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葫-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然要为自己捞足好处了。况且我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办事,你难道不能投桃报李么?”张天瞥了它一眼,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侃侃道,“我看得出来,这一方小世界就藏在刚才那一块黑色的石头中,也就是说我们仍然在矿井里。我被抓入矿井之中已经有不少年了,一直找不到办法逃出去。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如果我能活下来,你必须把我带出去,离开矿井。”
“你是一头穿山甲,挖出一条隧道帮我逃出去,再简单不过。怎么样?”张天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却紧张起来。
他相信,矿吏们肯定不知道这头穿山甲的存在,而贾山川也极有可能可以在矿井上下自由穿梭。
之前,他一直想靠师傅逃出矿井,可师傅一去不返,没有半点消息,生死不知。他心情沉重,又在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里,在生生死死中走了好几个来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希望贾山川帮帮自己逃出去。
贾山川松了一口气,笑道:“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这么简单。黑龙山这座矿井中的势力,深不可测,被抓进来的矿奴实力都很低微,想要逃出去,的确难比登天。可我是一头穿山甲,挖洞穿山,是我最擅长的手段。带你逃出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说来,你是答应了?”张天心中有些兴奋起来。
贾山川点了点头。
“万一你反悔食言怎么办,我怎么相信你?”
“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我!”贾山川的不耐烦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是一头地级境的妖兽,号称陆地行仙。以地仙的身份,骗我实在是太自降身份了。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了。”
贾山川说的不错,张天现在没有别的路可选。他尽管心中无奈,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我什么时候动手?”
“就是现在。”贾山川声音铿锵有力,心中却冷笑。
“就是寻常地级境强者,都不放在我眼中,如今一个连地级境都没有突破的小小人类,居然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哼,只要你能搬开那尸骸,摆平了那道魔念,我便马上杀了你。我贾山川是妖兽,可不在乎什么面子问题!”
张天又怎么清楚这头穿山甲心中的歪念头,就算知道,如今也没有一丝办法。他不再多言,缓缓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地母黄泉树,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具神秘尸骸上面。
一圈圈华光从尸骸荡漾过来,梦魇般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拼力守住本心,向前踏出一步,开始靠近过去!
一步踏出,脑海中那个梦魇一般的声音就强烈了一分。与此同时,那蕴含某种极为复杂的道纹的一圈圈华光的阻力也大了一分。不过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所承受的压力,都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那魔念虽然暗含一种蛊惑之力,但只要不是毫无防备,小心谨慎之下,守住本心,并不会造成太大的纷扰。
和贾山川协商好,张天打定主意,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向神秘尸骸靠近着。
他感觉好像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泥潭之中,步步为艰。
每一步踏出之后,都需要花一定的时间调整身体,调整呼吸。
黄土泥台上,他和神秘尸骸的距离,本来只要十几丈远。一开始的四五丈,问题并不大,可一达到十丈外围的边缘,所有的压力好像被人控制一般,一下子有了灵性。
冥冥之中,一下子恰好达到了张天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的速度本来就不快,一步一步先前挪动,这一下,立马停了下来。
此刻,他全身每一丝肌肉都在颤抖,皮肤涨得通红。整个人好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在巨浪之中被掀翻而沉没,被华光和魔念吞噬。
好在龟息藏精中的龟息之法实在神妙。
张天胸膛起伏,由剧烈慢慢的变得迟缓下来。
不用回头看也能感觉到贾山川那有如实质一般凌厉而殷切的目光,他紧咬牙关,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踏入一步。
进入了神秘尸骸十丈范围内。
贾山川双眼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张天。
见这个人类少年进入了十丈范围内,虽然速度一下子变得更加缓慢,有如鼻涕虫一般,却并不以为意。
在张天之前,它曾有不少次尝试靠近地母黄泉树,可只要进入十丈范围内,它所承受的压力简直大到难以想象,重于山岳也不夸张。贾山川是土属性妖兽,最大的优势就是力量,可是在那种压力下,也是举步维艰。它的速度,甚至比张天都还不如!
“这小子修为低微至极,全身力量最多也就百马之力上下,居然也能进入十丈范围内!看来我的猜测不错,那神秘尸骸上发出的道纹波动,是随着进入之人具体实力变动的。考验人的极限,暗合甄别之意,似乎就是一种挑选传人的手段。如果这具神秘尸骸果然是一个逝去的仙人传承,其价值,远远在地元圣果之上!”
想到这里,贾山川的目光愈演加显得贪婪,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它并没有轻举妄动,仍然站在泥台的边缘,仔细观望。
仙人的传承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贾山川在上一次亲身尝试中,与神秘尸骸几步之遥,却不想尸骸上突然发出一股极为强横的精神波动,它心神的守护,如豆腐做的一般,摧枯拉朽,一下子崩溃。若非它反应快,果断的一跃跳下黄土泥台,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这样,它的实力损失了一半还多!到现在恢复一点,也只是达到全盛时期的五成。
以它的能力,都无法通过考验。实际上,对于张天,它也没抱太大希望。
“这座黄土泥台,我怎么看都是用泥土堆砌的,却不知怎么回事,其坚硬程度,乃我所仅见,连挖隧道从下面过去都不能。”盯着张天的蹒跚的背影,贾山川眼神闪烁:“这小子似乎只有人级境第七重小周天之境的修为,可无论体质还是力量,都可以和假丹之境比肩,潜力不小,后劲无穷,没准还真能度过考验得到仙人传承呢。嘿嘿,得到最好,到时候无论是仙人传承还是地元圣果,全都是我的!”
……
十丈之内,张天踏出每一步,都拼尽了全身的力量,要大口的喘息,以龟息之法调整良久,然后深吸一口气,才能再次靠近。
精神与肉体两方面的压力,一点点的增加,可以说,在每一步中他所要面对的都是一种极限考验。
一次次考验下来,张天身心俱疲,简直快要绝望了,恨不得马上放弃退回去,然后好好睡一觉。可是压力已经将他重重包裹,他现在连回头都已经不能,后路断绝,只能向前。
再次向前踏出一步,他体表的皮肤好像破皮败革一般,叱啦啦发生龟裂,包括原本清秀的脸上也是如此。一道道血淋淋的裂口,如蛛网一般,遍布全身,血肉已经开始有些崩溃的预兆,他在眨眼间化为一个血人。
一直潜伏在他怀中不肯离去的小蛇,缩成一团,身体也在瑟瑟发抖,和张天一样,它也在承受一次次极限挑战的痛苦。
小蛇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并不比张天少一丝一毫。
但是,它似乎打定主意跟定了张天,就算面对死亡,现在也不肯离去。
张天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蛇,笑得比哭还难看,狰狞无比。
他想劝小家伙趁早离开,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能力都没有了。
“算了,小家伙和我虽不是同类,却是生死之交,情谊价比生命,它不愿独活,我又何必几次三番的矫情!今天我们一起,求仁得仁!”
张天抬起头,死死盯着神秘尸骸,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顿时,他全身的裂口更深了,深入肉里,从一道道裂口中,可以看到里面肌肉在蠕动。
而小蛇也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嘶。
“我的肉身可以溃败,可我心永恒,精神不可动摇,意志不可磨灭!如果老天真想把我的生命交代在这里,那就尽管来取吧!”张天调整身体的同时,心中狂吼起来。
这一下,他的精神好像爆炸了一般,失去了神智,陷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
那道已经非常强烈的梦魇般的声音,再如何鼓噪,张天都听之不闻,不为所动。
然而就算没有控制,在不屈意志之下,他的身体仍然在一步一步坚持靠近。
“这小子怎么回事?”
躲在后面的贾山川当然看到了张天已经岌岌可危,但张天的死活,它根本不在乎。只是突然感觉到张天的精神突然剧烈的波动了一下,转而似乎完全消失,彻底死去一般,无从察觉,再看到张天的目光突然变得平静无波,让它非常诧异。
精神波动若有若无,如同消散一般,肉身溃败一个血人,布满血丝完全充血的双眼中,是一种完全的平静。
一般修炼之士看到这些,大多会以为这仅仅是一种无畏生死的可贵气概。但是在陆地行仙之中,一些修为精深的地级境强者看到的话,肯定无法保持平静,心中掀起滔天海浪。
这种精神境界,正是他们所渴求的。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可仍然凭着一口气没有放弃。心中无我而有我,精神超脱生命的藩篱,存乎若有若无之间,实在是太玄妙了!这种状态,就连我都不可能达到,只有踏入假死之境,才有可能领悟才对啊!这个小子却领悟了,怎么可能,他还在人级境啊!”
空灵假死,遁神寄生,欺天之道,可乎壮哉!
空明中,张天再次踏出一步,站到了地母黄泉树旁边,超越了贾山川所深入的极限。
在这个位置,对于地元圣果,唾手可得。对于神秘尸骸,近在咫尺。
神秘尸骸身上发出的一圈圈华光,似乎能毁灭天地万物,每一次波动,每一道道纹打在他身上,他的肉身好像水一样,都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一圈。
魔念之中那种蛊惑之音,也已经强烈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在张天脑海中刮起了一阵如飓风般的狂潮。可张天的精神若有若无,化为轻轻一缕,如一片鸿毛,任飓风狂吹,四处飘摇翻腾,却伤不到本质。
眨眼间,张天的头上,肉皮完全消失,露出了光溜溜的颅骨。全身的皮肉彻底蒸发,可以直接看到那缓缓蠕动的五脏六腑。
贾山川就算是一头嗜杀的妖兽,看到这种情景,也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惨烈,实在是太惨烈了!
一直低着头盯着地母黄泉树的神秘尸骸,突然一动,抬起了头,空洞的眼洞中,两道昏黄的目光落在了张天那残败的身上。
第050章 变
华光之中蕴含的毁灭力量,磨灭万物,再这样下去,只需要片刻,张天灵台陷入一种空明之境中,精神虽不为所动,肉身却要彻底灰飞烟灭。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神秘尸骸抬起了头,眼洞中那两道昏黄的光芒落在了他身上。
顿时,张天全身剧震。
他神智仍未恢复清醒,识海中魔念刮起的飓风狂浪一下子平息下来,转而形成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景象变动,勾起了张天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他的灵魂开始沉沦,摇摇欲坠,似乎要堕入无限黑暗之中。
镜子中影像流转,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有一座偏远的山村中,村边有一间破旧的土房子,房子里有一对农民夫妇。夫妇两人只有二十岁得样子,却显得十分苍老。他们身上的衣服陈旧不堪,却洗的很干净。夫妇两人坐在床头,愁眉不展,正说着什么,似乎在为缸里没有米,如何交租而发愁。一个三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