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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苍鹰望月-第3章

小说: 苍鹰望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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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全都露出了微笑。

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该害怕的时侯,如果现在就退缩畏怯,未来的日子她该如何过下去呢?

想到这里,她欠了欠身子,给所有人行了一个汉室的大礼。“我的子民们,感谢你们为我举行的婚宴和所做的一切。虽然我身为汉人,但自嫁入乌孙那一刻起,我便是乌孙的一份子。从今而后,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做好一个王后该做的事,也尊重你们,如同你们尊重我一样。”

她的话说完,全场一片静谧。

众人的目光从他们的王脸上转到王后的身上,来回地停留。前者的目光明显地写满了愤怒,两道浓眉纠结交缠,怒气正隐忍未发,而相反的,他们的新后,也就是那他们所痛恨的汉女,脸上却是一派平和,温柔的笑脸和自信的眼神让人几乎想相信也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回应她的笑。

但一接触到王的目光,众人又沉寂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帐休息吧!”低沉的嗓音自昆鹰口中传出,听来象是个体贴的请求,实则却是不折不扣的命令。

意思是,够了!你们快给我滚!于是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在瞬间一哄而散。而昆鹰,一言不发地扯住她,笔直地往宫帐走去。

???

“脱衣服!”

“什么!?”她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

虽然穹帐内生起的火堆让整个帐里暖洋洋的,身上的裘衣也显得有些热,只是要她就这样脱下衣物,这岂不——

“我说把你的衣服脱掉!”

“你——太过分了!”

他上前一步靠近她,扯住她的衣领。“我过分!?你称我什么?先前说过的话全忘了?”

“我……”这回,要她叫出个王字,她实在做不到,这样卑鄙无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作王。

“当心你的舌头,女人!现在,我要睡了,把你的衣服给我脱掉!”他转身躺回羊毛铺成的卧榻上。

“不——”她后退,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就算她是他的夫婿,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他也不能对她做这样的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他斜躺在卧榻上,撑起一边身子望住她,眼中的戏谑和微怒,摆明了就是要挫她的锐气。很明显地报复,然而除了他两人,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

她该怎么办?

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若不遵从他的命令,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或许,他不会对她造成肉体上的伤害。象他那样聪明的人是不会让人留下任何话柄的,然而,他却可能用尽任何办法摧毁她的意志、伤害她的感情。但——

她突然想到。如果——如果她表现得毫无感情呢?

若是如此,他会不会因而觉得无趣而放过她?

她很清楚,除了汉人的身份外,激起他报复意识的,是她不轻易服输的个性,或许,这对一向受众人崇敬的他来说,是很无法接受的吧。

“过来!”他命令。

虽然心里在试图想服从他,但强烈的自尊心却迫使她摇头。

他半支起身子,表情严肃。“你不想休息,可我却想睡了,如果你再不脱掉那身臭得薰死人的衣服过来,我保证会去把你象小羊一样拎过来。”

臭得薰死人!他……“这衣服不是你派人拿给我的吗?我如果不穿,岂不又是对你的不敬!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原来他是在戏弄她!用尽一切方法在耍她!“我派人?”突然,他不再多说,象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唇角微微的露出笑容。“是娜亚给你的吧。”他问。眼底有着笑意。“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不想与我圆房,所以特意穿了这臭得不能再臭的衣物想薰死我。”

“我什么——”她才想说自己绝没有这么无聊,但话锋一转,却又说道:“我是不想。”她瞥过脸,不敢正视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已经满脸通红。

跟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讨论这种事,实在是……

脸红?这倒激起了他的好奇。

这女人,不一向都是挺强悍、挺冷静的,竟还有脸红的时刻。突然间,他的玩性被她激起。

“不想什么?”他低沉着嗓音问。然缓慢而沙嗄的反倒象是在对她调情。

也只觉得耳际一阵轰然巨响,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男人竟敢用这种态度来对她说话。乌孙国难道都没有君子了吗?连一个国王都可以这样的寡廉鲜耻,那他底下的人更不知会有多么无耻了!她握紧了双拳,望着四周的环境,进退不得。

这穹帐是方圆百里中最大的一个。几乎有她原先到过的那个小穹帐的二十倍大。事实上,应该说是两百倍大,因为这儿就是所谓的宫帐,除中心这大帐外,分别由大大小小的穹帐所围绕,形成一个保卫的姿态,所有的帐幕皆是纯白的,在蓝天绿地的铺衬下显得特别迷人,而帐内的木架全是朱红为底,饰上磐缘的金龙,气势磅礴、无与伦比。

虽然如此,她却无心欣赏。满脑子只想着:她要如何才能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窘境。

但是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嗯?不回答我的话?”他充满兴味地挑起了一道浓眉。

“我……我说我不想和你圆房!”话声一出,连她自己都给吓着了。

她竟然就这样说出了这些话!她真不敢相信。这是被皇上策封为心月公主的人所该说的话!?

难道是因为深入胡地,连思想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不知廉耻了吗?噢!老天!她暗暗呼喊。都是眼前这男人对她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她怎么能就这样地说出那些话来!见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不由得打心底笑了出来。汉室的娇娇女,连说几句话都会脸红脖子粗,脸色变了又变,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自请回汉。这样一来,不就省了他的麻烦了吗?

到时,他不但不需忍受一个汉人妻子,理有充分的理由可以举兵伐汉。这倒是个两全其美之计。

“不想什么?”他问。

“我说我……”她咬紧了牙关。“我说什么你很清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笑,笑得邪佞。然后,他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

“君心月。我的心月公主,我的右夫人。”他停靠在她耳畔,倚着她低声道。“你知道,这句话真不是你该说的。”说着,单手抚上了她的长发,一手扶在她腰际,轻轻地滑动。

她浑身一震,整个人呆立象是失去了知觉。

“怎么?怕我吗?”他轻笑,笑声震动胸膛,也震动了她。

他撩起了她一绺秀发,放在鼻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嗯——好香。我喜欢这个味道;不过,你身上这件皮裘的腥味我就不敢恭维了。心月。”

她再次一震,整个人后退,却被他的手臂紧紧锁住。

“你……你想干什么?”她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他低沉的嗓音象是环绕在她耳际、脑海,让她无法思考,而他灼人的体热和矫健的身躯,混杂着一种全然男性的气味,逼得她手足无措。

好似,她是一只落入猎人手中的小兔,全然地无助。

头一次,以机智冷静闻名的她,竟陷入这样的局面。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要做我们该做的事。”说话间,他英挺的鼻埋进她颈际,探测着她的味道。“说真的。”他微微抬起头。“如果你能引起我的‘兴趣’。”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她的脸色。“我并不介意你身上这皮裘的味道。当然,如果你能脱了这再洗个澡,我会很感激你的。”

“你——无耻!”她猛然惊醒,用力地推开他。

本来以为碰到的会是铜墙铁壁,怎么也推不开的屏障,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放开对她的箝制。

然没料到会有这样反应的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找不到一个着力点,猛然卸下的力道却使她整个人往前扑跌,轻轻松松地又跌进他怀里。

“啧啧啧……瞧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汉人的女子都象你这样吗?口里骂着无耻,却迫不及待地对着丈夫投怀送抱。嗯——这股心口不一的热情倒是让我增长了见识。佩服、佩服。难怪汉王要在后宫养众多美女,原来是中原的女人个个不同凡响啊。哈哈哈——”

“你放开我!”这下她真气极了。

他竟然、竟然这样曲解她的意思。竟然这样污蔑汉朝的女子!这口气教她怎么能忍!他依言放开她。

“昆鹰!士可杀不可辱!我虽然是一介女流,然而我也有我的尊严,今天,我是奉皇上之命而来,如果你不乐意娶我,大可把我遣送回国,我会亲自对圣上禀明情况,自请回朝。就说我君心月无能完成使命,请皇上另择婚配就是。”她怒气冲冲,不假思索就让这番话脱口而出。

“君心月。”他双手环胸瞪视着她。“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女人要有什么从什么德的,说来我听听。”

她闻言愣了一愣。“三从……四德?”他想听这个?现在?

“对,就是这个。”他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脸上的表情认真得像是个学子似的。“解释给我听。我不明白它在说什么。”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和话语,就象是有着魔咒似的,让她不知不觉地回答他的问题。

“三从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很好!第二句再说一遍!”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解释。

出嫁从夫!原来——她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她气极了,从头至尾,她就是被他当成玩偶耍着玩。她即刻闭上了口,不再出声。

“怎么,那不是你们汉人的名言吗?这会儿又不说了?”他边说,缓缓边移回榻上,当着她的面脱下了长裘。“还是——你发觉自己缺了什么?”

她立即别过脸。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你的夫婿没错吧,心月公主。”他看着她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怯而通红的脸,眼底挂了笑意。

或许,汉人比他想象得还有趣得多。至少眼前这个就是。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容貌显得特别迷人。只可惜,过大的长裘成功地遮掩住她的身段。他相信这是娜亚的刻意这么做的。一件过大且腥臭的长裘。哈!他不由得笑了出声。这娜亚倒很清楚他的喜恶。

只不过,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就算被那身不合宜的长裘所遮掩,他仍然可心从方才那亲近的接触中得知。他的新后,有着极曼妙的身段与几近完美的肤触。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下腹一紧。眼底的眸光也随之而更深沉了。

见她不答话,也不看他,他继续道:“所以,无论是依我的规矩,还是你们汉人的规矩,你都得听我的对吧?”说话间,他的目光仍不停地巡视着她,仿佛在猜想,这长裘下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致。

“我……是的。”她看着右墙上华丽的壁毡,有些颓丧地回答着。

她怎么会在这种时侯做出这一堆愚蠢的事来呢?平静下来她才发现,她方才的举止是多么的不合宜。如果他愿意,大可因为她方才的不敬而一刀杀了她,他警告过的,不是吗?纵然是他先将她逼至失控,但这也不是她行为失当的藉口。

她是皇上指派和亲的公主,这本就是她的使命。她有什么权利拒绝,更何况,他是她的夫婿,她也没有权利能拒绝跟他圆房。她身为王后的责任,不就要替他生下一儿半女,使两国的维系更为巩固吗?这些,皇上都曾一再叮嘱过她啊。

但——但……

“既然知道,又为何违抗我?”他扬起了声线。

“我——”她正视他企图解释,但在看见他裸露的身躯时却又垂下了视线,无法正视他。“事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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