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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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表哥说他头发长了像个女孩子,想起自己对叶茂菁说喜欢留长头发,想起之后剧组就为了他特地请了发型师来为他驳发。
现在突然想把头发剪了。
他很无聊地想着这些问题,穿好衣服,出了浴室。
发现叶茂菁在书房看着电脑,他走进去,闻见黑咖啡的味道。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天已经全亮了,然而还没有太阳。
叶茂菁看他一眼,又看回电脑。
他一走过去,就被拉坐在他身上,瞄了一眼电脑,发现满屏幕的股票报单。
他说:“你不是不在你在的公司了吗?”
听着有点像绕口令,不过还可以听得懂。
“离开公司,但没有离开这一行。”叶茂菁说:“迟早都要回去。”
他对着电脑屏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想着前面叶说的话,目光有点打飘,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我曾经一直以为,无论是哪一行;只要有天赋肯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然而到如今,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属于哪行。”
叶茂菁看着电脑,页面在滚动,只听到鼠标的按动的声音。
许久他才说:“通常一些人的办法是换条路走。”
他一侧脸,目光微收,露出一丝凛冽:“你在建议我放弃?”
“我只是在建议你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就没有执着的东西?”
“通常我要的都会得到,所以谈不上执着。”
“万一得不到呢?”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略带着天真,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真要有那一天,我就放手。”
“放手?”他动了动,扭头回去看他,发现他没开玩笑:“你会放手?”
“为什么不放?”叶茂菁说:“我从不和自己过不去。”
他把头回过去:“我其实只是不甘心。”
即使只看着侧脸,也能看到他眼里的悲哀,那样地不甘心,那样地不明白,却又可以看到他在隐忍着。
叶茂菁说:“你应该懂得争取。”
“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权力。”叶茂菁说:“明星一挑一大把,有些事,你不做,自然有人求之不得。”
所以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
这便是他现在最深的无奈,也许每个艺人都会碰到,可是有的人,就能适应得很好。
道理他都懂,但是懂又怎么样,是不是做得到才是他的一个难关。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适合一清早谈论。
叶茂菁突然说:“你重了。”
他有点得意:“我一直有去健身。”
其实到剧组后抽空去健身,一开始是因为表哥,看见表哥身材健壮,有点羡慕,然后非要比个高低不可,于是一有空就去健身房报道,现在到成了习惯了。
好在身材还是修长匀称,不至于到肌肉满身的地步,否则未免太过恐怖。
想到表哥,他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眉宇间的忧愁变成淡淡的微笑,能认识表哥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辛苦拍戏的一点安慰。
叶茂菁看在眼里,知道他在想其他的事情。
“Tu est à moi,什么意思?”他突然问。
叶茂菁一愣;随后说:“记性不错。”
“是什么?”
“你是我的。”
他也一愣。
他万万没有想到叶茂菁会说出这一句来,而且如此爽脆利落,并且平静如同在谈论天气。
依稀让他想起当初在意大利时那句坦然的“我喜欢你,所以想追你”只是之后越来越不曾听见类似的话,几乎可让人遗忘。
不知不觉,却已过去了这么多年。
他想了很久才说:“可我是我自己的。”
叶茂菁笑起来:“好土的对白。”
他睁睁眼:“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他轻笑一声。
随后说:“说到法文,公司大概会安排我去法国,为做新专辑哦。”
“巴黎?”
“嗯。”
他在他身后深吸着他的体香,他刚洗好澡,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香,早几年在英国的时候,他喜欢用药皂,那时也是淡香溢身,混着男士香水味,让人念念不忘。
窗外红日升起,整个书房充满了阳光。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他从他身上站起来,走出去,捡起昨天洒在地上的外套,就要去开门。
“我去片场了。”
“不用我送?”
“我自己叫计程车。”
随后门就喀嚓一声关上了,叶茂菁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
Tu est à moi,你是我的。
命中注定你要认识我,你逃不开我,无论我是否爱你,无论你是否爱我,除非是我放手,否则你永远是我的。
『转帖』'叶钟'开到荼蘼 20 BY 燕久
他直接到的片场,进化妆室时表哥正在上妆,几个女主角边扮着头饰边打哈欠,显然没有睡醒,他一进去,好似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
“汉良你终于来啦,我们等你很久啦。”
“汉良你昨天跑哪里去了,整个饭桌上就少你一个。”
“呀呀,你今天的衣服怎么和昨天的一样啊,听说你一夜没回啊,坦白交代,上哪儿了。”
你一句我一言,都拿他来消磨时光。
他到底被问得心虚起来,下意识拉拉衣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王小姐扑哧一乐:“哟哟,追命,你会用这么深奥的俗语啦?”
大家轰然而笑,气氛完全活跃了起来。
她一定是因为经常被自己和表哥捉弄而打击报复,他不理他们,挨着表哥身边的位子坐下;如往常一般说:“早上好。”
表哥正在扮装,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只是微侧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朝他眨了下眼。
他这时才想起表哥昨天说会带晚饭给他,然而自己一夜未归。
略带愧疚地看着表哥,而表哥一如既往,未见有什么不妥。
他放下心来,叫来化妆师。
今天的戏两头开工,一边铁手追命,一边几个女主角。
导演同表哥说,和追命的戏完了后,再去另一组出几个镜头,给那边的红颜知己们一个交代。
他忽然在一旁用追命的口气说:“她们都喜欢二师兄,没人喜欢我。”
表哥只是笑,轻轻地说:“怎么会。”
他自顾自抱怨:“编剧偏心。”
“你怎么不说造型师偏心。”表哥拉拉他那齐腰的长发:“就数你最好看。”
他嘿嘿一笑:“这是天生的。”
这场戏追命从一清早就思念他的小蝴蝶,托着下巴天真地笑,连身边来了人都不自知。
来的人自然是铁手,于是两人打打闹闹,最后却是铁手被追命问得语塞,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得意飞扬地朝着他点头。
那一把直发就这样垂在腰间,待追命说到得意处还会甩来甩去,仿佛同主人有心电感应。
两个人都演得极自然,放得很开,表哥的中文越来越有进步,几乎可用中文把整个台词背下,让现场的人叹为观止。
休息的时候,表哥闲闲地说:“昨天一进房间,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在休息。”
他应答如流:“突然有事,出去了一下。”
表哥朝他挤挤眼:“我知道你很忙。”
他只好笑。
表哥却不出声,在他面前,难得一见的沉默。
他也开始神游起来,两只眼睛定洋洋看着地板,挑挑眉毛。
下午是打戏,他吊着钢丝,飞来奔去。
这个只是其次,而追命那看似潇洒飘逸的腿功,却让他吃尽苦头。单腿这样提着,摆造型生生让他摆到抽筋。
这种感觉至为难受,一动不能动地维持着这样一个动作,比当年上学时因为调皮被老师长时间罚站还要辛苦,而真的到戏里,观众不过是看到几秒钟。
导演点头的时候,他已经麻木,咬着牙缓缓地把腿着地,疼得眉头紧锁。
表哥在一旁看着,最后一步上前,扶他回了房间。
坐在沙发上,他意外地沉默,表哥原以为他会抱着腿坐在那里像个小孩一样大声呼痛,然而没有,他只是慢慢地揉着自己的腿,目光有点呆滞。
许久,他才说:“以前唱歌,再苦再累,不至于受这样的罪。”
表哥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
他这个时候却换成粤语,一个人自己慢慢说下去:“……有人帮你打点好一切,你只要管自己唱歌跳舞,就算累也是跳累了唱累了,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有时候经常在想,我明明是个歌手,为什么非要去拍戏。”
“原来拍戏是这么苦,有时候我真想回香港。”
“他说的很对,我要的他给不了,谁也给不了。”
他就这样说着,完全不管表哥在一旁,知道他听不懂,所以才毫无保留。
表哥第一次那么痛恨语言不通,他知道他在说着他的心事,然而他听不懂,看他眼眉渐渐黯然,然而他就是听不懂。
于是他情急之下大声喊他名字,而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喊了好几声他才抬起头来,看向表哥时,他已面带微笑。
“汉良……”表哥已急出了汗。
“没事啦,这两天太累了,我抱怨一下而已。”他站起身来,在地板上跳跳:“你看,好了。”
一转头,看见桌上有几个饭盒。
表哥随他目光而去,说:“昨天带回来给你的。”
歉疚之心又起,他一边真心诚意地说着谢谢,一边去开饭盒。
打开一看,歉疚之余又多了感动。
层层小吃都是他爱吃的,一些不过是他和表哥出去玩时偶尔提到,也一个都没有少,整整齐齐放在那里,只是全都已冰凉。
他拿起一个就吃,表哥在一旁忙说:“热一热比较好。”
他说没关系没关系,接着又吃第二个。
渐渐吃得高兴起来,眉开眼笑,同之前在沙发上的他判若两人。
表哥想想不妥,还是叫来了热饭热菜,陪他一起吃了起来。
之后他又笑着对表哥说:“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夜戏。”
也许之前的事只是插曲。
他并不是坚强得天上有地下无,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黯然,甚至也会想过逃避,可是想归想,一切结束后一定还得把事情做到底。
是夜他睡得很沉,所以也不知道表哥又是一夜没有睡好。
日复一日地赶戏,他越来越被追命这个角色感染,尤其爱他笑便是笑,哭便是哭,一切黑白明朗,爱憎分明。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像追命的,至少曾几何时,他有这个权力同追命一般跳脱不羁。
就在他越拍越起劲的时候,唱片公司那边要他安排出空档回去,计划着办一场生日会。
他事先有许诺回台湾和歌迷一起过,只是这时间真是一点也不遂人愿地过得飞快。
叶茂菁却出人意料地不放人。
“年底就要交片,否则就要赶下一轮上档,我要听到的是进度正常,而不是有人请假。”
“我回来补戏。”
叶茂菁轻笑:“全剧组等你一个?”
“可以先拍别人的戏。”
“那样会乱了进度。”
他奇怪:“你以前从不计较这些事。”
“那就从今天计较好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你这是在为难我。”
叶茂菁向后一靠,黑色的办公椅轻轻一颤:“是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我还是会回去。”
“那么给你一个合理的原因你就不回去?”
他一愣,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回去不是为我自己,是为我的歌迷,我答应办生日会的。”
“那今后就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什么事。”
他终于生气了,目光紧收,眉头微皱,一扫之前的温雅。
“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