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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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就仿佛这乱世里的世外桃源,清江有矿有粮,平和而单纯,但是明眼的人都瞧得出,那不过是个表象,表象下面却是清江的缔造者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勃勃野心。就在清江那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地方,战子秦居然搞什么岸防机场,清江山里的新军训练基地培训的军官直接组建的军官团,就有三个。底下的新军训练奢侈得中央军都要眼红。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战子秦回来,还能为了什么?
车子无声无息地沿着车站的专用路开到站台的另外一端,来接战子秦的车子就停在站台上,周围层层守卫,戒备森严。战子楚自然不会露脸,也根本不在乎此刻战子秦会讲什么,他默默坐在后座上抽烟,从车窗里看着专列始终紧闭的车门。
战子楚来得不算早,战子秦已然开始讲话,依旧是清扬的声线,果然只讲铁路不讲其他,众人自然是极期待他再讲些关键的,所以屏息静听,所有的的吸引力都在他讲演之处,这边专列的车厢门却无声打开,董震那个小兄弟率先跳下车来,警惕地环视了一下,让开了位置,夏月随即出现在车门口,微微冲着接车的那个叫宋芝琦的秘书一笑,走下了月台。
战子楚停住了抽烟,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依旧喜欢披散着头发,带着卷边的小小毛绒压耳帽,却是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灰色毛呢风衣,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脚步快捷轻巧。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美丽脸庞上淡淡的微笑,看见她柔软长发上闪烁着的柔和光泽。突然一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远远对着她不停拍照,立刻有战子秦的卫士将那人赶开,她略吓了一跳,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无奈地对那个女秘书笑笑。突然转头向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他只觉得心口一窒,然后骤然猛跳了起来,她却极快地转开了头,向着身后笑了起来。他远远地眺望着,只见战子秦结束了讲话从后面过来,将她揽在怀里,亲昵地亲亲她的额头,她仰头微笑,不知说了什么,战子秦也跟着笑了起来,拉开车门送她上车。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视线将失去她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战子秦耳边低语了几句,战子秦的目光立刻向他这边扫了过来,不过停顿了几秒钟,便俯身钻进了车子,那车子窗户上都装着灰色的纱帘,流畅地从他的面前驶过,消失得仿佛没有出现过。
贺青阳转过头来,“四公子,回去?”
他抬头,看了贺青阳一眼,抬了抬手,车子慢慢离开了站台,开了回去。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手里的香烟渐渐燃尽,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罗东来的病势日益沉重,任谁都知道,时日无多了,他一去位置自然是战锋的,然而战锋空出来的这个总司令的位置却依旧是有变数的。他当然是东瑾众望所归,可是如今牵绊于西南战事,便给了别有用心之人以可乘之机。
他西去之后,没了战子秦与汤剑琛软硬周旋,底下的人便有些吃不住劲,就连他的第四军那样铁打的营盘都被汤剑琛左一个示范,又一个整改,折腾的人人自危,更不用说是其他的部队。那些老爷子们软磨硬抗却压根不是汤剑琛的对手,汤剑琛身边那个袁主任说得精辟,“不过是官衔权限,我们拿在手里送出去,一点不花我们的钱粮力气,换个人就像换衣服一样简单。”汤瑾琛给东瑾官员人事上换血,将军权拆分,直如空手套白狼一般便宜。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老家伙们已经老悖晦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只知道明着暗着弄些小动作,或是不断给他写信诉苦,压根不是汤剑琛的对手。父亲老了,大哥又一贯窝囊,如今见他就一副惊若寒蝉的样子,根本指望不上。现如今他唯一的指望竟然是他深恨的小七。
战子秦这个时候回来,意思相当明显,谁都知道这一次战小七是决不肯轻易离开了。当初说撤就撤,那样轻快,并不是什么对他和汤剑琛的空城计,彻彻底底是一出欲擒故纵的好戏,小七在东瑾埋好了雷,认准他和汤剑琛谁都收拾不了谁,就等着真正要拼命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二话不说站在自己后面,现在这个情形是不求他也是求他,完全不用他费任何的力气,好端端的一个东瑾城就送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暗自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弟弟的杀伐决断,当真是自负得紧,只不过他也并不是吃素的,总要让他把吃到嘴里的都给吐出来才是。
车子拐过江滨,他突然睁开眼睛,“去官邸。”
车子改变方向,向着司令官邸驰去,小七早上到了,必定下午要过来给父亲请安,他要在小七回来之前再见父亲一面。
第 144 章
福厦路的宅子一直关着,赵妈却打点得很好,夏月回来就可以住的舒服,只是心里却依旧是不安,这里有太多让人痛苦的回忆,她只要躺在那张床上,总能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战子秦不在的时候,她就能这样一坐几个小时,慢慢的一点点回想,她是怎样度过的那一段时光。
罗菁过来探望夏月,恐怕她是家人中唯一一个战子秦允许的进入福厦路家里的,她打量了一下夏月,略放下心来,夏月恢复的很好,午睡刚醒,还带着一丝慵散的闲适。“你为什么不跟他回去?”
“他不让我去。”夏月摇头,慢慢地给她倒茶。长长的睫毛垂下,显然并不是很愿意谈这个话题。
罗菁轻轻叹了口气,“战叔叔很失望,他认为只有你去了,小七才算是当真同意留下。寿宴那天你也不打算去吗?”
夏月淡淡地笑了,“你问我做什么?你应该问他。”
罗菁端起杯子,“你什么时候这样听话?”
夏月放下茶壶,突然一笑,“我看开了,现在我都听他的。”
罗菁失笑,“你还是夏月吗?我没认错?我和你说,战叔叔包括徐阿姨都是盼着你去的。”顿了一下,“他们再不会因为我妈妈而为难你了。”
夏月不说话,很久才开口,“我知道。”
罗菁继续慢慢的劝,“一直都是我妈妈的问题,战叔叔一直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身体不好,每日忙累了便要底下人说说你和小七在清江的事情给他听,昨天小七回家,他看见你没有回来,都不肯跟小七讲话。那个样子谁也看得出是很失望的。”
夏月依旧是不说话,罗菁觉得这样讲话很是艰难,却还是不能不说,“他们都认为只有你肯回去,小七才会真的留下来。”
夏月抬起头来微笑,“怎么这样以为?我好冤枉。他不让我去,我有什么法子?”
罗菁有些焦急,也有些不满夏月的态度,“夏月,你这是在敷衍我。”
夏月沉默,“要完全由着我,我压根不会回来,他原本也没打算让我回来,他怕我会触景生情感到难受。我只是觉得他想让他父亲看看我们过的很好,所以我便跟着他回来,哪天我会去他家里拜访一下。但是那个寿宴,他不会让我去,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去。”
罗菁呆了一下,看她脸上神情,也再不能说什么,只觉得这样已是不错,只要夏月能肯见战叔叔一面,说上几句话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夏月肯如此,也确实不容易了。
正说着话,战子秦就回来了,罗菁是第一次见他,只见不过一年的时间,气质上冷烈锋锐之气更见明显,恍惚间倒有几分战子楚的样子,只那笑容一贯是当年小七的样子,懒洋洋地很让人舒服,“表姐,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巴巴儿地赶回来。”
“你赶回来做什么?陪我们买衣服去吗?”夏月撇他一眼,挽起罗菁,“我们走,让他巴巴儿地好好呆着。”
罗菁笑看着战子秦,“小七,我怕是来的不巧,你们又在闹什么呢?”
战子秦嬉笑着,确是拖着夏月的手不放,“不行,你乖乖呆家里,仔细又感冒了。”
罗菁知道他连自己也防着,不由得心里叹气,轻轻握了握夏月的手,“你感冒了就呆家里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夏月无奈只得送她出去。回头战子秦已然上楼换衣服去了。她追到衣帽间的门口,手指戳着门板,“战子秦,你这是做什么呢?菁菁姐也要赶走。”
战子秦在里面答应了一声,“宝贝,进来,我的衣服找不到了。”
夏月推门进去果然一片黑暗中被他抱了个满怀,她耷拉着眼皮戳戳他,“这招用了七八次了,这回不行,不许亲我,不许转移话题,你怎么就学不会老老实实说话?”
战子秦还是亲她一下,“真不好玩,宝贝,表现得害怕一点嘛!”
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下,“我该怕什么?”
战子秦沉默了,亲吻着她的额头,“这几天我见了些人,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我们呆两天就送你回去。”
她仰起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那你呢?”
战子秦低头寻找她的嘴唇,“你乖乖的呆在清江,我还有什么怕的?”
她“嗯”了一声,抱紧他的腰,不说话了。
战子秦回来之后并没有去过一次办公厅,似乎当真就是给父亲拜寿来了,每日里见的人也有限,大多数时候当真是陪伴一下父亲,或者是带着夫人四处游玩。有心的人便都发现,战子秦的小夫人与总司令似乎从来也没有打过照面。战子秦每日都到官邸请安,确是从来不曾带着小夫人同行。
如今汤总长的妹子几乎不再提和七公子的婚事,却如何总司令那里还是不肯承认小夫人的身份,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旁人瞧不出其间关键自然也不敢随便揣测,一些杂志小报自然只能纠缠于两人的亲密言行。不论两人走到哪里,护卫如何森严,都有记者偷偷跟随,就是听不见一言半语,事后问问两人都逛了什么买了什么也好,作不得时事新闻,可以上社会版,上不得社会版就是上上时尚杂志也是有读者的。
“二弟,你说你家小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战锋大哥的遗孀已近八十岁的高龄,居然也听说了消息,“连报纸上都登了的。我听小胜子说,他们那里都称杜家的小姑娘做七夫人的。一晃都大半年的了,到底是要不要过门啊。”
战锋无语,徐馨也是尴尬,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嫂的话,半天徐馨才开口,“这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小七啊,你是知道的,最是不听话,这回肯回来我们都算是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和他提别的?”
“这可不能耽误!”大嫂看了一眼战锋,“二弟,这小两口子要是生下孩子来了可要怎么算?”
一提孩子,战锋和徐馨心里都是一紧,互望了一眼,赶紧连哄带劝地把大嫂给送走了,生怕一会儿战子秦过来,这个老糊涂了的老太太再和他说什么孩子的事情,撩拨得他又想起往事来。
“父亲今天好吗?”战子秦过来,准点下午三点一刻,常规问候几句倒似应卯一般,通常四点就走了,绝对不会留下来吃饭,也从来不曾带夏月来过。在清江,他和夏月已然是夫妻,而在这里,却根本不跟他们提这件事情。
战锋无话,小七的样子总在提醒他他这个父亲做的有多失败,老大怕他,老四心里总埋着根刺,本来这个老幺是最宝贝的,从小就活泼亲人,现如今却淡然客道的仿佛陌生人一般。
那日夏月小产,徐馨赶去医院确是哭着回来的,他以为是小七说了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压根都没让母亲进门。后来小七走的那天过来道别,压根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语气淡淡地仿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