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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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仿佛什么汤总长的威胁,还有打得如火如荼的战场都和他七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副样子何其令人厌恶!小七从来心高,他怎么可能放开一切带着夏月离开,要当真如此,为什么早不走?为什么姑姑一施压他就妥协在东瑾一留半年? 心里一阵翻腾,愤懑得如同要爆发出来,小七就是欺负别人瞧不出他突然放手的端倪才故意这样张皇地装模作样,要他当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夏月又怎么会……?
董震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僵着不说话,董震立正示意小七有紧急事件,战子秦只哼了一声就要走人,压根没把众人放在眼里。父亲爆喝,“小七,给我坐下。”森然扫了一眼董震,“出去!”
董震绷紧了身体,“总司令,当真是急务,必须七公子处理。”
父亲已是震怒,“什么急务?有什么要务,是这里的人听不得的?”
董震闭紧嘴不说话,战子秦却已是发觉他的脸色不对,静下面孔来问,“董震,什么事情,就直说!”
董震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咬了咬牙,“罗夫人劫持了少夫人,挣扎的时候少夫人小产了,如今已经送往圣心医院急救。”
战子秦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指猛然抠进了沙发的缝隙。战子秦冲了出去,差点拔枪毙了战京玉,一切都是瞬间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晃动,他啪地摇下窗户,让刺骨的寒风吹进来冷却已经沸腾的思绪,督军要见他,他必须冷静到可以镇定思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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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进督军府,自从罗东来不理事之后,督军府已经大致成了罗家的私宅,也是一种象征。他绝少踏足,即使他即将与罗菁订婚,他也不曾独自来过。他不知道究竟是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从不曾变化过,还是他一直不曾忘记,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依旧是熟悉。随着皇甫嵩走过那青石天井,他看着那里面那颗挺拔的石榴树,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罗菁哭喊着他的名字被战京玉命令下人拖到后院去,他跪在那石榴树的下面,面对着督军的书房祈求……,他猛然扯下手套握紧在手里,生生将自己从那往日的记忆中扯了回来,人站在书房的门口,那黑色大门上的虎头标志依旧在,却因为岁月的流逝,略微显得有些暗淡,他屏住了呼吸,一步踏了进去。一团黑暗立刻笼罩了他,借着唯一的光亮,那来自窗外的清冷月光,他看得清清楚楚,这里也是没变,那架子上的书,那墙上的刀剑,那小七最喜欢的铜炮模型,还有他和小七一同背英语给罗东来听的那张藤榻。
“坐!”从没变过的平静低沉的声调在黑暗中响起,这个房间里唯一变的是它的主人,罗东来老了,昏暗中原本威严英武的脸庞仿佛抽干了水分的枯叶,同样枯瘦的身体陷在藤椅里,虚弱得根本不像是那个叫做罗东来的男人。
“督军有何吩咐!”他依言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下,端正如公事应对,一如多年他们相处的模式,自从他和罗菁的事情毁了以后,他就不曾叫过他姑父。他们只是下属和长官,他那时起就已然下定决心,再与罗家没有任何的瓜葛。
“你和小七不同,今天若是我叫他,他绝不肯来。”罗东来缓缓开口。
他咬紧了牙,“他夫人出了事,他自然不肯来。”
罗东来听见他管夏月叫“夫人”,似乎是动了一下身体,“今天这件事情出来,小七那个性子,短时间内是再无人可以劝他。东瑾这片天,你要把它撑起来。”战子楚怎么也想不到罗东来直接就说到了这个,况且说得如此平静,小七已然站到一边挥刀叫阵,总统的人摇晃着枪管站在他们背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什么状况就会对他们谁来上一枪,在这个时候,让他把东瑾的天撑起来,督军是什么意思?
战子楚慢慢开口,“督军是让我放弃西南的军务?”
罗东开沉默,“日本人一直不动手,你不能一直耗在那里。”
战子楚沉默,“既是这样。督军为什么不劝小七留下来?”顿了一顿,“日本人迟早要动手,我迟早要去西南,现在留下一是那里军务走不开,而是临时接手怕不合适。”
罗东来似乎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说,静静地开口,“你是怕像老大那样给小七做了嫁衣裳?”
战子楚不出声,事情是明摆着的,他如今在西南是实际上的第一把手,日本人此刻还没动手,但所有的信息都提示日本人绝对不会只是恐吓而已,况且联军心力不齐,中央军又出工不出力,他若此时留在东瑾不仅是将苦战获得的那些战果白白送给了继任之人,就是担上一个怯战的骂名也是吃不消的。
“我问你,你现在回西南去,这里该怎么办?你打算和小七一样和汤剑琛唱空城计?”
战子楚沉默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督军既然说小七唱的是空城计,那么他自然是有计算的,他岂是当真会负气出走的人?”
罗东来沉沉地吐一口气,“小七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一方面认定对方会替自己撑着,一方面又恨不得咬死了对方才好。你们家三个兄弟,你大哥过于精细,是个理事的材料,却不善用人。你和小七都有帅才,你比小七能坚忍,小七比你善谋断,我和你父亲对你们的期望都是极高。”沉默了一会,“今日没能和你们兄弟好好谈谈,怕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件憾事。”
战子楚听见这句话竟是遗言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懔,听见罗东来继续慢慢说着,“我这一世人最难得两件事情,一是有先老督军的知遇之恩,二是有你父亲这个生死兄弟。原本我看你们兄弟的性子,你带兵,让小七到京里去谋一个位子,你们兄弟同心,远比我和你父亲的出息大。可没想到,你们自己斗得那么早。”
罗东来看他不出声,“菁菁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话题突然这样一转,战子楚一时间没有回还过来,镇定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我打算在回前线之前订婚。”
罗东来沉默,“我当年若是允了你和菁菁的婚事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战子楚心里一阵烦躁,竟是一刻也不愿意停留,站起身来,“督军,若无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罗东来抬手,他已然转身出门去了。刚走了两步就听见罗东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今日说的你再想想,想想菁菁,你再考虑。”
他顿足,终于没有回答,快步离去了。
战京玉慢慢出现在罗东来身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不过是白问,他岂是会怜惜菁菁的人?”
罗东来抚额长叹,“你不要再胡来了。这件事情,让我怎么对得起阿锋?”
战京玉冷着脸木然地看着窗外,“你说我要怎么办?看着菁菁一辈子这样痛苦?”
罗东来闭上眼睛,“小四不是无情之人,菁菁的事情。。。。。。。”长叹一声,“让他们自己做主吧。”
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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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七公子在开会,董震在外面突然看见小夫人身边的董平拎着东西急匆匆过来,以为是小夫人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七公子原本开会的,听见董震过来低语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董震点头,七公子随即问道,“她没事吧?”旁人听得紧张,只道是他夫人出了什么事情,只见董震略有尴尬地说没事,七公子才笑了出来,直接说要休会,旁人莫名其妙出了会议室,只见七公子兴冲冲回了办公室,偷偷问了外面的警卫才知道,是小夫人亲自做了点心让人给七公子送了过来。这才恍然大悟。”
战锋靠在长榻上慢慢喝药,听见这个已是笑了,他闲来无事,便是喜欢听人说些小七和夏月在清江的日子里的小儿女笑话。若说战子秦听见夏月给他做了点心能脸色变几变倒也是有典故的。据说战子秦带着夏月到山中看射击演习,自有其他的军官也带着夫人过来,间歇之时便一同去野餐,有能干的夫人亲自操刀给先生们做饭,恰好七公子让人抓了几只锦鸡过来取羽毛她玩,就有人告诉她这锦鸡也是可以吃的,说是取了羽毛后送给夫人们烹调。夏月没有见过杀鸡,便问鸡是如何杀的,战子秦说是用刀杀的,更有夫人解释如何抹脖子放血等等,夏月只惊得双眼圆睁,看那锦鸡眼睛溜溜的很是可怜,问难道没有爽快一点的办法?正说话间,一只锦鸡许是被人说得怕了,挣脱了士兵的手扑翅要飞,战子秦抬手一枪,将那锦鸡击落,旁边自有军官部众赞扬他枪法如神云云,只听夏月感慨,“这样倒比挨一刀死得痛快些。”从此清江军中全都知道七公子杀鸡的笑话,说是七公子家吃鸡不能用刀,须要手起枪落给鸡一个痛快才好。更有亲近的人传说,小夫人自野营时看别家的夫人那样能干便也学着要与七公子做个什么尝尝,结果是一个鸡蛋煎出来,十个指头烫伤了七个,倒是七公子等不及医生过来亲自开车送去医疗营上药,从此连茶都不让她冲了。
“谁说的小堂嫂这样笨?”战胜看了一眼黄搏勘,他是战锋嫡亲的侄子,年纪又小,在哪里都没有大小,从小就是战子秦这个混世魔王的跟屁虫,刚从国外回来半年多,一直在清江空军基地就职,如今一身军装穿着很是像模像样,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冲,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冲着黄搏勘歉意地一笑,端坐在战锋对面一本正经地汇报,“小表堂嫂只是不会用炉灶,西式的炉子她是会的,我临行的时候还请我过去吃过饭。”
“哦?”战锋觉得夏月那个娇滴滴的样子,倒是黄搏勘说得比较可信一点,自己儿子那个慌慌张张的做派也很符合,若说夏月当真会做菜,谁能相信呢?
“是,我问过小堂嫂的,她上学的时候学过烹饪,只国外的学校都是西式的炉子,没有我们中式大灶的火大,她一个不甚才烧了手,那日晚上我们吃的也是中餐,小堂哥得意的什么似的,只那天黄师长已经动身没在,小堂哥说了,请客是给他夫人专门辟谣来着。”
徐馨的好奇也来了,忙问那天吃的是什么菜,是怎样请客的一个模式,听着战胜绘声绘色地描述儿子那个得意的样子,不禁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那他们家里她时常下厨?”她自己对厨艺是一窍不通,当真想不到夏月下厨会是什么样子。
战胜笑道,“哪能呢?就是堂嫂肯小堂哥也不舍得啊。”大家都笑。
战锋咳嗽了一下,对着黄搏勘,“夏月身体全好了?”
“是,那边的大夫说,小夫人调养的很好,身体很健康。”
“没再有信儿?”
黄搏勘愣了一下,想到他问的是孩子的事情,“倒是没有听说。”
战锋叹了一口气,战胜也是极伶俐的一个人,想了想,“不过说来好笑,小堂嫂倒还真是当“妈”了。”他原本就是性格诙谐的人,娓娓道来甚是活泼有趣。
说是梅雨天气山间公路坍塌,恰好两个学兵团在山里训练,都是刚刚进来的学生兵,娇贵的很,这路一断,吃用住都有问题。战子秦原本带着夏月在山里度假,听闻出了事故当即连夜赶往被堵在山里的训练部队,指挥调度人员物资,路上遇到一个彝人的寨子,被泥石流冲垮了大半,老人孩子满山披着树叶哆嗦,也就分配了一些物资给他们。那个头人十分感激,就送了一个儿子给战子秦当奴隶,战子秦是国外回来的人,自然不了解这个,只道那个头人和他交好,十分感动,和那个头人说,你儿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