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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银岛 作者:[英国] 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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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已经爬到门口站了起来。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除了能听到不断的呼嗜声外,还能听到一种不寻常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在扑扇着翅膀或啄食,我无法解释明白。 

  我伸手摸索着移步走出木屋,打算躺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心中暗暗在笑,准备欣赏他们明天早晨发现我时脸上惊讶的表情。 

  我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绊了一下,那是一个人的腿。他翻身嘟囔了一句,但没醒。 

  这时,忽然从黑暗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八个里亚尔!” 

  这声音一直持续下去,既不停,也不走调,像一架极小的风车转个没完。 

  这是弗林特船长——西尔弗的绿鹦鹉!我刚才听到的原来是它啄树皮的声音。原来是它在放哨,而且比任何人尽职尽责。原来是它用这样不断的重复来发出警报,暗示我的到来。 

  我根本来不及恢复镇定。睡着的人被鹦鹉刺耳叫声惊醒后一个一个跳起来,我听到西尔弗那可怕的咒骂声: 

  “什么人?” 

  我转身想跑,但猛地撞到一个人,刚退回来,又正好撞在另一个人怀里,那人立即紧紧抱住我。 

  “狄克,快拿火把来。”西尔弗吩咐道,看来我的被俘已成事实。 

  有人从木屋走出去,很快就带着一支火把回来了。 

第二十八章 身陷敌营
 
  火把的红光照亮了木屋的内部,我所料想的最坏的局面呈现出来。海盗们已占领木屋和补给品,一桶白兰地、猪肉和干面包都放在老地方,但使我万分恐惧的是没见到一名俘虏,我只能假定他们已全部遇害。我为自己没有能与他们同甘共苦而遭到良心的强烈谴责。 

  屋中一共只有六名海盗,此外活着的那个也死了。其中五个突然从醉梦中跳起来,满脸通红,杀气腾腾。第六个刚刚用胳膊撑起身子,面色死灰,缠在头上的绷带渗出血迹来,说明他是新近受伤的,而包扎伤口的时间则更近一些。我记得昨天枪战中被击中后逃回树林里去的那名海盗肯定就是这个人。 

  鹦鹉蹲在高个儿约翰肩上用嘴整理着身上的羽毛。西尔弗本人看起来面色更加苍白,脸部肌肉绷得比平时更紧。他还穿着跟我们谈判时穿的那套漂亮的绒面礼服,但衣服上蹭了不少泥,还被带刺的灌木扯破了好几处,远不如那时气派。 

  “哦,”他说,“原来是吉姆·霍金斯呀,好哇!上这儿来做客啦?来的好,欢迎欢迎!” 

  他在白兰地桶上坐下来,开始装一斗烟。 

  “让我借个火,狄克,”他说。在点着了烟斗后,他又加了一句:“行了,伙计,把火把插在柴堆上吧。诸位,你们可以随便些!不必站在那儿,霍金斯先生不会介意的,你们可以相信我。我说,吉姆,”他吸了一口烟,“你来这里真使我可怜的老约翰喜出望外。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出你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但这会儿你来,我却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 

  我想对于这些话我还是一言不发为妙。他们把我按在墙壁上,背靠着站在那儿,我正盯着西尔弗的脸,表面上毫无惧色,但心里已经绝望了。 

  西尔弗不动声色地吸了一两口烟后又侃了起来。 

  “吉姆,既然你已来到这儿,”他说,“我想同你好好聊聊心里话。我一向很喜欢你,你是个有脑子的小家伙,就跟我年轻漂亮的时候一样。我一直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这边,得了财宝分给你一份,保你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尽。现在你到底来了,好孩子。斯莫列特船长是个好航海家,我一直这样说,可是他太墨守成规。他常说‘尽职尽责,尽职尽责’,这话在理儿。可你竟撇下你们的船长,一个人跑了。大夫对你恨得咬牙切齿,骂你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说来说去,你不能再回到那边去了,因为他们不再想要你。除非你自立门户,做个光杆司令,否则你就不得不加入我西尔弗一伙。” 

  还好,我的朋友们还活着。虽然西尔弗的话我有一部分相信,比如他说大夫他们对我擅自逃跑极为恼火,但听了这番话,我与其说感到难过,毋宁说感到欣慰。 

  “你落到我们手里,这不用我说,”西尔弗继续讲下去,“你自己也清楚,我主张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我以为强行逼压没有什么好处。你要是想干就加入我们这伙;你要是不干,吉姆,你尽可以回答不干,我绝不强求。伙计,要是哪个水手能说出比这更公道的话,让我不得好死!” 

  “你要我回答吗?”我问,声音颤微微的。我感觉在这番捉弄人的言语背后隐藏着随时致我于死地的威胁。我的两颊发热,心嘣嘣跳。 

  “小家伙,”西尔弗说,“没人强迫你,好好想想。我们不催你。伙计,你看,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总是很愉快的。” 

  “好吧,”我说,渐渐胆子也大起来,“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想说我有权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我的朋友哪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海盗用低沉的声音嘟囔着,“鬼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问你,你还是给我闭上你那臭嘴,朋友。”西尔弗狠狠地喝住开口的人。接着他还是用先前那种文雅的语气回答我说:“昨天早上,霍金斯先生,利弗西大夫打着白旗来找我们。他说,西尔弗船长,你们被扔下了。船已经开走了。是的,也许乘我们喝酒唱歌的当儿。他们把船开走了。这一点我不否认。至少我们没有谁发觉。我们跑过去一看,船果真不见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群傻瓜蛋干瞪着眼时的傻样,你尽量相信我的话,没有比这帮家伙更蠢的了。大夫说,那好,让我们谈谈条件吧。我跟他讲妥了条件,我们到这里来,补给品、白兰地、木屋,还有多亏你们想得周到的劈好的柴禾,用我们的话说,一条船从桅顶到龙头都归我们所有。至于他们,反正已离开此地,现在他们在哪儿,我可不知道。”他又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烟。 

  “为了免得你误会,条约中也把你包括在内,”他继续说,“我可以把当时最后几句话告诉你。”我问:“你们一共几个人离开?”他说:“四个人,其中一个受了伤,至于那孩子,不知他跑哪儿去了,我管不了那许多了。想起他我们就生气。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就这些吗?”我问。 

  “可以让你听的就这些了,我的孩子。”西尔弗答道。 

  “现在就要我做出选择,是不是?” 

  “对,现在就决定,你可以相信我。”西尔弗说。 

  “好吧,”我说,“我不是个傻瓜蛋,不至于不知道该选择哪条道。我不在乎,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自从认识你们以来,经我看到的就死了不少人。不过有几件事我要对你们讲。”我说,我这时非常激动:“首先,你们在这儿的处境不妙,船丢了,财宝丢了,人也丢了;你们整个计划都弄糟了。如果你们想知道是谁干的——告诉你们是我!是我在发现陆地的那天晚上,躲在苹果桶里听到了你约翰,还有你狄克·约翰逊,还有现在已沉海底的汉兹的谈话,不到一小时我就把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告诉了船长。至于那条船,也是我割断绳索,杀死了你们留在船上看守的人,是我把船开到你们任何人都见不到的地方。该嘲笑的是你们,这件事,刚开始我就占了上风。你们在我看来并不比一只苍蝇可怕,要杀要放随你们的便,我只想提一句,如果你们因为当过海盗受到审判,我将尽我所能救你们的命。现在该轮到你们选择了。再杀一个,这对你们没什么好处,要是放了我,留下一个证人,还可以让你们免受绞刑。” 

  我停下来歇了口气,因为我已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使我惊奇的是,他们一动不动,像一群绵羊似地盯着我。趁他们仍盯着我看的时候,我又讲开了。 

  “西尔弗先生,”我说,“我相信你是最聪明的人。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烦你让大夫知道我是怎么牺牲的。” 

  “我会记住的。”西尔弗说。他的语调令人费解,我这辈子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笑话我提出的请求呢,还是被我的勇气打动了呢。 

  “我还可以添一桩事,”一个面似红松的老水手说。他姓摩根,我是在高个儿约翰开设在布里斯托尔码头上的酒店里看见他的。“是他认出了黑狗。” 

  “对了,还有,”船上的厨子又添了一句,“我还可以加上一件:就是这小子从比尔·彭斯那儿弄走了地图。总而言之,我们的事坏就坏在吉姆·霍金斯的手里!” 

  “那就送他上西天!”摩根说着骂了一句。 

  他拔出刀子跳了起来,好像二十岁的小伙那样激动。 

  “站住!”西尔弗喝道,“你是什么人,汤姆·摩根?你大概以为你是一船之长吧?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跟我作对,我就送你到死在你前面的那些人身边去。三十年来,凡是跟我过不去的人,有的被吊上帆桁顶上,有的扔到了海里,都喂了鱼。还没有谁敢跟我较量较量,否则他会有好日子过的。汤姆·摩根,不信你就走着瞧。” 

  摩根不言语了,但是其他人还在那儿嘀嘀咕咕的。 

  “汤姆说的对。”一个人说。 

  “我听剐人的话听够了,”另一个补充说,“要是再让你牵着鼻子走,约翰·西尔弗,我宁愿被绞死。” 

  “诸位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西尔弗吼道,从酒桶上弯身向前,右手握着还未灭的烟斗。“有话就讲,你们又不是哑巴,想说的就站出来。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到头来能让一个酒囊饭袋在我面前吵吵嚷嚷?你们晓得你们都是凭命运过日子,应该懂得这行的规矩。我准备好了,有能耐的把弯刀拔出来比试比试!虽然我只有一条腿,我要在一袋烟烧光之前,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没有一个人动弹,没有一个人咬一声。 

  “你们可真算是好样的,嗯?”他又说了一句,把烟斗重新叼在嘴上。“瞧你们那副德性,站出来较量较量都不敢,连话都听不懂。我是你们推选出来的船长。我当船长是因为我比你们高明,高出一海里。既然你们不想像一个真正的海盗那样跟我较量,那就听我的,你们可以相信我的话!我喜欢那孩子,我还没见哪个孩子比他更聪明。他比你们这群胆小鬼中任何两个加在一起都更像男子汉。我倒要看看,谁要是敢碰他一下,我就对他不客气,信不信由你们。” 

  接着是一阵持续很久的沉默。我靠墙边站直了身,心还像敲鼓似的咚咚跳,但心中还闪现出一线希望。西尔弗双手交叉倚墙而坐,烟斗斜叼在嘴角上,像在教堂里一样平静。然而两只眼睛却滴溜溜地乱转,眼梢始终监视着那帮不顺从的家伙。那些海盗逐渐退到木屋的另一端,聚在一起,他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一直像小河流水般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耳朵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抬头看看我们,这时,火把的红光就会把他们紧张的脸孔照亮一两秒钟。他们的视线对着的是西尔弗而不是我。 

  “你们好像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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