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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战斗的青春(雪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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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候,赵青家东跨院,窗前的花枝在微风中摇曳着。 
  屋里,胡文玉手里拿着一本书,抱着双膝坐在炕上,皱起眉忧郁地望着窗户。小鸾抱着胳膊坐在旁边一个藤椅上,眼里闪着放荡不羁的光芒,格格地笑了两声说:“我读的书不多,所以,我什么也不信。依我看什么也别怕,什么也别愁。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没有什么可愁的。上天堂我陪着你,下地狱我也跟着你。拿你这么个人物,总会有一天时来运转的。想开点吧!”她撒娇地抓着胡文玉的手摇着说:“说真个的,想法叫我跟你在一起工作吧,我一会儿也不愿离开你!……” 
  胡文玉听了出神地盯着小鸾说:“这个,得等等再说。” 
  许凤和武小龙这时来到赵青家大门口,正撞上给赵青家作饭的大娘摇摇摆摆地端着一小簸箕玉米往外走。她头发已经花白,瘦小枯干,简直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满面愁容带着哭相,眼睛怔怔地望着,一把拉着许凤,颤微微地说:“天爷,可见到你们咧!我去轧一点糁子。你挺熟的,自己进去吧。老胡住在东跨院里。” 
  许凤扶着她说:“好吧,大娘,回来再说话。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身子骨儿又不结实,怎么不求个人去轧哪?” 
  大娘唉了一声,害怕似地回头看看,见没有人,这才凑近许凤小声说:“好主任,我要跟你告诉告诉,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们,快治死我啦!”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那白发苍苍的头不由自由地摇着,低下头用袖子擦着眼泪,摆手让许凤、武小龙进院,独自哼哼着走了。 
  许凤、武小龙平常只听说赵青作饭的大娘疯疯癫癫的,对她的话,也只能半信半疑。许凤让武小龙留在门口警戒,自己向赵青屋里走去。赵青正躺在炕上,见她进来,忙着坐起来,许凤按着他叫他躺下,问道: 
  “听说你腿上受了伤,伤口怎么样了?” 
  赵青道:“别结记我,没有打折骨头,很快就会好的。”接着又把自己在养伤期间怎样做工作,掌握两面政策,积极联系队员,恢复小队的事说了一遍。许凤听了很兴奋。 
  赵青又道:“老胡同志在东院屋里,他病了,我看,也是思想上有点问题!我已经把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和你英勇斗争的情况详细地写信报告给周政委了。” 
  许凤听着,点着头。她听说胡文玉病了又表现不好,心里很难受,坐也坐不住。又和赵青说了几句话,便站起来说: 
  “我去看看他。” 
  东跨院窗前那几棵枝叶密茂的大石榴树,在苍茫的暮色中开放着火红的花朵,一只麻雀飞来落在一根枝条上,压的花枝微微抖动          
   七、光荣的委托   
  月亮从黑黝黝的树林背后,悄悄爬上天空,星星在高空神秘地睒着眼,好像在侦察着什么人的行动。段村,整个村庄非常寂静,连孩子们也不敢啼哭了,只有微风送来苇塘里的几声蛙鸣。 
  月光下,许凤和武小龙提着手枪,在树林的阴影里,迅速地向村里走来。一会儿掩在僻静的墙角边听听动静,随后疾速地闪进到另一个墙角里。他们来到一条胡同里,向一个大门口走来,掩在门坎里照暗号敲了门。正等着开门,就见胡同口有两个人影一闪,也向这里走来。武小龙持枪上前去问了一声,那边一个人应声说是自己人,许凤知道他是小队队员,两人就放心了。等着武小龙和那两个人走到跟前,许凤一看原来另一个人是胡文玉。小声地埋怨他:“看你,到底还是来了!” 
  胡文玉尽力讨好地挨近许凤说:“为了工作嘛!我怎么能不来呢。”门里边的人问明了是谁,开了门。周政委的通讯员张少军走出来一摆手,四个人赶紧进去,插上门往院里走去。 
  一面走着,张少军和许凤谈着分别后的情形。 
  许凤在后边问张少军:“周政委身体怎么样?” 
  小张说:“这些日子他身体坏透啦。他碰到的净是倒霉的事,爱人牺牲了,肺病也严重啦。大扫荡以来他打了三仗,每次都累的吐血。要是别人早就躺倒了,他可一直不肯养一养。” 
  小张说着唉了一声。 
  说着话来到了北屋门口,胡文玉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因为干部们向来就怕周政委那严肃的神气,特别是胡文玉更是怕他。还是许凤头前走进去,一面走着捉摸着先跟周政委说什么,本想先问候周政委几句,不料一脚踏进屋里来,一看周明那严厉的脸色,早把想好的话都丢光了,只叫了一声周政委。只见周明咳嗽着坐在灯下写什么,嘴里叼着烟斗,抬头睁了一下那深陷而明亮的大眼睛,他那苍白的脸瘦骨嶙峋,两眉中间锁着一道深深的皱纹,一点笑容都没有。周明见许凤和胡文玉进来,也没有说客气话,只点点头叫他俩到跟前来坐下。许凤、胡文玉局促不安地立着互相望了一眼。周明放下笔看着胡文玉说:“那天在小宋村整整打了一天,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你是怎么脱险的呀?”胡文玉嗯了两声说:“我,我打死了三个鬼子,才冲出来。敌人一直追了我六七里地。我子弹也打光了,把枪坚壁起来,后来……” 
  周明感激地望着许凤说:“听说是你给骑兵团带的路?好,好样的!” 
  许凤点头微微一笑。胡文玉忙说:“对!那天她真是勇敢极了!” 
  周明又问道:“朱大江同志的伤见好吗?” 
  许凤忙答道:“已经好多了,看来没有危险了。” 
  “过来!”周明叫了一声,把一张用色笔画的全县地图摊开在桌子上,胡文玉、许凤凑过去看。周明用钢笔指点着。地图上面标出蓝色的滹沱河、子牙河、滏阳河,红色的平大公路和横三竖四的公路网,封锁沟网,黑色的敌伪军据点。他轻轻咳嗽一声说:“我们牺牲太大啦。如果我和县委同志们早一点体会到毛主席的游击战争的指导思想,要少流多少血呀!”他说到这里又咳嗽起来。 
  许凤小声地问道:“军分区受损失是真的吗?县手枪队的同志谁牺牲了?” 
  周明悲痛地点点头说:“手枪队的同志倒是没牺牲,可是分区的王政委、常司令员壮烈牺牲了。我们要记住烈士们为之洒血的遗愿。”周明说着难过地停下,屋里静静的。一阵悲痛滚过许凤的心头。 
  周明压抑着悲痛说:“情况是非常严重啊。军区的主力部队和机关被迫撤到平汉路西山里去了。我们的地方武装垮了不少,干部损失了不少,可是我们这些干部还活着。”周明说到这里,停下来往烟斗里装着烟末,然后凑到灯火上吸着,缓慢地说:“你们枣园区是敌人突击的重点,十个据点一千多敌伪军压在你们头上,人们看起来是屈服了,是不是?”周明的眼光锐利地看着他俩。 
  胡文玉回避着周明的目光,低下头悄悄地叹口气,使劲捏着手指头。 
  许凤仰起脸来,沉静地说:“不,政委,群众没有屈服,他们一直在斗争。” 
  周明说:“对,你所作的斗争县委都知道,我认为你做的非常正确。” 
  许凤忙说:“不,政委,实际上我没有做多少,都是同志们做的。由于我没有经验,伤亡了好几个同志。”她说着沉思地低下头。 
  周明嗯了一声说:“这我都明白,但是,你还是给党员干部做了个榜样。一个党员就要这样,哪怕没有任何人监督他,也要以生命来为党的光荣事业而斗争。来维护共产党这个光荣的称号。特别是一个党的领导干部,应该有独立进行斗争的气魄。可是许凤同志,你这样做的时候曾经怎样想过呀?” 
  许凤窘住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声地说:“政委,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心里只是仇恨,只想要打击敌人,为同志们,为群众报仇。” 
  周明点点头说:“对,心里应该经常想到祖国,想到人民,经常不要忘了打击敌人。经常只想到自己的人,迟早总要离开党的队伍的。好吧,现在请你谈谈,胡文玉同志,你们区情况怎么样?”周明严肃地盯住胡文玉。 
  胡文玉无力地说:“是这样,我正准备写个汇报。” 
  “不,我问你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我想全面地布置一下。” 
  “我问你们区做了什么!”周明的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这,这个,这些日子我病了。”胡文玉擦着脸上的汗珠。 
  许凤替他难堪地扭开脸,瞧着窗户,白天会面时胡文玉和自己争论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她清楚地意识到,胡文玉这些天没有积极领导斗争,不光是因为生病,还有思想问题在内。这必须让周政委了解。想着回过头来说:“政委,这些天他不光身体有病,思想也有病。他看不见抗日群众的力量,害怕了,畏缩了,光想争取‘合法存在’!” 
  胡文玉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看许凤,反感地啊了一声没说出什么,又低下了头。 
  周明竭力平静下来,吸着烟对胡文玉说:“好啦,胡文玉同志大扫荡以来的表现,县委基本上是了解的。县委研究了你的表现和你们区的情况,决定撤销你的区委书记的职务,调你回县委机关另行分配工作。” 
  胡文玉一听立刻面色惨白,突然低下头,好久没有言语。许凤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办,突然转过头来,看看胡文玉,悄悄地长叹一声,又惊愕地望着周明。 
  周明咳嗽一声,磕着烟斗,压抑着他那激动的情绪,对许凤说:“县委决定由许凤同志担任区委书记。” 
  许凤猛地心里一跳,望着周明惊异地说:“我?”“对,你!”周明又望着胡文玉说:“胡文玉同志有什么意见?” 
  胡文玉慢慢抬起头来说:“我,我没有意见,可是我,我愿意留在枣园区工作。” 
  周明沉思了一下说:“你愿意这样也好。希望你用实际行动改正你的错误。就这样吧,我还要跟别人谈话,你们两人先商量一下,等一会再具体研究你们区的工作。” 
  周明要出去,许凤走到周明跟前小声说:“我们区还没有小队长。” 
  周明说:“小队长,县委已经决定派给你们一个勇敢的同志。” 
  许凤一听心中暗喜,忙问:“派谁来?” 
  周明说:“县手枪队的队副李铁同志。只是因为你们区地位重要,情况特别严重,才把他派去。” 
  许凤说:“这好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周明说:“已经通知他啦,大概现在他已经在路上了。”周明说了咳嗽着走了出去。 
  许凤和胡文玉默默无语地互相望望。胡文玉转过脸去,突然伏在桌子上哭泣起来,他哭得那样痛心,浑身都颤抖起来。许凤立在他旁边望望灯光,又望望他,不知是应该安慰他,还是应该批评他,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也用不着这样!” 
  胡文玉抬起头来,用手绢擦擦眼泪激动地说:“这一回你高兴吧!” 
  “你这是什么话!”许凤气的心里一炸,眉毛一竖,反感地哼了一声,猛一转身向屋外走去。 
  “你回来!”胡文玉拉着她不放。 
  两个人对望着。语塞气喘,灯光摇闪。只听得村外水塘里传来一声声蛙鸣。 
   
   一、裂痕   
  昨夜下了一场接犁雨,早晨就放了晴,滹沱河洪水也下来了。干燥飞沙的大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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