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红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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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本公子就亲自出马擒夜盗,让大家都知道我多情剑法的厉害!”他在众人箝制下狂飙大喊!
“夜盗算什么,江湖上谁人不知多情剑客陆丹风文武双全、智力高超,所做的事和擒获的人都是常人办不到的,如今擒个小小夜盗大冒辱你的身分了!”沈元智再次卯起口舌。
“真的?”他瞧向身后架住他的沈元智,二哥的话是最实在又中听的了。
沈元智也再次拚命点头证实。“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小杂务二哥来就行了,四弟你只需站在一旁,展现你那出尘的气质风范,大家的心灵就感到莫大的鼓舞了!”对!他最好哪边凉快哪边去,否则以他目前这等气势,若抓到夜盗,把对方砍个非死即伤,那麝心草找谁要?
“是吗?”陆丹风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诸人,他视线所过之处,只要是人,莫不猛点头,就怕多情剑法往自己身上招呼来。
“看吧,不是二哥虚言,大家对你的风采都仰慕已极,四弟你也该想想你这'奇''书''网'身气质养成不易,别随意糟塌了。”的确不容易,不晓得赔了多少自家兄弟的男性气慨,像个老嬷子般在旁边帮他粉饰太平。
直到陆丹风很满意地将手上的剑放下时,大家也才全吁口气地松手。“没错,本公子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理会这种琐碎小事,我陆丹风可是处理大事的!”他傲然扬首哼道。
“是呀、是呀!看,四弟你这发又散了,还有这衣服不够蓬松。”沈元智忙安抚地替四弟理了理那乱了的造型。“我说四弟你不如先回王府吧,省得……”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将这麻烦老四先请回王府时,眼角突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形处在一堆嫣媚的俏姑娘中,鬼鬼祟祟地想借着人潮隐遁。
沈元智甩甩头,一双老眼再睁大点,没看错吧,他怎么好象还看到一头很眼熟的大狗头!“喂,那个……”就在他欲唤出声时,对方却突然昂首挺胸,一副干脆豁出去的模样,反过来挥手招呼。
“二师父,你也来啦,真辛苦,这么晚还不睡!”果然是她熟悉的热情声,且声音的主人此刻正和一只硕大的黑犬住这高呼着。
“我说嘛,怎么可能我会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真是你这宝贝徒儿和‘将军’呀!”沈元智反射性地笑着挥手,转头朝陆丹风呵呵笑道:“雪儿真是调皮呀,三更半夜还女扮男装地上‘醉红楼’晃,真是……慢着,三更半夜……‘醉红楼’……”
这一回神,可吓得沈元智忙回身一看,鬼徒弟早溜得无影无踪了。
‘四弟,你嫖妓还带徒弟呀!”他一把揪住陆丹风,这下狼号鬼叫的角色换人了,因为宝贝徒弟还是当今的郡南王妃,堂堂王妃竟混到妓院来。
‘她自己定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陆丹风没好气地响应,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美型又乱了。
“她跟来做什么?”
“哎哟,二哥,拜托一下好不好!”陆丹风一副受不了地拉下他的手,边拉着被扯乱的衣襟道:“来‘醉红楼’能干么,当然是寻乐子呀,难不成来妓院还能念经礼佛呀!”
“我当然知道‘醉红楼’是干么的,问题是你寻乐子,她呢?一个姑娘家能跟着你寻乐子吗?”沈元智再次揪住他,怒吼得让身旁的人深怕下一个要制住的目标是他们家二上人!
“喔,二哥你吠归吠,不要替我洗脸,喷得我眼睛都不敢睁开!”陆丹风以袖子揩掉那迎面而来的口水滋润。“鬼徒儿自己硬要跟来,说要跟这些姑娘交流交流、见见世面、听听见闻,顺便学习一下……”
“学习什么……”不待他说完,沈元智已咆得天雷地动。“‘醉红楼’什么能让她学……”天呀,如果让郡南王知道,他的小王妃跑到妓院来,他们这几个师父的面子往哪摆?
陆丹风对那个穿脑魔音是摀住耳朵地响应大喊:“雪儿说要来这学习怎么糟蹋男人、要男人好看,回去要整套用在王爷身上,你听清楚了没……”最后他干脆闭眼用足了功力,吼得整座“醉红楼”都在声量回荡中。
片刻,当他睁开眼放开耳朵时,才发现星空灿烂依旧,四周却静到几乎无声,众人一双双晶亮的眼全投在他身上,像全呆住了!
“看来大家好象听得太清楚了!”他揉揉鼻子道。
沈元智马上跳起脚来,朝众人大喊下令:“叫撤走的官兵全部回来,把‘醉红楼’给我封锁得滴水不漏,给我把小王妃找出来,快……一定要赶在王爷来到以前把人找到……”
看着再度四散搜人的官兵和全身紧绷的沈元智,陆丹风很好心地拍拍老二的肩道:“二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恼成这样,小心血管爆。”
“你……”蓦然回头瞪来的沈元智,面对老四这个和徒儿像一对宝的惹祸精,他一张脸已气到颤抖。
“哇,二哥,看你脸色都胀成猪肝色了,快,快,深呼吸一下,你没忘了‘瞬间消气法吧’。”陆丹风赶忙拍着二哥的背,替他顺顺气,还很好心地替二哥出头数落徒儿。“我就知道雪儿这儿徒儿只会气死她的师父们,等逮到的时候,四弟一定替二哥你好好教训她一顿!”
看着眼前这风骚老四,安慰自家兄弟之余,还不忘用他那儒雅俊美的面庞绽开一个自认相当有感情又符合灿烂的笑容。沈元智深深悲叹,想当年众家兄弟义结金兰时,干么说一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保得老四妥妥当当,害得自己时有活活气爆之嫌,这时见到肇事者又是那咧嘴一笑……
“二哥……”这下陆丹风可是不得了地大叫。“你的脸翻成紫色了,赶快运气镇下心来,不然你要吐血了……”
隆冬的清晨,前夜的飘雪凝成了遍地银白,山坡上偶有几许坚韧绿意,也覆着淡淡霜雾。
郡南王府后山,千雪一身厚暖的貂裘大氅,迎着朝灿暖暖的金色阳光,独伫在山坡上。前方一处较为平坦的大石块上,放着几杯清酒与各色干果,燃起三灶清香,她将幽幽的思念寄语穹苍。
“清平哥,岁末了,又是一年将过去,除了你的忌日我定上京城祭悼外,平时我也总是来这后山与你说说话,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可好?”
每当想起为救自己而牺牲的宋清平,忧伤常在心头盘旋,对方那刻骨的深情她无以回报,浓浓的愁思与歉意像化不开般在心中扎根,只能以薄酒清香遥祭远方故人。
将手中的香插进泥地后,她走到一棵大树前,轻语道:“这后山是你、我相遇之地,还记得当时我正坐在树下哭呢!”往事一起,回忆顿如潮涌来。
当年因龙九天的冷言轻蔑让伤透心的千雪躲到后山的草丛里,悲伤地饮泣,直至一个声音传来……
“小姑娘你不要紧吧,何事让你哭泣得这么难过?”
泪眼婆娑中,只见一位俊逸温雅的少年关切地问着,而正难过的千雪对他的好心只是气闷地怨言相向。
“在下看小姑娘你似乎哭得很伤心,如果有什么伤心事或困难,在下也许能帮得上忙!”
对方并不因她的态度而生气,反而一再地表示关怀,令气起的千雪蓄意刁难地朝他道:“我最讨厌桃花花瓣,你把眼前这几株桃树的花瓣让它们同时落下,我就不伤心!”
“好,一言为定,只要在下完成姑娘的要求,姑娘便能一展笑颜?”
原意是要他知难而退快点离开的千雪,没想到对方竟真的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一股浩大的凌空气劲让数株桃树花瓣瞬时齐落。
奔进这片落英缤纷的桃花雨中,千雪开怀粲笑,对方见此也快乐地响应,这雪衣儒衫的少年正是宋清平;第一次相遇也为这有着相差不多年岁的两人,种下了淡淡的情愫,却是一场注定无缘的情劫,也成她心中难已忘怀的痛苦。
望着眼前这一片山坡林景,四季依然更迭,故人的身形却已永远消失在这尘世,千雪不禁黯然。
当她一叹地回身,却见到一抹颀长的背影,岸立在大石前,皓皓的白雪相衬,令那昂然的身形透显几分飘逸昂然,顿时,令千雪讶然地僵在原地。
这个人的身形几乎与宋清平一模一样,连那股无形中散出的英气都还带着几分书卷气息,活脱脱是宋清平本人!可是……清平哥已经死了!是她和九天亲手埋葬!怎么可能?莫非……苍天真的听到她诚心的期望,让清平哥来见她一面?
千雪正不知是否该出声叫唤时,对方已缓缓回头,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胸口,一颗心几乎快跳出。
然而,回过身的却是一位温厚尔雅的中年男子,轩朗的器宇有着淡淡的孤悠,朝她问道:“你经常来此凭吊逝去的人吗?”
“呃……是、是的。”一见到对方真实的面貌,她心中有着失落,却也多了几分诧异,因为这位中年男子连外形都与宋清平相佛,只差较为年长。
“为何要这么做呢?”
“我……只想让逝去的人知道,我很思念他,也记得他对我每一分的好。”千雪忧伤地抵着唇道。无来由的,她对眼前的人有极为亲切的好感,或许是他那份和宋清平相像的感觉,令她无戒心地响应对方的话。
听到她的回答,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慈祥。“这样做,对方就一定能知道你的心意吗?”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能让逝去的人知道,但……只有这个方式让我觉得有希望,就算做了上百次,只要有一次上达天厅,让对方知道我的心意,那也值得了!”
中年男子叹笑地摇头,像长辈在教导着一名天真的孩子,道:“这会让逝去的人无法安心地走,死者对世间牵挂太深,如何能安心地往生极乐?”
“可是……我想见他呀……”未曾听过这种说法的千雪,凄然地道。“为了救我他牺牲了自己,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葬送青春的生命,我真的……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呀……清平哥……”泪光盈盈地浮现眼眶,痛苦的往事勾起,令她不自觉的拭去眼角落下的泪。“对不起……”千雪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对方深深地端凝她好半晌,那双明睿的眸中所透出的是一种释然,他柔声道:“为着心中看重的人而死,他是了却心愿而逝,如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在眼前死去,那么他就算活着,一辈子也将在自责的痛苦中。你的眼泪应是他最不想见的,你该好好振作起来,别再强颜欢笑,让逝去的人安眠于九泉,这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这番道理让千雪一震,宋清平临死前说的话像在脑海浮现……
我最最……不想的就……是让你哭泣……想不到最后……我还是让你……哭了………
“老夫原本和郡南王爷有约,却怕妻子惹出祸事而无法赴约,今见王妃你无事,也知道小犬清平走得有所担当,这一趟洛阳之行老夫于愿足矣。”中年汉子宋英杰喟然一笑地道。他紧追爱妻黄真身后,欲阻止她想做的事,心中虽也对儿子的死难以释怀,却不愿将这段仇越结越深,如今知道真相,这一切已经够了。
听到小犬清平,千雪诧然抬头,眼前却已空无人影。“刚刚的人……难不成是清平哥的父亲,宋英杰!”她惊喜地四处搜寻着,对方已然离去。
从宋清平丧命后,龙九天动用各方力量想知道宋英杰退隐之地,对方却始终飘忽莫测得让人难以掌握确实行踪。无法一见宋清平的父母当面请罪,一直是千雪心中最大的遗憾,如今欣逢宋英杰令她心中宽慰不少,却又为对方走得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