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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纸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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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也没有信心,点着头,眼里转着泪。两个人身上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也许是同命相连,我开始对他们感兴趣。
  我走过去,到了他们身边。随口问了句:“怎么了两位?”
  中年男人轻轻叹口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事情,我也不好问。
  男人一般不容易说出心里的苦楚,女人则不同。中年女人开了口:“我想问您一件事。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眉毛下面有颗黑痣。”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这几天我见过几个陌生人,倒是没有注意到黑痣什么的。十八九岁?纸鹤就是这样,不过我肯定她说的不是纸鹤。
  我摇摇头,中年女人眼睛里的期盼之光暗淡了。她很失望,而且是极度的失望。中年女人眼睛湿润了,她摸摸眼睛,眼睛里的泪水却不多。
  中年男人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都怪我,怪我那样对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根,我摆摆手,拒绝了。他把香烟点着了,微微的青烟冒起来。那烟雾让我想起了迷津湖的雾。我回头向外看,大雾又起来了。
  我问老板娘:“这里经常有雾吗?”
  老板娘把眼睛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说:“不是,每隔几个月会出现这种连续几天的大雾,而且都是在月圆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不会乱出去走动,特别是湖边,那里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我追问来一句。
  “因为湖神。每到这个时候,湖神就会出现,我们不敢见他。不过,这也是老辈传下来的说法,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老板娘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我的视线无意间落到老板娘的背后,她的背后有神龛,神龛中供着的是一尊奇怪的塑像。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尊塑像没有脸,脸的部位上是一片平滑。简直就是祠堂里那尊塑像的缩小版。
  老板娘主动解释:“这是湖神。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是这样,只是我们祖辈都供着它。”
  一般地方都佛龛里会供观音,地藏,如来,土地,要不然就是关公。我从来没有听说有地方供奉这种奇怪的神灵。
    
  第八节
  中年女人突然说:“她会不会在湖边?”
  中年男人则说:“也许,唉,我们白天不是找过了吗?根本就找不到。”
  他们的对话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他们:“你们的女儿怎么了?”
  这句话也许不该问,因为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把自己和别人分清楚。
  中年男人手上的香烟烧到了一半,他一甩手,烟头落在地上。他的脚一踩,碾碎,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点着,叼在嘴上,吐出了一个烟圈。
  我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等待。时间在静悄悄流逝,外面的雾大了。今晚又会有人被纸鸢带到湖神那里。那个人的下场如何,是不是像昨天的那个男人一样。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中年男人说话了:“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我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的思绪似乎回到很久以前,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笑。他说:“我有个很好的女儿。我很爱她,很想让她幸福。她从小就很乖,很乖。我对她的管教一直很严,我一直以为那是为了她好。”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她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我的话越来越少,我们之间有了代沟。”
  我点点头,这个能理解,很多家庭都有这种事发生。
  “后来,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那次我动手打了她,还说她再也不是我女儿。后来,她就离家出走了。听说,她是和一个男人走的。我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她走后,我生过一段气。时间久了,我开始想她,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找她,可是找不到,找不到。我后悔打了她,她是我的女儿。”中年男人眨了眨眼,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中年女人的眼泪无法抑制,我想她一定哭过很多次,那么多次的痛苦并没有让她麻木,因为自己的女儿永远是自己身上的肉。
  中年男人擦擦眼泪,说:“我们找了很久,去过全国的很多个城市。还登报,贴寻人启事。总之,能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可是,依旧没有她的踪迹。一个月前,她给我们寄去了一封信,我们当时没有在家。所以我们后来才找了这封信,那封信是她写的,她说,她已经没有办法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脸面活着。她叫我们不要找她,就当没有生过她这样的女儿。可是,我又怎么能那样。不管她怎么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把她带回去。真的,我想这么做。”
  他的眼泪终究是没有流下来。毕竟是男人,伤痛多了,就会把伤痛看得很淡。即使痛彻心肺也不会表露出来。
  小饭馆里的老板娘没有注意他们,依旧看着电视。我走过去,又要了几瓶啤酒,放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喝点吧。解解乏。”
  我本以为他会喝,就如同龙文宣一样,借酒浇愁。中年男人并没有这么做,他摇摇头说:“我不能喝,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沾过酒。我很怕,我很怕我喝醉的时候一定会梦到女儿,梦见她回来。梦醒了我就会更加失望。而且,如果我喝多了,要是她在我身边走过去,我会错过。所以我不喝酒。”
  我把几瓶啤酒放在龙文宣的那张桌子上。又坐在中年男人的身边,我想劝他几句,告诉他,女儿一定会找到的。
  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我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人我认识。就是那个黄色面具的年轻女孩。对了,她的眉毛上确实有颗黑痣。怎么忘了?我拍拍脑袋,今晚喝了酒而使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竟然把这种事都忘了。
  我想告诉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起那个女孩,想起她手臂上的针眼,想起她憔悴的面孔,还有,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我更想起她说的那句话:“我这样的人,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当时我没有给她答案,现在我依旧没有。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苍老的面孔上透着忧伤,一次次的打击和失望使他迅速苍老。他的头发一大半都白了。他的妻子也是如此,那样子让人心酸。
  我想象着他找到女儿,三人抱头痛哭。
  可是,以后呢?最近我的脑子开始变得不同寻常,也许是脑瘤惹的祸,我想问题的角度变了很多。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了别人的孩子,又吸了毒。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已经肮脏不堪。他们还会要自己的女儿吗?
  我的头疼了起来,我的手抓着桌子,桌上的塑料桌布被我的指甲划出了痕迹。
  中年男人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药,往嘴里塞了几片,并没有太大作用。
  外面大雾弥漫,如同昨晚一样,月亮消失踪影,一切灰蒙蒙的。
  今晚,那个女孩就要被纸鸢带走了。她还会回来吗?昨晚的那个男人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纸鸢说他死了,纸鸢一定没有说谎。
  那么今晚,戴黄面具的女孩也会死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中年男人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见过你的女儿……”
  “什么?”中年男人站起来,抓起了我的衣服,“你告诉我,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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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湖边……”
  我刚说到这,中年男人拔腿就跑,他的妻子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
  我被扔在那里,不知所措。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我能理解。如果我是他们,也会这样的。
  大雾浓密,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老板娘过来,问我要饭钱,确切地说,是那两个中年人的饭钱。我没有迟疑,掏钱给了她。现在的我对金钱简直没了概念。我甚至没有记住老板娘到底跟我要了多少钱。
  老板娘看着大雾说:“这种人有很多。”
  我不太理解,问了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很多人到这里来寻死,也有他们的亲人来找他们,可是有几个能成功的。一个人要是想死,谁能救得了。”
    
  第一节
  我在饭店里耽搁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和老板娘说了一下龙文宣的情况。我对老板娘说,让他在这待一会儿,我出去办事。本以为老板娘会不同意,即便同意我也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板娘很爽快地答应。我说要不要留一些押金,还没等老板娘说话,龙文宣醒了。
  他对我说:“不用了,我该走了,我就住在这附近一个小旅社里。你不用担心。”说完,他就走出了门,出门时还把我买的那几瓶没有开盖的啤酒拿走。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我连忙跑出去。大雾中,我顺着小路往湖边狂奔。大雾遮蔽了视线,一如昨晚一样。
  很快,我到了湖边。这个湖是大雾的中心,什么也看不清。我想应该先到那个小屋,看看那个女孩是否还在。如果在那里我就请那几个人帮忙,把她看住,之后我再去找那对夫妇。只要他们见面,事情就一定可以解决。
  可是,事情正在朝着我计划的反方向发展。
  在大雾中我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我找不到那间小屋。我顺着湖边向前。很快,我到了那块怪石边。记得昨晚,纸鸢就是在这把那个男人带上船的。
  在怪石旁,我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刚才的奔跑让我的胃翻了过来。
  夜空中飘荡着一阵阵低沉而悲戚的叫声:“小雯,小雯。”
  是那对中年夫妇,他们在湖边寻找自己的女儿。我也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小雯。
  小雯,你在哪里?
  我的前面有个人影,在几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闪现。我以为是小雯,要不就是那对中年夫妇,或者是纸鸢,不管是谁都好,我不想一个人在这!
  我快步向前,想触碰一下对方的身体。一刹那,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被挂在半空中的男人,领带一头拴住了树枝,另一头绕住了脖子。他的头歪到一边,和身体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也不整洁,看得出来,他死前是经过过一番挣扎。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在大雾中反而显眼。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我有种感觉,他就是昨晚第一个被带出去的那个男人。即使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也依旧这么认为。
  停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了下去,拍在他的身上,他晃动起来。
  “醒醒。”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醒不了了。”说话的是纸鸢,看着她我竟然有了种害怕的感觉。她总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说出那些冷漠的话。
  纸鸢,你到底是什么?
  纸鸢,难道你真的是鬼吗?
  我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盯着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
  “你在怕我,因为我真的把这个人引入了死亡。所以你怕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鬼,因为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是不是?你真的怕我了。”
  其实,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明白,她不是个普通人。或者用她的话说,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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