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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孽情山贼-第3章

小说: 孽情山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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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两年前他发现自个儿的心意之后,他便不断地挣扎、抗拒,却又无法自拔地坠落、深陷。

就像有条无形的锁链捆绑着他,他愈是挣扎,愈是捆紧,愈是抗拒,愈是受钳制,直到他认栽了,才迫使自己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樊仲冥一点也不像女人,反倒还是个十足十的男人,虽然他的眼眸似桃,薄唇似杏,但他还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可自己偏像是中了蛊一般,沉溺在他的深邃眼眸之中。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他的欲念便一天天的鼓噪不安,一股无以控制的情烧迫使他想接近他、拥抱他,想将住在他心头的任何一个人赶出他心底,好让他只懂得想他、念他,而不再是那个该死的伊于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被赤敖麟化去掌劲,令樊仲冥惊诧了半晌,直到感觉呼吸渐渐急促且几欲窒息,他才开始推拒着紧抱住他的赤敖麟。

“我不准你心里想着伊于棠!”他霸道且不容反驳地命令,恍如天生的王者般,全身上下有股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气息。

他再也管不住自个儿的心,于是他打算让心自由,让它寻找到心底最深的依恋。

“为什么?”

这是什么论调?什么叫作他不准他想着伊于棠?他想着伊于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而他不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话听来有点古怪,可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古怪。不过,对于赤敖麟的态度,他可是不悦极了。

“不准就是不准,我要你的心底只想着我、念着我,不要再去想那个寡情的伊于棠!”赤敖麟感觉到他的挣扎,更是用双手紧紧地将他环在自个儿的怀里,不让他挣脱。

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这一生一世,不管樊仲冥到底依不依他,横竖他是要定他了。

樊仲冥不解地任赤敖麟抱在怀里,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时——

“嘿!你们在做什么?”

蓦地,远处传来山魃粗重的嗓音,惊得赤敖麟终于回神,不过双手仍是占有性地环住樊仲冥。

“山魃,你今儿个起得真早。”樊仲冥开口向山魃喊道,毫不在意赤敖麟的拥抱,只把他的拥抱当成是在寻求手足的温暖罢了。

他的脸转向山魃,俊脸上写满无奈。

“一大早就这么亲热,若是让不了解你们的人撞见了,可会当你们俩有断袖之癖哟!”山魃不疾不徐地走到他俩身边,一双如铜铃般的眼眸直视着不吭一声的赤敖麟,露出一脸的兴味。“他是怎么着?”

一听见山魃所说的话,赤敖麟不禁漾起一身轻颤。

断袖?他早已经知道自个儿是这般的人了,但一听山魃这么说,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哪里与人不同,总觉得凭着那一句话,便可以把他抛得远远的。

断袖这词儿活像是一面看不见的墙似的,将他远远地隔离在樊仲冥的身侧之外。

但他绝不会因此而认命的,横竖是这样的一生,他会努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天晓得他在拗什么性子?”樊仲冥极为无奈地道,眼底却盛满了对赤敖麟的宠溺。

一定是自己把赤敖麟给宠坏的,否则他怎么会老是动不动便抱着他,俨若把他当成是他娘亲似的;不过,他倒也不介意,他早已把他当成自个儿的亲弟弟一般看作,给他一个拥抱又何妨?

“谁说我是在拗性子了!”赤敖麟不悦地暴喝。

人!他不过是比他多吃了几年的饭罢了,犯得着把他常成个不足月的娃儿般吗?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吗?”樊仲冥徐缓地问道,随即又补了句:“为何你要我别再想着伊于棠?”

他实在是想不透,除了问这个禁止他的人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问谁。

“我……”要他说吗?樊仲冥知道实情后会如何看待他呢?

赤敖麟正思考着到底该不该说时,反倒是让山魃给抢白了。

“我知道了!”山魃扬眉一笑,大喝一声。

光是看赤敖麟这小子瞧着樊仲冥的眼神,活像他瞧他家那口子的模样,他就知道他铁定是被樊仲冥迷住了。

这不无可能,毕竟樊仲冥长得唇红齿白,俊朗秀逸,一点儿也不输一般女子,也难怪赤敖麟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况且,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又何妨?

他们可是山贼出身的,哪来那么多的道德与规矩?

“怎么着?”樊仲冥像是极有兴趣知道山魃的答案。为何他这个当局者会猜不出赤敖麟的心思,他这个旁观者倒是看清楚了?

“这兔崽子八成是妒忌你和大当家的感情太好了,所以……”山魃喜孜孜地说出赤敖麟的心声,欲向他邀功。

“有什么好妒忌的?”这下樊仲冥更不解了,是不是他窝在这小山谷里窝太久,窝得脑袋也跟着胡涂了?怎么他完全听不懂这扑朔迷离的话?

“这……”山魃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赤敖麟冷厉地瞪了山魃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

“对了。”山魃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赶紧道:“有探子回报,找到大当家的下落了!”

第三章

“在洛阳!”

要探子退下之后,樊仲冥径自坐在厅上的大座上,单手支着下巴,枕在椅把上,敛下眼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吗?”望着樊仲冥一副欣喜的模样,赤敖麟更是臭着一张脸,怎样也开心不起来。

要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樊仲冥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心,现下又加上一个伊于棠;依他对樊仲冥的了解,他一定会立即赶到洛阳去,尽管他不明白伊于棠之于樊仲冥到底算是怎样的意义,但他却极不想见到樊仲冥一心只念着那个人,即使那是一个他毫不喜爱的人,他也不许!

“洛阳。”

樊仲冥扬了扬眉,黑亮的眼眸中净是雀跃不已的喜悦。

“我陪你去。”想都没想,赤敖麟立即说出这句话。他根本不管樊仲冥答不答应,横竖他是跟定了。

五年没见到伊于棠,他已想不起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了,会一会他也好,免得连自个儿心里头嫉妒的人是谁都不晓得。

“不用了,你留下。”樊仲冥黑亮的眼眸直瞅着他,语气中有着浓厚的命令意味,绝对不容抗辩。他一向不爱以气势压人,不过偶一为之倒还不错,尤其是对这顽劣的娃儿还挺有用的。

“我陪你去!”樊仲冥已许久不曾这般待他,令他不禁也跟着加重语气,决定抗命到底。

“你留下来,我一个人去即可。”面对赤敖麟的抗命,樊仲冥显得有点意外,不过他仍不打算让他跟。

“我陪你去。”赤敖麟硬是跟他杠上了。

他不让他跟,是打算让他妒忌而死,还是打算让他担忧而死?这两种折磨,他都没有兴趣,所以他绝对要跟去。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不成?”对于赤敖麟强势的态度,樊仲冥不自觉地动了气。“你自个儿也说了,怕是吐蕃会突然侵犯边境,所以我要你留下来帮我守护着这里,现下你究竟是在同我拗什么?”

“这儿有山魃看守即可,我跟你一同上洛阳,一路上还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你又同我拒绝个什么劲儿?”赤敖麟瞧他动怒,一点儿也不在意。

让樊仲冥动怒,总比让自己因妒忌而发狂的好。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别忘了我是你师父!”樊仲冥愤怒地击碎一旁的木几,倏地站起身,一双黑亮的眼眸里净是恼火。

他当真是被自己宠过了头,今日才会恁地目中无人。

“可是,刚才我轻松地接下了你一掌,难道你会看不出来我的功力已经增进不少?”赤敖麟不甘示弱地道:“保护你,绰绰有余。”

该死!他就那么想孤身去会伊于棠吗?

“是啊,这兔崽子这几年来进步得很快,就连我也难得自他手中偷得一胜哩!”山魃在一旁提醒着樊仲冥,却无端遭他白眼一瞪。

“我的话仅止于此,我心意已决,你们都不用再说了,我明天一个人上洛阳即可。”樊仲冥懒得再多说,也不想让自个儿失了颜面,于是甩甩衣袖便径自离开,不容仟何人再辩驳。

夜凉如水,樊仲冥独自坐在房里,望着手中的长剑,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这下子,他总算可以把伊于棠丢给他的包袱丢还给他,然后,他便可以了无牵挂地云游四海去了。

他总算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自由了。

“哼!又在看那把剑了。”

无声无息,像是鬼魅一般,赤敖麟不知何时已站在樊仲冥身后,冷冷地哼一声。

他真是愈来愈不懂樊仲冥了,除了老爱窝在房里看着那把伊于棠留下的剑之外,他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你愈来愈不懂得礼数了。”樊仲冥头也不回地拿起手中长剑挂在床架旁,随即坐在床榻上,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

他现下极不想见到他,或许是不愿接受当年的小娃儿真的长大了的事实,也或许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武艺已然比自己精进,更有可能是他不愿意接受他愈是长大,愈是目中无人的态度。

横竖,他现下是不太想见到他。

孰知——

当他安稳地躺在床榻上准备就寝时,赤敖麟并没有离开他房间,反倒是挨在他身旁,紧紧地抱住他。

难不成,他是抱他抱上瘾了?

“你回你的房里睡去,我这儿睡不下两个人。”樊仲冥索性不理睬他,径自合上眼。

“你以前不都是要我到你这儿睡的吗?”赤敖麟压根儿不理睬他话中的淡漠,双手紧环住樊仲冥那比他略微瘦削的身躯。

“那时你可没像现下这般高大。”樊仲冥没好气地道。

他不是说他不是个娃儿了,怎么现下却又像是个爱撒娇的娃儿似的?

“那你是把我当成个包袱,所以不愿意我亲近你,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硬的不行,赤敖麟打算来软的。

使什么丢人的手段都行,只要樊仲冥愿意让他陪着上洛阳,要他怎么做都无所谓。

“我从没把你当成包袱。”听到他这番话,樊仲冥才突地想到,当年自己收留赤敖麟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娃儿,和他当年离家的时候一般,皆是懵懂无知的年纪。

尽管已经过了五年,他猜想赤敖麟对他,极有可能还是将他当成娘亲一般的依赖,所以才会活地黏他。

若是可以一家团聚,又有谁愿意独自流落他乡?

而在良村里的每一个人的处境,还不都是这般?

“那你为何不愿意让我陪你一同上洛阳?!”赤敖麟撒娇似的将脸偎进他的颈窝,索求着他毫无防备的温柔。

该死!他们贴得如此近,但为何他却感觉不到他的爱意,感觉不到他的心跳,感觉不到他几乎发狂的痴恋?

身体明明是恁地接近,可为何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他看不到的墙,将他的心远远地隔离在天地间的一个角落里,不管他如何试着紧抱住他,却仍会感到无助的空虚?

别不回应他的爱、他的痴呀!否则这像无底洞般的爱恋,将会吞噬他的心!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樊仲冥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赤敖麟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了。有点沉重的压迫,令他不得不张开眼,望向紧锁着眉头的赤敖麟。“你是怎么了?”

不过是不让他跟罢了,犯得着这么难过吗?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赤敖麟隐晦的黑色眼瞳仿若暗沉夜色里的孤星,泛着孤傲而寒冷的光芒。“是不是打算待在伊于棠那里不回来了?”

他不是不懂他眼中向往着自由的光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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