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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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凑近点儿,于是打到四挡,向路标,旗杆和砖房的方向驶去。在房子的右边,锁链门敞开着,没看到有卫兵,我便开入停车场,朝仓库径直开去,把车停在那些运货车和集装箱旁,以便让它在车群中掩藏起来,现在我距两处渡轮码头只有五十码远了。当渡轮转过来退进码头最近处时,我通过双筒望远镜来观测。“贩梅者”看上去相当新,相当豪华,约六十尺长,有顶部甲板,我看到上面放有椅子。船尾撞上了舱壁,船长关掉发动机。当一个大副跳下来,把绳子接牢在桩上时,我注意到码头上空无一人。
当我举着望远镜观望时,一队人马从客舱里出来了,走上船尾甲板,从那儿他们直接从船尾开口处下到了停车场。我数了数有十个人,全穿着一色的蓝制服,不知是农业部派来欢迎的人,还是与早上七点乘渡轮去普拉姆岛交班的警卫换下来的夜班安全警卫。十个卫兵都佩带着手枪。但我没看见附有枪套。
接下来走出渡轮的是一个穿了鲜蓝色上衣,打着领结的大个儿家伙,与卫兵们交谈着,似乎认识他们。我猜他可能是保罗·史蒂文斯,安全主管。
然后又出来四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我不得不认为这有点儿非同小可。我的意思是,我怀疑这四个花花公子是否已在岛上过夜,因此我只好估计他们已乘早上七点钟的渡轮去了一趟岛上,但这样他们在岛上只能转上九分钟。因此他们去得更早,要么是一班特殊的渡轮,要么乘别的船,要么乘飞机去的。
最后下船的人并非最次要的人物。穿着便服的乔治·福斯特先生与泰德·纳什先生翩跹而出,这并没有让我很吃惊。好啊,这就是你——早睡早起,让那个男人显出鬼祟伎俩和满口谎言。那些狗娘养的……我早巳料到他们会耍我。
当我正观望时,纳什、福斯特与那四位西装革履已谈得热火起来,那个穿鲜蓝色上衣的家伙肃立一旁。从他们的体态语言上我能判断出泰德·纳什是其中要人。另外四个家伙可能是从华盛顿来的。谁知道是哪个鬼把他们打来的?中情局、联邦调查局、农业部,无疑还有国防部和别的狗屁部门的事情都是很难预料的。对我丽言,他们全是联邦官员;反过来,如果他们会考虑我的话,便会认为我是一个可恼的痔疮。
不管怎么说,我放下双筒望远镜,拾起新闻周刊和空咖啡杯,以便到需要时把脸藏起来。这样,这些让我深刻领会了有关早起的乌儿那句俗话含义的聪明的小子们,他们甚至也不劳神朝四周看看,是否已处在监视之下。对于下级警官他们怀着完全的轻视态度,这令我很气愤。
那个穿鲜蓝色上衣的家伙对十个卫兵发了话,解散了他们。他们便走向汽车,钻进去,从我身边开过。鲜蓝色上衣先生便回到船尾甲板上,消失在渡轮里。
然后那四位西装革履先生告别纳什和福斯特,钻进一辆黑色切维·凯普瑞斯车,朝我开过来。凯普瑞斯车在我对面减速,几乎停了下来,然后又开起来了,驶向我刚进来过的链条门。
就在这时,我看到纳什与福斯特已注意到我的车,我于是便发动车子,驶向渡轮,装作刚刚才到达似的。我在堤外停车,吸着空咖啡杯,看着蓝鱼回归的故事,忽略了站在渡轮旁的两位仁兄,纳什和福斯特。
八点差十分时,一辆警局旧货车从我旁边靠上来,麦克斯走出来,穿着牛仔裤和风衣,一顶钓鱼帽低低地压在前额上。我降下车窗,问他:“这是一种伪装呢,还是你摸黑穿衣服才搞出这样子的?”
他皱皱眉说:“纳什和福斯特认为我去普拉姆岛时不要让别人看到。”
“我今天早上在收音机里听到你说话了。”
“听起来怎样?”
“完全不具说服力。整个早上一直都有船、飞机、汽车离开长岛。整个东海岸全线大恐慌。”
“别说了。”
“好。”我关掉点火器,等到我的吉普告诉我些什么,但我这次并没有拧它。我把钥匙从点火器中取出,一个女性声音用法文说道:“你的窗子是开着的。”为什么一辆漂亮的美国车说出这种语言?哦,因为我想关掉那愚蠢的话音时,不知怎么把它调成法语了——这些车向魁北克出口,也就解释了公制度量的事。“你的窗子是开的。”
“他妈的吃吧。”我用讲得最好的研究生法语作出答复,下了麦克斯问:“里面有人?”
“没有。”
“有人在讲话——”
“别管它。”
我正准备告诉麦克斯,我看到纳什和福斯特是从普拉姆岛来的渡轮上下来的,但既然麦克斯没想到要早点来这儿,或叫我那么做,那么他不配知道我知道的事。车辆陆续来到,有经验的持普拉姆岛月票的人在渡轮号角吹响的一瞬间来到大堤上。
泰德·纳什朝我和麦克斯喊道:“嗨,上船!”
我环顾四周,寻找贝恩·彭罗斯,一面对妇女的迟到行为发表厌女癖的评论。
麦克斯说:“她在那儿。”
她是在那儿。从一辆黑福特车上下来,可能她那未装标记的警车,在我之前便已停在那儿了。世界上有和我一样聪明的人吗?不太可能,我想是我把早到的想法植入她头脑中去的。
当渡轮号又响起时,我和麦克斯穿过罩着薄雾的停车场朝大堤走去。彭罗斯侦探与纳什和福斯特两位先生在一起。当我们走上去时,他们正在渡轮边讨论。纳什仰头看了一下,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让我们快点儿。真气煞我也!
当麦克斯走到大堤时,纳什没多说“早上好”之类的客套话,却盯着我的短裤说道:“你不冷吗,约翰?”
去你妈的泰德。他带着一副强者对弱者说话的恩主式语气。这必须予以纠正。我就他那愚蠢的玫瑰色高尔夫体闲裤回敬说:“你是和防弹裤一起穿的吗?”
乔治·福斯特大笑起来。泰德·纳什的脸快变成他那裤子的颜色了。麦克斯假装没听到这一次交锋,贝思的眼珠翻动着。
福斯特先生像个事后诸葛亮,说:“早上好,准备好上船了吗?”我们五个人便转身向渡轮走去。越过船尾甲板向我们走来了那位穿鲜蓝色上衣的绅士。他说:“早上好,我是保罗·史蒂文斯。普拉姆岛安全处主管。”他的声音听来如同电脑发声。
红裤子先生说:“我是农业部的泰德·纳什。”
好一句屁话。不仅三位小丑刚从普拉姆岛上一起来,而且纳什依然满口喷着农用粪肥。
史蒂文斯手中有块写字板——他看上去就像吹口哨或拿写字板的那一类:金黄的短发,冷冰冰的蓝眼睛,能干先生,前任运动员,结实而有型,组织运动会或把人分配到棚车中去的事,样样都行,只要需要他做。
贝恩,顺便提一下,穿着她昨天的衣服,我推断她没想过如果她赶上了泄露事件,也许要留在这儿过夜。正如我们记得的,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你知道,动物疾病中心,猪瘟,猪排状岛屿……
史蒂文斯斜膘着写宇板,对麦克斯说:“你是乔治·福斯特?”
“不,我是麦克斯威尔警长。”
“好。”史蒂文斯先生说,“欢迎。”
我对史蒂文斯先生说:“我是贝思·彭罗斯。”
他对我说:“不,你是约翰。柯里。”
“对,我们现在可以上船了吗?”
“不,先生,得等到大家都登记完。”他看着贝思说:“早上好,彭罗斯侦探。”
然后看着乔治·福斯特说:“早上好——联邦调查局的福斯特先生,对吗?”
“对的。”
“欢迎上船,请跟我来。”
我们登上“贩梅者”,在一分钟之内,我们就解开锚,去往普拉姆岛,或如小报有时称呼的神秘岛,或不那么负责任地说,瘟疫岛。
我们跟随史蒂文斯先生进了宽大而舒适的木板船舱,大约三十个男女坐在带套的飞机式座位上,谈天,看书或打腕儿。这儿看上去可坐百余人,我猜下一班将运送在普拉姆岛上工作的大多数人。
我们没有和乘客坐在一起,而是随着史蒂文斯先生下到一节楼梯上,进了一个小房间,像是军官公共生活室或海图室一类的地方。在房间中央有一圆桌和一卡拉夫瓶咖啡。史蒂文斯请大家人坐并喝咖啡,但没有人想要其中任何一样。甲板下空气沉网,发动机的声音充满了房间。
史蒂文斯从他的写字板里抽出几张纸,发给我们每个人一份打印的单张并附一份复写纸。他说:“这是你们在登上普拉姆岛之前要签署的一份弃权书。我知道你们都是司法人员,但规矩是规矩。”他补充道:“请看后签名。”
我看着那表格,上面标明“参观者宣誓书”。这是用简洁的英语写成的罕见的政府表格之一。基本上,我同意和小组在一起,手拉手,并随时有一位普拉姆岛雇员作陪。我也同意遵守所有的安全规定。我甚至同意在离岛后,至少在七天之内避免与动物接触。我保证我不会与中、羊、山羊、猪、马等等动物发生联系;我不会去参观农场、动物园、马戏团、甚至公园,再加上拍卖的谷仓、饲养场、动物实验室、屠宰加工厂、动物园、兽栏和交易会上的动物展。哇,这实在限制了我未来七日内的社交生活。
最后一段很有趣,这么写着:
“在紧急事件中,中心指挥者与安全人员可以扣押普拉姆岛上的来访者,直到必要的生物危害预防措施完成之后。个人衣物或其它物件可能要暂时留在普拉姆岛以作消毒处理,岛上提供服装,以便让参观者在完成消毒浴后离开此岛。扣留衣物将尽快奉还。”
令我们此行更添乐趣的是,我同意接受任何必要的隔离与延期。我对史蒂文斯说:“我想这不是康涅狄格的渡轮。”
“不,先生,不是。”
效率很高的史蒂文斯递出几支政府的钢笔。我们把表格放到桌上,仍旧站着,抄抄填写,把名字塞进格子里。史蒂文斯收了表,又留给我们一份复印件作为纪念品。
然后,史蒂文斯散发蓝色别扣式通行证。我们顺从地别到衣服上。他问我们:“你们有人带有武器吗?”
我答道:“我相信我们都带了,但你应该好好地接受建议,别问我们要枪。”
史蒂文斯看着我回答道:“这正是我想要的。普拉姆岛绝对禁止火药武器。”他又说:“我这儿有个带锁的盒子,你们把手枪存在这里很安全。”
我说:“我的手枪在它现在呆的地方就很安全。”
麦克斯接腔说:“普拉姆岛在南侯德镇管辖范围内,我是普拉姆岛上的法律权威。”
史蒂文斯考虑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认为禁令不适用于执法人员。”
贝思说:“你可以肯定是这样。”
史蒂文斯在卖弄权力的做法受挫后,从容接受了失败,微微一笑,但却是那种在电影中,趴下的坏蛋在说:‘‘这次你赢了,先生。但我告诉你,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这话之前发出的微笑。接下来是后跟一用劲,叭嗒一声站起来,转身,顿足而去。
但史蒂文斯先生现在却无法摆脱我们。他说:“我们为什么不去甲板上面呢?”
我们跟随主人上了楼梯,穿过统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