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风玲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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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君侠跟那六七名蒙面人周旋,显然一直都不愿施展杀手,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厉吼一声,剑招立变。
但见寒芒吞吐,惨呼随起,未及十招,六七颗头颅纷纷应剑滚落。
易君侠满身血污,双目尽赤,一回头,瞥见那青袍人正踉跄向外奔逃,吸了一口气,竟以“驭剑”之法,将紫电剑脱手掷出。
大凡剑术火候精湛的高手,多能以气驭剑,十丈之内,收发由心,但很少有超过十丈以外的,皆因掷剑出手的时候,必须将自己全部真力贯于剑身,尤其意志也须要凝聚专注,不能有丝毫分散,否则,非但无法收回宝剑,更会促使真气走岔,引起致命之作,所以,一般练剑的人,“以气驭剑”之法总是尽量避免使用,纵然不得已施展,距离也以十丈为限,盖“驭剑”越远,耗力越多,危险也越大。
可是,那青袍人这时业已逃过了花园月洞门,距离易君侠至少也有十五六丈,但见紫电剑脱手飞射,竟快如电奔般追了上去,凌空一绕,光华倏缩,重又飞回易君侠掌中。
青袍人却似毫未受伤,仍在跌跌闯闯向前奔逃。
但尚未奔到十步,突然一跤跌倒地上,那颗头颅脱离了身躯,笔直滚到一丛矮树下面,才停了下来。
头颅上的蒙布也散开了,月光下,只见那人双目圆睁,面泛赤红,赫然正是那化名“尤宁”的毒手瘟神“游西园”。
易君侠还剑人鞘,看也没看那尸体一眼,举步向卧室走去。
甫到滴水檐前,但闻“剥剥”连响,夜空中接连爆开数朵旗花信号,东厢房方面,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惊呼。
湘琴和袁玉都骇然变色,失声道:“是李伯伯他们遇险了?”
易君侠按剑旋身,眼中满布怒火,恨恨道:“这批杀不尽的匹夫鼠辈,今夜究竟来了多少……”
回头望了望卧室房门,问道:“你姨父的臂伤,暂时还不碍事吗?”
湘琴道:“女儿已经替他闭住了穴道,珠姐姐又替他裹好创口,如今他老人家正在昏睡,大约不要紧了。”
易君侠道:“你们小心守护,我先去东厢看看再来。”
湘琴忙道:“爹!何不咱们带着姨父,大伙儿都到东厢去,免得彼此分散,不易驰援?”
显然,她是对适才的惨烈血战,犹有余悸。
易君侠略一沉吟,点头道:“这样也好,玉姑娘索性去后院知会秦金二老,大家全都东厢,放手跟那些鼠辈们分个胜负高低。”
袁玉而去,湘琴则入室协助袁珠,合力挽出抱阳山庄庄主应伯伦。
这时,应伯伦的左臂伤处,已由袁珠包扎妥当,人也因“昏睡”穴被点,犹自沉睡未醒,但遍体血污依旧,脸上却一片苍白。
易君侠见了,不禁剑眉紧皱,流露出惊诧惋惜之色,黯然叹息了两声,目光扫过,这才发现“日月神剑”兄弟俩不在房中。
当下诧然问道:“琴儿,你两个表兄呢?”
湘琴道:“不知道,听姨父说,他老人家的左臂就是被两位表兄砍断的……”
易君侠骇然道:“你说什么?他们意敢忤逆不孝,杀伤自己的父亲?” ,湘琴道:“事情经过,我也不大清楚,这要问珠姐姐她们了。”
易君侠精目转注袁珠,沉声道:“珠姑娘,这话是真的吗?”
袁珠泪水盈眶,凄然点了点头,道:“应伯父确是被两位少庄主所伤……此事实出意外,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详细情形,咱们稍等再向易伯伯陈述吧。”
易君侠惊容毕露,怔了好一会,才仰面长叹道:“我早知要出事,却怎么也想不出,祸害竟出在这两个该死的畜生身上……”愤然一跺脚,转身向东掠去。 ’湘琴和袁珠紧跟在后面,也相继离开了前院。
庭院中复归寥寂,阵阵夜风,掀拂着尸体上的衣襟—吹凝了泥地上的血水……
忽然,园角一株大树上,悄没声息的飘落下两个人。
其中一个迅速走到矮树旁,俯身拾起尤宁那颗头颅,就着月色火光,反复看了看,不住摇头自语道:“奇怪!奇怪!”
另一个低声问道:“四哥,看仔细了?是那老贼吗?”
先前一个只轻轻“唔”了一声,没有回答,却从腰间解下一只革囊,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放人囊中了。
另一个又问道:“咱们要不要再去东厢看看?”
那人摇头道:“不用了。咱们先回去吧!说着,手提革囊,飘身上了墙头。
另一个紧跟而上,临行犹自扬目向火光照映下的东厢房望了一眼,喃喃道:“这一次,只怕是孟三姐看走眼了!”
第十三章 脂粉罗网 煞星天降
“不错,一定是三妹看走了眼。”
骆伯伧亲自检查过尤宁的首级,沉吟着道:“假如那易君侠真是‘复仇会’会主,决不会自己杀害自己部下了。”
鬼脸书生黄石生就坐在桌案对面。
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事情演变到现在,实在令人难办真假。依小弟看,其中可疑的地方仍然很多。”
骆伯伧道:“难道你还疑心这颗首级是假的?”
黄石生道:“首级是尤宁,已经毋庸置疑了。”
骆伯伧道:“那你还怀疑什么?”
黄石生道:“小弟的意思是说,单只尤宁被杀,还不足证明那易君侠不是复仇会主。”
骆伯伧一愣,道:“但尤宁却是复仇会的得力部下。世上哪有自己命令部下去办事,然后又亲手将他杀死的道理?”
黄石生耸耸肩道:“话虽不错,但如果这名部下失误很多,早巳不值得信任,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甚至那位会主根本久有除去他的念头。这种‘借刀杀人’的事。也并非绝不可能。”
骆伯伧道:“可是,尤宁却并没有失去复仇会主的信任呀?”
黄石生道:“大哥忘了么?尤宁自从潜来洛阳,已有两次重大失误,第一次被降为‘香主’,第二次获准‘带罪立功’ ……他在复仇会主眼中,早就不如从前重要了。” '骆伯伧笑道:“就算那复仇会主是有意安排除去尤宁吧!但其余奉命进攻的高手,也死伤将尽,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黄石生平静地道:“其余伤亡高手,全是受‘搜魂大法’所制的‘鬼武士’,纵然全部歹杀殆尽,对复仇会也不会多大损失。”
骆伯伧摇头大笑道:“四弟,我看你真太死心眼儿了,这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如果你是复仇会的会主,只怕你也不肯干吧?”
黄石生却正色答道:“所以小弟才认为那复仇会主,是个深谋远虑,无人能及的枭雄。”
骆伯伧忽然收敛了笑容,诧异地道:“愚兄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说那易君侠可是就是复仇会主,并没有肯定一定是他;”
骆伯伧道:“在今夜关洛第一楼的血战之前,愚兄也怀疑是他,但他既然独力支撑全局,仗剑驰援全院,而且亲手诛除尤宁……”
顿了一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足见咱们以前的怀疑是错了。”
黄石生听了,默然未再争辩,仅轻吁了一口气,自顾将桌案上的尤宁首级,仍旧收回革囊中。
骆伯伧注视道:“四弟,敢情你是不信服愚兄的话?”
黄石生笑道:“小弟自然信服大哥,不过,此事最好暂时存疑,且等康浩和孟三姐回来,大家再说研判吧!”
提到康浩和孟三姑,顿使骆伯伦担心起来,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黄石生道:“寅刻刚过不久。”
骆伯伧道:“那妖女十分狡猾,天都快亮了,他们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黄石生笑道:“大哥放心,那妖女虽然狡猾,小弟事先早有万全安排,随时可以擒她,刚才又嘱宗六弟赶往接应了,加上孟三姐,几乎已倾力以赴,料她……”
话犹未毕,黑牛李铁心忽然匆匆闯了进来,大声道: “孟三姐和六哥回来。”
黄石生得意的笑道:“大哥,我说如何?他们这不是已经……”
说知这里,方才发觉李铁心神色有些不对,急忙改口问道:“康浩也一同回来了么?”
李铁心摇头道: “没有。”
黄石生一惊,又问:“赵鹏和王干才呢?”
李铁心又摇摇头,道:“也没有……听六哥说,王赵二人都已殉职,孟三姐也身负重伤,康哥儿却被人家擒去了……”
黄石生险些跳了起来,骇然道: “竟有这种事?”
骆伯伧大惊失色抢声道:“人呢?” .
李铁心用手一指,道:“在外面正厅里……”
骆伯伧没等他说完,早已推椅而起,飞步奔了出去。
黄石生急忙尾随奔出,在经过李铁心面前时,脚下微停,焦急地嘱咐道:“快些传话下去,加派人手监视关洛第一楼,尤其必须追踪‘复仇会’属下撤退时的路线和方向!”
他平生行事极为沉着,像这般惶恐焦急,只怕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口口口口子夜三更,康浩单人独骑,准时抵达白马寺前。
远远地,他就望见通往寺门的山道旁边,系着一匹枣红色的健马,正是易湘琴抵洛阳时,所骑的那匹宛种神驹。
易湘琴偏受红色,选择红色的从骑也不例外,人艳衣鲜,辣辣就像一团火,那么热烈,那么真实,这跟她那纯真无邪,热情奔放的性格,无疑是极为相符的——
康浩不禁暗想:小琴是个急性人,一定等候很久了,待会儿见了面,她若追问起我现在的住处,应该怎样回答她呢?
正沉吟间,忽听一声娇呼:“康大哥,是康大哥吗?我在这儿啦!”
声出人现,山道上倏然闪出一朵红云,飞也似迎了过来。
康浩连忙扬手招呼,刚下马,那“易湘琴”已奔到近前,两臂一张,便想来一个“乳燕投怀”。
康浩急急闪身侧避,举目四望了一遍,低声道:“小琴,就只你一个人来?”
易湘琴道:“是呀!你不是千叮万嘱,只要我一个人来的吗?”
康浩笑了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想你那几位结义姊妹,多半不会答应的……可是,她们居然真的没有跟来,这倒颇出人意外。”
易湘琴也掩口笑道:“还说哩!她们本来是不肯的,亏我好话说尽,另外又答应了她们提出来的条件……”
康浩道: “什么条件?”
易湘琴眼波轻转,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除了要见见你这位未来的妹夫,还会有什么其他条件呢。”
康浩俊脸顿时—红,正色道:“彼此同属江湖儿女,相见理所应当,但,这话却说得未免太早了些了。”
易湘琴道:“什么太早了?你是说目前还不想见她们?”
康浩微微一怔,顺口道:“唔……啊!是的,是的。现在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错开今天,恐怕短时间之内,不容易再见面了。”
口里说着,心里却诧讶不已。
他深知易湘琴虽然一派纯真,口没遮拦,跟自己相处也颇不拘形迹,但毕竟是名门大家出身,决不会说出这种朋胆而露骨的话来。
难道才仅旬日暖别,竟忽然变得这般脸厚了么?想想实在难以置信,不禁凝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