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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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她几乎都不经过大脑地回答,他挫败的要死,他就是拿她这个无赖的样子没有办法,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小手,“我看你还说不,我现在就把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还说不。”
她立刻呜呜地装哭,“流氓,流氓,呜呜。。。。。。。”
他苦笑,拉开她蒙着眼睛的手亲她的眼皮,“小无赖!”
她嬉笑着偎依回他的怀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在辈子外面呆久了还是有些凉,拉好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喂煮蛋,她吃蛋白他吃蛋黄,老往她脸上蹭,说要把她蹭成一只小花猫。吃饱了也不肯放他走,迷瞪瞪地搂着他脖子睡,他抱着她靠在床头,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都是她闹的,他和她一起晨昏颠倒,没有了作息,当真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两只懒猪。
“真的好奇怪哦。”她迷迷糊糊地叨咕,“杜兰甫居然会同意你带我来,你真没拿枪逼他啊。”
他笑,她蹭蹭他,“你到底是怎样说服的他?”
他迷迷瞪瞪地笑,“我说我给他当上门女婿来了。”
夏月嘟嘟嘴,不信,掐他一下,睡着了。
他想起那日在杜兰甫书房里,杜兰甫脸色苍白地说着夏月的身世,也坦言四哥也找过他,极其郑重地告诉他,夏月的身世若是跟了他必定不能平安,他默不作声地听着,起身说了一句,“爸爸,若是我当真不行了,我必定带着她回你身边去,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好了。”
杜兰甫愣在当场,杜楠也呆了,于是他便获得了她父兄的首肯。
不管怎样,他们一回东瑾就结婚,他不会给四哥任何机会再接近她,她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总司令的娇儿,他却从来都知道那不是他能依靠的大树,他若要活的好,就只能独自一个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根没有根的浮萍,直到遇见了她,他才觉得原来心当真是可以有皈依的,夏月的美丽,夏月的聪慧,夏月的依赖,一切都是他的归途,他和杜兰甫告别,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她作为自己的归途,他更是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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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过年总是最最热闹的,不过即使是最欢腾的时候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东瑾的春节前夕,偏安的欢愉只属于底下辛苦营生的小民,风雨飘摇的政府军界纷乱混杂,过年的气氛便被挡在了一栋栋冰冷的灰色大楼的门外。
战争之神是不过年的,尤其是狗日的日本人!密报黄子观秘密勾结了日本人,暗杀了岳父石海平,已经夺取了许地的军政大权,与潘家的仗却有越打越大的态势,不用说,这是日本人的授意。湖都北接青渠,南临临江,顺江而下便是东吴的心脏中枢东瑾。湖都一旦落入姓黄的手里,那么东瑾将失去西南的门户,直接面对日本人的炮火。利用汪鹤声在北边没有得到的,日本人想在西南通过黄子观来实现。
由于局势紧张,战子楚不得不紧急动身,直接调去西南总理军政要务,姑姑这回自然是没说什么?毕竟在她的心里没什么能比这东吴的安危更重要。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汤剑琛紧急离开了东瑾回了京,传闻是京里出了大的变故,他家的老爷子亲电让他赶紧回去。他这一走,只留下一个袁举自然难以压得住场面,战子秦这边便一下子忙了起来。大哥战子晋突然“生病”,连床都起不了,他留在东瑾,名义上还是给战子楚做后勤保障兼着筹建新军,可就连政府里的许多事情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战子秦一向办公都在原来的第七军的军部,后来调任南方行署长官,便在国防部里设了办公室,方军虚带着办公室主任的名,压根都没有到过位,心思早去了清江。这清江去不成了,战子秦的班底就全留在了东瑾,情势这样一乱,清江的事情是根本不能提的了,只能换了魏雄过去,情况最熟悉的方军留下来帮战子秦打理混乱的政务。
这政府不比军中,第一是没有军令如山的紧凑,而是繁杂的事情比军中不知道多了多少。以往全是战子晋担着总责,战子晋突然不在,事情一窝蜂过来,战子秦原来的办公室班子就显得很不够用,紧急把机要,秘书,参谋,打字员调过来,一排排坐在外面大厅里,人人面色严肃,忙碌不堪,气氛好像考场一样森严肃穆,更是有些滑稽。夏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不愿意呆在这里,无奈腰上被战子秦卡得死紧,一步步拖到他办公室里。后面一个小间,他平时休息的时候用,有床有沙发,并着壁柜和一个小小的酒柜,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浴室,很似她在国外上学时候的宿舍,她原本就是没有睡醒,宿醉未消头上还有些痛,这样一看不禁是惊怒难耐,“战子秦,你竟然要把我关在这里?”
战子秦失笑,抱住她的腰亲了一下,“怎么会关你?你先在我这里呆一会,吃了早餐,呆会小宋过来带你转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想回去!”夏月实在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那样多能干熟练的秘书不用,偏偏拖了她过来,她连这里复杂的部门名字都叫不清楚,她素来疲赖任性惯了,就是当记者的时候也是不用坐班的,如今让她这样每日早起晚归,呆在这个森严苦闷的环境里,还不如杀了她比较舒服。
“小乖,偶尔听话一下好不好?”盼着宋芝琦赶紧过来看住了她,他事情一大堆,没有时间哄她。
“天,战子秦,你说话要凭良心好不好?”她愤怒起来,眼圈都红了,他一时不查,又撩她要翻旧账,多少事情也得放下,赶紧抓住她的手带进怀里,两个人一同扭在沙发上,捧住她的脸,撒娇一般地埋怨,“你昨天就没听话,前天也是,咬人,还敢关我在外面,还有。。。。。”
“你不要脸!”夏月锤他,愤恨又委屈,瞪大眼睛看着他,僵坐着说不出话来,她被他吃得那样死,他还要在嘴上占她便宜。
“嘿嘿!”他脸皮一向奇厚,抓着她的小拳头一根根掰开手指亲着,吻到她无名指上,那简单的蓝宝石婚戒让他心底一阵翻滚,他是不要脸,当真是用了手段才娶到了她,他只后悔如何当初没有早一点不要脸些,心里甜蜜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楚,着力在那无名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他就是不要脸,还犯贱,她这样娇娇地骂他,他也高兴。
门口轻敲,宋芝琦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勤务兵端着清粥和东四桥柳记的芙蓉鸡包,不用说,肯定是他早早吩咐人去给她买的,有外人在,她没办法和他再任性,赶紧挣开他的怀抱起身,宋芝琦一贯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当没看见,那小男孩却已经脸红得虾子一样,托盘放下来,上面杯子碟子细细密密地一阵脆响,感情手都不稳当了。
战子秦不以为意,抓起她的手又亲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宋芝琦,“小宋,夏月拜托你了。”
宋芝琦立正颔首,手里抱着厚厚一大摞文件,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敢,卑职应该做的。”
夏月愕然,战子秦却是知道是自己在里面耽搁久了,外面排队了,当即一笑,“就交给你了。多多费心。”起身出去。
宋芝琦让勤务兵也出去,放下文件,在床边坐下,拈起一只袖珍包子笑叹,“夏小姐,七公子居然连你喜欢吃什么都准备得那样精心。你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夏月头痛,胃里翻腾,嘴里发苦,舀了一勺粥,喝不下去,勺子又扔回碗里。宋芝琦看在眼里,淡淡地开口,“以后喝酒要有节制,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看的。”
夏月冷哼,“又不是我想来的。”
宋芝琦慢慢地吃着包子,“柳家的包子就是与别家的不一样,每次都是我买给方军,我自己居然没有吃过。”
夏月呆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笑道,“没看出来,方军还这么不是个东西。”
宋芝琦撇了她一眼,“若论没良心,你比他强多了。”
夏月白她一眼,低头又拿起了勺子。“事先声明,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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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子秦去到外面的办公室,只见两个处长拿着文件等在外面,他们都是看见他揽着夏月进来的人,此时脸上的神情都颇为古怪,却让战子秦心情极好,嘴角都不禁弯起,接过文件极快地翻看,随即提问。
他自小在国外的时间多,身上老式军人的肃谨古板便不如父亲和战子楚,初初到来很不让人怕,可没过几天便透出了厉害。他和四公子的冷肃逼人及大公子的严厉不同,张嘴就能要命,话虽然不多,却哪里是不和指示,哪里是故意糊弄,他能说得你背上冒汗,恨不得给他跪下才好。时局乱成这样,两个老帅又都有病,他滞留东瑾情绪不佳,自然脾气也不好,动辄发作,上上下下竟是人人自危,就连方军董震这样的心腹贴身的人都少不了谨慎,旁的人就是坐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候,背心上都如同别着刺一样。
可今日他早上过来却是带着那位传说中的夏小姐,他们连脸孔都没有瞧清楚就被他拥进了里面的小间,足足过了二十几分钟才出来,中间有勤务兵送了餐点进去,想必是在陪那位吃早餐,出来之后脸色竟是从没见过的好,繁复的数字报表也能看出笑来,有不满意处眉心微剔,嘴角却也是扬着的,两个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旁边却有响动,秘书处的宋芝琦陪着那个夏小姐出来,极娇小玲珑的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的毛料长裙衬着雪肤乌发,清雅明艳,对他们微微一笑,致意得随意大方,眼角撇向桌子后面的那位,嘴唇微微一抿,还没让人看清神情便已飘然而去了,两人惴惴回头,只见战子秦手里拈着文件,眼光却随着她去,嘴角笑意深浓,竟是抑制不住一般,门关上之后才回过神来。手指瞧瞧文件上有疑问的地方,开始办公,这日难得的天空晴朗,两位处长拿了战子秦签过的文件出来,对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两人都是极有城府的人,没说什么,各自回去。
夏月法国最著名的克里拉福特女子大学毕业,虽然选过好多门专业,不过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初初入学的时候,杜兰甫给她选的是家政,后来自己学了两天经济,中断了又选的文学,其间还热切过一段时间的医学,险些就让人目瞪口呆的成绩进入巴黎医学院,但是解剖课和繁重的医院实习让她迅速热情消减,蹉跎四年最后居然以高分获得社会学学位,据说是因为投了一个教授所好,写了一篇关于中国古代后宫与政治的论文,让那个多愁善感的法国老太太极为触动,在她最最头痛的一门课上很激动的给了一个五分。
“后宫与政治?夏月,你当年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宋芝琦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满桌子的资料,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着夏月,但是她是秘书处的首席秘书兼方大主任的私人御用,手里的活计自然不少,她秘书出身,做事情极有条理,一份份整齐地归类放好,细细的查阅记录,严谨得让人感觉很艺术。
夏月端着咖啡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又开始阴沉的天气和来来往往的车辆,“先见之明?我要是知道会是这样,死也不会回国来。”
宋芝琦应付一句,“命运弄人谁知道呢!”想想自己和方军,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如今也纠结在一起,却是命运难测,禁不住一阵叹息。
夏月原本对她只是佩服,自己孤单得苦闷,唯独她是有任务也好,受爱人所托也罢,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