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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all鸣)宛如秋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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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这个。”
“啊?”
自来也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着最为恰当的表述方法:“那小子其实有点见不得瀑布。”
“瀑布?”
“恩。后来好了一点,在我带他出去修行的那三年里,最初那一年,他见到瀑布的反应大得夸张。”
若非亲见,自来也都很难相信。
第一次到一个激流瀑布密布的山上做查克拉提取修炼,鸣人当时那种痛苦和愤恨的表情,是他以为不会出现在鸣人脸上的。
鸣人右手紧紧抵住胸口,他跪倒在潮湿的地上,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
自来也已经有十数年不曾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
最后鸣人抬起头来勉强对他一笑,说:
——三年,就可以了吧。
自来也这才知道,原来鸣人那张没有心机没有阴影的笑脸下面一样会有不甘和怨恨,以及被背叛的痛苦。
——三年,就可以了吧。
他如此努力地去忘记那一点点的怨恨。
不想恨。
因为那是象性命一般不能舍弃的最重要的伙伴。
一直相信可以不恨。
因为那是值得用性命来珍惜的这世间最好的伙伴。
颈上一凉,小樱知道自己的颈动脉已经被划破;而这之前她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弄出多少伤口。
死掉无数次般的疼痛,却该死的不会麻木。
“咳咳!”血涌进气管,小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向大蛇丸身后看去,一身黑色的高挑青年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何?”大蛇丸笑道,“被最亲爱的伙伴欺骗,无视的感觉。”
无视……小樱淡淡苦笑。
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习惯在拼命引起他注意的时候被他无视了。
可是……
“你……不是他……”小樱拼着最后一缕力气向那人说道。
“开始说胡话了?”
“我所知道的佐助君,会叛逃,会离开木叶……”
他离开了生长的村子;
他忘记了身为一个忍者的责任;
他背叛伤害了同生共死的伙伴;
他独自妄为不顾别人的感受;
宇智波佐助真的,很自私。
可是。
“佐助君,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从来深信不疑。
“小樱!”“小樱小姐!”
天天,小李……
“呜……好痛……”
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动,好好躺着。”
纲手师傅?
小樱睁开眼睛,眼前是木叶病院熟悉的天花板;想动一动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又闭上了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好象她被佐助带到大蛇丸的地方,然后被……
“呕……”
“什么也别想!”纲手把一剂含服药塞进她嘴巴里:“你中了月读,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幸好阿凯还有天天和小李去的及时,赶上把你救回来了。”
这就是月读?
只要稍稍回想就要吐出来,那一幕的印象竟然如此深刻。这幻术竟然能够如此恐怖。小樱只觉心有余悸。
然而。她想。她终于想通。
在以为自己就此死去的一瞬,她终于明白,她想做的是什么。
佐助一直相信,无论音忍做什么,只要有心藏,便没有人能找到音忍的踪迹。
只不过……他想,似乎分隔得太久,自己几乎忘记了有人唯一出众的地方便是那无人能预测的意外性。
田之国的夕阳映着春末的丛林,艳红的生机勃勃。有人就坐在他道路前方的大树枝桠上,面向他,背对夕阳。
夕阳如此温暖。
那个坐在树上的身影也如此温暖。
一瞬间佐助错觉看见时光回流两千五百天。
“喂,混蛋佐助。”
时针没有逆走,音忍和木叶的标志彼此如此分明。
他十九岁,他也十九岁。
“啊,吊车尾的。”
二十二、无法传递的心情
那年,兜是这样说的:“一不做二不休。”
表情严肃如训教所的管理员在指引失足少年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佐助在那一瞬间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有生以来最严肃的态度趴在地上狂笑三分钟。
不过碍于一向的形象和家族传统,他还是很聪明地选择把此一冲动化为胎死腹中的单纯意想。
毕竟。
就算他宇智波佐助骄傲到不屑去介意那些花痴小女生眼里他是什么形象,至少他也有义务不让宇智波成为‘脱线白痴’的代名词——
这么想着的时候,记忆里那张与自己轮廓相似的脸忽然跳了出来。
——愚蠢的弟弟啊。
忽然。所有的情感就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或许应称为憎恨的存在。
叛逃到音忍的最初半年里,愿意不愿意地,无关自身意志,佐助总是会在梦里想起七班。爱好迟到的不良上忍,聒噪的女孩子,同样聒噪而且以闯祸为标榜的热血笨蛋。
梦总会在几个片段停格,象看过一场电影总会记下最精彩的那几张胶片。
反过来复过去地出现卡卡西那个回头一笑的身影,小樱月光下被眼泪濡湿的脸,然后是一身灰土,疲倦狼狈的鸣人。
他看着他,咧着嘴巴灿烂地笑。
他说,佐助,我也想和你交手。
佐助还记得当时的心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嗤笑又或者愤怒。
终结之谷那最后一拼的瞬间,佐助想起了更小的时候见过鸣人的光景。
潮湿的河岸,绯红的天空,飞舞的蜻蜓。
很长的时间里,佐助都很难把那个夕阳下与自己对视一笑的孩子与鸣人挂上钩。记忆中那个孩子纤细而稍许胆怯,和某个只会嘿嘿笑的粗神经白痴怎么看也是具有相当的距离。
那么,究竟是对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又或者。
是因为从前距离太远而看见了一场错觉。
长久以来佐助一直觉得要搞清自己对鸣人的看法是一件很令人困扰的事情——没错,比小时候玩命练毫火球术练手里剑术更自虐。
在忍者学校的时候,鸣人是有名的。
用上一级一位学长的话来说就是,天才每一届都会有,而且不只一个;但整天把火影当做目标挂在嘴上的吊车尾到底只有一个。
毕业那天得知这个大名鼎鼎的差生即将和自己一组,佐助的心情一半无所谓,另一半又继续划分,二分之一的不屑,二分之一的奇妙。
无所谓和不屑是很好理解的,这几乎是优等生的代表特征——管你什么乌龟王八,再不济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一个人扛就是了。
这种想法虽然在卡卡西的考试中被改变,但那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还是抹不掉的。
尽管佐助自己也没有发现,但事实上每一次与鸣人合作时,他都无意识地保留着那样俯视的角度并习以为常。
于是终有一天这种仿佛既定的角度无法再存在时,佐助简直象吃了坏东西一样难以接受。
这种关系的改变直接导致了木叶医院天台上那场半途夭折的对决。
这原本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用奈良鹿丸抱怨的常用词形容一下,比较麻烦。
但问题出在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的奇妙心情。
那种少年还难以捉摸的心情在波之国与白的一战里被从拆散了的精神碎块里生生扯出来,那感觉简直有点剔骨剖心的疼痛和惊心动魄。
鸣人忽然地出现后,佐助从头到尾都在害怕。
先害怕失败后害怕死亡。这本来无可非议,如果要说一个人在初次面对这种状况下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滋生过,那他不是变态就是异星生物。
而佐助毕竟只是个正常的孩子——虽然性格稍微臭屁而为人比较死板——不过他能用一个忍者的战斗欲和求胜欲抵御那种生理自然的恐惧。
但最后佐助发现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他忽然发现那个时候他最害怕的,不是打不倒白也不是自己就此魂归离恨;他居然害怕那个吊车尾死在他面前,怕得要死。
一瞬间幼年时候的惨剧和鸣人死去的模样竟然在他脑海中荒谬地重合,鲜血淋漓,分崩离析。
他如此害怕看见那样的一幕,于是他的身体连判断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冲了出去,疾如迅雷。
那一句‘是身体自己动的’完全不是耍帅的台词。
失去意识前,12岁的佐助发现自己竟然觉得有些解脱——在相信自己活不了了到失去意识的那短短数秒里,他为自己杀不了鼬而遗憾,遗憾却居然轻松无比,那种矛盾的情感彼此冲撞,让他毫不困难地就把‘哥哥’这一从不愿出口的称呼就此吐露。
而看着鸣人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泛出泫然欲泣的神情,佐助心中不无快意。而那种快意因何产生,又代表什么,那是少年的他无法明白的。
当然,不知道可能更好。
他在音忍村里继续不要命地修行,同时还多了每个月都会吃些莫名其妙的药的附加作业。
有一次佐助实在烦闷,一巴掌把桌子上的药丸子扫个遍地,抬起头来对面前的兜狠狠吼道:我是来这里变强而不是当小白鼠的!!
兜没事似的捡起一地东西,末了一推鼻梁的眼镜:
佐助君你情绪波动这样大可是不行的啊,这种表情不符合大蛇丸大人的容器,比较适合鸣人君。
听着兜用那种有事没事带点阴气的声音说出最后一个词来,佐助当时把兜杀了剁碎拿去喂万蛇的心都有了。
佐助第一次召唤出万蛇的感觉简直就是恶心透顶。
拜大蛇丸所赐,他现在看见蛇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用宇智波家的火系忍术做烧烤蛇就是恶心。
有一次他带领几个音忍出任务,半路在林子里休息就顺手解决卡路里摄取。随行的新忍者看着佐助一边用苦无从草丛里钉出一条蛇一边满脸厌恶,忍不住就说了句:
——佐助大人您能不能不要用要呕吐的表情烤蛇?
结果自然是出言不慎的可怜音忍在发动高级瞳术的写轮眼一瞪之下后悔不迭。
到音忍的四年后,佐助的瞳术已经近乎完美。虽然使用的术式并非月读和天照,但破坏力和实战价值与那二者相比毫不逊色。可以说,他用与鼬完全不相同的另一种方式彻底掌握了写轮眼。
对此,大蛇丸曾经有一次阴毵毵地哑笑着说,你哥哥为了完整的写轮眼杀了全族,佐助君你则杀了自己。
佐助得承认自己没听明白那句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他在意的;更何况大蛇丸嘴里不可思议的言论多了去了,他可不是有闲情去一句句揣摩的人。
大蛇丸经常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提到鼬,有时候甚至是故意;佐助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冷漠到最后彻底麻木。
倒是那句‘佐助君’一直听得他鸡皮疙瘩暴起。
他无法理解这种毫无敬意可言的礼貌,而大蛇丸身上诸如此类初看造作实则慑人的元素实在太多。这世界上让人畏惧的人并不少,但象大蛇丸那样本身的存在就令人感到恐惧的,不说空前绝后起码也是无人出其右了。
连转生这种事情都能达成的人,还能想象他有什么不敢做或者做不到的?佐助想不出象大蛇丸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想要追求的。
在转生被干扰而失败后不久的一天,大蛇丸问他是为了什么而追求力量的?
佐助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而以他向来的冷漠性格,自然不会老实回答而是很拽地反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追求永生?
大蛇丸笑着,金色的眼睛泛出噬人一般闪烁的神采:
——为了不遗忘,所有的一切。
佐助想自己的一辈子,无论长短,要忘记这句话或许都太过困难了点;当大蛇丸那沙哑得带点金属感的声音略微缓慢地说出这句话时,实在有在人记忆里雕刻的效用。
佐助无法确认是不是被这句貌似没什么逻辑的话所影响,当大蛇丸再一次向他提问时,他居然没有说从小念到大的复仇,而象是反击一般地说,“或许是为了遗忘所有的一切吧。”
事后佐助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一定是脑抽了。而当时的大蛇丸脸上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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