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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于向昕] 破碎的彩虹-第4章

小说: [于向昕] 破碎的彩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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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背,他不由自主放松了双手,他立刻意识到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但已无可挽回。他只能如市长一般,狂喊着坠入洞口,他的两只手不停地乱抓,直到碰到一件东西,并本能地抓牢。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是你救了我。”他对窗外那姑娘说。

    这是个陈述句。那姑娘看了她一眼,没做理会,只专心调整着那台医疗设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从高压氧舱里出来了。”她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船的重力系统失灵了,你出来时小心点儿。”

    他随着那姑娘来到驾驶舱,换掉那身已破烂不堪的昂贵礼服,大口吞咽着姑娘提供的宇航食品,他实在是饿坏了。姑娘带着既是揶揄又包含怜悯的笑意注视着他,他却只觉得姑娘笑得十分可爱。

    肚子填饱以后,他感觉一切都好极了。他向那姑娘诚恳地道谢,并且问道:“小姐尊姓大名?”

    “罗萨丽·弗雷。”姑娘淡淡地回答。

    “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弗雷小姐,我叫罗兰·多尔,是七彩桥工程的副指挥长。”他说。

    “我知道。”罗萨丽指指多尔左手腕上那条金属带,“我验过你的身份证了。”每个西纳居民都有这样一条金属带,那上面有居民的个人资料,以供电脑识别身份。“多尔先生,我有些问题要向你请教,希望你能帮忙。”罗萨丽仍是淡淡地说。

    “当然,当然,只要能帮上小姐的忙,我一定知无不言,小姐请尽管问。”多尔殷勤地说。唉,她是救命恩人哪,何况她这么可爱,他想。

    罗萨丽从地板上拾起那段材料,递到多尔手中,指点着断茬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请你帮忙解释一下吧。”这一次,她把“帮忙”二字说得特别重。

    多尔刚刚恢复了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罗萨丽甚至看到他的头上沁出了汗珠。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还是我先说吧,如果我说得不对,请你指正。”罗萨丽的语气变得更冷了,“这段材料来自七彩桥,本是承力梁的一部分,它应该是一种采用最新技术合成的轻质复合材料,成分是MP纤维和MS树脂。广告上曾说,这种材料强度达到10级,最适合 建造永久性的太空建筑物。它号称是人类有史以来发明的最坚固的建材,七彩桥的承力梁和外壳就是用这种材料建造的。可是现在承力梁折断了,为什么?”

    多尔一言不发地捧着承力梁的残余部分,死盯着断茬部位,一副快要晕倒的神情。

    罗萨丽又说:“你是搞工程的,应该很懂得材料力学。你也应该看得出,这断茬口有一大半是旧痕,这说明这根承力梁早有裂纹——在施工过程中就产生了。材料是新的,桥也从未使用过,疲劳裂纹从何而来?”见多尔咬紧了嘴唇,她冷笑了一下,“这只能证明,建造七彩桥所使用的材料不合格,是伪劣产品!多尔先生,是不是这样?”

    罗萨丽的话犹如巨雷轰顶,多尔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罗萨丽的问题似乎没完没了:“七彩桥是怎么通过质量检验的?这种劣质材料怎么会流进施工现场?都有谁从中捞到了好处?”

    多尔如还魂般猛醒,扔掉手里的材料,反问道:“弗雷小姐,你是干什么的?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我是西纳的普通公民,”罗萨丽说得平静又理直气壮,“作为一个纳税人,我有资格过问:你们把我们的钱花到哪儿去了?”

    多尔用冷笑来掩饰惊惶:“少说点冠冕堂皇的话吧,弗雷小姐,这种事你根本管不了,也不该管。”他口气一转,“快,让我下船!我要回西纳去调查七彩桥的事故原因。”

    “你想回西纳?”罗萨丽讥讽的笑意里夹杂着几许凄凉,“你干吗不睁眼看看窗外的景色?”

    多尔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一派荒凉与沉寂。“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不知道。我们迷航了,通讯和导航设备都已损坏,现在降落在这颗不知名的小行星上,以后大概得在宇宙间流浪,返回西纳的机会微乎其微。”

    多尔望着罗萨丽,眼中满是不相信的神情。渐渐地,他从罗萨丽的眼色里看出了这绝非虚言,他不禁呻吟一声,双手抱住头,瘫坐在椅子上。

    罗萨丽目中充满怜悯,她理解多尔的心情,一个人,刚刚摆脱死亡的魔掌,却突然落入绝望的深渊,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原来死神并未走远,依然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只不过从前的死刑判决已改为“缓期执行”罢了,其结局将更加残酷。

    多尔苦着脸说:“所谓‘天意弄人’,指的就是我们目前这种情况吧?”

    罗萨丽冷冷地说:“是男人的话,就别这么脆弱,我们还没死呢,不应该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她停了停,直视着多尔的脸,“与其坐在这儿哀叹自己的不幸,不如多想想那些在七彩桥事故中丧生的人,想想怎么去弥补损失,帮死者讨回个公道。”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多尔的脸色渐转凝重,“弗雷小姐,你说得不错,这个七彩桥工程中,的确存在营私舞弊现象。”

    罗萨丽从他叙述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辉煌壮丽的七彩桥竟是一个既没有合格的总设计师,又没有施工许可证,并且也没有质量监测合格证的“三无产品”。在工程招标期间,C市和D市的两位市长联同工程总指挥长,以权谋私,将这项有巨额预算的工程包给了由C市市长亲戚经营的建筑公司。他们在设计图上伪造了著名设计师的签名,并采用行贿手段,通过了设计审查,且在没有施工许可证的情况下强行开工,同时加紧贿赂有关部门,以期在七彩桥竣工时拿到施工许可证和质检报告书。为了填补行贿造成的“损失”,他们在施工中使用了大量廉价的劣质建材,还将“省下来”的大笔工程款装入了自己的腰包。

    “如果七彩桥不出事,他们做得可说是天衣无缝。”多尔说,“施工许可证和质检报告书预计在竣工典礼上送到他们手中。”

   “你呢?”罗萨丽略带不屑地说,“你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费?”

    多尔愣了片刻,一脸冤屈地叫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分文末取!”

    “那你凭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捣鬼?”

    “我,我是没办法呀。”多尔又气又急,“弗雷小姐,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要告诉你: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想揭露他们,太难了。如果我不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他们别说杀我,就是开除我,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工作,我也受不了——我家可是上有小,下有老呀……”他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罗萨丽默默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心情去指责他了。

    多尔犹豫了一阵,不安地问:“七彩桥后来怎么样了?”

    “不是很清楚,抢险队还没来,我们的船就遭到了袭击。”罗萨丽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最后说,“照我想来,七彩桥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气锁咔嗒一响,驾驶舱门打开了,麦克提着个箱子,直跌进来。“这些仪器真他妈沉,累死人了。”他一进门就抱怨,一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喜气洋洋的脸,看来尽管这小行星引力不大,搬这箱子还是费了他不少力气——但是大有收获。

    罗萨丽可不管麦克要做什么,一把拉住他,不停气地将多尔的话重复了一回,麦克听得连连点头,又从地上拾起那段材料看了看。“确实是这样。”他说着,转向多尔,“多尔先生,如果我们回到西纳,你愿不愿到警察局去,为这件事作证?”

    “愿意,愿意!”多尔连声应道,之后疑惑地看着麦克,“不过……”

    罗萨丽这才注意到麦克带回来的箱子:“我们能回家了?”她好奇地打量它,“你在外面找到了什么宝贝?”

    麦克笑着故作神秘地说:“遇见了上帝。”

    麦克捡回来的是一枚150年前人类向这颗小行星发射的探测器,上面装配着一个惯性导航仪,正好是他们用得着的。根据小行星的轨道参数,很容易就设定出了回西纳的理想航线,这台惯导仪可以保证他们不偏离航线。

    惯性导航仪的核心部件是惯性敏感元件,它实际上是一种三自由度陀螺仪,由内环、外环和转子组成。其主要特性之一是定轴性。当陀螺转子以每分钟数十万转的高速运转,且又无外力作用于内、外环时,无论陀螺底座如何转动,转子轴始终在空间保持不变。当惯导仪与飞船固连时,一旦飞船姿态发生改变,即可根据内、外环轴与转子轴角度的变化测出偏航。通常一台惯导仪的敏感元件包括两个陀螺仪:垂直陀螺仪和水平陀螺仪,它足以测出飞船在空间坐标三个方向上的偏航。

    “原来这颗小行星叫瓦尔德。”麦克一边指挥着罗萨丽往飞船上装惯导仪,一边说,“150年前,人们发现它靠近太阳系边缘,于是发射了这个‘巡游者’号探测器,记录了它的轨道参数,发现它的轨道与九大行星轨道近乎垂直,难怪我早就觉得它有点眼熟……”

    罗萨丽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打算回去后怎么做?把这事儿交给警察局办,能行吗?”

    “我们去找‘和尚’。”麦克说,“他是我的老朋友,对了,你见过他。”

    “我知道,不就是赵普生嘛,西纳警察局重案处处长。上次破获那个假冒伪劣食品集团的时候要不亏了他,你连命都没了。”

    “嗯,就是他。”麦克回过头去,“多尔先生,你能帮助我装激光经纬仪吗?我得用它测定飞船在星球上的基准方位。”

    多尔做了个“OK”的手势:“行,咱是干工程的,装经纬仪最是拿手,保证一会儿你就可以使用了。”他立刻忙着干这活儿,心中暗暗感激麦克对他的信任。

    D市市长没精打采地坐在办公桌前,身子深深陷入皮椅中。七彩桥事故发生时,他侥幸被及时赶到的抢险队救起,送入西纳第一医院急救。他知道警察局正在紧急调查事故起因,治好减压症后,就又在医院里泡了数日。前两天,医生通知他,他的身体已完全复原,他才无可奈何地出了院,于今天来到市政府上班。

    由于七彩桥突然崩塌,开工许可证和质检报告书他没能拿到,现在他急于做的是销毁罪证。早在住院期间,他已吩咐可靠的手下去代为料理——目前风声正紧,自己出手实在是不智之举——无奈漏洞甚多,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堵完的。要命的是,他不知道他的“靠山”是否决定抛弃他了。从以往的经验来推断,可能性达99%,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尤其是不能让赵普生抓到破绽,他是个超级敏感人物,一旦有蛛丝马迹落到他眼里,他就会咬住不放。”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才想到这里,办公室的门“砰”地开了。D市市长惊跳起来,正要开口叱骂那个不知轻重的部下,却忽然愣住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30出头年纪,黑发黑眼,英气勃勃,正是西纳警察局重案处处长赵普生。他板着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冷峻的目光如箭簇般,直刺入市长的心。

    市长浑身哆嗦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继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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