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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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蛮人静静地趴伏着,而山上,李异把庞乐找来,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对庞乐道:“看见了吗?那个蛮女几乎把蛮寨的全部蛮人都带下山去了。”
“那又如何?”庞乐疑惑地道。
李异叹了口气道:“你这还不明白吗?那蛮女明显中了刘璋之计,倾巢出动,必被刘璋歼灭,蛮寨能守,靠的是险峻地势,可是没有士兵,再险峻的地势也没用,这一千蛮人一去不回,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也。”
“啊。”庞乐恍然醒悟,也是一惊,急问道:“那便如何是好,我们马上劝主公撤退吧。”
李异摇摇头道:“如今我们还能逃去哪里,最重要的是主公心志已无,被涪城大败吓破胆了,就算逃出去也不可能东山再起。”
“那我们怎么办?”庞乐毫无主意。
李异突然露出阴狠的表情,一片寒意地说道:“杀了赵韪,投降刘璋。”
“啊……”庞乐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异,李异接着道:“赵韪已成惊弓之鸟,根本不可能再有所作为,跟着他我们迟早身首异处,还不如反了,如今刘璋刚刚平定大乱,正需要人稳定局势,必会接纳我们。”
庞乐担忧地道:“那蛮人怎么办?我们可是在蛮寨之中,蛮人极重义气,宁愿倾巢出动去救沙摩柯,也不愿交出主……也不愿交出赵韪,他们会放任我们杀了赵韪,去投刘璋吗?”
李异冷声道:“蛮人蠢笨,他们收留了赵韪,就一定会保护他,反正大部分蛮人已经去自投罗网了,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冶无铁一起干掉,帮刘璋杀了五溪蛮头领,又是一桩大功。”
庞乐犹豫良久,终于狠狠点了点头。
窑洞之中,冶无铁,赵韪,李异,庞乐,四人席地而坐,面前一张乌红布上放着一堆堆烤肉,李异提起两坛子酒放到红布中央,朗声笑道:“冶无铁大王,我家主公多谢大王收留,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天打到的猎物,特用来宴请大王,还请大王不要嫌弃。”
“哈哈哈。”冶无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囫囵说道:“李将军哪里话,我们这些山人一年四季都吃这些,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别说什么感谢话,大家是朋友,我冶无铁就当在朋友家做客了,你们也别拘谨,汉人的规矩我可受不了,一起吃,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哈。”
李异也笑,给赵韪斟了一碗酒,小声道:“主公,你该敬冶无铁大王一杯。”
赵韪不知道为什么李异突然想起宴请冶无铁,不过也觉得应该,寄人篱下,自然得谦恭,赵韪举起酒碗对冶无铁道:“大王,赵韪敬你一碗。”
“哦,好好好。”冶无铁忙放下鸡腿,擦了一把嘴,端起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赵韪也跟着喝了,李异与庞乐相视一笑。
第19章 蛮灭
李异又提起酒坛走到其他蛮人和赵韪亲兵身边,一一倒酒,士兵蛮人开怀痛饮,一片和气。
“唔,怎么回事。”
酒过三巡,赵韪突然感觉小腹一阵疼痛传来,顿觉抽痛难忍,在地上打起滚来,冶无铁站起来,刚想去扶,突然也感到腹中一阵绞痛,窑洞内亲兵和蛮兵全部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这时李异站起来,对赵韪阴测测地笑道:“主公,对不起了,你不是成大事的材料,所以我们只能带着你的首级去投明主了。”
“李异,你说什么?”赵韪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异。
李异笑道:“简单说,因为你已经废了,所以我就在你喝的酒里放了点东西,好让你解脱。”
“你……”赵韪终于明白过来,怒不可遏,可是腹中绞痛不已,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吃力地对庞乐道:“庞将军,快帮我杀了这个叛徒。”
庞乐坐在草席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肉,脸上阴晴不定,终于,庞乐灌了一大口酒,提起大刀站起来,对赵韪道:“主公,庞乐不想跟你陪葬,只能对不起了。”
在赵韪恐惧的眼睛注视下,庞乐举起大刀一刀向赵韪劈下,一颗头颅滚出老远,旁边冶无铁大吃一惊,大声道:“你们干什么?”
李异拔出剑,慢慢走近冶无铁:“大王,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了,竟然收留赵韪这等人。”李异说着举起剑就要向冶无铁刺下,冶无铁突然一个打滚,捡起自己的流星锤就向李异扔过去,李异没想到冶无铁身中剧毒还能用力,被砸个正着,肩胛骨被砸塌,一下子倒在地上。
旁边正去捡赵韪头颅的庞乐,一看冶无铁砸伤李异,悚然一惊,立即拖起大刀,就向冶无铁扑来,冶无铁扔出第二个流星锤,被庞乐轻易避过,接着就对冶无铁一阵猛砍,冶无铁招架几招,受伤十余处,急忙向洞外跑去。
庞乐大吃一惊,急忙追上去,又是一刀砍在冶无铁背上,也就是冶无铁这种皮糙肉厚之人,要换了一般人,早被划开了内膛,冶无铁浑身是血地跑出洞外,去召集自己的蛮兵了。
李异大惊,顾不得肩胛疼痛,跑出洞外,紧急集合叛军。
赵韪带来的叛军听说赵韪已死,惊慌失措,李异承诺带他们投奔刘璋,这些士兵别无选择,只能跟了李异和庞乐。
蛮人过于分散,大部分又被萧芙蓉带下山,寨中只有四百余人,李异和庞乐趁着冶无铁还没集合多少蛮军,就挥军冲杀过去,冶无铁只能让小股蛮军抵挡,自己被几个蛮军扶持着下山去找萧芙蓉。
子夜,青蛙叫声鸣个不停,萧芙蓉趴在草丛中,突然看见刘璋大寨中哨兵撤了下去,略一思索,萧芙蓉喜上眉梢,对身旁的蛮兵道:“汉军换哨了,大好时机,我们摸过去。”
萧芙蓉心里自有打算,只冲杀偏营,斩获一些汉军后就撤退,这样就算刘璋吃亏了,萧芙蓉手一挥,蛮军立即出动,在距离刘璋大营边缘一百米的地方,大喊着冲杀进去,萧芙蓉挥动缨红枪,一枪挑开一个军帐。
萧芙蓉傻眼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川军士兵,张弓搭箭,箭头油包燃起火来,如果真是交战,一顿火箭下去,萧芙蓉和她的蛮军就变成一群烤猪了。
刘璋在张任护卫下,哈哈大笑地走出众军,大声道:“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看来吃了我的鸡蛋饼你也没长进啊,你是要率着你的蛮兵殊死抵抗,最后被擒,还是现在束手就擒?”
“你……”萧芙蓉气极,可是看着自己这么可怜的一点人马,知道打不过,只会白白送了族人性命,只能忍着气道:“姓刘的,本姑娘认栽,不过我还有两次机会。”
萧芙蓉说完带着蛮军就要离开,突然张任大喊一声:“慢。”
张任对刘璋抱拳道:“主公,我看山上蛮军悉数在此,只要我们把这些蛮军都杀了,再有萧芙蓉与沙摩柯为质,就算冶无铁不交出赵韪,我们也能杀上山去,不可放过他们。”
萧芙蓉听得张任的话,又惊又怒,对刘璋道:“姓刘的,你要赖皮吗?”
刘璋轻轻一笑:“不赖皮,我说过三次,自然是三次,萧姑娘自去便是。”
张任正要说什么,刘璋一竖手,阻止了他说话,又对萧芙蓉道:“不过萧姑娘,本官奉劝你一句,你们对赵韪讲义气,可赵韪狼子野心,绝不会以真心待你们,还请你仔细斟酌,不要为了一个小人,毁了整个五溪蛮。”
萧芙蓉脸色一变,旋即傲然道:“本寨之事,还用不着你一个汉人插话。”说完就带着蛮军离开了。
张任不甘地道:“主公,刚才为何不下令诛杀?没了这些蛮军,我们攻山易如反掌。”
刘璋望着萧芙蓉走远,淡淡地道:“我们杀了这些蛮军,赵韪是跑不掉了,可是却得罪了整个五溪蛮,五溪蛮可不止冶无铁这一支,到时候如萧芙蓉所说,益州南部将永无宁日,不值啊。”
张任略一思索,拜道:“主公深谋远略,张任佩服。”
刘璋笑道:“身为武将,别老说漂亮话,另外告诉你一点,无论为将为帅,信诺第一,若是我今日杀了萧芙蓉,以后我刘璋再说什么话,别人就会当我放屁,知道吗?”
刘璋说完带着亲兵回到中军大帐,张任愣在原处,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主公与原来不一样了,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暗含深意,这与前几年那个暗弱无能沉迷声色的主公完全不同,张任不禁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可是旋即又释然地笑笑,自己想这么多干嘛,主公雄才大略,身为武将,才能建功立业,何况楚庄王还三年不鸣呢。
萧芙蓉带着蛮军回山,却在途中遇到十几个蛮兵扶着冶无铁下山来,萧芙蓉看到冶无铁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都揪在了一处,冶无铁已经成了了一个血人,体内的血都快流干了,宽大的脸庞一片煞白,大头耷拉着,嘴角不断冒着污血,连话也说不出。
“阿爹,你怎么了?”萧芙蓉一下子扑过去,泣不成声,一旁的蛮人道:“少领主,你下山后,那群汉人就作乱了,他们对大王下了毒,杀了我们好多族人,现在还在烧我们土寨。”
第20章 烈女叩首
“什么。”萧芙蓉一下子站起来,怒积于胸,手紧紧握着红缨枪,咬牙切齿就要带兵杀上山去,一个蛮人急劝道:“少领主,汉人居高临下,又是黑夜,不好上山,现在给大王治伤要紧啊。”
萧芙蓉一看冶无铁气息奄奄的样子,心急如焚,可是哪里去找郎中,蛮人平时都是用一些草药的,现在山寨回不去,连草药也没有,萧芙蓉悲伤莫名,只蹲下身体,抱着冶无铁,不知怎么办才好。
“要是阿古达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外伤,是我们五溪最好的大夫。”一个蛮人说道。
另一个蛮人斥道:“现在说这有什么用,阿古达远在辰溪,根本来不及赶过来。”
萧芙蓉听着蛮人你一句我一句,更彷徨无措,却在悲伤绝望之间,远远看到刘璋大军灯火通明的军帐,立时燃起希望,抱着冶无铁半昏迷的身体,就向川军大帐跑去。
蛮军去而复返,早有探哨报知刘璋,刘璋笑着对众将道:“这萧芙蓉还有点智谋,效仿当年贾诩,敢杀本官一个回马枪,可是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周围众将一阵大笑,刘璋在兵将簇拥下出得帐来,看见萧芙蓉带着蛮军靠近,远远喊道:“萧姑娘,去而复返,这次偷袭不成,你可被第三次生擒了。”
旁边一个士兵笑道:“我看这小妞是食髓知味,乐得被主公抓了。”周围士兵都记得前日骂战台词,一时哄堂大笑,笑声传遍整个黑夜。
萧芙蓉却没空理他们,走到刘璋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刘璋一下子懵了,疑惑道:“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萧芙蓉泣不成声道:“求大人救救我阿爹,大恩大德,萧芙蓉没齿难忘。”
“你阿爹?冶无铁大王?”刘璋一惊,这才仔细看萧芙蓉怀里抱着的男子,冶无铁眼睛闭着,鲜血还在缓缓流出,不过都已经成了黑色,惨状触目惊心,刘璋立即喊道:“传军医。”
几个军医很快到来,从萧芙蓉怀里接过冶无铁,看到冶无铁的伤势都不禁皱眉,一通忙活之后,一个老军医站起来对刘璋道:“主公,恕臣下无能,这位蛮人的伤势我们治不了。”
老军医话一出口,萧芙蓉脸色煞白,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却突然眼睛一睁,又向刘璋跪下去,哭求道:“你们汉人医术发达,你们一定能治好我阿爹的,求大人救救我阿爹,只要救活我阿爹,我萧芙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