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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银岛 作者:[英国] 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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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会儿约翰把手放到了口袋里,掏出了个哨子,用它吹了几个不同的音调,那声音就在炎热的空气中传播开了。当然,我说不上来这个信号的含义,但它立刻唤醒了我的恐惧。更多的人将会来到这里。我可能被发现。他们已经于掉两个正派人了,在汤姆和艾伦之后,会不会要轮到我? 

  我立刻开始逃命,以最快的速度、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回爬,直向林中比较开阔的地带爬去。当我正爬着的时候,我可以听到那个老海盗正和他的伙伴们互相打着招呼,这危险的声音使我像长了翅膀一样地快起来。一离开丛林,我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起来,几乎不去辨别跑的方向,只要能离开那些凶手们就好;而当我跑时,恐惧却愈来愈大,最后到了几乎发狂的地步。 

  事实上,有谁能比我更倒霉?当鸣枪返船的时候,我怎么敢和那些沾满了血腥的魔鬼们一起坐在划子里?他们中谁若是看到我,难道不会把我像只鹭鸶似的拧断脖子?但若是我不在,不就又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证据,说明我有所察觉、知晓内幕?全完了,我想。再见了,伊斯班袅拉号;再见了,乡绅、医生,还有船长!除了被饿死,或被叛乱之手杀死,我别无出路了。 

  在我涌出这些念头的时候,就像我说的,我仍然在奔跑,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座双峰小山的山脚下,进入了岛上这样的一个地带:那里分布着更广大的长生橡树,从姿态和面积上看,更像是林木。中间夹着几株松树,有些高五十尺,有些则将近七十尺。空气也比下面的沼地清新一些。 

  而就在这里,一种新的危险吓得我不能动弹,心怦怦直跳。 

第十五章 岛上的人
 
  从陡峭而多石的这一侧的小丘上头,扑籁籁地掉下来一堆沙砾,穿过树木纷纷落下来。我的眼睛本能地向那个方向转去,我看到有一个身影飞快地向松树树干后面跳去。它究竟为何物,是熊。是人、还是猿猴,我怎么也说不上来。它看上去黑乎乎、毛茸茸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新出现的吓人的东西使我停了下来。 

  现在看来我是腹背受敌;在我身后是杀人凶手,在我前面是这个隐蔽的怪物。立刻我意识到,与其遭遇未知的危险,莫不如去面对已知的危险。同树林里这个活物比起来,西尔弗他本人也不那么可怕了,于是我转过身去,一边敏锐地关注着我的身后,开始向划子停泊的地方折回我的脚步。 

  那个身影立刻又出现了,并且绕了一个大弯,开始拦住了我的路。不管怎么说,我累了,但是我也看得出,即使我像刚动身时那样精力充沛,对我来说,与这样一个对手比速度也是徒劳的。这个家伙像头鹿似地在树干之间跳跃,像人似地用两条腿跑,但和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当它跑时,身子弯得头几乎要触着地。然而它确实是个人,对此我已不再怀疑了。 

  我开始回想起我听说过的食人番来。我差一点就要喊救命了。但他毕竟是个人,虽然是个野人,这一点多少使我安心些。同时我对西尔弗的恐惧重又复活了。因此,我便站住了,一边想着如何逃跑;当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摹地想起我还有支手铣。一想到我并非毫无抵抗能力,我心中又重新生出了勇气,于是我决心面对这个岛上的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去。 

  这回他躲在另一棵树的树干后面,但是他一定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我,因为一旦我开始向他那边迈步,他便出现了,向我这边迈出了一步。接着他犹豫了,又向后退回去,然后又上前,最后,令我既吃惊又困惑的是,他跪到了地上,十指交叉着向前伸出,一副哀求的样子。 

  这使我再次停下了。 

  “你是谁?”我问。 

  “本·葛恩,”他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生涩,像把生锈的锁。“我是可怜的本·葛恩,是的;我已经有三年没跟人说话啦。” 

  现在我已看出,他是个和我一样的白人,并且他的长相还蛮好看。他裸露着的皮肤都被太阳晒黑了,甚至他的嘴唇都是黑的;在这样黑的一张脸上,他的明亮的眼睛着实使人吃惊。在所有我见过或想像出来的乞丐中,他是穿得最破烂的。他穿着船上的旧帆布和防水布的碎片缀成的衣服,这件不同寻常的鹑衣全都是用一系列各不相同、极不协调的栓结物连缀到一块儿的,如铜扣、小细棍以及涂了柏油的束帆索环儿。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条旧的带钢扣的皮带,那是他全身上下最结实的一样东西了。 

  “三年!”我叫道。“是船只失事了吗?” 

  “不,朋友,”他说——“是被放逐的。” 

  我听过这个字眼,我因此知道这是海盗中相当普通但是可怕的一种惩罚手段,只给受罚者一点弹药,然后将他甩在某个遥远的荒岛上。 

  “是三年前被放逐的,”他继续说道,“从那以后,就以山羊为生,还有浆果和牡蛎。要我说,人到哪儿都能自谋生路。但是,朋友,我一心向往文明人的饮食。你现在身上是否碰巧带着块干酪?没有?哎,多少个长夜我都梦见干酪——多半是烤好的——等梦醒了,我还是在这儿。” 

  “要是我还能回到船上,”我说,“你就会有成堆的干酪吃。” 

  说话间他一直在抚摸我衣服的料子,抚摸我光滑的手,观赏我的鞋,总之,在他说话的间歇里,对于一个同类的出现,他表现出了一种孩子气的高兴。但是听了我最后的话,他抬起头来,露出一种吃惊和狡黠的神气。 

  “要是你还能回到船上,你是这么说的吗?”他重复道。“怎么,现在谁在阻拦你吗?” 

  “我知道不是你。”我答道。 

  “你说得对,”他叫道。“那么你——你叫什么名字,朋友?” 

  “吉姆。”我告诉他。 

  “吉姆,吉姆,”他说,显然很高兴。“你瞧,吉姆,我过的这种苦日子连你听了都会害臊。嗯,比方说吧,你瞧我这副模样,不会想到我有个信神的母亲吧?” 

  “噢,不,没专门想过。”我答道。 

  “啊,好吧,”他说,“但是我有的——我的母亲非常的虔诚。我也曾经是个有礼貌的、信神的孩子,我可以把教义背得那么快,以至于你连字句都无法分辨出来。而这会儿我却到了这个地步,吉姆,这都是从我在那该死的墓石上扔铜板赌博开始的!就是玩这个起的头,但是越走越远。我母亲早就告诫过我,她全都预料到了,这个虔诚的女人!把我放到这儿是天意如此。我在这个孤岛上全都仔细想过了,我又皈依上帝了。你可别引诱我喝太多的郎姆酒,不过可以为了祝好运而喝那么一点点,当然,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已决定一心向善,我也知道怎么办。而且,吉姆,”他边环顾四周边压低嗓子说——“我发财了。” 

  现在我觉得这个可怜的人在孤独的生活中有些精神失常了,我猜想我一定把这感觉流露到脸上了,因为他又热切地重复了一遍: 

  “我发财了!发财了!我跟你说。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会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吉姆。啊,吉姆,你该庆幸吉星高照,你真是幸运,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说着,他的脸上突然掠过一道阴影,接着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还竖起一根食指在我的眼前比划着。 

  “听着,吉姆,你得给我讲实话:那是弗林特的船吗?”他问道。 

  听了这话,我欢欣鼓舞。我开始相信我找到了一个盟友,于是我立刻答复了他。 

  “那不是弗林特的船,弗林特已经死了。但是我跟你讲实话,就像你要求的那样——船上有些弗林特的部下;我们其余这些人遭殃了。” 

  “有没有一个——一条腿的人?”他倒抽了口气问道。 

  “西尔弗?”我问。 

  “啊,西尔弗!”他说,“就是这个名字。” 

  “他是厨子,也是他们的头子。” 

  他仍握着我的手腕,听了我的话,他又用力地扭了一下。 

  “要是你是高个子约翰派来的,”他说,“我就完了,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你想你现在处境怎样?” 

  我立即打定主意,在回答时顺便把我们航行的整个经过以及我们现在的处境都告诉了他。他津津有味地听完了我的叙述,当我说完时,他拍了拍我的脑袋。 

  “你是个好孩子,吉姆,”他说,“可是你们全都上了圈套了,是不是?好吧,你信任本·葛恩好了——我本·葛恩会给你们帮忙。呢,要是有人能救你们的乡绅摆脱圈套,你认为他在报答援助方面会不会慷慨——就像你对他评论的那样?” 

  我告诉他乡绅是最慷慨的人。 

  “啊,但是你要明白,”本·葛恩答道,“我不是指给我份看门的差事或一套号衣什么的,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吉姆。我的意思是,他能否愿意从那笔可说已到手的钱财里拿出,比方说一千镑,作为酬报?” 

  “我肯定他会的,”我说。“本来就是如此,全船的人本来都有份的。” 

  “还允许我搭船回家?”他又加上一句,一副鬼精灵的样子。 

  “当然,”我叫道,“乡绅是个绅士,并且,要是我们除掉了那些人的话,还要劳你把船开回家哩。” 

  “啊,”他说,“你们会这么做的。”他这才放了心。 

  “听着,我来给你讲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的就这些,再没有别的了。当弗林特埋宝的时候,我在他的船上。他和六个人去了——六个强壮的水手。他们在岸上停留了有一个星期光景,我们这些人呆在老‘瓦鲁斯’号上。有一天来了信号,接着弗林特自己划着划子来了,脑袋上裹着块青头巾。太阳刚刚升起,他的脸看上去一片煞白。但是,你听好,只有他还在,那六个人全死了——死了,埋了。他怎么干的,我们船上这些人谁也弄不明白。反正无非是恶斗、残杀和暴死——他一个人对付六个。比尔·彭斯是大副;高个子约翰,他是舵手;他们问他金银财宝藏在哪儿了,‘啊,’他说,‘你们想的话,可以上岸去,还可以呆在那里,’他说,‘但是至于船,要去搜罗更多的财宝哩,你们这些挨雷劈的!’他就是这么回答他们的。” 

  “却说三年前我在另一条船上,我们看见了这个岛。‘弟兄们,’我说,‘这里有弗林特的宝藏,咱们上岸去找找吧,’船长听了很不高兴,但是水手们都是一个心眼,船于是靠岸了。他们找了十二天,每天他们都骂我个狗血喷头,直到有一天早上,所有的水手都上船了。‘至于你,本·葛恩,’他们说,‘给你杆枪,’他们说,‘还有一把铲和一把镐。你可以留在这儿,为你自己去找弗林特的钱财吧,’他们说。” 

  “就这样,吉姆,三年来我就一直在这儿,从那天起到现在,没吃过一口文明人的饭菜。而现在,你看这儿,看看我。我还像是个水手吗?不像,你得说。照我说也不像。” 

  说时他眨巴着眼睛,并且捏了我一下。 

  “你只须跟你们的乡绅这么讲,吉姆,”他继续道:“他自己也说不像,的确不像——你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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