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r-久弥直树-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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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人:“……”
变成不能开玩笑的模式了。
往人:“……之后怎么了?”
圣:“我边安慰着佳乃,回家去了。”
圣:“我跟她说‘我会先跟爸爸先借零用钱来买很多气球给妳的’。”
往人:“那,妳买了气球了吗?”
圣缓缓地摇了摇头。
圣:“父亲在急救病人那里住了一晚没有回来。”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
明明该有人却没有的家。
飘着寒冷气息的夜间空气。
逃掉的气球。
那个原本该将自己送到天空的气球……
往人:“为什么佳乃会想飞到天空去?”
圣:“大概是想见母亲吧?”
往人:“……见母亲?”
我不太懂意思地问了回去。
只见圣的双眸微微地动摇了。
圣:“那个时候,佳乃相信着。”
圣:“相信着母亲是在空中看着自己……”
圣:“因为是我这样跟她说的。”
圣似乎是在阐述自己罪状般地细语着。
圣:“我和我父亲都没有跟她说。”
圣:“因为无法对那孩子说出‘妈妈已经哪里都不在了’……”
满天星斗。
蚊香和西瓜的香味。
烟火的残屑散了一地。
踏过那些的两个脚步声。
穿过萤火虫飞舞的田地。
两人手拉着手迅速地穿过黑暗的山路。
登上最后的坡路时……
佳乃:“姊姊,还有在办喔!”
接续着神社参道的泥土小路。
两旁灯笼的灯,提示着两人前进的方向。
在鸟居的另一端,还有朦胧的光辉。
几小时前还看见的摊贩的热闹,现在似乎还持续着。
圣:“……太好了,赶上了。”
姊姊停了下来,调整一下痛苦的喘息。
边看着鸟居那边,妹妹边担心地说了。
佳乃:“会有卖剩的吗?”
圣:“会有的,绝对会有的。”
圣:“大家一定不会去买气球的。”
佳乃:“大家讨厌气球吗?”
圣:“不是讨厌,而是有其它想买的东西。”
佳乃:“可是,佳乃最喜欢气球了。”
佳乃:“要是有气球的话,不用吃章鱼烧或苹果派都没关系。”
圣:“……肚子饿了吗?”
佳乃:“不会。”
她很有精神地摇摇头,但肚子却在咕咕叫。
两个人的晚餐都没人动了筷子。
妹妹边用筷子刺着冷掉的饭说了。
“祭典结束了以后,气球一定都会被放到天空去。”
“只要拜托他们的话,一定可以拿到一个的。”
年幼的妹妹,单纯的话语。
姊姊的指尖仍残留着线的触感。
气球店的叔叔看起来满温和的。
老实跟他说的话,说不定真的会给吧……
姊妹们爬上最后的石阶。
之后穿过了鸟居。
气球哪里都不在了。
也没有穿着浴衣的家族。
热闹地并列着的夜市,也都只多半剩下骨架了。
疲倦面孔的大人们,默默地收拾行李。
然后要往别的镇去。
快乐的祭典结束了。
一副令人胸口紧缚的光景。
晚风吹得树梢沙沙地响。
在一旁的妹妹紧紧地握着姊姊的手。
颤抖的指尖传递着“不想在这里”。
明明这样……
但却无法说出“回家吧”这句话。
等回过神时,祭典的收拾已经结束了。
除了两人以外无人的神社。
明明只是恢复了原状,却彷佛是在另一个场所一般。
姊姊看了看妹妹。
为黑暗覆盖的脸颊上,残留着泪痕。
圣:“肚子、饿了吧……”
却没有回话。
圣:“回去我做点什么给妳吃吧。”
才刚说,就想起冰箱是空的。
但姊姊还是笑着说。
圣:“只要是姊姊会做的菜。”
依然没有回话。
妹妹专注地看着某个东西。
小而整洁的神社本殿。
在阶梯的前方。
从些微的门缝中透露出淡淡的光芒。
不像是火或是电气,而是彷佛夏天夜气渗透出来般的不可思议光芒。
彷佛可以让人想起挽救不回的事物的光辉。
佳乃:“姊姊……”
姊妹们对看着。
两人一起心怀恐惧地接近。
平常应该锁着的门,却悄悄地开了。
她们边牵着手,边进入了本殿。
飘着一股彷佛几百年来没有人迹的气味。
在空荡荡房间中,有个祭坛。
在最上面,有着朦胧光辉的东西。
佳乃:“呜哇……”
妹妹发现了那个东西。
是横摆着的一根羽毛。
闪闪发光的鸟羽。
被不知是白色抑或是银色的柔和光辉包覆着。
佳乃:“是魔法的羽毛耶……”
姊姊什么也没回答。
因为在第一眼看到羽毛时,便想着跟妹妹一样的事。
那如同丝绢般柔软的羽毛,彷佛在诱惑两人般地颤抖着。
要是有这个的话,一定可以飞上天空。
说不定真的能到母亲那里去吧……
佳乃:“嘿咻……咦?明明还差一点的~”
妹妹挺直身子,伸手去拿羽毛。
但却怎么都拿不到。
姊姊轻轻地抓着羽根,递给了妹妹。
圣:“来……”
那幼小的手指,收下了羽毛。
就在那一瞬间。
明明应该没有生命的羽毛,震撼了起来。
彷佛是取回了在天空的记忆一般。
周遭满溢着可以说是凶暴的光芒。
太过刺眼而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
往人:“……怎么了?”
圣:“什么事都没发生。”
圣细语着。
圣:“只是被神社的管理员的手电筒照到,然后被骂说早点回去而已。”
圣:“我将羽毛放回去,一起回到家中。”
圣:“在回家的路上,佳乃说了。”
圣:“‘已经不能到妈妈那里去了吧’。”
往人:“……”
圣:“从那隔天起,佳乃就变得怪怪的。”
圣:“会无意识地外出,自言自语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我回想起在神社时的情形。
佳乃用空虚的眼神看着天空。
以及从那唇中透露的言语。
“……若用……譬喻的话……有如星星般地众多。”
“若用山来比喻,便如同树林般众多……如同芒草的……”
我现在还是不懂那代表什么意义。
圣:“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
说完便正面地看着我。
用身为医生的冷酷双眸,及为妹妹着想的温柔眼神。
不管是哪边,都带着深深的哀愁。
圣:“我深夜醒来时,佳乃不见了。”
圣:“她明明连自己一个人都不敢去上厕所的,所以我慌张地找着。”
圣:“佳乃在诊疗室。”
圣:“用父亲忘了收好的手术刀押着自己的手腕。”
往人:“……”
我将视线移开。
诊疗室的四周已经笼罩着昏暗。
看起来彷佛寄宿着染进这个家中的后悔一般。
圣:“幸亏有提早处理,所以没怎样。”
圣:“那时候我就想了。”
圣:“这不是佳乃。”
圣:“是别人伪装成佳乃的样子……”
我回想起佳乃的样子。
对着我们毫无虚假的开朗笑容。
那若不是佳乃的话,会是谁呢?
但我注意到了。
佳乃右手腕缠着的缎带。
和她纤弱的手不搭调的,显眼的饰品。
往人:“这么说来,那个缎带是……”
我一问,圣便沉默地点了点头。
圣:“是我装在那孩子身上的。”
圣:“‘这是个不可思议的缎带。’”
圣:“‘要是能到成人为止缠着的话,就会可以使用魔法。’”
圣:“‘在那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可以拆下。’”
圣:“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圣:“这样就算她下意识地要割腕时,看到缎带应该可以回复清醒。”
圣:“……我当时年纪小时是这样想的。”
圣自嘲般地说着。
她回转了一下椅子,看了看窗外的黄昏。
圣:“那孩子非常高兴。”
圣:“边笑着边说‘我到成人前都绝对不会拿下来的’……”
圣:“佳乃应该几乎都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圣:“既使这样,那孩子还是遵守着我的话。”
圣:“佳乃没有拆下那个缎带。”
圣:“不,是不能拆下来。”
往人:“……”
我觉得这样子不对。
佳乃也是会成人的。
而且说不定就是今年夏天。
圣:“然后,我决定跟随我父亲的脚步。”
圣:“只要好好努力当个医生的话,总会有办法治疗佳乃的病的。”
圣伸出了手,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书。
是我看不太懂的,专门用语的书名。
似乎是看了很多遍吧?封皮都变得破破烂烂的。
圣:“你知道所谓的双重人格吧?”
往人:“是有听过,但不太清楚。”
圣:“小时候有被压抑过的经验,而会出现别的人格来逃避那段艰辛的记忆。”
往人:“那就是‘她’吗?”
圣:“应该是这样说吧。”
沉默了一会儿。
圣:“可是啊……”
她将那本厚厚的书没开过就放了回去。
圣:“我有想过,说不定佳乃的症状不是医学可以治疗的。”
她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我也不认为佳乃只是单纯的双重人格。
就我和“她”接触的印象来看,和“人格”还差得远。
倒是像……被雨淋坏的机器失控了一般。
或者是说“她”连自己是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感觉上像是这样。
圣:“那时候佳乃向神祈愿了。”
圣:“祈求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圣:“所以佳乃她……”
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含糊不清地。
圣的视线盯着我脖子上的痣看。
然后彷佛由全身的力气说出般地。
圣:“第一个碰到羽毛的不是那孩子,是我。”
圣:“告诉她妈妈在天空的也是我。”
圣:“明明都是我,为什么那孩子会……”
圣:“为什么只有那孩子得受罚呢?”
她将视线移到了地板。
这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在些微的消毒水味中漂浮着。
不说点什么不行。
正当我这么想时,圣已经回复成平常的样子了。
圣:“这不是医生该说的话,忘了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我在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往人:“妳跟佳乃说的应该不是毫无根据的。”
大概不懂我在说什么吧?她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但我不管她继续说。
往人:“天空是有人在那里的。”
往人:“我也一直被这么教。”
圣:“是谁告诉你这种梦话的?”
往人:“我妈。”
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