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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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气恼不已,掀开被子就扑到他怀里扁人,战子秦笑着任她打,一双手抓住她睡衣的下摆,一下子从头上将睡衣脱了下来。夏月一声尖叫,“你做什么?”赶紧抓起被子缩了进去,战子秦笑着大力揭开被子钻了进去,“嘿,宝贝,别急,我这就把衣服脱了,你一件件穿给我看……”
这边小夫妻嬉闹玩耍,那边战锋和徐馨却是瞧着报纸无语了半天。徐馨最先忍不住,将那报纸折起来扔到小几上,“这是闹什么?太不成话了,现在的新闻也是,怎么也登这个?”
战锋“唔”了一声,“叫小七带回家里来吃几顿饭,婚事还是要办的,你要在孩子面前大度一点。”
徐馨想起就有气,“是我不肯大度吗?是人家心里有气不肯来呢!”她放下架子和儿子说了几次了,都不肯来,这小妖精是故意和她这个婆婆作对,难道还要她亲自去道歉不成?
战锋皱了皱眉,“你叫小七好好和她说,她不会这样不懂事的。”
徐馨哼了一声,“和儿子说有什么用?我看啊,我这个儿子是白生了,一点良心也没有的。”
端起咖啡来喝,当真是气得肝痛。
罗东来虽然不理常务,毕竟还是东南九省的督军,如今与日本人开战,前线一片火热,战锋又病着,他自然不能如以往那样单纯在家静养,每日都定时到办公厅公务,罗菁心疼父亲,唯恐身边的人照顾不周,也经常陪同过去照顾。一时间办公厅里两个小姐,夏小姐是跑进跑出,热闹得轰轰烈烈,罗小姐却是文静娴雅,处处温柔体贴,两人见面又极亲热,倒当真是办公厅里一道风景。
据说罗督军看起来极稳健和气的一个人,当真发起火来也是极吓人的,只瞪一眼就能让人腿软,往往不言声就手上的东西扔过去,还不许人躲,若是不躲,顶多是捱上几下,如今督军老弱,手上力气不比当年,一般人也是能顶得住的,若是躲了,从此此人便不能见容于东瑾军中,此前的经历累积也就算完了,因此底下的人拼着头破血流,也是不敢躲的。但若当真是天大的干系不得不报,此时求别人是没有用的,唯有预计督军心气不好,先求罗小姐陪同一起去办公室,方能免责。督军狮子一样的脾气,只要罗小姐温言一劝,也就平缓了下去,再大的事情也就是皱一皱眉头,不再和人为难了。
楼下战子秦也是脾气暴烈,情绪不佳便易迁怒,若是底下的人运气不好,赶上他恼火的时候送什么不好的消息过去,往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运气再不好些,劈脸一个耳光,扔去外面罚站也是常有的事情。一日里秘书朱国送了前线一份军报过来,说是军列调度不当,两车相撞,车上被服军火毁于一旦,七公子最不耐烦底下因失误而造成此等无谓的损失,当即暴跳如雷,对着朱国就是一阵怒骂,他德国军校毕业,平时手里常有一根指挥棍随身把玩,抓起来劈头就打,恰小夫人进门,当即呆住,看着朱国又看七公子,赶紧拉开门,“朱秘书,你快走,你快走。”隔在两人中间,只盯着七公子看,朱国不敢跑,站在她背后低头立正,半天才听见七公子小声开口,“宝贝,别这样看我,我错了,下次绝不这样找人撒气。”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留下当真是蠢到了家,赶紧推门出去,落荒而逃。
过了两日小夫人外面回来,看见朱国脸上的伤还未好,不由得停下来抚慰了两句,朱国是见识过她的“雌威”的,当即说了七公子几句好话,不外乎七公子如今是中流砥柱,这些小事不足一提,只觉得小夫人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黑水晶一般的大眼睛扑闪闪地眨了又眨,不说话地走了。翌日七公子便专门叫他去了办公室,笑着问,“你都与她说了什么?我什么时候仗势欺人,压迫你这个受害者对我这个施暴者进行吹捧了?”
他只是一头冷汗,七公子的指挥棍敲在办公桌上啪啪直响,终于是一下子扔到了墙角,“滚蛋,以后见她,给我闭嘴。”朱国再次落荒而逃,倒是甚受器重,旁人无不惊奇他的奇遇,也都晓得了小夫人在七公子心里的位置。
自小夫人来与他当“秘书”,若是不在外面奔波,也是肯认真照顾七公子的生活的,中午要吃什么,饭后什么水果点心,一日里咖啡最多几杯,中午休息的时候要听什么样的音乐,冷了热了要不要调暖气,沙发的要不要加靠垫,底下人只要问过她了,就能放心办事,七公子绝不会再挑剔。她来了不多时日,人人都说七公子的脾气是见好了。罗督军与七公子一楼办公,这些消息当然是清楚的,据说很是乐了几日,此后也甚少与底下办事的人为难。
罗小姐陪伴父亲,小夫人陪伴丈夫,虽然不同楼层,却是恨不得时时在一起才好,两人一个活泼,一个沉静,明明南辕北辙的性子,偏处得极好。虽然小夫人甚是避讳去见督军,连九楼也是从不曾涉足。督军府的卫士虽然还是称呼夏小姐,却见她都是立正,别人看了自然也都待她不同。人人只道这小夫人有望“转正〃;没料却是很快就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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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有其母必有其女。”战京玉一把把报纸拍在早餐桌上,震得台面上的盘盘碟碟都跳了起来。旁边的生活秘书立刻给后面的阿姨打了一个颜色,赶紧过来收拾干净。只见她慢慢整理着仪容,瞬间又变回端庄冷静的督军夫人。
“小龙,除夕总司令夫妇过来晚餐,你给我务必约汤总长兄妹过来。”淡淡地端起茶来微微一吹,“再打电话叫小七也给我回来。”
龙秘书答应了一声赶紧出去打了电话,汤剑琛自然是应允的,却想着要与妹妹商量一下。瑾琛素来心高气傲,尤其在这男女事上,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她的眼,这回是被汪墨函的妹子一阵吹捧,玩似地看来战家的七公子,却是一见钟情,可不是笑话是什么?更何况这战家的七公子厉害啊,将来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自己倒把妹子填了进去,当真是窝囊的厉害。
汤瑾琛原在家里摆弄她那套骑马的行头,听这一说不由得哼了一声,又紧接着叹气,“去,怎么不去?罗夫人请客啊,当初她请我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今我也要看看她要怎么说!正好今天大少夫人替我约了战夫人买首饰去,我也探探她的口风。”
汤剑琛翻着眼前的文件,又是一笔机要军务支出,现在战子秦是连敷衍他都懒得了,不由得叹气,若说此人小小年纪,心机本事实在是让人佩服,就这一条,胸无大志,一心就为他自己的那一方子小天地谋划,他那个清江就是天堂又能怎样?就是将来南渡把南边也占住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偏安一隅,在此国难当头、风雨飘摇之际又能有什么作为?可悲也可叹,当今国内就是这样的“能人”太多,方才有这么多的祸端矛盾,汪家的大儿子汪墨函,孟家新的上门女婿杜北,不也都是这样学贯中西的人□?却都不能摆脱这一家一姓的军阀作风,若是他们再这样和中央软磨硬抗下去,怕是总统要忍不住下手了。依总统的性格,就是日本人逼到了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这几个军阀强人偏安一地来得让他寝食难安,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催促的电报,许是前方日本人看不惯黄子观窝囊亲自赤膊上阵了让总统有一点分神,要不然早就催促下来了。
“你放我出去。”她抱着被子求他,就差没有哭出来了,战子秦却不动声色,只是坐在一边搅着咖啡,送到她面前,“乖,别闹,乖乖留在这里。”
“我去柳絮家还不行吗?我保证不再乱跑。”夏月觉得委屈,虽然她看似自由的,其实战子秦看她看得极严,夏月看的出来也无话可说,他说是要保护她,其实是如今战子楚在城里,他是限制她不让她去见。她其实根本是怕见战子楚的,可是他根本是不相信她,战子楚不过是往办公厅打了一个电话是她接的,他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委屈,不过是去江边呆了一会儿,他居然命令将她关了起来。
“你等我,我忙完了带你出去玩。”
“为什么?我呆这里好难受。”
“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说不定哪个不要脸的趁我不在就骚扰你。”
“什么不要脸?你……你这是在骂我?”
战子秦放下手里的勺子,慢慢靠到沙发靠背上,“宝贝,为什么接他电话?”
夏月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争吵,索性不再装可怜,扔开了被子,“为什么?是你非要我来做什么秘书,我接电话有什么不对?难道我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要挂掉?”
“我不许你见他。”
“我没要见他。”
“是吗?那你一个人跑去江边做什么?”
“我散心。”
“你有什么不足意的,还要散心?他一回来你就散心?”
“……”
“战子秦,我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散散心都不可以?”她呆看了他半天,终于叫了起来,“我是好累,我是吵怕了,我不想闹,我只盼着真有一天可以走掉。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里,我恨死你了!”
战子秦抓住她,她不管不顾地推他,她这个样子,他脾气都发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理亏,却又不甘心。他绝对不会让她去见战子楚,他可信不过她,四哥一回来她就和他闹,他信不过她。“宝贝,不要出去,等我回来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
夏月扯过被子盖住头,“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外面董震第三次过来敲门了,他没有时间哄她,在她头上亲了一下,出去上班。
刚开完会就得知她被罗菁接了去。她这个小混蛋是想要他的命,问人在哪里,楼上的侍从长皇甫嵩已然下来,“七公子,你的小夫人在楼上大小姐那里呢,督军叫您去接回去。”
他上去九楼,正了正衣领敲门,听见督军的声音,赶紧进去,果然看见夏月和罗菁手握着手坐在一起,督军在对面坐着喝茶,看见他很是和蔼地笑了,“小七来接你了,消消气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去吧。”
他看督军起身赶紧立正,督军拍拍他的肩膀,“小七,就这么点出息?看慌的你!”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这老狐狸闹得什么玄虚,看督军回头看着夏月笑了一下,“越来越漂亮了,就是太清瘦了吧。”
战子秦揣摩着他的意思,谨慎地回答,“她最近生了场病,养着呢。”
罗菁揽着夏月看着督军,“爸爸,邀请夏月到我们家过年吧。”
夏月没想她突然这样说,本能就拒绝,“不了,不麻烦了,我。。。。。。。”回头看战子秦,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眼里嘴角都在微笑,“那太好了,我就怕她一个人寂寞。多谢表姐,我一定带她来。”
督军含笑点了一下头,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慢慢离开了。罗菁冲他笑了笑,也起身走开了。
战子秦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突然扑过来在夏月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天,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这下子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年了。”
她不要,夏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推开他,“干什么?别人的地方呢!”看着罗督军枯瘦的背影,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涩,她清楚他这样对她,完全是因为母亲,那个男人毁了母亲一辈子的幸福,却又用一生所有的感情爱着母亲,她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付出?
战子秦很有些喜不自胜,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