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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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璋不相信什么超度,但是觉得用这些和尚来陪伴功臣,日日念诵经文,是对已故功臣的尊重。
门下的小沙弥双手合十,快步迎上。
“殿下,成都,洛阳,长安的忠烈祠,已全部移入功臣塔中!”
刘璋微微颔首,向小沙弥挥了挥手,走近那扇厚重的大门,没有叫人开门,而是自己亲手用力推开,画栋飞甍的大堂中,数千樽牌位随着光线的扩移,徐徐出现在刘璋的眼前。
刘璋走到正中的一樽牌位下面,轻抚着灵牌冰冷的轮廓,良久之后,刘璋才缓缓起身,每一樽牌位一一闪过刘璋的眼中。
大汉四百年,无数明星璀璨的人物落下,奠定了汉民族的底蕴,而这里这些牌位象征的人物,个个功不可没。
在最下面以冷苞居中的牌位,没有这些人,也没有川军的今天。
而修建这个功臣阁,在称帝之前,刘璋先来拜祭这里,就是要告诉大汉的所有人,永远不要忘了以前为汉民族做出贡献的烈士。
同时也是告诉当世人,如果你对汉民族做出了卓越功勋,你也将被记住。
刘璋有些仇恨那些忘记已故烈士的人,而忘记,就代表背叛,同时也是一个民族的堕落。
入缭绕的香炉,仿佛那些落为寒烟的乱世英雄,还依然隐现在烟云之中。
“咚————咚————咚————”
功臣塔的第二次晨钟敲响,刘璋再次扫视灵堂,轻轻退后几步,向所有牌位郑重一礼,身后好厉害,黄月英,张任,法正同样恭敬行礼。
当刘璋走出来时,八名士兵抬着一个布卷走过来,在高台上打开,一副巨大的图画展现出来,最顶上五个大字:山河破碎图。
这幅图原图在伏寿那里,在工匠坊请了最熟练的绣女,将山河破碎图绣在巨大的画布上。
这幅图不止有伏寿画的长安景象,同样向天下征集了各地乱世惨景,全部绘制于山河破碎图。
城市,乡村,道路,大量逃荒的难民,乱兵身下的妇女,黄皮寡瘦的儿童,残垣断壁下的佝偻老人,千军万马的战场,排队领取救济带着迷茫眼神的百姓……
各种景象,汇聚出一整副图画,在巍峨的望星台展露出来,恢弘大气中带着苍凉,
画布装裱在透明玉石的巨大牌匾中,高高挂在功臣阁外面的柱墙上,刘璋从牌匾下走出。
高台下折兰英,赵云,马超,王双,樊梨香,蒋琬,黄权,李严等文武竖立,以及众多的士兵,静静注视画布。
刘璋踏足天台外沿,高高的石梯之下,以折兰英,黄权为首,文武百官全体下拜。
“恭请蜀王殿下,移驾登基!”气壮山河的洪音,划破清晨最后的幽静。
“传令,带所有犯人到望星台下,就地正法以祭大汉数千功臣在天之灵!”
无数犯人被穿成一串一串的,被大批军队押解过来,包括以前的河北和中原世族子弟,以及此次犯案的黄家子弟和上百官员。
总数达到十余万人,全部被羁押过来,刽子手刀口泛着寒光。
刘璋相信,只有无数人的血,才能让大汉人真正记住以前的功臣,记住山河破碎。
第977章 尸山血海
刘璋相信,只有无数人的血,才能让大汉人真正记住以前的功臣,记住山河破碎。
刘璋将这么多犯人留着,全部羁押到北京,也同样是为了这个目的。因为后世人太容易忘却了。
所有帝王都在一片祥和中登基,但是刘璋不介意踏过尸山血海走向帝王。
黄权侧眼看到押解在前方的黄家子弟,眼皮微微抽动,这时刘璋已经带人走下石梯,走到黄权身边时停了下来。
“公衡,这次被斩的黄家子弟,一百多人,挺多,相对于数千人的黄家家族,也很多,而且还全是核心子弟,官场黄家子弟和经商的主要人才几乎全部在列,行刑之后,黄家必受重创。
黄大人,你怨本王吗?”
“黄权,不敢。”黄权拜了一礼,说出的话却很艰难。
刘璋微微点头,走向刑场,来到了几个传统世族的核心人物旁边,司马徽,庞德公,诸葛慈,鲁肃皆在列。
“曲水亭台,挽春风兮月归。
鱼从江河,顺天命兮乐享。
舟行逆水,舍本末兮心劳。
掘江易道,逆伦常兮自弃。”
刘璋带着一丝怅然,缓缓说出四句像是曲词的话,到了几人面前,诸葛慈听到刘璋的话,老脸也不禁微红。
这首词,正是当年刘璋拿下江陵后,在江津口时,诸葛慈与司马徽以下棋为引子,劝导刘璋顺应时势失败后,诸葛慈离开时所唱。
这首词,以曲水流觞开头,无论鱼从江河,舟行逆水。还是掘江易道,都不过是说要顺应时势,不顺应时势,只能自取灭亡。
顺应时势,是无数人的选择,如果一个人真的希望成功,逆天而行,必遍体鳞伤。
这是公理。
所以当时诸葛慈唱出这一段时,带着高昂。带着自信,带着看破一切的洒脱,当刘璋听到时,甚至觉得听到了诸葛慈高人般“哈哈”的笑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累己累人啊。可是这世上有太多人看不开这一点,遇事总要强为之,就像老夫于这棋局一般,不到最后完败的时刻,是不会甘心弃子的。”
这是当初诸葛慈和司马徽劝刘璋切莫自误的原话。
“刘璋,你来这里,就是想来嘲笑我们几句吗?你以为你现在登基了。让我们自惭形秽了吗?”一旁的司马徽大声说道。
说实话,司马徽,庞德公这些人,或许在面临死的时候。会有一些害怕,但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屠刀下,那是正常的害怕。
久了以后,他们不会再害怕死亡。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家族,个人的生死对于家族的存亡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当初江州屠杀的局面,家族必然覆灭,司马徽也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刘璋看了司马徽一眼,对于许多不怕死的世族,刘璋觉得还是很钦佩的,特别是大汉以后,唐宋元明清,这样有志气的读书人越来越少,怕死的越来越多。
刘璋对司马徽的话,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反而在司马徽等人前方的石板上坐了下来。
“我来,不是来嘲讽你们,而是来告别一个时代。”
“告别一个时代?”鲁肃出声道。
刘璋微微点头:“庞德公我从来没见过,司马徽和诸葛慈两人见过一次,鲁子敬本王倒是很熟,可惜见面的时候也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现在终于可以说一些真心话了,也算是送你们一程。
我刘璋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是你们口中嗜杀的魔鬼,我不以杀人为乐,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过不去?
实际上,大汉世族,在大汉的四百年里,为大汉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最开始的世族是大汉的脊梁,也是华夏民族的脊梁,无数仁人志士都出自这个群体。
相对来说,寒门和百姓中间,微言大义的人更少一些。
你们所有的行为,司马徽诸葛慈庞德公在家族中找杰出子弟,找诸侯的代言人,鲁子敬向江东军捐钱捐粮,坚定地站在主和派一面,都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家族。
以家族为中心,所有家族子弟可以付出一切,这就是你们这个时代。
或许,你们这个时代去了以后,今后的历史,可能很难再找出你们这样一批人,很难找出你们世族中间那些为忠义不畏生死的义士。
你们是很伟大的一个时代,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有必要为你们送行。”
“原来残暴的蜀王心中,竟然有这样理智的一面,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屠灭我们?
难道你想要一个没有忠义,子弟不顾及家族,自私自利的时代吗?”
庞德公说着看向那些待斩的黄家子弟,有些还在哭泣,有的在喊黄权救命,还有那些吓的面无人色的待斩川军官员。
“你虽残暴,也算光明磊落,将这些人与我们一起处决,让我们能看到你们川军的下层是多么丑恶。
但是这还不能证明你是错的吗?
蜀王,我可以给你肯定的说一句,如果是以前的大汉,一件普通的案子,绝不可能牵连这么多的官员,他们没有那么目光短浅。
而且如果不是打压传统世族,发出土地令,弄什么兴商,这件案子根本就不会发生,当年你蜀中第一届四科举仕,周不疑就说过商人的唯利是图。
商人的唯利是图,却能获得高的地位,必然带得整个社会的道德下滑,难道以蜀王的睿智,还看不见这一点吗?
难道蜀王屠灭我们,颁布新政,就是要出现一个官员贪腐,商人唯利,百姓无德的社会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是趋势。”
“胡搅蛮缠。”司马徽所了一句。
刘璋笑了一下:“诸位见过一种水中生物吗?叫着白水母,是比较厉害的肉食生物,而它的厉害之处,在于提供身体能量的水囊,水囊越大,这个水母的战斗力越强。
可是你们知道它最后怎么死的吗?每个白水母最后死的方式,基本都是水囊破裂。”
“怎么可能,既然都要破裂了,难道感觉不出来吗?为什么它还要吸水?它不懂得停下来吗?”庞德公说道。
“是啊,它为什么还要吸水呢?因为它真的不懂得停下来。”刘璋说道:“难道诸位不觉得,大汉的世族也是这样吗?
你们每一代的家主,都力求壮大家族,要是不壮大家族,那就是家族的罪人,要是让家族倒退,那更是罪人中的罪人。
你们就是不停吸水的白水母。
如果你们只是吸水也就算了,最关键是你们还要攻击别人,一个家族要维持不断扩大,第一是土地,第二是官位。
随着家族越来越大,土地越来越多,占有的官位也越来越多,到了无法发展壮大的时候,你们还是肩负着壮大的责任。
你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土地兼并和垄断官场,否则你们的家族根本维持不了。
可是,大汉就这么大,土地就这么多,官位就这么多,你们不停吸水,要老百姓怎么办?就算没有我刘璋,你们这个水囊最终也会破裂,你们明白吗?”
司马徽,庞德公,诸葛慈,鲁肃等人都沉静下来,以前他们没有想过这些,因为他们坚定的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是啊,壮大家族,有什么不对?
直到现在,到了这个不得不冷静思考的时刻,同时刘璋的平声静气,也让他们开始反思,他们突然发现,或许世族灭亡,几乎是必然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历史上世族这个水囊破裂,导致了很大的灾难,整个三国争霸,包括前期的诸侯纷争,基本都是世族的纷争,几乎每个诸侯背后,都有世族的影子。
或许,五胡乱华时,世族为汉民族延续出了大力,更有武悼天王的一纸杀胡令,可是那仅仅是因为,大汉的力量基本都掌握在世族手中。
大汉世族是仇恨胡人的,他们有这个心,同时也有这个力,所以他们成为抵抗胡人的主要力量。
但是五胡乱华时,世族已经控制绝对的力量,那么不是他们站出来抗击五胡,又能是谁?寒门吗?百姓吗?他们钱粮土地官位号召力一样没有,除了当世族军阀的士兵,还能做什么?
可是,正是因为世族的无限膨胀,才导致大汉元气消失。他们导致了这个结果,不能因为他们努力收拾烂摊子,就说他们无罪。
更何况他们没能收拾这个烂摊子。
司马徽等人没说什么,刘璋来到这里,并不是司马徽说的,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