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档案-第二次大战盟军最高司令部内幕揭档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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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英国佬和受他们愚弄的所谓的美国人,我敢打赌,在这件事上,艾克肯定什么也不会管的。我倒宁愿受一个阿拉伯人的领导,我认为阿拉伯人也不过如此。”
巴顿感到不可容忍的是艾森豪威尔对英国人的唯唯诺诺。早在1942 年8月在伦敦时,他就在日记中怒气冲冲地写道:“很明显,这里的美国军官都是亲英派,甚至艾克也不例外。。我决不、决不亲英。”在地中海战区的指挥官中,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亚历山大,他是一个对人冷淡,与人疏远的人,他是那样的平静和过于谦逊,在有关战术问题的争论中他没有支持巴顿,而是个中立者。巴顿说道:“他的脑袋小得异常,这很说明问题。”
乔治·巴顿对政治或战略问题都不太懂。从理论上来说,战争并不是为了战地指挥员个人荣誉而战,而是为了达到政治上未能实现的目的。巴顿藐视这一格言。1943 年4 月,他在日记中写道:“在这场战争中与英国联结在一起是非常糟糕的。到目前为止,这场战争一直在为英帝国的利益而战,为战后的打算而战。现在大家根本就不管是不是为了赢得战争本身而战。”
他从德军坦克指挥官那儿发现许多证明他战术上的才智的地方。他读了海因茨·古德里安在1939 年写的关于在战斗中运用坦克的一篇有预见性的文章,这篇文章,进一步确定了他关于在战斗中设下大规模使用机械化部队的陷阱这一见解。他创立了自己的格言:“战斗的时间越短、死伤的人就越少,因此官兵的自信心和战斗热情就越高。要想进行一场短时间的战斗,坦克必需迅速、但不是仓促地前进。。应大规模使用机动部队,并加以有力领导。他们必须能够知难而上,勇于冒险。”
巴顿是个典型的军人。他是一个才能非凡的演说家,像不多的几位指挥官一样,他能够抓住听众的注意力。与其他军官相比,他更善于使用激烈的语冒在五分钟内煽起战士们的情绪,斗志昂扬地去作战。他在1943 年6 月对第四十师讲道:“战争是人类最壮观的竞赛,在竞赛中,人可以为所欲为。在战斗中,强者胜、弱者亡。”他对古代军事史的精通,给那些年轻、单纯的士兵留下很深刻的印像。他能够从(公元前216 年的)坎内战役以及在二十一个世纪之后的康布维战役中总结经验教训,精神分析学家如果能洞察他的大脑的话,一定会被他那杀气腾腾的黩武思想所强烈吸引。他是个有创造性的,善于革新的人,他经常在他住所为如何提高他的官兵们作战技能、战斗质量以及他们的装备而苦思冥想。他毫不理会别人的冷嘲热讽。自己为坦克兵设计了一套服装——夹裤、铜扣和橄榄球式的头盔——为此,他还亲自当了这套服装的模特儿,登在报纸上。然而这一设计从未被采纳过,他的野心大得难以置信,他知道要实现这种野心就必须周密思考。一次,他写信给地面部队指挥官莱斯利·麦克奈尔的中校参谋,向他提一些建议,又有点怯生生地补充说,中校也许愿意向麦克奈尔提一提这些建议。他告诉中校:“在提建议时,千万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后来,他又写了几封他明知会引起军队信件检查员注意、然而却可以通得过的信,称赞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是历史是最伟大的将军之一。
与德军元帅隆美尔一样,他喜欢乘轻型飞机低低地飞越机场。另一与隆美相同的是,他懂得宣传的作用:他知道使敌人胆破魂飞的神话的威力。他给第二装甲师起了个绰号:“车轮上的地狱”,称之为“人类头脑所发明的最强有力的攻击力量。”他说他的战术是:“声东击西。”
他自信得出奇。1942 年,在一次对指挥官进行考核的演习之后,他写道:“和他们相比,我是个天才——我认为我确实是个天才。”日记是表达一个人的内心活动最安全的地方,在进攻西西里的十个星期,他这样写道:“陆、海、空三军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官。问题是,我们缺少性格坚强的指挥官。我有能力胜任这一职务,而实际上也许我会被任命担任此职。我从自己的经验中体会到,我并不觉得自己了不起,而认为别人一无是处。人,即使是所谓的伟大人物,也是非常软弱和怯懦的。他们太温和了。战争是简单、干脆和无情的。因此需要一个既简单又无情的人把战争进行到底。”六个月后,他又写道:“当我想到我的工作的伟大,意识到我成为我现在这样一个人,我惊呆了。然而又想到谁还能像我一样出类拔萃?据我所知,还没有这样一个人。”
巴顿不怕任何男人,但却独怕一个女人:他的妻子比阿特丽斯。他写了许多质朴无华而又情意绵绵的信给她。“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1944 年2 月他写信给她:“在最近一封信中,你的唇痕使我特别动情。。我爱你,想念你,但遗憾的是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他对女性是非常爱慕的——尽管为他写自传的马丁·布卢门桑后来措词谨慎地写道:“除了他的家庭成员,”
他对其他女人没有什么真正的兴趣。当然,对于一些跟随巴顿和其他美国指挥官转战西北欧的许多陆军妇女队员和红十字会的女护士,可以完全把她们说成是“男性的”。当巴顿谈到“调集尽可能多的兵力抢先赶到那里时”,他指的并不总是军事原理方面的问题。
他的语言是无与伦比的。他认为无论对什么人讲话,都要使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他说:“不尊敬上帝,你就不能指挥好军队。”他声称他是信教的,而且,他像蒙哥马利将军一样,经常以“上帝”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巴顿真信上帝,至少他能背诵许多赞美诗。他有时感情很脆弱——一次,他从一个死去了的朋友头上剪下一绺头发,寄给了他的遗孀。同时,他又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他军中的一名老兵在听到一声枪响后俏皮地说:“这就是巴顿将军在对艾克说些什么机密的话。”
艾森豪威尔给巴顿下结论说,他有一种“非凡而又残酷的推动力”。他如同赶马球赛中的马匹一样,驱赶着他的军团。1942 年11 月,“为了鼓舞其他人,他竟然脚踢吓得失魂落魄的士兵。他自己则是非常勇敢的,他深知在士兵面前以身作则的威力。”他藐视敌机的扫射,如果他的纵队,因遇到敌人的布雷而不能前时,巴顿则像在北非的隆美尔一样,亲自穿过停止前进了的运输车队和坦克车队,不慌不忙地走过敌人的布雷区,以此来鼓舞他的部队。他坚信,命运之神是不会让他倒下的。
事实上,巴顿也担心受怕。当敌人开始炮轰时,他数着自己的脉搏,如果脉搏增快了,他就严厉地责备自己,他知道人是听不到打中自己的炮弹嘶嘶声的,因此,他有意锻炼自己的反应力。在敌人的炮弹越顶而过时,他的眼皮甚至连眨都不眨。当炮弹就在附近爆炸时,他仍旧谈笑自若。当其他军官对这种场面感到惊恐时,他却感到一种暗暗的开心,他在写给比阿特丽斯的信中写道:“一个人必须能像演员一样会演戏。”
巴顿像许多演员一样,虚荣得要命。如果说他确实惧怕什么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衰老,怕自己年龄太大而不能在国外作战了。他竭力在人们面前表现出身体健康和精力充沛的样子,在穿越大西洋去北非的一路上,他长时间地呆在自己的船舱里,双手紧抓梳妆台,原地不动地跑了四百步。他不但是个击剑能手,还是骑马冠军。尽管他已经五十九岁了,为了锻炼身体,他常沿着海滩跑步、练单杠,一边做引体向上,一边数着下巴碰到杠上的次数。他看不起那些过于肥胖的人,并深为自己的体形而骄傲,如他多次写道:“我仍旧像少女那样苗条。”他拒绝喝酒,因为自从一次在夏威夷玩球惨败之后,他变得一喝酒就眼泪横流。尽管如此,他偶尔还喝点香槟。他也不喜欢抽烟。总之,他是个有教养的人,他阅读了许多经典著作和军事文献(对于他这样一个阅读广泛的人来说,很奇怪的是,他经常把一些简单的单词给拼错了),但同时,他又是易变和喜怒无常的。
1943 年冬,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这件事使艾森豪尔威尔感到恼火,同时使得他决定在对法国的进攻中不让巴顿指挥一支军队,在此事件中,巴顿的喜怒无常又一次显露了出来。事实是骇人听闻的:1943 年8 月3 日,在西西里指挥第七军的巴顿,视察了第十五军后方医院,当他正在伤员中巡视时,他突然看见一个未负伤的士兵,一个从印第安那州米沙瓦加来的二十六岁的二等兵。这时,巴顿已经视察了许多医院,这些医院中伤员的伤情是令人恐怖的,在一个医院中,他看到一名伤员的头顶被掀掉了一半,在其他的医院中,他看到有的伤员的四肢被炸掉了。按照后来的官方报告,他询问这个二等兵在这些真正因战斗负伤了的人们中间干什么。二等兵回答说:“我感到很恐怖,我再也受不了了。”巴顿吼道:“你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他把他臭骂了一顿之后,命令他出去。可二等兵没动,因此巴顿用手套扇了这人一记耳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接着把他踢出了收容伤兵的帐篷。
8 月10 日,一个星期之后,又发生了另一事件,这次是在第九十三军后方医院。接见了六个伤势明显的伤员之后,巴顿不加解释地把另一个因发高烧而被接受住院的病人给打发走了。然而,他的光落在一个缩成一团、不住发抖的二等兵身上。
“我感到害怕。”这个人抽噎道。
巴顿对他大叫道,“你说什么?”
“我害怕,我再也受不了炮轰了。”
根据两天之后的负责官员的报告,巴顿怒斥道:“你害怕了,见鬼!你他妈的不过是个胆小鬼,你这个狗娘养的。”他扇了那个人耳光。“不许他妈的再嚎了。我不想让这些负了伤的勇士看着你这个杂种在这里哭喊。”
他冲这人的头部狠击一拳。一个护士不禁抽噎起来,她马上被带走了,巴顿对医院里接待他的官员大叫道:“是你收留这个黄杂种的吧,他总装病,我不允许这些没有勇气上战场的狗杂种把医院塞满。”
一大群护士和伤员从病房出来聚在外面,弄不清巴顿为什么在叫喊。巴顿又转向这个二等兵,尽管他浑身抖瑟不停,他还是尽量立正站好。巴顿说:“回到前线去,你也许会阵亡,但你必须到前线打仗去。如果你不去,我就让你靠墙站着,命令执法队把你枪毙。”他一边伸手掏他那枪柄上嵌着珍珠的左轮手枪,一边补充说,“我本该亲自打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哭鼻子的胆小鬼!”
开始,他的好友企图把这一丑闻掩盖过去。首先收到指控信的军团司令奥马尔·布雷德利告诉了巴顿的好朋友,战区副指挥官埃弗雷特·休斯后,休斯也没作什么表示。然而整个西西里很快就传开了,记者蜂拥到艾森豪威尔身边。休斯在他的长篇日记中写道:“艾克说记者们掌握了许多关于巴顿的材料,他们急不可待地想把它们公布出去。”
在这个问题上,艾森豪威尔命令北非战区的监察官赫伯特·克拉克森上校调查这一事件,但名义上只把他此行说成是“检查士气”。克拉克森会见了下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