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二)〔法〕大仲马-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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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儿子,年龄跟您差不多,一个可爱的年轻人,也有您的子爵衔头,他正要带着他的父亲的万贯家产进入巴黎社会。 少校今天傍晚带他的儿子来了,托我照顾他。如果他确实值得我照顾的话,我当然要尽力帮他的忙,当然您也帮我个忙,怎么样?“
“绝对没问题!那,卡瓦尔康蒂少校是您的老朋友啦?”
“绝对不是。 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族,非常谦恭有礼,为人十分随和,只要是意大利时间久远的巨族的后代,大部分都这个样子。 我曾经在佛罗伦萨、博洛涅和卢卡见过他几次,他现在通知我要到这儿来了。 旅游过程中认识的人常常对您有这样的要求。 您在旅途上曾经凑巧跟他们有过某种交往,那么不论您到哪儿,他们都希望能受到同样的接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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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曾经一小时殷勤可以使您对他们永远关怀似的。 这位卡瓦尔康蒂少校是第二次到巴黎来,帝国时代的时候,他曾经路过这个地方,当时,在莫斯科。 一顿饭他就把他的儿子托我照料,我可以答应我好好地请他。 不管他怎么取闹,我总得随他的便,那时我的责任也就尽了。“
“当然喽,我发现您的确是一位难得的导师,”阿尔贝说道。“那么,再见吧,我们星期天回来。 顺便和您说一下,我知道弗兰士的消息了。”
“真的?他还是逍遥自在地在意大利玩吗?”
“我想是的。可是,他觉得您不在那儿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儿。 他说过您就是罗马的太阳,没有您,一切都好象黑沉沉阴森森的了,我不清楚他说没说过简直就仿佛在下雨。”
“他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了吗?”
“没有,他仍然坚持把您当作是最不可思议和最神秘莫测的人。”
“他是一个可爱的年轻人,”基督山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那天晚上,我听说他在找顿晚餐吃,于是就请他来跟我一起吃,我因此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好象记起了他是伊皮奈将军的儿子吧?”
“对。”
“就是在一八一五年那个被人无耻暗杀的人?”
“是被拿破仑党暗杀的。”
“对了!我的确很喜欢他,他不也是在谈一门亲事吗?”
“对,他马上要娶维尔福小姐了。”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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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笑着说:“正象我快要娶腾格拉尔小姐一样。”
“您笑啦!”
“是的。”
“笑什么呢?”
“我笑是因为他的对象也象我的那位一样,都非常希望这门婚事能成。 但说真的,亲爱的伯爵,我们现在就跟女人谈论男人那样在谈论她们了。这可是不可饶恕的呀!”阿尔贝站了起来。“您要走吗?”
“真的,您太好啦!
我把您烦得要命,耽搁了您两个钟头,可您还是那么客气地问我是不是要走了!说真的,伯爵,您是世界上最文雅的人了!还有您的仆人,他们的态度也好极了。 他们都很有风度,特别是巴浦斯汀先生,我再也找不到象他那样的一个人,我的仆人们仿佛在模仿舞台上那种最最笨拙的角色出来说个一两句话。 所以如果那天您辞掉巴浦斯汀,勿必请告诉我一声。“
“可以,子爵。”
“还有一件要紧事。请代我向您那位荣耀的贵宾,卡瓦尔康蒂族的卡瓦尔康蒂致意,如果他打算给他的儿子成家,希望为他找一个非常有钱的太太,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噢,噢!您真的愿做这种事吗?“
“是的。”
“好吧,真的,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是说不定的。”
“噢,伯爵,您这就给我帮了一个大忙了!
如果有您的干预,我可以仍然做一个单身汉,我就更要百倍地喜欢您了,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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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再独身十年我也无怨无悔。“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基督山郑重地回答。 送走阿尔贝后,他回到屋里,敲了三下钟。 贝尔图乔走了进来。“贝尔图乔先生,你知道在星期六那天我要在欧特伊请客。”贝尔图乔微微一愣。“我要您去监督安排一切。 那座房子非常漂亮,至少可以布置成一座很漂亮的房子。”
“得先下一番大功夫呢,才能称得上漂亮,伯爵阁下,因为那些门帘窗帷是太旧了。”
“那么把它们都换掉吧,但是挂着红缎窗帷的卧室不必换,那个房间你一点儿都不要去动它。”
贝尔图乔鞠了一下躬。“你也不要去动那个花园。 至于前庭,随便你怎么布置好了,我倒是希望能把它变得改了模样。”
“我一定全力照您的愿望做,伯爵阁下。但关于请客的事,我很希望得到大人的指示。”
“说真的,我亲爱的贝尔图乔先生,”伯爵说道,“到了巴黎以后,你变得神经错乱,显然没有你本来的样子,你好象再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啦。”
“能否请大人开恩,先告诉我您想请的那几位客人?”
“我自己还不知道呢,而且你也不必知道。什么人请什么人吃饭,知道这个就够了。”贝尔图乔鞠了一躬,就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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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卡瓦尔康蒂少校
虽然基督山伯爵以少校立刻来访为借口推辞了阿尔贝的邀请,但他和巴浦斯汀所说的确是实情。 七点钟刚敲过,也就是在贝尔图乔受命到欧特伊去的两小时后,一辆出租马车在大厦门前停了下来,等乘客在门口下车以后,就立刻急匆匆地驶走了,象是感到羞于做这项差使似的。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是位大约五十二岁的男子,身穿一件在欧洲盛行了很久的那种绣着黑青蛙的绿色外套。他的裤子是用蓝布做的,皮鞋非常干净,但擦得并不很亮,而且鞋跟稍微太显厚了一点儿;戴着鹿皮手套;一顶有点儿象宪兵常戴的那种帽子和一条黑白条纹的领结。 若不是主人爱惜的话,这个领结早就可以不用了。 这位漂亮人物拉动香榭丽舍大道三十号门上的门铃,问基督山伯爵阁下是不是住这儿,在得到门房是的答复后,他就立刻进门,顺手带上门,开始踏上台阶。来人的头部既小且瘦,头发雪白,长着灰色浓密的胡须。等在大厅里的巴浦斯汀毫不费力不费力气地就认出这位等待着的来客,对于他的容貌,他事先早已得到详细的通告。 所以,未等这位陌生客通报他的姓名,伯爵就已接到了通报,知道他到了。 他被领进一间朴素高雅的会客厅里,伯爵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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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来迎接他。“啊,我亲爱的先生,欢迎之至,我正恭候您呢。”
那位意大利人问道:“大人真的在等候我吗?”
“对,我接到通知,知道今天七点钟您来这儿。”
“那关于我来的事,您已接到详细通知了吗?”
“当然喽。”
“啊,那就好了,我尤其怕给你忘记了这个程序呢。”
“什么程序?”
“那就是把我要来的情况事先通知您。”
“不,不,没有忘记。”
“但您确定没有弄错吗?”
“我确信如此。”
“今天晚上七点钟大人等候的果真是我吗?”
“我可以向您证明,您根本不必怀疑。”
“噢,不用了,”那意大利人说道,“不必太麻烦了。”
“是的,是的,”基督山说道。 他的客人似乎稍有点不安。“我想想看,”伯爵说道,“您是不是巴陀罗米奥。 卡瓦尔康蒂侯爵吗?”
“巴陀罗米奥。 卡瓦尔康蒂,”那意大利人兴奋地答道,“对,我确实就是他。”
“前奥地利驻军中的少校?”
那老军人蛆怯地问道:“我是位少校吗?”
“对,”基督山说道,“您是位少校,您在意大利的职位就相当法国的少校。”
“太好了,”少校说道,“我不用您多说了,您知道……”
基督山说道:“您今天的访问不是您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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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当然不是。”
“是别人让您来信吗?”
“是的。”
“是那位善良的布沙尼神甫吗?”
“一点不错。”少校快活地说道。“您带了封信吧?”
“当然了,这就是。”
“那么,请给我吧。”基督山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 少校一双大眼睛盯着伯爵,然后把房间里的情形察看了一眼。他的凝视几乎很快又回到房间主人的身上。“是的,是的,。
‘卡瓦尔康蒂少校,一位可敬可亲的卢卡贵族,佛罗伦萨卡瓦尔康蒂族后裔,’“基督山大声念着,”‘每年收入五十万。’“基督山从信纸上把眼睛抬起来,鞠了一躬。 ”五十万,“他说,”非常可观!“
“五十万,是吗?”少校问。“是的,信上是这么说的,一定都是真的,因为神甫对于欧洲所有的大富翁的财产都了如指掌。”
“那,就算五十万吧。 但说真的,我倒没想到有那么多。”
“因为您的管家在跟您捣乱。 那方面您必须改进一下。”
“您让我开了窍,”那位意大利人郑重地说,“我应该请那位先生开路。”
基督山继续读着那封信:“‘他一生中只有一件不称心的事。’”
“对,的确,只有一件!”少校说,并叹息了一声。“‘就是失去了一个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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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一个爱子!”
“‘是在他幼年时代被他家里的仇人或是吉卜赛人拐走的。’”
“那时他才五岁!”少校两眼着着天,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幸的父亲!”基督山伯爵说,然后继续读,“‘我给他以再生的希望,向他保证,说你有办法给他找回那个他毫无结果地寻找了十五年的儿子。’”少校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焦急的神色看看伯爵。“这种事我有办法。”基督山说。少校恢复了自持。“呵,呵!”他说,“那么这封信从头到尾都是真的了?”
“难道您不相信吗,巴陀罗米奥先生?”
“我,当然相信。象布沙尼神甫这样一个担任教职的好人不可能骗人,也不可能和人开玩笑,但是大人还没有念完呢。”
“啊,是的!”基督山说,“还有一句附言。”
“对,对,”少校接着着说,“还——有——一——句——附——言。”
“‘为了不麻烦卡瓦尔康蒂少校从他的银行提款,我给他一张两千法郎的支票给他用作旅费,另外再请他向你提取那笔四万八千法郎,那是你欠我的。’”
少校满脸焦急的神色一直持续到那句附言读完。伯爵说:“太好了。”
“他说‘太好了,’”少校心中自语,“那么——阁下——”他答道。基督山问道:“那么什么?”
“那么那句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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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么附言怎么样?”
“那么那句附言您也象那封信的正文一样接受吗?”
“当然喽,布沙尼神甫和我有点关系。我不记得究竟是不是还欠着他四万八。 可我敢说,我们不会因为其中的差额起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