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么?-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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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这是一部反映我国当代中青年知识分子情感历程的长篇小说。
诗人雨亭、飞天、老庆、黄秋水,记者牧牧、大学生梦苑,以及新颖、银铃、夏君等组成一个文化沙龙,谈天说地,吟诗作画,指点江山,切磋文化。
他们各有各的遭遇和故事,雨亭和梦苑的生死恋,老庆对新颖的单相思,新颖和台湾老板浪漫而奄悲壮的情爱故事,黄秋水对海外情人一往情深,夏君深感失败逃遁美国,银铃家庭破裂笃信佛教和气功,飞天想爱而不敢越雷池一步,演员雪庵浪迹天涯倾吐真谛……故事情节曲折浪漫,凄切动人,富有哲理性和幽默感,是一部全面反映探讨当代“情人潮”现象的长篇小说。
人物梗概
雨亭 男 42岁 天地出版社编辑
梦苑 女 25岁 某大学中文系学生
吴欢 男 30岁 梦苑的丈夫
露露 女 27岁 名流书屋经理
汤姆 男 50岁 美国学者
黄秋水 男 54岁 诗人
牧牧 男 38岁 记者
老庆 男 30岁 自由撰稿人
夏君 女 25岁 公司职员
新颖 女 24岁 公司职员
银玲 女 35岁 公司职员
水妮 女 22岁 中央音乐学院学生
阿毛 男 27岁 名流书屋店员
洪强 男 45岁 海外归商
飞天 男 30岁 著名诗人
雪庵 女 25岁 演员
芬芳 女 28岁 会计
穗子 女 24岁 记者
心蕊 女 27岁 美容师
楔子
人的一生约有三分之一时间在床上。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一个自称哲人的名言,由于床的特殊意义,人的一生应当有一张好床。
可是现在,她这张床却一点也不好:学生宿舍专用的单人床,床尾密匝匝挤满了书,稍微抬头就会撞到床架上;此刻,床上正横着两个白鸟似的躯体。
她无奈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听着他的呼吸声,嗅着他鼻翼里发出的夹杂一些淡淡的甜甜的酒味的气息。
她对这些声息太熟悉了,尽管她已有半年没有接触。陡的,他那温暖的、过于柔软的手无意中触到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她突然萌生一种念头:在这分居期间,他忠于她么?丈夫虽然不算英俊,但体魄健壮,关系甚多且担任一官半职……她猛地想起几天前做过的一个梦:远在异地丈夫正与一个少女做爱。她惊醒了,躺在也是这张床上,一个人嘤嘤地哭了。
同学问她,她如实相告,同学告诉她,梦都是假的。
她相信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丈夫仍在熟睡。
时针指向三时,初夏的风,软软的,湿湿的,从窗外吹进来,半掩的淡蓝色窗帘的一飘一飘的。她从屋里可以望见窗外学校的礼堂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上偶尔有同学路过,可是谁能想到咫尺之外,她正赤条条卧于床上。人生真是太有趣了!
她是出类拔萃的那种女人,风姿绰约,多情妩媚,乌黑的瀑布似的长发,映衬出瓜子形的秀色可餐的脸;深澈如水的大眼睛,透出几丝忧郁;微呈弧形的高鼻梁,一对银葫芦般高耸的乳峰,剔透玲珑……
她的美貌在街市男人的羡慕的目光中往往更多地体现出来。有一次她到王府井
大街买东西,一个怯生生的小伙子一直跟随她到美术馆门前;她停下了,那小伙子
脸涨得通红,羞涩地说:“你太美了,简直是一幅艺术品。”
她听了,傲然一笑,轻盈地走了。
小伙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怔住了。
她时常感到委屈,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丈夫吴欢好像无所谓,在家时,总是把她关在屋里。丈夫到外面不知忙些什么,总是很晚才回家,有时干脆睡在朋友家里。由于门当户对,她与吴欢组成了家庭,3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她的父亲是一个司局级干部,“文革”中自尽。吴欢的父亲是某单位局长,母亲是某单位人事处长,如今都已退休在家。她通过公公的关系,从一个中学教师调到一家出版社当编辑。公公的呆板,婆婆的刻薄无情,像两座大山重压着她,使她喘不过气来。公公和婆婆在“文革”中都颇得意,整人整惯了;粉碎“四人帮”后,无所事事,因此把整人的习惯用在儿媳的身上。最为可笑的是在家里的电话上偷偷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专门窃听她与外界通话的内容。她把满腹委屈和怨愤全埋在心底,有时偷偷拭泪,怨恨丈夫经常夜不归宿,埋怨丈夫所在的单位没有住房。两年前她决定投考北 京的大学,以摆脱家庭的罗网。她天性聪慧,博闻强记,居然考取了京城八大学院中这座有名的文科大学。
她叫梦苑,顾名思义,仿佛一生都恍惚梦中,考入大学时本来想换一个名字,可是挖空心思,搜尽辞典,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好名字。
吴欢醒了,惺忪着睡眼,瞟了她一眼。
“几点了?”他问。
“快四点了。”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电子表。
梦苑怔怔地瞧着他。
“我跟你做爱时,总看不清你的面孔。”
“你总是在梦里。”吴欢笑着回答。
她用手抚摸着丈夫的头发,平时她也喜欢这样做。对眼前这个狡黠的男人她喜忧参半。他干练聪明,擅长投机钻营,但是太缺少幽默感和情感色彩。男人需要事业,女人需要爱情,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吴欢一骨碌爬起来。
“我要上厕所,撒尿。”
“这是女生宿舍,没有男厕,用这个吧。”她弯下腰从床下取出一个大空瓶子,里面已有半瓶尿。
吴欢接过瓶子,打开瓶盖,闻到一股淡淡的异样气味。
“嘿,真有意思。”吴欢咂巴咂巴嘴。
“夜里上厕所,楼道里风大,也怕有男同学藏在厕所里。”
“怎么?这里不安全?”
“去年秋天,有个湖南藉的男同学藏在楼上的女厕所里,正赶上有个女生夜里泻肚,那个男生脸上蒙着块布,捂住那个女生,那女生胆子挺大,一把撕下了那男生蒙在脸上的布,那男生慌了,跑回宿舍竟上吊自杀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吴欢叹了口气。
梦苑把吴欢用过的瓶子又放回原处,她神秘地笑笑,“这个主意还是小红出的呢!”
小红是她的同屋同学,见吴欢出差路过北京来到学校,暂时住到别的同学宿舍。
吴欢望着另外两个空床,四周也是漂亮的床围,中间有个拉锁,俨然成为一个小天地,梦苑跟他说过,那两个同学一个要考研究生,回家复习功课去了,另一个因患甲肝也回家乡养病去了。
壁上贴的都是硕大的男明星像,有周润发、费翔、屠洪刚、蔡国庆……顶壁上赫然贴着拳王阿里格斗的巨像。
吴欢不满地嘟囔道:“我看着眼晕,怎么这么多男明星像?!”
“都是小红她们贴的,她们两个都没成家,应当理解,理解万岁嘛。”
吴欢用手拨弄着梦苑床围挂上着的那些小布娃娃:“你怎么不挂我的像?”
“挂老公的像?人家笑话死了,亏你说得出。”梦苑用拳头睡着吴欢的脊背。
吴欢猛地抱住梦苑说:“告诉我,你在北京有情人吗?”
梦苑用力挣脱他:“看,都弄疼我了!你怎么总这么疑神疑鬼的,你有没有情人?”
“我没有!”吴欢斩钉截铁地说。
“向毛主席保证?”梦苑双眼紧紧盯着他。
“向邓小平保证也成。”
“性伴侣也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就是没有!”
梦苑想起她十来岁时夜里起床上卫生间,从窗户偶然看到邻居刘阿姨夫妻两人在床上的一幕幕情景。以后她就像上了弦的簧条一样,经常在晚上寻觅这种情景。
吴欢搂住梦苑的脖子,吻了几下,又问道:“我一直迷惑不解,小苑,你到底有没有把初夜权给我?不然怎么……?”
“啪,”不等吴欢说完,梦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还问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什么年代了?!快穿衣服,小红可有这屋里的钥匙。”梦苑说完,双脚已经落地。
吴欢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一骨碌爬下床,去拿那狼藉的衣物。
梦苑心里非常清楚,吴欢决不是第一个与她有性关系的男人。
可是那段初恋也非常朦胧,那还是在她高中毕业分配到A市二中当语文教师的时候。那时候她清纯,喜欢憧憬未来。当时学校有个体育教师,三十多岁,精力旺盛,外号“奔马”。起初梦苑对他没有在意,只是把他做为一般同事看待,偶尔也请教他一些体育锻炼方面的问题,每逢这时奔马总是循循善诱,耐心解答,梦苑也总是嫣然一笑,做为回报。
一天傍晚,学校已经下课,校园里静悄悄的,梦苑正在操场西北隅的女厕所上厕所,一个足球从外面踢进来,正她落在梦苑身边。一个身影闪进来,是奔马。
“你……你怎么进来了?!”梦苑脸一红,不高兴地说。
“失礼,失礼,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捡球!”奔马走过来,从从宽宽地捡起球,慢吞吞地出去了。
梦苑感到一阵别扭,但是又无可奈何。
从这天起梦苑开始注意奔马,她发现奔马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了,他那又旧又皱得运动服不见了,换上了淡蓝色的夹克衫,一双擦得油光锃亮的新皮鞋代替了旧皮鞋,胡子不见了,露出铁青的下巴。梦苑还注意到,自己在教研室判作业时,偶尔瞧一眼操场,常见奔马正怔怔地望着她出神,有一次烟蒂竟烧了他的手指,他“哎哟”尖叫一声才从云山雾罩中出来。
梦苑有点害怕,奔马搭弓上箭,似乎已对准了自己。
梦苑的父亲去世后,家里剩下妈妈和两个姐姐,因为家里有两个姐姐陪伴妈妈,再加上学校离得较远,因此她向学校申请到一间平房宿舍。九平方米的住房,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一个书架子,一个衣柜,几乎占满了这狭小空间。
这天夜里,梦苑被一个奇怪的梦惊醒,她梦见自己正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马路上躺着,四周是汽车和路人,交通阻塞,噪声不断。……
醒来后,她感到干渴,悄悄下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她的心“砰砰”直跳,浑身火烧一般……
窗户大开,一股疾风卷来,一个黑影钻了进来,发狂地扑到她的身上。
“啊!……”她尖叫一声。
“我要你……”一阵发狂的声音,似浪潮淹没了她,她挣扎几下,不再反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颤僳……
奔马终于征服了梦苑。
梦苑似一头萌春的小鹿,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之中。
岁月匆匆,到了收获的季节,秋高气爽,层林尽染。
这一天晚上,梦苑怯生生敲开了奔马居室的门。
门开了,奔马四顾无人,将梦苑拉进门,然后关上门。
“我已经两个月……”梦苑小心地说着,不知是祸是福。
奔马吃了一惊。
“咱们成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