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没空,右手很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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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鱼。我们的兴趣爱好完全不同,我们分手吧。以后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的独木桥。
她和我平素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所以有点不明就里。她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凡事应该乐观嘛。你看,你就喜欢里面的菜,我就喜欢鱼。我们恰好可以互相取长补短,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真是天生一对呀。
我被她的解释弄傻了半天。看这招不行,吃完了鱼煲,我买了一个大苹果。我把苹果切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我说,你看,一个苹果切开了,你一半我一半,再也不是原来的苹果了。
她笑了笑,又说,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相同的两个苹果。既然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这样的苹果,没有我的这一半,也就无所谓你的那一半。我们两少了谁的一半都构不成这个完美的独一无二的苹果。
我当场差点就昏过去。最后我很严肃地说,跟你在一起很浪费时间啊。我是下岗职工的儿子,我家是很苦的,很穷的,你知道吗?
这下她有点发怵,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穷与恋爱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我接着说,象我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已经告别了爱情。我要追求,要奋斗。我不能让所谓的爱情拖住我前进的步伐。她终于明白了,说,那好吧。以后不打扰你就是。走的时候,她还朝我崇拜地敬了一个礼。而我的脑子里,却满是陈燃的影子。
后来我追求陈燃的事,她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开始我还很不好意思。下岗职工的儿子,怎么突然又能够有爱情呢。我很羞愧,很不自在。很恨地下没什么缝让我钻。时间长了我就有点释然了。下岗职工怎么了,下岗职工的儿子就不能撒谎?不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吗?不能找些理由了推掉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爱情吗?久而久之,我还显得气壮山河似的了。
我这边瞎想一气,董清芬倒显得十分大度,见到我和陈燃走在一起就大大方方地问我,嘿。你最近好吗?这是你女朋友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明亮清澈,不带一丝感伤和责难。我很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她笑了笑,然后跟我说再见。当她回头走的那一刻,我注意到她的意态十分潇洒,转身的姿势有着我前所未见的优雅。这让我感觉非常失落,以前和她的那些亲热,顿时如烟云一般似是而非了。
在我和陈燃开始之前,我和她在很多地方单独遇见过。比如阳光直射下的水泥路上、有着古典花纹的地板砖上、被浓荫覆盖的小道上、某一个弯处、学校的公交车上、图书馆的阅览室里以及灯光雪白的教室。甚至有两次上课的时候,我还坐着她的身后。那个时候,我的眼睛总是在她漂亮的脸上停留数秒,而她的眼睛则总是在我脸上一扫而过,那神色有三分冷淡,七分牛逼。在我的眼睛挑拨了她两年多而她丝毫不起反应之后,在一个教室里,我终于开始和她说话了:
同学,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据她自己所说,当时她把手机借给我是因为我的态度极其诚恳。而在此之前,她对我根本毫无印象。她对我说,学院的男生那么多,一天就能碰上几十个,哪会记得你?——当然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利用了她的好心肠,用她的手机拨了我的号码,听到我的裤兜里隐隐传来的震动,我知道大功告成。把手机还给她并说了声谢谢之后,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朝她扬了扬。说:
美女,你中计了。
显然,她对我那样的做法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听我说完那句话,她的脸上立即浮上红晕,眼波流转出少女的羞赧和欢喜。这与平日里见到的板着脸的她完全不一样。我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逛街。当然这只是限于朋友的范畴。在长达半年的追求期内,她对我的拒绝从来没停止过。她说了很多很多和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凡是女生用过的理由她用了,比如,1,你是个好人可不适合我。2,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3,我对你没多大感觉。女生没用过的她也用了,她说她爸爸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妈妈离婚了,受爸爸的影响,她不相信男人,不想结婚,不想将来让孩子不幸福。我当时就想:大学的时候谁还想孩子啊,不想更好。
她的拒绝让我无处下牙,尽管我一再地对她妈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一再强调我跟她爸爸不一样我是个对爱情专一忠贞的人。每次约会她都会提醒我,她身上带着一把刀,叫我别动手动脚。我不相信,有一次我假装精神迷糊试图抱她。刚刚粘着她的身,我就感觉肚子上有个东西顶住我,低头一看,还真是把明晃晃的刀!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松开她的肩膀。等我平静下来,把那刀要过来检查。仔细一看我就笑了,那叫什么刀啊,一碰东西就会合上,拿这个去杀人,肯定非先把自己手弄断不可。我说,下次我替你买把锋利点的——你怎么还带着刀啊?
她沉默了半晌,然后咬牙说:防狼!
我觉得她的表情有点碜人,但没多想。后来,我还真的去外面替她买了一把刀来。以后和我约会,陈燃就不再带着刀了。电影里不常常有这镜头吗?一方将枪丢给另外一方说,你下手吧。另外一方就绝对不下手。用孙子兵法里说这叫欲擒故纵。从那以后陈燃还是相当纵容我,比如拉手拥抱以及其他的一些身体接触。陈燃身材很好,非低年级学生江楠那种直板可比。这让深夜的我想象极其丰富,神秘的语言突如其来,经常让她幸福得晕头转向,甚至忘记回宿舍。
6,鬼故事与爱情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天晚上。那天,陈燃突然跟我讲起了她在宿舍里碰见的一件怪事。她说,上个周末,同学都去外面玩了,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一个人呆在宿舍里睡觉。睡了半晌,她听见另外一张床咿呀作响,很有节奏。她以为是谁回来了,抬起头看,床上根本就没人。她想自己是听错了,就继续睡。过了一会那床又响起来了,非常真切。她再抬起头看——
怎么样了?我问。
陈燃的手在我的手里,微微地颤。她说,床上根本就没人。我当时吓得毛骨悚然,立即下床到另外一间宿舍玩去了。等她们都回来了我才敢进去。
当时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学校里面那些高大的树笼出一片黑暗,冷冷的阴影在陈燃缓慢的语调里立刻杀机四伏。我听完陈燃的故事忍不住四周看了看,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鬼故事就象蛇,见之害怕,不见却又想念它那斑斓的花纹和吞吐的红信子。我压低声音,对陈燃说:
你这还不算什么,我听说在你们那栋楼里有人吊死过。你知道你们那栋楼六楼有一间宿舍永远是锁着的吗?据说,93年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在那上吊死了。后来那经常闹鬼……
陈燃大吃一惊,浑身就索索发抖: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卓越,我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那次……
我们讲了什么样的鬼故事?事过境迁,记忆模糊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天晚上我们过了一把鬼瘾。我们听得身体发凉牙齿打颤,还是不停地讲。我们挖空了多年积累起来的关于鬼的所有记忆,将彼此脆弱的心灵虐待了一遍又一遍,整个校园顿时成了鬼影幢幢的坟场。到了两点多的时候,我们的谈话结束了,陈燃也不敢回宿舍。我们转移到一堵小墙的后面,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次她的手没有再腾出来绞杀我的欲念。她将脑袋深陷在我的肩膀与脑袋形成的大凹里,嘴靠在我耳边,忽冷忽热地吐着气,牙关还格格地作响。她双手紧箍咒似的掴住我的背。这个时候她好象比我更渴望交合。我剥掉她腰以下的所有衣带,她就象一块胶皮糖似的死死贴在我身上。即使在我进入后并开始了动作,她的双手的力量丝毫不见减少。我们的腰部动作以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方式循环,整齐划一,象跳贴身舞。
事完之后我才想起她不是处女。正如我所想,一个女生到了大三才恋爱,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但是我没问,也不想问,即使我很想知道,象陈燃这样的姑娘今生遇见的第一个男人该是什么样子?陈燃好象也怕我追问,汗涔涔的额靠在我胸口,象秋霜打过似的一句话都不说。而那时,四周的杀机与诡异已经退去,东边的阳光穿过了芭蕉叶,丝丝缕缕,象千军万马似的扑了过来,一切都生机勃勃了。
7,男人还是长点好
江楠就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说话的时候,她不时地掠一下垂下遮住了眼睛的头发。她的脸永远是红嫩的,象块刚出笼的面包,一张嘴就热气腾腾的。我和她走到哪都会闹腾,即使是坐着,脚在桌子底下常常有些对抗。许文泽和刘林对我们的行为很不齿,一直冷眼旁观,实在旁观不下去了,就猛地咳嗽一声以示警告。
今天早上江楠居然穿起了裙子。我和赵良杰在学校的时候,一看见穿裙子的女孩子就会进行一下类似幸运52的竞猜活动,猜测这女孩子裙子底下有什么?答案A:有内裤。答案B:没内裤。我和赵良杰各坚持一个答案。猜测是永远可以进行下去的,因为女孩子永远不可能掀开裙子给我们看。因此,每每有风撩起一些裙角,赵良杰就会喊:风啊,你咆哮吧!将一切的伪装都撕碎吧!将一切真相都彰显吧!然后我们就对着那穿裙子的女孩子大笑不止。
江楠很瘦,怎么看都象私生子。她的贪官爸爸我见过,那身材不是一般地庞大。那天他来看江楠,走的时候一坐进小汽车,那奔驰500的前轮立即扁下去数寸。我很奇怪,这么魁梧一男人,怎么就整出来一个差别这么大的娃娃?江楠解释说她自小由乡下的奶奶养着,没见过爸爸几面。我说江楠啊,每个贪官都有自己的挡箭牌,你就是你爸爸最好的一快挡箭牌。江楠问为什么,我说,你看看你,瘦得跟猴子似的。以后有谁敢告你爸呀?一告,你爸就可以把你拎出来:瞧,我哪贪了?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没让她吃饱过!
不过,也是因为瘦,江楠穿上裙子显然比穿牛仔裤更好看。所以我一看见她就说,哎呀,你今天真象个公主。
她娇羞地说,是吗?
我真想不到这人此时此刻会有这样的害羞淑女状。我看了看她的不争气的胸部,脑子灵光一现,嘴里立即嘣出一句:
是啊,太平公主!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刘林和许文泽都在场,听了我的话,他们四只眼睛立即象探照灯似扫过了她的胸部。这个时候,她唯一可以做也必须做的就是追打我,以掩饰她的尴尬。可是,反贪局的人都在上班,局长就在隔壁,怎么也不能闹。她又气又羞又恨又无可奈何,只好把牙齿咬得格格做响。明显在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牙齿,继续刺激她:你叫你哥来帮你咯,叫他来打我咯!这丫头经常跟我说她在五号楼认了一个哥,又高又壮,一拳能够把我打出海南岛。
江楠正要回击我。局长进来了,我们赶紧站起来跟他问了声好。每天,局长都要例行公事地来看我们一下,表示关心。对我们男生,局长几乎没什么好说的。对江楠却完全不同。江楠长得可爱,声音特别脆特别甜,人也特招人疼。局长经常象问小孩子似的问她:想不想家呀,想不想爸爸妈妈呀,早上吃了什么呀等等。我在一边听得浑身发抖,而她却丝毫没觉得回答这样的问题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