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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战斗的青春(雪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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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槐领着敌人……破坏地道,把人……赶出来,凡是党员和民兵的家属,就……就杀……”他话没说完,又昏迷过去了。 
  这是朱大江养伤的堡垒户,像亲爹娘一样的老房东。他难过地扶着老爷爷掉下了眼泪,见他昏迷过去忙喊:“大伯,许政委她们在哪儿?大伯!大伯!” 
  老爷爷睁开眼,他已经不行了,鼓起了最后一点力量,说: 
  “在北街……”就死过去了。 
  朱大江放下老大伯的头立起来,眼里闪着愤怒的火星,悲愤地啊了一声。 
  他眼看着同志们、乡亲们被捕的被捕,被杀的被杀,他心头的愤怒像是一团炸药,再也按捺不住,咔啦一声爆炸了。他眼睛睁得滚圆,胡须毛发根根竖立。他咬牙切齿,恨不能一下把敌人都杀光。外面敌人的嚎叫声、枪声,更加激怒了他。他哧一声撕开了棉袄的扣子,三把两把脱了个光膀子,眼里含着泪,抓过轻机枪,吼道: 
  “党员同志们跟我头里来!武小龙把队伍全带上!向北街冲!” 
  他像一头发了威的老虎,在前头弄开大门,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胡同里密集的敌人,听见激击队不打枪了,以为钻地道了,正要冲进去搜查,突然一群黑影冲出来了,狂风似的子弹、手榴弹向他们打过来。前边一个高大的人,一声不响,光着膀子,疯狂地横冲直撞,扫射着,跳跃着,向前飞奔。后边跟着一群人,也像刀枪不入的神兵天将,横冲直撞,又砍,又刺,又射击,又投弹,好像他们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全不按照任何战斗条令行事。敌人被打得手足无措,混乱地挤着,撞着,跑着…… 
  朱大江顺着宽绰的街道,一口气冲到了北街。他向大车附近奔去。他看见车上突然立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响着清脆激动的声音: 
  “同志们,冲啊!” 
  那熟悉的身影被按下去了。朱大江看见了,那是许凤!他一阵风似的向那里冲去。可是子弹打光了。一群鬼子迎上来了。旁边一个鬼子军官举着战刀向他劈下来。朱大江猛吼一声,一跳,抡起机枪,闷头盖顶地砸下去。只听哼的一声,鬼子军官倒下了。朱大江立刻捡起战刀,抡开了,一口气杀过去,他把自己幼年学的武术全施展出来,杀进了密集的敌群。枪声停止了,只听见叮当、嗑哧、叭喳的声音,夹着疯狂的吼叫。敌人在这一群只想拚命的勇士的打击之下,抱头乱窜,死伤遍地。这时村头响起了冲锋号声,枪声越响越近。敌人后退着,一下子,街上的敌人都跑光了,大车也不知赶到什么地方去了。朱大江这时已经遍身血红,几处伤口古嘟嘟地冒着血,一停止战斗,他就像座大山一样倒下去了。这时潘林带着部队也攻了上来。冲到街口,一眼瞥见朱大江倒下了,连忙过去一把抱住,立刻命令: 
  “抢占街南的院子!”说着和武小龙架着朱大江抢进了院子。敌人的机枪就向他们占的地方扫射起来。这时,五六个区游击队赶到了,几十个村的民兵也赶到了。天色已经麻麻亮,南面、西面,许多房上出现了游击队和民兵。街头、胡同、地面也出现了游击队和民兵。他们呼叫着,奔跑着,射击着,向敌人扑过去…… 
  胡文玉脸上流着汗,在一处高房上用望远镜望着。只见游击队和民兵在望不到边的原野上像潮水般从四面冲上来,他心里发了慌。看看增援的队伍还不来,他小腿抖索着,在宫本耳朵边说:“快撤吧!”宫本也在渡边耳边小声说: 
  “不能陷进民兵的大海里,快撤吧!” 
  渡边心慌意乱,一迈步绊到一块砖头上,差点摔倒。他暴躁地喊出: 
  “快快地,撤退!” 
  敌人用火力掩护着,赶着大车,突出村庄,向枣园奔去。 
  潘林满头大汗,叫担架抬下昏迷不醒的朱大江和三十多个伤员去。自己和武小龙、郎小玉整顿了一下队伍,动员大家追击。他声音嘶哑地吼着: 
  “同志们,咱们一定得完成任务!抢救许凤同志她们!” 
  战士们也吼叫着:“追上去,抢救许政委!” 
  潘林、武小龙、郎小玉带队,拚出全身力气,超越一切队伍,向前赶去。在张村东北沙滩的大枣树林边,接近了敌人的行列。潘林带队冲上去,寻找着许凤她们。敌人的如雨的弹流朝他们射来,他不顾一切地往前猛跑,战士们在身后紧跟着冲上去。突然,一颗子弹打倒了潘林。他嗯了一声,又从地上爬起来,一股血流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抹了一把,看见敌人的行列已经去远了。他用手捂着头,血从手指缝里流着。他看着游击队和民兵队伍趟起的烟尘,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一会儿潘林睁开眼睛,见江丽满面风尘地正和卫生员给自己包伤口,就抓住江丽的手,眼里流下泪来: 
  “江丽同志,去报告县委,给我处分,我是个什么人噢!” 
  他激动地呜咽了一声,又昏过去了。 
  “潘林同志!潘林同志!”他们呼唤他。 
  潘林又醒过来。 
  “我后悔不听许凤同志的话。”他向江丽他们望着,“我给党造成了无法挽救的损失,我的错误太大了,我对不起党,我对不起许凤同志,对不起……”他说着说着又昏迷过去了。 
   
   一、引诱   
  夜里,许凤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闻到一股香粉味,勉强睁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阔气的屋子里。只见迎门桌上高烧着一支大蜡烛;屋里一色红漆橱柜;窗纸雪白油亮,贴着红纸剪花;炕头叠着一罗绸缎花被子,炕上铺着大花毛毯。一看自己盖着一床红绫绣花被子,赌气掀到一边。这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外屋进来了两个女人,都穿的鲜红艳紫,打扮的油头粉面,嗤嗤溜溜地贱笑着,凑过来问长问短。其中一个天津口音的女人特别流声浪气,许凤猜想她一定就是水仙花。许凤用手支起身子,想起来离开这里,可是头痛欲裂,浑身无力。一阵头晕,又倒下了。 
  水仙花斟了一碗开水递过来,笑嗤嗤地说: 
  “许大姐,你真是好样的,连日本人也佩服你。刚才医生来给你看过,胡队长也守了你好一会。你这病可不轻啊。医生说是重伤风,还中了点毒气。这里是药,快吃下去吧!” 
  许凤只觉一阵恶心,房子嗖嗖地旋转,耳朵嗡嗡地鸣叫。她竭力在想:小曼、秀芬在哪里?同志们怎样了?只见那女人像抹着鲜血似的红嘴唇,一张一合地动弹。许凤竭力听着,却听不完全,只听见说: 
  “许大姐……人怎么着不是一辈子啊!像你这么漂亮的人,谁不争着要……就顺着吧!……闺女家,就是……一朵鲜花……能红几日啊!……乐一天少一天……” 
  许凤不听还罢了,越听越气往上冲。她不能忍受这种侮辱,真想狠狠地打这两个烂母狗的嘴巴,可是动不了。她拚命起来一挥胳膊,水仙花端着的茶碗,啪喳一声被打到当地摔碎了。热水烫的水仙花直叫唤,一面抓挠着脚,一面往外屋跑去。 
  “你们这些狗汉奸,臭肉,滚!” 
  许凤咬着牙骂着,听着外屋反倒一阵嗤嗤的笑,气的心里一炸,头更眩晕起来。房子越转越快,眼前一片昏黑,她又昏迷过去了。这时,胡文玉走进屋来。水仙花正抱着只脚跟小白鸭发牢骚。一见胡文玉,往里屋指指说: 
  “真是个泼辣货,好心好意磨破了嘴唇,末了落个挨骂,外加开水泼,都是为你。”胡文玉向水仙花笑笑,轻轻地走近许凤,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给她盖盖被子。又踮着脚尖去坐在凳子上,得意地点上一支烟卷,吸着沉思起来。 
  自从捕来了许凤,胡文玉更是一帆风顺。北平的华北新民总会对他写的反共宣传小册子十分欣赏,给送来了科长的聘书和一千元车马费。宫本也趁机提出,等他到了北平,跟他合资开个洋行。正好他爸爸也来信说,给他预备好了洋房汽车,等他带着太太回去。小鸾一听喜出望外,天天准备着起程,对他更是百般笑脸相迎。赵青、齐光第他们也是天天准备欢送。现在只等着劝降许凤一桩事完成,就可以走了。他吸着烟,不觉笑了出来。暗想:在许凤面临死亡、孤独无依的情况下,就凭我对她这一腔痴情,尽力温存体贴她,一定会感化她,征服她。只要她一动心,那就怎么都行了。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何况我过去曾经完全征服过她的心呢。到那时候让我带她一走,她就会变成温顺的姨太太了……他正胡思乱想,听着许凤哼了一声,抬头一看,许凤干渴地咂着干裂的嘴唇,便向水仙花要了水来。 
  很久,很久,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真事,许凤觉得自己正在小曼家里,她在给县委写一份报告,累得又疲乏又渴,大娘笑着端过一大碗开水来。 
  “喝吧,孩子!你们这些人哪,就光知道工作,工作!看你累病了。” 
  她接过碗来,喝下去,觉得痛快极了。她还想喝,忽然大娘不见了,恍惚听见有人说话,声音是那么熟悉。 
  “她死不了。一会我劝劝她就会吃东西。吃上几剂药,就会好的。” 
  她觉得有人用小匙给自己水喝。一睁眼醒过来,见一个人正偎坐在旁边,端着水碗喂自己。睁大眼睛一看,却是胡文玉。她气的浑身一抖,猛一下坐起来,一巴掌打在胡文玉脸上,噗一声水洒了一被子。胡文玉一手捂着脸,跳下炕去,皱着眉看着她。许凤又恶心又愤怒,挣扎着要起来。胡文玉忙去扶她起来。她一起身禁不住呕吐起来。胡文玉忙拿过小盆子来接着。她愤怒,恶心,搜肠刮肚地吐出几口又苦又酸的清水。抬起身子来,想擦擦嘴,胡文玉忙递给她手绢。她打开他的手,用衣襟擦了擦,出了口闷气。仔细看时,只见胡文玉穿了一身崭新的黄呢军装,乌亮的高统黑皮靴,金戒指,手表,油亮可憎的白脸上眼睛周围一圈青气。眼看着这个吃人血的叛徒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怒火烧心,光想亲手杀掉他才痛快,一着急,两眼发黑,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胡文玉用低低的温柔的声音说:“小凤,我是多么想你呀!我过去做错了事,求你原谅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叫我立刻去死,我都愿意!” 
  “呸!叛徒!”许凤气的浑身直抖。 
  “骂吧,我知道你的脾气,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我一切都依着你。我不能看着叫你死。你知道,这样我是受不了的。我能救你,豁出命我也要救你。可惜事到如今,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求你念过去咱们的爱情吧,答应我吧,你不答应……我可要自杀!” 
  许凤听到这里,早气坏了。摸到炕边一个茶碗,拚命向他砍去。胡文玉一立,一下正打在他胸膛上。咔嚓哗啦一阵响,碗掉在地上摔碎了。许凤一手指着他骂道: 
  “快去自杀吧,你这个叛徒!我不用你救。你的手沾满了革命战士的鲜血!” 
  胡文玉一点也不生气,装出可怜的样子说: 
  “打吧!只要你痛快。我倒希望你亲手杀死我,只要记住我对你的一片心。” 
  许凤一阵头昏,躺下来,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胡文玉见许凤斩钉截铁,一时无计可施,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走到外屋,只听他轻声对水仙花说: 
  “你要当心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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