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捕归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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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她怎么知道?
“我说谎说的很差劲吗?”换他懊恼了。
“很差劲。”她点点头。
“好吧。”他的妻子显然很聪明,他最好实话实说。“在我说实话之前,你先答应我,听完後不能生气。”
“可以。”
“原本我没打算成亲,但是我母亲以死相逼,我这个做儿子的只好从命;但是我又不甘心被逼迫,所以娶了妻後,我就离开,以示抗议。”
“所以,我成了你们母子之间较劲的棋子。”她垂下脸。
“绿袖!”
“我没有生气。”她摇摇头。她早猜到他的不情愿,却还是忍不住要难过。
楚言抬起她的脸,手指轻揩她眼角,沾上微微的湿濡。
“我不是故意的。”楚言现在後悔了;早知道他的妻子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会离开的。
“我没事。”她再度摇摇头,眨掉眼里的泪光。
楚言望着她倔强的眨回泪水,忽然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绿袖……”他才开口,就感受到四周异样的气息,楚言眉目一凛,一手将她搂入怀中。
“楚——”她才想抗拒他的搂抱,就看见他异样的神情;她立刻安静,任他搂抱着她。
一名蒙面人突然由暗处窜出,持着利剑刺向楚言。
楚言急退数步,然後将绿袖推开至安全范围,自己则拦下那个蒙面人。
蒙面人的目标只放在楚言身上,出招毫不留情,似乎非要置楚言於死地才干休。
绿袖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
楚言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与利剑相抗衡,他能闪躲,但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弱,凌厉的攻势困住了只能防守的楚言。
楚言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困境,不过他并没有让自己被困住,在防守过後,他趁对方变招之中,迅速穿过长剑的距离,近身反攻蒙面人。
蒙面人显然没想到他会近身反攻,一时之间对招的狼狈。
楚言沉稳的制住他的剑招,一面探手想取下对方的面罩,但蒙面人却反手一挥,暗器立刻从袖中射出。
“楚言!”
绿袖出声想警告他,楚言敏捷的躲过。
蒙面人方面一转,将暗器掷向绿袖。
“绿袖!”楚言大吼,飞身拦住两只暗器回敬给蒙面人,但来不及拦截的第三只,迅速射入绿袖的左肩。
“啊!”绿袖受痛的後退,差点站不稳,楚言及时扶住她。
蒙面人被楚言丢回的暗器击中,趁这个机会立刻飞身逃跑。
楚言没心思追人,他只注意到绿袖的伤。
“楚……言……”她痛的咬住唇。
“绿袖,忍耐点。”他将暗器拔出,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泛着乌黑的颜色,他脸色一变。“该死,暗器上有毒!”
没多加思索,楚言将她衣襟扯下肩,低头便要吸出毒血。
“不、不要,你……你会中毒的……”她额上冒出冷汗,虚弱的想阻止他。
“别说话。”他吐出黑血,然後又吸,直到伤口上的血转为鲜红才停。“忍耐些,我立刻带你回府。”
他吹出哨音唤回马儿,然後抱起她跳上马,立刻转回楚府。
※※※
少夫人受伤的消息,在楚府上上下下引起一阵剧震,一向安静的怀意居差点被来来去去的仆人挤爆。
偏偏楚言将绿袖抱进房、命人送来所需的药材与清水後,便关上门不许任何人进入;连小平都被赶出来,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在外面等。
“小平,少夫人要不要紧?”岳总管忧心忡忡的问,身後跟着一串家丁同样都是忧虑的苦脸。
“我也不知道。”小平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总管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忧郁了。
楚言现在才没心情管外面那些人在说些什么,他忙着帮她清洗伤口,上药、包紮,一点都不敢马虎。
绿袖顺从的躺着,没力气和他争论合不合宜的问题;事实上,她也不认为自己阻止得了他替她上药。
如果可以昏迷的度过这一刻该有多好,偏偏她只觉得伤口痛、头晕目眩的虚弱不已,半点都没有想昏倒的迹象。
偏偏伤口在左肩靠近前胸的地方,为了上药,他毫不客气的将她上身的衣襟全拉开,要不是她坚持,他恐怕会连她唯一的贴身兜衣都给脱了。
情况……真是令她尴尬又无措,偏偏他只注意到她的伤口,半点都没想到他该回避;偏偏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让她就算想抗议他的轻薄——都师出无名。
可恶,为什么不让她乾脆昏倒算了?!
她闭上眼、转开脸,不想去看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
“很疼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上完药也包紮好,将她的衣襟拢了回去,小心的抱她在怀中。
“还好。”她转回脸,看见他一脸的担忧。
“想不想先睡会儿?”虽然,他有点舍不得放开她——经过刚刚的“惊吓”,他需要一点真实的感觉。
看见她受伤,他比自己受伤还难过;楚言怎么都没想到,在短短几天内,他是真的对她动了心,而且很可悲的是很认真、回不了头的那种。
“嗯。”她的确感觉很疲倦。
尽管很不想放开她,但她受了伤,此刻最好的疗剂就是休息,楚言只好轻轻将她放回床榻,替她盖上被。
“好好睡,我让小平来照顾你。”
“等一下。”她唤住他转身欲走的脚步。
“怎么了?”他回过头,无比关心的看着她。
他肯坦承离家的原因,表示他开始尊重她,正视她这个妻子的存在了;然後,他不顾自己安危,为她吸出毒血;而现在,他真真确确的为她在担心;那么,该是时候了。
绿袖看着他,抬起手,缓缓拉下面纱。
“绿袖……”楚言愣愣的望着她的容颜。
她的面色因为受伤而显得过於苍白,颊上却有因他的注视而起的微晕,但她眉目分明、娇挺的俏鼻、小巧的唇瓣、加上无瑕的肌肤,依然彰显了她细致的容貌;只是,她唇上的色调实在太过於黯淡。
他望着她,久久不能成语。
“希望……你的反应不是代表被吓到。”绿袖扯动一抹微笑,轻声打趣。
“绿袖。”他回神,坐上床沿,依然注视着她。“为什么选在这时候“见我”?”
“因为,我要的只是你的真心,一点点就可以。”她笑了笑,轻描淡写。“谢谢你救了我。”
“是我的疏忽,否则你不会受伤。”他伸出手,轻拨着她细柔的发丝,然後皱起眉。
“怎么了?”怎么眉头皱的那么可怕?
“我们见过?”这张脸,他有点熟悉,但是……在哪里?
“是吗?”她望着他,眼眸眨也不眨。
“我们见过。”他肯定,继续回想。
在哪里……究竟在哪里……忽然,他神情一亮。
“京城,书肆前,你女扮男装。”
绿袖笑了笑。
“我不认为你应该记得。”
“那你未免太低估了我的记忆力。”他也笑了,但随之一顿。“别告诉我,你会答应下嫁,跟那次我救了你有关。”
绿袖愣住。他的联想力好惊人!
“是真的?”该死,他需要她亲口确认。
迟疑了下,她老实的点点头。“是。”
“该死!”他突然低咒一声,吓了她一跳。
“楚言……”
“如果那天救你的是别人,你是不是也就嫁给他了?!”他质问。
“我……”他在生什么气呀?
“你、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礼物吗?可以随便打包送给别人?!”他简直是怒不可遏。
“你在生气什么?”她坐起身,不能明白的反问:“我嫁了你,不是吗?不要我的是你,你现在又为什么生气?我是因为什么而嫁很重要吗?”这男人好像有点喜怒无常。
“当然重要,如果救你的不是我,现在你的丈夫当然也不是我。”
“但是,我嫁的是你。”她忽然明白他在气什么了,可是,他对她……怎么可能会有占有慾?
那种占有……该是对自己在乎的人才有的,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在乎她?
“但是,你也有可能嫁给别人。”他气呼呼的瞪她。一想到那种可能,楚言有种想把床柱劈断的冲动。
“可是,我嫁给你了。”她缓慢而清楚地道:“我会答应出嫁,虽然跟那次街上的巧遇有关,但如果不是你,我不一定会嫁人,我也有可能只在心里谢谢那个人,然後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忘了他。”
“绿袖……”楚言因她的话而冷静下来。
“能对陌生人毫无所求的伸出援手,不是自不量力的强出头、也不在乎自己会惹上什么麻烦,那么我想,这个人该有着光明磊落的胸襟,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但是在新婚之夜,及至後来的半年中,我对自己的这份想像,已经完全碎灭。”她苍白又自嘲的一笑。“楚言,不要跟我吵架好吗?”
“绿袖。”他此刻才发现她的面色,比刚刚更加苍白,连唇瓣都是雪白的。
“我不想跟你吵架,那好累。”她低喃,眼里的焦距开始模糊。“我没有……嫁给别人的……念头……”
还没说清楚,她的身子已经软软的往前倒。
“绿袖!”楚言伸手及时接住她,连忙抓住她的手把脉,又拨开她衣襟查看她伤口。
可恶,他气昏头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跟她起争执。
楚言扶她重新躺好,在心里不断骂着自己的呆笨和粗心;只能庆她昏迷不是因为伤口受到感染或其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虚弱而已。
在他替她吸毒血的时候,她就已经流失了太多血,加上她身体不如习武人强健,才会体力不支的昏倒。
现在,只能让她好好休息,他得配一下药来调理她的身体才行;身为御医的儿子,他对医理也懂不少,调理体质对他来说不算太困难。
她睡下了,暂时不会有事;楚言知道他大可以去唤小平进来守着她,但他就是不想走。
他们的争执还没有完,但再争下去,似乎很没有意义;她说——她嫁的是他,如果救她的是别人,她未必会嫁。这也算解释了。
楚言叹气,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那么小心眼了,居然连这种莫须有的事都在计较,难怪她会受不住的昏倒!
绿袖、上官绿袖……
低喃她的名,他轻抚着她脸庞,禁不住情动的低头,轻吻她失去血色的唇瓣,轻轻的,不敢惊醒她。
也许,他说错了,他娘这次真的替他选了一个很好的妻子——一个很对他味的妻子。
第六章
没错,她是受伤了,人是虚弱了点儿,但没有到事事必须仰仗别人的地步吧?
她从昏迷中醒来,楚言依然待在她床畔,并且煎好了药命令她喝,然後才让小平进来服侍她沐浴。
这里不是她住的书院客房吧?
一问之下才知,在她睡着的时候,楚言已经叫小平把她的衣物都搬回怀意居;小平是很不想听令的,但是楚言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绿袖不得不想,楚言是真的想和她作夫妻吗?还是因为她受了伤,他内疚所以照顾她?
有了新婚之夜的前车之监,绿袖一点都不敢将事情想的太美好,免得又受自欺之苦;半年来的等待日子,至少让她学会不要对楚言抱有太美好的想像,否则最後黯然神伤的一定是自己。
沐浴完毕,趁小平去倒水的时候,她坐在床畔拆掉伤口上的绷带,想自己换药,楚言却在这个时候回房。
“楚言?!”她吓了一跳,连忙别过身。
老天,他怎么可以这样直闯进来,她上身衣衫不整,除了贴身衣物,只披了件外衣呀!
“别乱动。”他比她更紧张,一踏步的走到她身前,不允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