贞操基金会上她也发过类似的誓言。这些演讲对你的竞选很有帮助,因此,我们只有努力使她不食言自肥。”
朋尼让它走了,椭圆办公室里有几分钟的寂静。
然后,总统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出于一种凶悍粗鲁的个性,他还是要问个清楚:“那么,这是谁的主意?”
“布什的。这是联邦调查局不列入预算的秘密计划。在克林顿时代他们还没有把它弄完善,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国会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不清楚会取得怎样的成功。跟这些机器人比起来,海军陆战队的马克二型简直不值一提。”
“那他为什么这么干?”
主席笑了:“当然是为了国家利益。”
“为了国家利益?为个屁!我打赌他不到任期的最后一天,不会签署这个命令。”
“杰西,别这么尖刻。”
“哼,我看这也不可能合法!”
朋尼叹了口气:“完全合法,跟中央情报局一样的合法。先是签署行政命令提出这个计划,当然是秘密的。政府秘密修正案使国会不插手这个计划,同时修正案也不允许你把计划送到听证会去。国家宪法有几个特别条款,修正案便是其中之一,我们必须遵守。”
“那么,现在国会里有谁知道这事儿?”他倚着雕花门框问道。这门框让他想起法庭和监狱的建筑式样,那是他当律师的时候就熟悉的。 “只有两个人。”
“那两个从不参加竞选的?”总统问。
“从不竞选的。”
“到底有多少这种机器人,有两打没有?它们一定得出点儿什么问题。要是我们不加理睬,它们会在我们脖子上骑多久?”
朋尼摇了摇头:“别忘了他们的部分使命是保证白宫的安全。”
“我们何时可以停止这计划?”
“我们不停止。”
这时,两人都想到了生活中的种种不公平。
“嗯,你确实提醒我了。”
“是的。”
“看上去他睡得不好。”理发室的老人们看着总统首次主持内阁会议的镜头。“全是那些庆祝晚会搞的,这人肯定整夜没睡觉。”
“作为全世界的国王,他的样子该高兴点才对。”
“很可能他感觉到了肩上的担子,那可不是我想要的。”一串唾沫飞到痰盂里,“看他那两个眼袋。”
“他在努力尽自己的职责,我们应该向国家的首脑表示敬意。”
“你这名牌优质的黑傻子……”
这时镜头从那位只会有一届任期的总统面前转开了。
《暴龙谐谑曲》作者:'美' 迈克尔·斯万维克
郭嘉 译
(2000年雨果奖短篇奖)
一位钢琴手正在弹奏一节斯卡拉蒂①的拨弦古钢琴奏鸣曲,简洁的乐章大概长约一至二分钟,乐曲非常之复杂而优雅。此时,窗外跑过一队鸭嘴龙——至少有成百上千之多。扬起一阵灰尘,发出那种可爱、单调又近似于某种乐曲的调子。看起来,这可真是壮观的一幕。
此时才刚上饭前的开胃菜。有裹在海藻里面的蛇颈龙,堆放在切片鸭嘴兽蛋上的大鳇鱼,被切成一小小片一小片的烤渡渡鸟肉,还有一大堆美味佳肴。那些惊恐乱窜的食草动物怎么能与这些美味媲美。
所以,大家谁也没有在意它们。
谁也没在意,除了那个孩子。他一直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粘了住了似的。他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看着窗外,这种专注在他的年纪看来真是有些匪夷所思。我估摸这孩子应该大约在十岁左右吧。
顺手从旁边侍者托着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香槟,我径直走到那孩子身边去,站在他旁边,“孩子,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他头也没抬,说道:“你说,是什么吓得它们四下逃窜呢?是不是只……”这时,他看到了那些坐在吉普车里的牧场的人,就把脸一拉,说,“噢!”
“咱们玩些小花样,好让那些来吃饭的人有即兴节目可以看。”我端着酒杯的手越过那些动物群,指向远方的林子里。
“可是那儿的食肉野兽可多啦!什么秃顶龙之类的野兽都常常在那里出没……而且,还有老撒旦!”他带着疑问,默默地望着我。
“撒旦只是我们给那个一直在站上逗留了一个来月的,在我们的垃圾堆那里晃悠的老恐龙的别称而已。”
不该那么说。那孩子看起来很是震惊。T·雷克斯,那叫撒旦的暴龙,是食腐动物!不会吧!
“恐龙是天生的捕猎者。”我说道,“就像狮子一样,当它偶然遇到了能够轻而易举捕获的猎物,相信我吧,孩子,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的。而当一头恐龙受伤时,就像老撒旦——嗯,就会变得像一切其他动物可能的那样的野蛮和凶残。即便是在它不饿的时候,也同样捕杀猎物!”
听到这话,孩子显然是满意了。“好,”他说,“我很开心。”
在这种友好的沉默气氛中,我们都望着远方的林子,寻找着移动的影子。这时,催促进餐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把那孩子带回到他的餐桌边的座位上去,而此时,鸭嘴龙已然全部离去了。
他不情愿地离开了窗户。
白垩纪舞会是我们的一次募捐活动,每个座位值十万美元,附赠一场进餐前的拍卖会和饭后的舞会。除此之外,任何一位购得一整张桌,也就是可供六人进餐的一整张桌,作为一种舞会提供的特权,他们就能得到一位古生物学家当舞伴。
我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古生物学家,当然那是在我晋升以前了。现在,我身穿着无尾半正式晚礼服,别着徽带,正巡视着整个房间,确保舞会的一切都顺利而正常地进行着。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进进出出。你会看到他们在遮盖着时空隧道的帷幕后面忙活着,然后突然从帷幕的另外一面冒了出来,手里托着沉甸甸的托盘,上有为喜欢吃“红肉”的客人专门准备的乳齿象象意大利干酪,有为喜欢“白肉”的人专门准备的杏仁味始祖鸟肉,我们还为那些素食主义者客人们准备了茴香等等。
有曼妙的音乐相伴,人们愉快地交流闲谈着,这可真是整个宇宙最美妙动人的一幕了。
唐纳德·霍金斯被指派的那一桌上有那孩子的座位。那么,他肯定是德·察尔维利家的孩子了。而按照座位表推断,那位身形高壮、表情冷淡的大块头一定是杰勒德了,他是个赚大钱的一家之主。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