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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诅咒的女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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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眯起:『我不会对那些我所鄙弃的人施加这等法术,他们转眼间就会搞
砸一切。我又何必对你这个纯真的傻瓜这麽做?』
    我想要,我要永远活着。丹尼尔坐起来,慢慢地站起身子,挣扎着想看清楚阿
曼德,在远方的大厅有个微弱的灯泡发亮着。我想要和路易斯与你在一起。
    轻柔但意味轻蔑的笑声:『我明白他为何挑选你担任他的告解者。你既天真又
可爱,但也许美貌是唯一的理由,你知道。』
    他沈默不语。
    『你的眼色相当特殊,几乎是紫罗兰的颜色。而且,你既充满顽抗之色、也柔
顺得很。』
    让我不朽,赐予我这份赠礼!
    又是笑声,不过有些哀伤,在同样的远处水流不断响起。房间变得可见,是一
间污秽的地下室。眼前的形体愈发类似人类,皮肤上甚至现出粉红光晕。
    『他告诉你的皆属实情,但不会有人相信你。没多久你就会因为这等知识而发
疯,向来都是如此。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失去神智。』
    不,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你是阿曼德,我们正在交谈,而且我没有发疯。
    『没错,我觉得很有趣。最有趣的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活着。我从
未将名字透露给任何活人。』阿曼德犹疑了一下:『我不想杀你,现在还不想。』
    丹尼尔首度有些害怕。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些物种,你会知道他们究竟为何物,
就像是与路易斯交手的那一次。他们不是活人,而是拟仿活人的狰狞怪物。眼前的
这一位则是彷效年轻男孩的发亮样本。
    『现在我要放你走,』阿曼德轻柔有礼地说:『不过我打算跟踪你到每个地方。
只要我觉得你还算有趣,就会让你继续活命。但是,也许我会失去兴致,就这样做
掉你。每种情况都有可能,你必须自求多福。又或许你可能逃得掉我的追踪,我自
有其局限。你可以到世界的任何一处,而且白天也可行动。现在就走,我要看着你
跑开。我想要看你会做些什麽,你是何等人物。』
    赶快,开始跑吧!
    首先是里斯本的早班飞机,手中紧握着黎斯特的表。过了两夜他就到马德里,
赫然发现阿曼德就在他搭乘的巴士上,坐在他的旁边不远处。一个星期後在维也纳,
他从咖啡店的窗户往外看去,阿曼德刚好在对街口盯着他看。就在柏林,阿曼德溜
进他乘坐的计程车,坐在那里瞪着他瞧,直到丹尼尔跳出车外,趁着人车杂沓的当
口溜走。
    几个月後,这些沈默的面面相龃转变为更激烈的攻势。
    半夜时分,他在布拉格的某间旅馆醒来,发现阿曼德就在他的床边,疯狂而暴
躁。『和我谈话!我命令你这麽做。醒来,为我介绍这个城市。为何你要到这个地
方来?』
    在行经瑞士的一班火车上,他突然看到阿曼德就在对面看着他,毛皮大衣的领
口高高翻起。阿曼德将他手中的书本抢过去,坚持要他解释何以阅读这本书,封面
的图画又做何解释?
    在巴黎的夜晚,无论是大街或暗巷,阿曼德都不放过他,不时停下来质问他为
何要去某个特定的地方,要做些什麽。他从威尼斯的旅社窗日望出去,看到阿曼德
就在对街。
    有好几个星期过去,不再有阿曼德的造访。丹尼尔摆荡於恐怖与诡异的期待,
不经旋踵,阿曼德就在纽约的机场守候他。接下来在波士顿,当丹尼尔进去餐馆用
晚餐,阿曼德也在里面。请坐下,丹尼尔的晚餐已经点了,可知道《夜访吸血鬼》
已经摆在书店的架上?
    『我必须招认,这种小小的恶名还真是有趣得紧。』阿曼德带着优美的礼仪与
邪门的微笑说:『令我困惑的是你竟然不要这等名声!你并未把自己放在「作者」
的头衔,这代表着你可能相当有教养、或者是个懦夫。任何一种情况都不怎麽好玩。

    『我并不饿,我们还是走吧。』丹尼尔微弱地应着。可是没多久,一道道的菜
肴就被安放在桌上,每个人都瞪着他们瞧。
    『我不知道你的喜好,』阿曼德招认,笑意撩人:『所以我把菜单上的每一项
都点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抓狂,是吧?』丹尼尔大吼:『你办不到的,告诉你
吧,每一回我看到你,我可以肯定你并非我的幻想,而且我神智清明。』他开始恼
怒而贪婪地吃起来:一点点鱼、一点点牛肉、一点点蔬菜、一点点甜豆、一点点起
司,每一种食物都混合着吃,他才不在乎呢!阿曼德开心极了,笑得像个学童,交
叉着双手看着他吃。那是丹尼尔第一次听到那柔软如丝网的笑声,如此地惑人。他
立刻就陶醉其中。
    他们的会面变得愈来愈漫长。交谈、较劲,以致於当场的争执,成为他们的游
戏守则。有一回在纽奥尔良,阿曼德将丹尼尔拖下床去,对他大吼着:『我要你打
电话到巴黎去,我要看看是否真的能够办得到。』
    『老天爷,你自己拨电话!』丹尼尔回击他:『你活了五百年还不会打电话?
看看说明书不就得了?你这样算什麽?一个永生不死的白痴?』
    阿曼德看上去是多麽地震惊呀。
    『好吧,我会帮你打电话到巴黎,但你要付费。』
    『那当然。』阿曼德无邪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散落在丹尼尔
的床上。
    在这些会面当中,他们开始争议着哲学命题。他想知道丹尼尔对於死亡的看法,
还活着的人能够知道这些事情吗?丹尼尔可想要知道阿曼德真正害怕的是什麽?
    当时是午夜,丹尼尔喝醉酒而且筋疲力竭,早在阿曼德找到他之前,他就在剧
场睡着了。他才不管这些话题呢!
    『我会告诉你我所恐惧的事物,』阿曼德如同一个紧张的年轻学生:『就在你
死了以後,那无可捉摸的混乱,那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境。设想看看,就在意识的
汪洋载浮载沈,用尽全力想要记起你是谁,你曾经是什麽。试想看看,不断地努力
回想活着的光景……』
    这让丹尼尔害怕起来,其中的滋味皆为真实。不是有一些杰出的灵媒能够和有
力的灵体交谈吗?他怎麽晓得这些呢?也许当你死去,就是一片空无荒渺。阿曼德
被这一点吓坏了,无法掩藏其中的悲痛。
    『你不觉得我才是被吓坏了?』丹尼尔问眼前那个白皙的人影:『我还有多少
时日?你可以观察得出来吗?告诉我吧。』
    当阿曼德把他从王子港口叫醒,这回他想讨论的是战争。这个世纪的人是如何
看待战争的?丹尼尔可知道,阿曼德变成吸血鬼的时候,不过是个孩子?就当时的
标准,十七岁相当年幼。二十世纪的十七岁青少年简直是活脱脱的妖兽,他们长出
胡须、胸口长毛,不过还是小鬼。在古老的时代,孩子必须像大人一样地工作。
    不过先别离题,重点是,阿曼德并不晓得成人的想法。当然他明白鱼水之欢的
滋味,当时的孩子都熟谙感官的享乐。但是,他不理解的是真正的巧取豪夺。他之
所以杀人,是由於遵循着吸血鬼的自然之道,血液是无法抗拒的。但是,人类为河
无法抗拒战争?想要以武器重击他人的欲望到底是什麽?破坏的生理冲动又从何而
来?
    在这等节骨眼,丹尼尔总是尽力回答。有些时候,人们必须透过销毁另一个个
体的存在,从而印证自身。阿曼德一定知道这些吧。
    『知道?如果你不了解这些,光是知道又有什麽用?』阿曼德反问着,他的口
音因为亢奋而更形尖锐。『如果你无法从一个阶段进行到下一个阶段,那又有何用?
你可知道,那就是我无法办到的。』
    当他在法兰克福找到丹尼尔,这回的话题是历史的本色。要对於各种事件提出
言之有理的解释,本身即是不可能的,虽然那也不是谎言。真相不可能被普及化,
但是,没有这些解释而从事一切,也是不可能的。
    到後来,这些会因也不完全是一面倒。就在新英格兰的一家小旅馆,丹尼尔因
为阿曼德的呼唤醒来,要他尽速离开旅社。不到一小时之後,火灾就吞噬整个旅馆。
    另外一次是在纽约,他因为酒後闹事被捕,阿曼德将他保释出狱。一旦饱饮鲜
血,他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人类,像个身穿叁件式西装与笔挺长裤的年轻律师。他将
丹尼尔护送到卡莱尔大饭店的一间套房,趁他睡觉时留下换洗的新衣服,并在口袋
里放着一个装满现金的皮夹。
    最後,历经一年半的狂乱生涯,丹尼尔开始反过来质问阿曼德,那些古老的岁
月究竟是何等风采?那时候的威尼斯是什麽模样?如果给他看一部以十八世纪为背
景的电影,阿曼德挑得出其中的毛病吗?
    不过,阿曼德并没有什麽反应。『我无法告知你这些事情,因为我压根就没有
经历过它们。你知道吗,我没有组织起零碎知识的能力,只能够凭籍着冷淡的张力
而及时处理一切。当时的巴黎是什麽样子?与其这麽问,不如问我在一七九叁年的
六月五日是否下雨。或许我还记得这一点。』
    然而在其他的时光,他急促地讲述着周遭发生的各色事物,谈论到这个世代的
怪诞洁净,以及万事万物可怖的加速度。
    『看哪,那些在一个世纪之内就被陆续发明出来的无用之物。无论是蒸气船,
或者是铁路,都取代了六千年来持续不坠的抬脚奴隶与马匹。如今,舞厅的女郎可
以买得药剂,杀死她恩客,在她体内的种子,还可以活到人老珠黄、安居於洁净美
观的屋子。但是,不管那些时代剧电影、或是任何一间超级市场所贩卖的平装历史
小说,人们都不可能企及真正的历史记忆。即使是社会问题,也都是相较於子虚乌
有的「常态性」才得以成立。人们误以为自己被剥夺了奢华的享受以及平静的生活,
可是这些东西从未平均普及地施加於大众身上。』
    『但是,告诉我你那个时代的威尼斯……』
    『告诉你什麽?它很肮脏或是很美丽?大众穿着破烂衣衫、牙齿腐坏而呼吸恶
臭,在公共处刑的场所大笑?你想要知道关键性的差异点吗?在目前的当代,我们
活在惊人的孤寂当中。好好听我说,当我还是活人时,我们六、七个人挤一间房,
街道上总是集结着无数的生命。现在的话,就在高楼大厦的顶端,不智的人们营造
自己的隐私,透过电视萤幕来向远方的世界进行接触。如此的孤寂,必定造就出某
种普遍性的人类共识,某种古怪的怀疑论。』
    丹尼尔发觉自己被阿曼德的话所眩惑,想要把这些记录下来。不过,阿曼德一
直在恐吓丹尼尔,他必须不断逃命。
    他已经上心记自己在停止亡命之前,到底流逝了多少时光。然而,那一夜实在
是永志难忘。
    自从游戏开始,四年的时间已经过去。那年夏天,丹尼尔在义大利的南部度过
一个悠闲的假期,他的恶魔友人并未造访过他。
    就在一间距离庞贝遗址不远处的廉价旅馆,他寄宿其中,夜以继日地阅读、写
作,试着要找出那抹超自然的幽光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力。而他必须再度学习欲求、
前瞻,以及梦想。在这世上,不朽的生命确实可能到手。虽然他明知确凿,但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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