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一个死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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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名字,我爱的是这个姑娘。你又认为我有的是什么样的爱情呢?如果她从
一个牧师那儿得到了这个名字,那她就叫这个名字;不过如果她自己帮助自己得到
了它,这个名字就没有了吗?”
“但是她偷了那个名字,从那个死去的人那儿得到了它。而且她先是在另一个
男人的胳膊里,然后带着她的孩子来到了你的家——”
“不,她并没有;没有,”他很温和却很固执地否定了她的话。“你仍然没有
明白,你仍然不想弄明白;因为你不是那个爱你的男人。她不可能明白,因为她过
去并不是帕特里斯,直到我遇到了她。她只是从那时才开始,她只是从那时才开始
的。当我的眼睛第一次落到她身上,当我的爱第一次点燃了她的爱之火时起,她才
开始有了自我。在那以前,她这个人根本不算存在,是我的爱让她开始了新生,等
我的爱结束了,她的人也随之结束了。她不得不如此,因为她就是我的爱。而在此
之前,她只是一片空白。一个茫茫空间。任何爱都是这样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倒
退回到以前那样的情况中去的。”
“我爱的就是你。是我为自己而选择的你。是现在我在汽车里搂在怀里的你。
是现在……现在……现在我这么亲吻着的你。
“在出生证明上没有一个名字。在巴黎的结婚证件上没有一个名字。也没有从
一节火车车厢里取出过一束骨头,它们全都给埋在火车铁轨的某个地方了。
“对我来说,我的爱人的名字叫帕特里斯。我的爱人不知道任何别的名字,我
的爱人不想要任何别的名字。”
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这回他用的力是那么大,真使她几乎要晕倒了。
在他对她作出的每一个诺言时,他都用嘴唇找到了她的嘴唇,他告诉她说:
“你就是帕特里斯。你将一直是帕特里斯。你只能是帕特里斯。我把这个名字
给了你。为我而永远叫这个名字。”
他们就这么躺在那儿过了好久;现在他们成了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一个人。爱
使他们合二为一;血和激情使他们成为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她喃喃道,“你都知道了,难道你从来就没——?”
“当时是没有,不是突如其来一下子就明白的。现实生活中根本不会有那样的
情况。它是一件缓慢的、渐进的事。我想,是在你到这儿一两个星期以后,我才第
一次开始有所怀疑的。我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吃准的。我想是在我买钢笔
的那一天。”
“那天你一定很恨我。”
“那天我并没有恨你。我只恨我自己,竟会耍出这样的一个花招。(然而我当
时不能不这样做,不管我怎样努力,我都没办法阻止自己这样做!)你知道我从这
件事中得到了什么?只是恐惧。不光是你被吓住了,我也是。我真害怕你会让这事
吓得半死,那样一来我就会失去你。我知道我决不会成为揭露你的人;我太害怕我
会就此失去你。有一千遍我想告诉你,‘我知道;我知道所有这一切,’可我害怕
你会逃走,我就将失去你。这桩秘密沉重地压在你的身上;是我,加重了你的负担。”
“可是在一开始。你怎么在一开始竟然没说一句?在一开始你肯定没法容忍这
件事,是不?”
“对,对,我无法容忍。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慨和仇恨,认为这么做必有什么
目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吃不太准。因为这件事牵涉到许多其他人的生活。主要的是
妈妈。我不可能冒风险做出对她有打击的行动。就在她失去休不久。我知道,真那
么干的话,有可能会让她丧命。即便是把怀疑的情绪灌输给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
果,那会让她失去幸福。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看这场游
戏的结果。我想,只要我让你得到充分的自由——好,我不断地让你有随意行动的
自由,然而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阴谋。你依然故我。要对你怀有戒心也一天难似一天。
相反,一天天我却觉得更能正眼看着你,想着你,一点点喜欢上了你。然后,就是
修改遗嘱的那一天晚上——”
“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却依然让他们那么去做,还——”
“这事并不存在真正的危险。可以这么说,帕特里斯·哈泽德只不过是他们用
白纸黑字写下的一个名字。如果有必要,要划掉它也相当容易;或是对它加以严格
的限定,使它除了字面上的意义外,别无其他。只要证明你和帕特里斯·哈泽德并
不是同一身份的人及其他等等,这一来,你也就不是遗嘱所确定的对象了。法律并
不像一个处于热恋中的男人;法律看重的是名字。我悄悄地对律师作了点暗示,当
然,并没有对他说出我心里的想法,而他告诉我的则让我大大地放了心。然而,那
个意外使我一劳永逸地明白了,这里并没有阴谋,没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我是
说,这事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为了钱。帕特里斯,那天晚上,当我走进你的房间
把这事告诉你时,从你脸上我看出的是惊恐和毫不做作的反感,即便是最有水平的
演员也不可能装得那么像。你的脸变得像床单一样白,你的两眼四处张望,就好像
你随时随地想逃出这个房间似的;我碰了碰你的手,你的手冰凉。这成了一个转折
点,不必再采取什么行动了,而我的心却被深深打动了。
“这事让我得出了结论。从那晚开始,我知道你真正要的是什么,是什么促使
你这么去做的:安全和保障。一旦我有了这个认识,我每天都能从你的脸上成百次
地看到你的这个目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这一点。每次,你看着你的宝贝时的
眼神。每次,你说,‘我要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了。’还有你说‘我的房间’时的样
子。甚至在你瞧着窗户上的那对窗帘,抚平它们,爱不释手的样子,我都能从你的
眼神中看到这点。我几乎能听到你在说,‘它们是我的,我属于这儿。’每次我看
见你的眼神,它总让我受到触动。我比这事发生前更爱上了你。我要让你永久地拥
有这一切的正当权利,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从你手中再把它夺走——”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最后她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了。
“到我这儿来。作我的妻子。我永远不变。今晚比以往,比以前要强烈一百倍。
现在你能回答我吗?你能告诉我你是否让我娶你?”
在她抬起的眼前,只觉得他的脸成了水汪汪的一片。“带我回家吧,比尔,”
她幸福得结结巴巴地说。“将帕特里斯带回你的家里去吧,比尔。”
第四十三章
有一会儿,当他踩下刹车,她把脸转过去时,她那过度疲劳的感觉产生了一个
可怕的印象:那儿着火了,整个房屋外部火焰升腾。当她畏缩着紧靠到他身上时,
她看清了那是灯光带来的明亮,在黎明前的一片黑暗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明亮,这
是一种稳固的光亮,毫无晃动。亮光从每个窗户,楼上和楼下的每个窗户中照射出
来,由亮到暗逐层倾泻到草坪上,甚至泻到了房子正面的小径和外面的人行道上,
不过这是由各个灯光通明的房间所照出的稳定的亮光。各个房间的灯都亮了,表明
情况紧急。
他轻轻推推她,一言不发地用手指着,在已经停在那儿的那辆汽车——他们的
车正好开到它的后面——后面的牌照上,赫然可见预兆不祥的“MD”的字样。在他
们自己的车头灯的光点圈中,这两个字母显得那么醒目,威势吓人,咄咄逼人。跟
毒药瓶标签上的骷髅画一样显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帕克医生,”她的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他猛地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她紧跟其后。
“我们却一直坐在那儿谈个没完,”她听到他的大声自责。
他们急急地奔上了石板铺的小道,她紧随在他的身后,却因他腿长步快而使两
人间的距离逐渐扩大。根本没让他有时间用钥匙去开门了。他刚掏出钥匙,把它朝
钥匙孔的部位塞去时,钥匙孔向后退去,门口出现了杰茜婶婶,她身穿一件旧的花
浴衣,满脸惊恐,脸色跟她的头发一样苍白。
他们没有问她是谁出了问题:根本没这个必要。
“从十一点起就出事了,”她简略地说道。“他从半夜起就一直陪着她。”
她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你们总该打个电话来才是啊,”她责备道。“你们也总该留个话让我好去找
你们才是啊。”然后她又说了一句,主要是对他而不是对帕特里斯说的,“天都快
亮了。我希望舞会该结束了。一定是个非常有劲的舞会。我明白一点,它一定超过
了你一生中参加过的任何一次舞会。要不就是有可能去参加的任何一次。”
帕特里斯的内心因刺痛而发出了尖叫:你说得多对啊!真不好,不,不仅仅如
此——可是天哪,多么大的代价啊!
帕克医生在楼上大厅里跟他们搭话。他身旁跟了个护士。他们已经想到他会陪
着她的。
“她睡着了吗?”帕特里斯气急地问道,与其说是想肯定这一点,还不如说是
万分的害怕。
“在过去的半小时里,泰伊·温思罗普单独跟她在一起。她坚持要这样。当一
个人病得很严重时,你可以拒绝他的请求;可是当一个人病势更为严重时,你就不
可能那么做了。我一直坚持每隔十分钟就检查一下她的血压和呼吸。”
“有那么严重吗?”她忧郁地小声问道。她注意到了比尔脸上那种遭到沉重打
击的神色,就在这么发问时,她同时还为他而难过。
“暂时是没有危险,”帕克回答道。“但我无法向你们保证下一两个小时有没
有危险。”然后他直盯着他们两人的眼睛又说道,“这次情况很糟。是过去所有那
些次发作中最严重的。”
这是最后一次发作了,这时,帕特里斯心里相当清楚。
有一会儿她觉得整个人全垮了下来,她不由得呜咽起来,于是他和比尔把她带
到放在病人房间门口的一把高背椅子边,让她在椅子里坐下。
“别这样,”医生用一种超脱的态度劝她——或许是职业性的,或许是从个人
出发——“这种情况下不需要这样。”
“我实在是精疲力竭了,”她含含糊糊地解释道。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心中对她的回答。既然这样你就该早些回来啊。
护士让她嗅了一下阿摩尼亚,从她头上取下帽子,让她放松些,同时抚慰地抚
摩着她的头发。
“我孩子好吗?”过了一会儿,她稍稍镇静了一点,问道。
杰茜婶婶作了回答。“我知道该如何照顾他,”她稍有点不以为然地说。这时
的帕特里斯有点不讨人喜欢了。
房门打开了,泰伊·温思罗普走了出来。他摘下了眼镜。
“他们还没回——?”他开口说。这时他看见了他们。“她要见你。”
他们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不是你,”他对比尔说,把他挡住了。“只要见帕特里斯。她想单独见她,
不要任何人在场。她把这话重复了好几次。”
帕克示意她等一下。“让我先检查一下她的血压。”
当他们站在那儿等待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