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的爱情-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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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走着,那女人阴沉的脸和刘世龙阴冷的目光不时在眼前浮现着。毫无疑问,就是
这对狗男女搞的鬼,说什么党委的决定!要不是他们在领导面前说过什么,他和罗
凡哪里会有那么大的面子?自己也好,罗凡也好,怎么说也是个小人物,头头们才
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的。说什么限期调离,这和开除又有什么区别?去年所里有个
同事到广州出差时因为嫖娼给逮住了,他得的处分也不过是限期调离,可自己和罗
凡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除了那两人使坏以外,是不是
还有别的猫腻?
楚光对这件事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却并不感到惊慌。从来的那天起,他就
没打算在这长呆下去,当初来这里就是出于无奈,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于他,能在
这里呆上六年对他说来算得上是难得了。写完《炼狱》以后他已经开始谋划调离的
事,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不走是不行了,可要走,也
要走得明白,走得堂堂正正!他们想要整自己,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大不了来个
鱼死网破,看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就是了!
楚光刚刚有了主意,罗凡便推开门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对楚光说了与那女人
谈话的情景,并要楚光与他一起找经理评理去。这时楚光的心境也平静了下来,对
他说找他们不算本事,有本事得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罗凡听着有些莫名其妙,楚
光也不想马上揭开这个谜底,笑着说到时候你看我的就是。
回想起来,楚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这样的招数来,不过他想这也许就是摆
脱困境的最好选择。结果怎么样不说,至少得让人知道他们这样做是毫无道理的,
也给那些整人的家伙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在这公司里至少还有人懂得人的尊严,
他们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就得受到惩罚。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上班来了,楚光看看表,心
里突然有些紧张:要是公司里的头头们不予理睬怎么办?还有那些同事们,也许他
们的反应会很冷漠,或者只是把这当作是一个玩笑一笑了事,甚至嘲笑他们的天真
幼稚,自不量力……噢,他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事情闹得越大对自己这方面越是
有利,反正道理在自己手上,最可怕的结局就是遭遇冷漠,那些人要真是聪明的话,
应该知道这其实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可对自己来说,那就太糟糕了!楚光想着,
不由得担忧起来。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声,不用说是班车到了,班车每天都停在下面的院子里,车
头正好就对着那宣传橱窗,人一下车就能看见那东西的。楚光想着,心情有些紧张,
从床上坐起来,侧耳倾听着。〃哧嚓〃汽车停了下来,接着是开门声,好象还有人在
说话,一定是他们从车上下来了……怎么没有动静?难道他们都没有看见那广告?
楚光屏息等待着, 心里跳得厉害,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句:〃看这是什么……擂台
邀请赛? 〃接着是一片嘈杂声。楚光舒了口气,撩开毛巾被从床上下来,来到窗前
站住,往下面院子里看着,只见七八个人正围在广告前看着,有人用手指指点点说
着什么。他冷笑着,心想:好戏开场了,让他们闹去吧!
在金哲的宿舍里,楚光眉飞色舞地对金哲说起摆擂台的事,那神情就好象在炫
耀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听的时候金哲也是哈哈大笑,笑完以后却说:你小子也太邪
了,干起事来总是不计后果。你想过没有这样做把人都给得罪了,一点余地都没留
下。楚光说不是我不给自己留余地,是他们没给我留余地。从一开始他们就把我饭
碗头给敲掉了,把我逼到了绝路上。再说都到这份上了,现在就是他们想要我留下,
我好意思留下吗?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好歹我还年轻,还有把子力气,在哪
还不能找到碗饭吃!金哲笑了笑,沉吟片刻,问他打算怎么办?楚光说他还是想干
老本行教书去,他算是看清楚了,就他这德性,在哪都混不好的,好歹学校里环境
还能宽松些。金哲说现在想要在高校里找个工作也不是那容易的,就这楼里今年毕
业的博士还有好多都没找到工作。楚光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大不了我就
到乡下去,在山沟里找个希望小学什么的,在那里教教孩子们也挺好玩的。金哲说
你别逗了,你要真这样做肯定得上《人民日报》头版,一夜之间名扬天下。楚光说
逼急了我会这样做的,有些事情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你看我在这破单位呆了快六年,
一分钱价值没创造,正经事一件没干,整天看就那些头头脑脑们争权夺利,还得小
心自己不让别人算计,多没劲呀!我就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
顺便教教孩子们读读书,也算是积点阴德嘛。金哲说这六年你不是还写了本书嘛,
怎么能说没干事呢!再说就你这身份,就是想到什么希望小学去教书,也没人敢要
你。楚光问为什么,金哲笑着说还用问吗,哪有研究生去小学的?你真要去了,人
家就会以为你有病的。楚光说哪至于那么严重,在国外人家博士还教小学呢。金哲
别忘了这是在中国,再说你现在不是有白雪了吗,你走了她怎么办?楚光听着瞪了
眼,低下头去不说话。
的确,说到白雪楚光便有一种英雄气短的感觉,身上那股豪气也渐渐消散开去。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前些天还闹过别扭,但这女孩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
牵挂。命运早就他们栓在了一起,她已然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份。以前他只
是为自己而活着,如今却要两个人而活着。他不得不用自己滑溜的肩膀去承担一种
责任,这责任经常令他感到沉重也感到无奈,却也给他的生活增添了充实和愉悦。
他象一匹野马被拴上了笼头,却不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调整
自己,试图让自己适应这种生活上的改变,甚至幻想过结婚的事。如今发生了这样
的事情,那一切又变得十分渺茫起来。
从那女人办公室里走出来,楚光首先想到的就是白雪。他想:白雪要知道他的
处境一定很难过的,她是那种需要呵护的女孩,满脑子充满幻想,却缺乏自我生存
能力,依赖思想也重,什么事都得靠在他身上。原来他好歹也算还有个安稳的工作,
结了婚熬上一两年没准还能熬上一套房子什么的。如今连这份工作也弄丢了,而今
自己又是前程未卜,让她靠谁去?即便她真的很爱他,不在乎他眼下的处境,愿意
跟着他熬下去,可是他又拿她能怎么办?
白雪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他也不想这么快让她知道。离开单位前他给她打
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到北大去看看师兄,可能回来得晚,让她没事就别过来了。
他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也没想过要瞒她,可眼下这情形怎么跟她说呢?告诉
她自己给单位炒鱿鱼了?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别看她自己在外面漂着,其实她还是
很在乎他有一份正式工作的。上次同她谈调工作的事,她就说别调了,这工作挺好
的,又清闲,钱也不算太少。真要到大学去教书,一个月就三五百钱,怎么活呀!
在外面漂吧,钱是可以多挣,但挣不来房子,再说他们两人总得有个人安定下来才
好。听她这么说,他也就打消了调动的念头。
〃你和白雪,到底怎么样了?〃金哲手里捧着个茶杯,在屋里来回走着,看着楚
光,问。
〃还行吧?〃楚光仰起头来,瞅着金哲,显得有些不自信。
〃你们谈过要结婚的事?〃金哲走到床边坐下,眯眼看着楚光。
〃谈过,怎么啦?〃楚光说,心里突然有些不耐烦。
〃她愿意?〃金哲问。
〃我想,她会愿意的。〃楚光说。
〃我看,你有些底气不足!〃金哲说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说。
楚光苦笑着叹口气, 说:〃就我这样子,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现在连饭
碗头都没了,能有什么底气!〃〃都到这份上了,不结婚怎么办?〃金哲说。
〃说实在的, 说到结婚,我心里就渗得慌。有时我真的很害怕,就好象前面有
一道陷阱,跳下去就上不来了。〃楚光这样说,好象有意在回避什么。
〃你别这么想。〃金哲说。
〃我真的很留恋光棍汉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时我想,也许我这人天生就是
个流浪汉,无牵无挂,也无拘无束。〃楚光说。
〃这都不是理由!〃金哲说。
〃什么理由?〃楚光看着金哲,心情突然有些紧张。
〃说实在的,我觉得,你对白雪,好象有些把握不住。〃金哲盯住楚光的脸,似
乎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楚光被他勾出了心病, 觉得有些心凉,嘴里却说:〃这是感情关系,并不存在
谁把握谁的问题。〃金哲自以为是地笑了笑,问:〃可是你爱她,还想拥有她,对吗?
〃〃那又怎么样?〃楚光冷哼一声,对他说。
〃有些事情是没法回避的,必须去面对。〃金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
〃这我知道。〃楚光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现在的女孩子,跟我们那时不大一样,让人很难捉摸的。〃金哲说着站起来,
在屋里来回走着,似乎在想什么。
楚光看着他苦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楚光在未名湖边漫步着,任凭阴冷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冰冷的眼睛微微闭着,
蔑视着前方,嘴角挂着阴冷而苦涩的微笑。
眼前的未名湖也是一派苍凉,犹如楚光此时的心境。湖水结成了冰面,在阴冷
的天空映照下,闪着清幽幽的光亮。湖边光秃秃的柳树东倒西斜地立着,如同一个
个晚景凄凉的老人,那一根根低垂下来的枯枝在寒风中颤栗。远处的博雅塔在苍茫
的苍穹映衬下也显出了几分老态,那落寞的神态令人不忍目睹。
目睹眼前的景致,楚光不由得黯然神伤。曾何几时,这片湖光山色还是北大校
园里最为风光最有诗意的风景:在阳光下闪着的鳞鳞金光的湖水,扯动着高塔的倒
影,还有湖边的垂柳。在湖边的小径漫步着,清爽迷人的春风把一条条绿油油轻飘
飘的柳枝送到你的眼前,轻拂着你的脸,犹如姑娘的吻,令人感到温馨。长椅上埋
头苦读的书生,相依相偎的情侣,悠闲漫步的行人,都能使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楚光至今还能体验到八年前第一次踏进这校园时的那份心境,从南方那座偏僻
的小城市来到这所闻名遐迩的最高学府,难免有几分诚惶诚恐,这片湖光水色给他
的感觉却不如原来想象的那样美好。他来自山青水秀的南方,这样的湖,这样的水,
这样的树木,这样的景色,在家乡并不少见。以后在校园里呆久了,却渐渐感觉出
她的灵性来,这里的山水树木仿佛都凝聚着某种魂魄,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心境平
和时他喜欢独自来这里冥思遐想,心灵受到伤痛时,他也会到这里来寻找慰藉。她
好象成他的梦中情人,他对她的依恋一天天在加深。毕业后这种依恋之情更是有增
无减,他把她看作是自己精神的故乡,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