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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左手没空,右手很忙-第22章

小说: 左手没空,右手很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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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特别是那一道疤谁也装不出来!那么按照高阁的说法,陈燃是在大一的时候被人强奸的!而不是象她说的那样在浪漫中交出自己。那么也不难推出,陈燃是害怕说自己被强奸了,所以才编出那样的故事。要不,她再怎么放荡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和陌生人发生关系,何况还是第一次。
 我两年来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那她所有的一切反常行为我都明白了。难怪她大一大二都不敢恋爱,难怪她每次出来,都要带把刀在包里。难怪她一再地问我会不会在乎她的过去,难怪她经常发出那种辛酸的叹息,难怪她习惯沉默习惯板着脸生活,难怪她怕和我亲热。我心里悔恨难当。悔的是,我之前怎么可以那样对陈燃。恨的是,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我面前!我的牙关紧咬,死死地盯住高阁。高阁已经有点醉,根本没注意我眼里的凶狠。
 我拿起一瓶酒站了起来,说,高阁,兄弟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来,喝!他也赶紧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我说,这回杯子不行,对瓶吹!林海峰说,好,就对瓶吹!
 高阁不知是计,真拿起了瓶子。和我碰了一下之后,他就仰起脖子对瓶吹。光滑的瓶底翘起,在昏暗的灯下反射着幽幽的光。我看时机正好,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量,朝他的瓶底猛地一拍。瓶子立即迅捷无比地直插他的喉管。他完全没防备,啊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踏步过去,操起自己手里的酒瓶,朝他的脑袋上狠狠一砸。砰地一声,瓶碎了,泡沫糊满了他的脸,并发出细微的破裂的声响。高阁的脑袋顿时汩汩往外面冒血。他被打晕了,再壮实的身体也成了一坨烂泥。我走过去,抬脚朝他身上使劲跺。林海峰和烧烤摊的老板慌忙走过来拉我。我一拳打在林海峰的脸上,回头泪光闪闪地对他嘶哑着喊:
 操你妈!那个女生是陈燃!
 28,今夜你是我的新娘
 七月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杜蕾蕾说,我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走了。她说,我请你吃个饭吧。我很想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离开这。可我累得发现我连这话都说不出口。这几天,我一直在默默地收拾行李,傍晚就在操场不停地奔跑,但就是不想说话,和谁都不想。那次回来后我就给陈燃打电话,我多想听她说几句话,想告诉她我的世界是多么暗无天日,想听她骂我一顿。可她没接就直接挂了。我当时就蹲在宿舍,哭了整整一上午。从出生起,我因为肉体的疼痛哭过,因为委屈哭过,可从来没因为这样深沉的痛苦哭过。
 我支吾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宿舍里空无一人,我左右环顾,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渗透到这里了,每一块地板,每一个角落,每一张床都承载过我们的欢乐和悲伤。杨东回贵州之前也是这么环顾了四周,然后感伤地说:真想把这里所有的一切,带到包里搬走。
 秀秀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早上起床,穿上裤子,大学对我说:留下青春,你走吧!于是我突然觉悟到:不是我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这几天,大家都是翻来覆去地发这条消息。想来临近毕业,谁心里都不好受。我酸楚地笑了笑,回了她一条:闷骚。然后下楼准备随便逛逛。到了楼下,我看见了杜蕾蕾正站在那里。显然她是刚刚跑过来的,喘着气,脸上还红扑扑的。
 我们走到了南门外,她说想吃煎饼。我心里说,亲爱的,今天你就是要吃那块月亮,我也飞上去给你摘下来。我笑说,你想吃我给你买。我们站在等着阿姨给我们弄好煎饼。她紧紧依偎在我身边。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心如刀割,就拿手摩挲她那柔嫩的脸蛋。她看我不正经,就用那正好垂在我下身附近的手碰了碰我那地方,然后朝我坏坏的一笑,好象以示警戒。我把手只好放了下来。这丫头和江楠一样,跟我熟悉了以后就经常拿我的下半身威胁我:再动,再动把你割了。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公交车上。杜蕾蕾说要带我海口半日游,要让我记得海口所有的人所有的物所有的事情,特别要记得她。我们把几路比较熟悉的车都坐到了终点,然后又坐回来。最后又从肯德基那里开始步行,走过钟楼,解放西,大同,一直走到了明珠广场。这条路线,我和陈燃曾经走过。但是现在路是人非了。想到陈燃我又伤心得不行。过几天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恋爱了这么久,我现在才发现对她的很多东西都一无所知。我几乎从来没替她着想过。
 晚上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彩虹天桥上。这是海口的中心地带。密集的车子象血液一样在自己的管道里奔驰,周而复始,不知疲倦。人象几股走向不同的潮水,互相挤压挣扎一番后,目不斜视地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天桥上乞丐成群,他们大多数拖着一条断腿匍匐在地,脏兮兮的手端着一只同样脏兮兮的碗,伸在半空。有一个没了双手的乞丐脖子上用铁丝挂着麦克风,正在那里逸兴湍飞声情并茂地唱《爱的奉献》,破裂嘶哑的男中音高耸入云。成伙的小偷不时伸出一根镊子,在拥抱着的情侣口袋里拈出一个钱包。路上的行人似见非见,只是用手紧紧捏住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财产。城市的生活总是从中心开始糜烂,每到夜晚,眼泪、狂笑、喊叫、呻吟从这里的角落里升腾汇聚,一番发酵之后,腐败的味道象臭豆腐的气味一般散发。人们对这样的味道已经麻木,早已经闻不出了。灯火灿烂中,他们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交易,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我行我素,肆无忌惮。
 我们走到天桥上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巨大屏幕上,张柏芝正在替银鹭花生牛奶做广告。她先是搔首弄姿一番,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说:看这里,看这里。我真搞不懂那么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有什么好看的。杜蕾蕾也说,张柏芝真是越来越瘦了。桥下面传来似是而非的儿歌: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爷爷,爷爷,各冷得嘛!
 杜蕾蕾听完顿时笑颜如花。她的笑娇艳动人,美丽无比。我抱着她柔软的腰,就这样接起吻来。奔流的车子在我们脚下轰然而过,匆忙的人群在我们身边穿流,这样的热闹让我们更加肆无忌惮。此时的忧伤不言自明,如果语言让我们不经意泄露自己的情绪,那就什么都不必说,让这样的拥抱和亲吻消解一切。我亲了她好一会,然后停下,双手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亲爱的姑娘,请让我再仔细看看你,也许此次一别,这辈子我们就只能保留在彼此的记忆里。可这有什么呢?人活着最大的价值在于被记得。因为有你,我才能够同时体会两个人的精彩与悲伤,我应该心存感激。她也定定地看着我,眼睛片刻就涌出泪花。
 29,如夏花一样绚烂
 第二天上午,我在宿舍整理我的那些书。我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一本一本地仔细看着。这些书都象一夜情的女人一样,使用过了,就基本搁置在那,翻都不翻一下。现在拿起来,触手生温,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时,我发现我对这些平时最讨厌的东西居然也是这么留恋。
 杨东走后,宿舍经常剩我一个人在。李连伟在海口找到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的。赵良杰得多读半年才能够毕业,正好可以在海口陪采芳一年,借这个机会他准备参加司法考试。每天他都到教室去学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回家,想逃离这一切。这些书拿走没什么用,想卖给那些收破烂的,说不定能弄上几个酒钱。
 电脑里面放着朴树的《生如夏花》: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一路春风啊,一路荆棘啊。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歌名取自泰戈尔的那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陈燃最喜欢的歌。以前我没觉得这好听在哪里,也太讨厌它最前面那一大堆谁也不明白的咿咿呀呀。现在我总算明白,四年来,陈燃的命运已经被一颗钉子牢牢钉死,她心中的那股巨大悲伤象个旋涡,随时能够把她卷进去。那种幻灭感,那种对生存和死亡的双重恐惧,让她时刻痛不欲生。这首歌恰恰诉说着她的心事。可我从来没进入她的内心,没有真正帮助过她,那怕那么一丁点。
 我趁着自己眼泪没流下来,把一大袋书抬在了肩膀上,书没放好,那些边角硌得我很疼。可我咬牙顶住,再疼我都不想拿过来换一舒服的位置。记得小时候跟父亲在山上砍柴,父亲发了火骂我,我也是这样跟他赌气。我忍住肩膀上巨大的疼痛,咬牙扛着一大捆柴一肩不换地走到家。等我把衣服脱下来,才发现肩膀已经被一根柴刀削成的锋利柴棍深深地扎了进去,整个肩膀血汪汪的一大片。
 现在我真希望这些书里藏着什么锐器,把我弄出血,越多越好。那样,我的悲伤也许会随着这些血液倾泻出来。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林海峰魁梧的身子站在了门口。他笑着挡住我说,大哥,我来帮你搬。不由分说,他就抢下我的袋子。他身材比我高,也比我壮实,拿起那些书来好象轻而易举。他一边抬一边还跟我说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笑了:我生你什么气?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天晚上,我在打高阁的时候,他不该拉住我。我说,你事先并不知情,算了。
 那天晚上我打完高阁就走了,后来我猜是林海峰送他到医院。他这人有的时候好得不分是非,象高阁这种社会渣滓,死上一千次都活该!林海峰回来后告诉我让我当心,高阁可能不会放过我。毕竟他是社会上的人,朋友会很多。我听完就笑了,我现在还怕什么?如果他有打手,尽管放马过来,大不了这条命赔给他。林海峰还说如果高阁来找我,他可以做我的帮手。他一个抵两没什么问题。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江楠说你是伤心人,你做什么我们都要支持你。
 我听江楠是这么说,心想还是这丫头了解我,感动得不行。可我等了几天,高阁终究还是没来。我点失望,说不出为什么要失望。
 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林海峰突然高兴地说:我现在搬到六楼了呢,今天刚刚搬!
 我有点奇怪:那个宿舍没人吗?
 那个宿舍的都是毕业生,昨天刚走。他一走我就跟楼管提意见,楼管就让我们宿舍都搬上去了。现在跟你在同一楼,不用在下面被蚊子咬。一楼的蚊子太多啦!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傍晚一起打球去。
 好啊。
 中午的时候,赵良杰从图书馆回到了宿舍。我撒谎说今天在某某街道上看见了采芳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会不会有出现三角恋的可能?赵良杰的反应叫我惊讶,他手一挥就跟我大讲特讲三角恋的可行性。他说,根据数学几何原理,三角形具有无与伦比的稳定性。整个世界是由三角关系构成的。有了三角恋,才成就了我们更加稳定的恋爱关系。
 我对他这个理论有点莫名其妙,同时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深感钦佩。他接着说,卓越,我说过,你的悲剧在于你碰上很多放荡的女人。你潜意识里总认为这世界上的女人都一个样,其实不是这样的。天龙八部那个扫地老和尚不说过吗,武功练得层次越高,人身体受到的伤害就越重。心魔太重,最终会让你走火入魔。对绝大多数女孩子来说,从床下到床上是需要一翻曲折的过程。她们需要感情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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