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胆启用自己这他能理解,可给他嫡亲妹妹连升六级,除了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她成为后宫女人的公敌外,沈钟磬实在想不出这里面还有什么深意?
一个不慎,妹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心里疑惑,可也知道这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沈钟磬就转了话题,“萧兄也进宫了?”他在太和殿没见到萧煜。
“今天是太子听学的日子,我没去太和殿。”萧煜解释道,两人并肩走出宫门来到马车前,萧煜犹豫片刻,问道,“贤弟去了太和殿,万岁可有提及六公主和亲之事?贤弟有何看法?”
第十一章 怪病
“还能有何看法?”沈钟磬一哂,“身为武将,在大家眼里,我应该首当其冲反对才是!”言语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他摇摇头,没说下去。
平定了南夷和南越,当今天下便成了周、燕、祁三国鼎立之势,其中又以大周最强,他荣归当天,万岁就曾和他彻夜长谈,透露出统一之心,要统一,首先就要离间燕祁两国,利用和亲联合祁国消灭燕国乃是上上之计。
奈何,六公主乃皇后所生,听说万岁要拿嫡亲公主和亲,国丈安庆侯为首的重臣纷纷联名上奏反对:
只有弱国才会用公主和亲以求苟安!
一致要求万岁下旨出兵祁国,惩治其擅求公主之罪。
最后矛头竟全部指向了他,指责他身为辅国大将军,关键时候却不肯站出来反对和亲,任无知小国以下犯上,狂言求娶大周堂堂的嫡亲公主,真是百世的耻辱。
他可以出兵。
他也相信,不用讨伐,只要他大兵压境,祁国就会乖乖割地赔款,只是,这样一来,燕国就可趁势将祁国拉笼过去,形成燕祁联合抗周的局面,到最后,不说统一,他大周会不会首先被燕国灭了都难说!
若不是有联燕这张底牌,祁国又怎敢以弱国之势,求娶强国公主?
战士可以为国捐躯,为什么公主就不能和亲?!
自古文人误国。
想起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却拿这些靠吐沫星子吃饭的酸腐文臣毫无办法,沈钟磬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萧煜手指停在了马车帘边,良久,他幽幽说道,“我也是主张和亲的。”声音低沉沉的,稍不留神,就会错过。
沈钟磬眼前一亮,他转头看向萧煜。
“家里还有事,我先行一步。”萧煜已向他抱拳告辞,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沈钟磬暗暗叹息一声,告辞道,“萧兄慢走。”刚走两步,忽然又回过头,“……伯母身体怎样,这些日子可有渐强?”
萧煜的母亲半年前就经常头痛,初时以为是受了风寒,吃了几付汤药一点未见强,而且竟越来越严重了,甚至连太医院有名的温太医都看不出什么毛病。
“还是老样子。”提到母亲的病,萧煜神色黯了下来,他叹息一声,“母亲都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这以后,连记忆也开始衰退了,常常早上才说的话,转眼就忘了。”
沈钟磬脸色也跟着一黯,安慰道,“常言道,有病乱投医,太医院的人不行,萧兄不如去寻几个民间名医给瞧瞧。”又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些人,有时候偏方也能治大病。”
出身民间,尤其在艰苦战场上,靠的就是这些民间游医给将士们疗伤治病,要比那些自视清高的官医强多了,虽说行医属于中九流,但见惯了战士的伤痛,和那些以治病救人为根本的民间大夫的高尚节操,沈钟磬对他们尤其尊重,说着话,他蓦然想起几天前在梧桐镇,瑞祥药铺掌柜向他极力推荐的那个专门治疑难杂症的简大夫。
能熬出优质的阿胶,想这简大夫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想到这儿,他正要推荐,就听萧煜说道,“曹相爷才给推荐了一个叫钟霖的大夫,家住六十里外的柳林镇,说是此人妙手回春,人称华佗再世,我已令人去请了,这一两日就能到。”
“柳林镇的钟大夫?”沈钟磬想了想,“嗯,这钟霖的确是个名医,外号阎王愁,说他从牛头马面手里抢人的本领让阎王爷都发愁……萧兄不知道,六年前母亲得了心口疼病,就是他给瞧好得呢。”
“……真的?”萧煜眼前一亮。
“是的。”沈钟磬点点头,“听说这钟霖行医三十年,少有失手的时候,萧兄找他试试也好。”一边说着,想到梧桐镇的简大夫总是新人,又是道听途说,他也没见过,沈钟磬便打消了推荐的念头,嘴里只说,“萧兄也别上火,有病就得慢慢治,哪有一蹴而就的。”
“贤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萧煜语气甚是欣慰,他朝沈钟磬苦笑,“贤弟不知,这大半年来,我光是听人推荐就寻访了不下十几个‘神医’,结果没一个顶事的,闹的母亲脾气越来越暴躁,再不许我找一堆庸医来糟蹋她。”无奈地耸耸肩,“我正担心若这钟霖不行,怕是母亲再不肯让人给瞧病了呢。”
这事谁也不敢担保。
沈钟磬只把萧煜又劝慰了一番,两人各自上车,挥手告别。
因才从边关回来,沈钟磬也着实忙碌,这一日,直忙到起更了,才从书案前抬起头,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就问了声:“……谁在哪?”
荣升端了个红木雕花拖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青花瓷碗,“……听说您又熬夜,五姨娘给您煮了碗苁蓉羊肾粥,嘱咐您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提到楚欣怡,沈钟磬目光就柔和下来,“放下吧。”见荣升还站在那儿,就问,“还有事儿?”
“大爷今晚去碧竹园看看吧……”荣升支吾道。
沈钟磬怔住:“……怎么了?”
头疼于姨娘间的争风吃醋,沈钟磬索性把部队中轮值的那套搬到了后宅,不出征时,他每个月大都会拿出半个月在各姨娘院里轮一圈,剩下的日子则在正屋休息,或者高兴了去哪个姨娘屋里逗留。
虽没明说,可一直以来大家都墨守成规、心照不宣了,按轮值今天是大姨娘的日子。
“春红说,今儿各位姨娘陪老夫人打叶子牌,不知怎的,五姨娘回来后,竟哭了一下午。”
“……是母亲又给她难堪了?”沈钟磬脱口问道,又摇摇头,“母亲虽不喜她,可绝不会在人前给她没脸啊。”
沈钟磬也不明白,明明纳楚欣怡就是母亲的主意,为什么这以后母亲会那么讨厌她?
负便负了,曾经被甄十娘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早没脸见楚欣怡了,更没打算再纳她进府,都是母亲,一门心思找了媒婆,背着他下了定,又张罗着以正妻之礼娶了回来。
楚欣怡人又那么温顺善良,按道理,母亲应该最喜欢她才对啊。
第十二章 相逼(上)
荣升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你去问问母亲身边的人。”沈钟磬又拿起一封信函打开,嘴里吩咐道。
应声走出去,荣升不一会儿就返回来,“……碧月说老夫人今儿赢了银子,心情及好,还赏了各位姨娘呢,倒是李姨娘提到十皇子满月宴时,她看着楚姨娘好似很不开心。”
十皇子的满月宴?
沈钟磬若有所思地皱皱眉。
十皇子的生母就是独宠后/宫的郑贵妃,几年来恩宠不减,七年前生下五皇子后便一直再无所出,谁知去年突然竟又有了消息,两个月前诞下十皇子,时值后/宫已两三年没有皇子诞生了,万岁欣喜异常,满月之日大宴群臣,那盛况堪比当初皇长子的满月酒。
按规矩,只有一品以上大员才有携带内眷参加宫廷盛宴的资格,可他是万岁跟前的红人,那时又刚从边关归来,内廷下请柬时便破例邀请了将军夫人,郑贵妃这也是好意,放在寻常人早巴巴的乐颠馅了。
可惜,在别人眼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到了沈钟磬这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鸡肋,他那个恶毒的妻子,是绝带不出门的,更何况,他已经五年没见过她了。
可是,若真带了妾室去,被有心人利用,说他蔑视贵妃娘娘,羞辱郑贵妃再受宠也是个妾,以郑贵妃今日的荣宠和她在万岁心中的位置,怕是他立马就被抄了家。
他是个武将不假,但他绝不是莽撞之人。
于是他特意递了请辞,推脱夫人受了风寒,怕冲撞了贵妃娘娘和十皇子,婉拒了。
好在万岁也知道他内宅不合,倒也没追究。
可是,楚欣怡却很不满。
自接到请柬,就磨着他带她去。
五年来,俨然当家主母般主持将军府中馈,出入豪门相府被人众星捧月一般供着,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如果能堂而皇之地进入后宫,与其他一品大员的命妇一样和贵妃娘娘交往,那将是何等的荣耀。
对参加十皇子满月宴势在必得,楚欣怡可谓软磨硬泡用足了手段,逼的他最后不得不躲了出去。想起这些,沈钟磬心里就有一丝不快,眉头也蹙了起来:“……什么时候,与世无争的她,竟也开始虚荣了?”
看看天色不早,就将身前的汤碗一推,站起身来。
“将军……”见沈钟磬径直朝杨姨娘的簇锦园走去,荣升叫了一声。
沈钟磬脚步顿住。
“将军一直出征在外,将军府里里外外都靠楚姨娘打理,她……也着实吃了不少苦。”想起春红的苦苦哀求,荣升硬着头皮说道。
低头想了想,沈钟磬索性转身朝碧竹园走去。
“……将军来了。”楚欣怡正绣鞋面,听到门外丫鬟的问安声,忙欣喜地迎出来,“今儿怎么没去姐姐哪儿?”回头吩咐春红,“给将军上茶!”
迈步进屋,瞧见楚欣怡眼睛隐约有些红肿,沈钟磬心里就叹了口气,道,“今日晚了,瞧着碧竹园离书房近,就顺路过来了,怎么还没睡?”
“婢妾正要收拾了睡呢,可巧将军就来了。”楚欣怡笑道,“闹得好像婢妾故意等将军似的。”一边伺候着脱了外衣,“……将军是先洗漱还是等会儿?”
“……先洗漱吧。”说着话,沈钟磬迈步进了洗漱间。
洗漱完毕,春红早已泡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楚欣怡手握白玉杯,峨眉微蹙,陷入沉思,连沈钟磬进来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钟磬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春红,在她对面坐下。
“啊!”楚欣怡猛吓一跳,蓦然抬起头,一双微微发红的眼正对着沈钟磬,“将军这么快就洗完了。”
再想无视她那双红肿的眼是不可能了,沈钟磬就皱眉问道,“又怎么了,竟哭红了眼?”
“……哪是哭的,是下午被沙子迷了眼。”楚欣怡忙低了头遮掩。
春红却忿忿不平:“姨娘是……”
“……春红!”楚欣怡喝住她。
“奴婢偏要说,姨娘心里苦,凭什么要打了牙往肚子里咽!”春红索性跪了下去,“求将军替我们姨娘做主!”
沈钟磬就挑了挑眉,“你说……”
“这死蹄子,看着我脾气好,越发张狂了,将军劳累了一天,好容易得空歇歇,你又何苦拽出这些事来烦他……”楚欣怡嘴里叫骂,却也没继续阻止。
就听春红说道,“将军长年出征在外,留下这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件不是姨娘操心?就怕有个闪失,传到边关去扰了将军心神,让将军不能安心打仗,心都操碎了,可偏有人不领情,说什么同是姨娘,数我们姨娘进门最晚,凭什么就主持了中馈!”春红大胆地看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