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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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更糟。”
她回答道:“现在已经够糟了。”她耸耸肩说,“我们赌一把吧,总能折回来的。”
我想该告诉她油量的情况,“我们的油已经很少,可能到嘉丁纳海湾附近就会没油,我们将会陷入无法回头的传奇般境地了。”
她瞥了一眼油表说:“不必担心,我们到不了那个时候就已经翻船了。”
“听起来和我说的一样愚蠢。”
出乎我的意料,她朝我笑了笑,然后下去带上来一个“救生员”——一瓶啤酒。我说,“上帝保佑你。”船震动得厉害,我要把瓶口对准嘴巴非得把牙齿碰出来不可,所以我把嘴朝上张开,直接把酒往下倒,结果一半啤酒倒在脸上。
贝思又弄到一张塑料封皮的航海地图,她将地图铺在仪器板上说:“我们左边将是克利夫斯角,右边则是避难岛上的黑斯海滩角。经过这些海角时,我们正如处在漏斗状的航道中,夹在曼陀克角和东方角之间,大西洋的风雨正好迎面而来。”
“那是好是坏?”
“这并不可笑。”
我又饮了一大口啤酒,一种昂贵的进口啤酒,估计只有托宾才有。我说:“一边偷他的船。一边喝他的酒,我感到高兴。”
贝思回答说:“哪个更有趣——砸他的公寓还是沉他的船?”
“船并没沉。”
“你该下去看看。”
“没有必要——我能在掌舵时感觉到。”我又说,“这船的承载量不错。”
“你转瞬间倒成了真正的水手。”
“我学得快。”
“那好,约翰,你歇一下,我来掌舵。”
“好吧。”我拿过地图,把轮盘交给贝思,然后走下舱房。
这个小船舱已进了大约三英寸的水,这意味着进水量正在超过污水泵能处理的限度。照我说,并不介意进一点水增加重量,反而可以弥补一下逐渐失重的油箱,但糟糕的是水不能当燃料。
我进到舱头,将喝进去的海水吐了一些到马桶里,又把手上脸上的盐分洗净,最后回到舱里。我坐在一张板床上,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啜几口啤酒。从手臂到肩膀,从大腿到臀部,我浑身疼痛。胸腔依旧喘息不定,只是胃里感觉好一些。我盯着地图看了一两分钟,又到餐柜冰箱里取了瓶啤酒,连地图一块带到了船舷上。
贝思在暴风雨中驾驶得不错。正如我所说的,避难岛下风向的暴风雨并不太大。波浪还是那么汹涌,但容易辨认。只要这个岛屿遮护着我们,海风也不会太大。
我向地平线望去,能看到这条安全航道尽头两块陆地的黑色轮廓。我对贝思说:“我掌舵,你拿着地图。”
“好吧。”她敲着地图说,“前面一段航道有些复杂难行,你得紧靠着长滩洲灯塔的右边行驶。”
“没问题,”我答道。互相交换位置时贝思从我身边走过,她朝船尾瞥了一眼,突然惊叫了一声。
我以为又是巨浪引起的反应,把好方向盘后我才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只大型豪华游艇,准确地讲是克里斯工艺的游艇,再详细些就是“金秋”号。它离我们船尾不到二十英尺远,航向一致,而且在不断加速。
34
贝思像是被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幽灵似的大船催眠术般地镇住了。
我也十分惊讶,我是指暴风雨的呼啸声和船上发动机的轰鸣声使我没能听见后面的船声,而且克里斯游艇很难被发现,行进时也没有开灯。
不管怎样,托宾业已向我们包抄过来。我能想到的便是“金秋”号的船头怎样牢牢地粘住“桑德拉”号的船尾———个极具弗洛伊德色彩的意象。
看来我们快要沉船了。
托宾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他,于是打开他的呼号喇叭,大声叫道:“你们他妈的滚开!”真了不得。
我猛推节气阀,拉大我们和他的船距,他知道难以超过“方程式303”,即便在这样的水域。他继续用粗话招呼我们:“你们滚开!去死吧!去死吧!”
弗雷德里克的嗓音有几分沙哑,或许是传话电流的失真作用。
贝思拔出她的九毫米格洛克手枪,蹲在椅子后面开始在椅背上瞄准,我想她应该开枪,可她没有。
我扭头看着克里斯游艇,托宾不在外面的艇桥上,大概在甲板舱里,那里还有一整套控制系统。我注意到舱房轮舵一例用铰链连着的挡风玻璃正在升起。更有意思的是,弗雷德里克船长把头伸到窗外,右手端着来福枪,我推测他是用左手掌握方向盘。他的右肩靠着窗框,来福枪正对着我们。
好了,现在我们就在没有灯光的黑暗中冒着大风大浪的恶劣天气驾驶着两只快艇狂奔。我猜这或许也是托宾为什么还没有开火的缘故。我向贝思大喊:“开两枪。”
她回头叫道:“他不开枪我不能开枪。”
“快他妈的开枪。”
贝思开了几枪,一下子打光了十五发,我看到托宾旁边的挡风玻璃被打碎了,而且也注意到托宾不再倚在窗户上拿着来福枪。我告诉贝思:“干得好!”
我把十五发子弹砰地一声推进枪膛,又瞄准了豪华游艇。
我继续一边注意控制方向盘一边不断回头瞥几眼。海面航行条件越来越糟。这时突然托宾出现在窗口,我看见来福枪口闪出一道光亮。“蹲下来!”我叫道。来福枪闪了三下,我听见一发子弹重重地打到仪表板上,另一发击碎了风屏。贝思也回击了几枪,比上一回慢而稳。
我知道我们比不上他来福枪的准确性,因此将发动机开到最高挡,乘风破浪,远离克里斯游艇而去。现在相距大约六十英尺,互相也看不见。我听见他的呼号喇叭劈啪作响,暴风骤雨的海面上又响起他虚弱无力的声音:“你们快滚开!你们会淹死的!是逃不过这场暴风雨的!快滚开!”
听上去不再像我认识的那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绅士,尽管我并不喜欢他。他已经把外表的假一套扔掉了。
“你们死定了!他妈的你们都得死!”这个刚刚杀死我爱人的家伙如此嘲弄我,令人十分恼怒。我对贝思说:“这个杂种真该死。”
“约翰,不要让他激怒了你,他知道他完蛋了,已经彻底绝望。”
他绝望?我们情况也不很妙。
无论如何,贝思面对船尾,保持着开枪的姿势,试图把她的枪放在椅背上。她对我说:“约翰,转个大圈绕过去,我们到他后面去。”
“贝思,我可不是约翰·保罗·琼斯,这也不是一场航海大战。”
“我不想让他老跟在后面!”
“别担心,只要小心注意着他。”我瞥了一下油表,看到指针介于八分之一和零油点之间。我说:“我们没有油和他做对抗演习了。”
她问我:“你认为他正打算去普拉姆岛吗?”
“那儿是金子所在。”
“但他知道我们正在抓他。”
“正是为此他才坚持要杀死我们。”我补充道,“或者至少要看到我们翻船淹死。”
贝思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那我们怎样能战胜他?”
“我猜我们比他跑得快,这是物理定律。”
“你有计划吗?”
“没有。你呢?”
“是向安全的港口开的时候了吧?”
“也许。但我们不能回去,我可不想又撞上弗雷德里克的来福枪。”
贝思在甲板上找到塑料地图,把它摊在仪器板上。她指着图说:“那边一定是长滩洲灯塔。”
我向右前方看去,一盏灯闪着微弱的光亮。
她继续说:“我们如果向灯塔左边行驶,或许能见到一些引我们去东玛瑞思岛或者东方岛的航标。可以把船停在某个地方,然后打电话绘海岸警卫队或者普拉姆岛上的安全人员,提醒他们注意有关情况。”
借着仪器板上一盏照明灯的微弱光亮,我瞥了眼地图说:“我没办法在暴风雨里驾船通过这些窄航道。能进入的惟一地方只有绿港,德里港或许也可以,但弗雷德里克挡在这些岛与我们之间。”
她想了片刻后说:“换句话说,不是我们在追他,而是他在追赶我们——将我们赶进外海。”
“对……你可以说我们在引他入圈套。”
“什么圈套?”
“我知道你要问我,相信我吧。”
“为什么?”
“为什么不?”我拉回节气阀,“方程式303”稳定了一些。我对贝思说:“其实我喜欢这样。现在我确信知道他在哪儿和将去哪儿。”我又说,“我宁愿和他在陆地上较量。我们将和他相会在普拉姆岛。”
贝思折起地图。“对,”她回头看了一眼又说,“我们已经在他射程之外,难以赶上。”
“分析正确。”我调整航向,向进入嘉丁纳海湾的灯塔右侧行驶,这样我们就能到普拉姆岛去。我问贝恩:“你还剩多少发子弹?”
她回答道:“枪膛里还剩九发,口袋里有一整梭子十五发。”
“足够了,”我看看她然后说,“你回击得不错。”
“不怎么样。”
“你扰乱了他的目标,也许已经击中了他。”
她没有回答。
我对她说:“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发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穿透了风屏。天网!真像又回到昔日城市之中。”我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没事吧?”
“嗯……”
很快地看了她一眼我说,“怎么回事?”
“还不敢肯定……”
“贝思,你怎么了?”我见她右手摸了一下雨衣,身体退缩了一下,伸出手一看全是血。她说,“该死……”
我一时语塞。
她又说:“好笑……我没意识到被打中了……当时只觉得一热……可还行……只是擦伤。”
“你……你肯定……?”
“是的……我能感觉得到擦伤的地方……”
“过来我们看看。”
贝思向我驾驶轮盘的地方靠近了一些,面向船尾松开救生衣,然后提起雨衣和衬衫,乳房和臂部之间的肋骨部分沾满了血。我叫她站稳,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伤口,这才放了心。的确是下肋部位的擦伤,伤口较深,但尚未伤及骨头。
我的手指探到伤口时贝思倒吸了一口气。我移开手问道:“还好。”
“我告诉过你的。”
“我用手指探到枪击的伤口上拨了一下,弄痛了吗?”
“没有,可现在疼了。”
“下去找一下急救箱。”
她下去了。
我查看了一下地平线。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见海峡尽头两边突出的陆地。
不到一分钟,我们便出来进到嘉丁纳海湾。又不到两分钟,大海看上去像是有人用罗盘摇晃和搅拌过一样。海风呼啸,海浪澎湃,船几乎要失控,我开始考虑自己的选择。
这时贝思从舱里爬上来,紧抓住仪器上的把手。
风浪中我喊道:“你没事吧?”
她点点头,叫道:“约翰!我们得往回开。”
我知道她说得对,可是“方程式303”是不走回头路的,我也不会。于是回想起汤姆·戈登在我的屋廊里说的话,那一夜似乎相隔很久了。停在港湾里的船只当然安全,但那并不是船的真正功用所在。老实说,我不再惧怕大海,也不怕可能会为此而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