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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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慧的女人是一座浴盆,她永远给男人带来清洁和舒适。”
“聪慧的女人是一部精典著作,男人每翻阅一页,都有收获。”
“歹毒的女人是一柄纯刀子,慢慢地阉割男人。”
“圆滑的女人是没有棱角,因为棱角不利于生存,女人不惜磨掉棱角,使自己变得圆滑。”
雨亭笑道:“你这些格言莫非出自《女人辞典》,女人最怕最痛恨的是作家,作家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了解别人的隐私,最喜欢解剖女人和男人。”
这天,雨亭正在办公室阅稿,老庆打来一个电话。
“雨亭,我和心蕊去了普陀山,我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
“本报内部消息,或叫内参。”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见到了梦苑了……”
“她去了普陀山?”
“旁边还有一个小伙子。矮矮的个子,戴着一副眼镜,南方口音。她说是她的同学,好像比她小。”
雨亭听了一怔,那个男同学莫非是他当年在首都机场见到的那人。他的心在下沉,迅疾下沉。
“怎么样?是爆炸新闻吧?我见她俩那副亲呢样子,倒像是一对恋人。不过,那个小个子可比你差远了,哪儿有你帅?!你是老鹰,但只不过是一只鸡,还是一只小雏鸡。鹰有时比鸡飞得还要低,但是鸡永飞不了鹰那么高,何况他还是只小雏鸡,飞不起来,只会在原地瞎扑腾。”
“你胡勒什么?”
“我以为,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是女人。”
雨亭从对方电话中听到心蕊喝斥老庆的声音:“你胡说什么?”
老庆说:“你另当别论。”
老庆在电话中还说:“雨亭,我还要告诉你,我为咱们沙龙中每个人的职业编了一个注脚。先说牧牧,记者,爱琢磨人,爱琢磨世界的一种职业,慌慌张张为别人奔忙的一种职业。记者是世界上最大胆的人,他敢采访国家元首,和杀人犯。记者也是最爱管闲事的人,记者最需要老百姓的尊敬。记者又是最容易让人误解的职业:发生火灾最先赶到,发生学潮挤在游行队伍里,车祸现场和淫秽场所也偶有光顾,但他却不想介入此事。”
“你这个编辑也有注脚:整天为作者挑错字儿的人。编辑如同到超级商场买菜的主妇,挑挑拎拎,摸摸拍拍,对老牌产品熟视无睹,对新牌产品将信将疑。眼疾、颈椎病、痔疮是编辑们的通病,比这更折腾人的是作者狗屁不通的文字。编辑不敢改动的文字有四种:领导批示,名家手笔,原文资料,政策法规。”
“诗人是一种情感极度脆弱、行为极端鬼怪的动物。诗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廉价的液体。诗人的激动常常来自莫名其妙的一些小事。诗人最爱说的就是‘啊!’”
“雨亭,我还给医生写了一个注脚:‘我一生中摸过成千上万的女人’,‘你是世界上最大的流氓。’‘从我手下还死过百十号人!’‘你是一个杀人魔王。’‘你他妈老拿着白大褂,吓人。’‘因为我是一个医生。’……”
雨亭把电话挂上了。
晚上,柳堤和孩子已早早入睡。雨亭仍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他的记忆出现一个空白。
时钟走动的滴答声沉重地敲击着他的心。
电话铃响了。
直到响了几声,雨亭才拿起了电话。
是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的电话。
仿佛飘洒着大西洋的水音。
“雨亭吗?我是夏君……Mist Xia……
是夏君。
她已经失踪许久了。
“我现在在美国洛杉矶,我已经成了家,有了一个女娃娃;我的丈夫是华裔,我们生活得很幸福……朋友们好吗?咱们的沙龙二定又有不少才子佳人参加吧?‘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雨亭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他激动地说:“我,不,我们,衷心祝福你……”
梦苑从普陀山回来了。
她带着佛家的祝福,融融的阳光,柔软的海滩细沙……
她晒黑了,但黑得健康,丰满。美丽中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矜持。
四年大学寒窗生涯就要结束了,满载着学业的收获,人生的真谛,丰收的喜悦。
她给雨亭打电话,邀他当晚到王府饭店用餐。
王府饭店的自助餐厅里,灯光摇曳,菜肴琳琅。
梦苑一改平日的发型,挽了一个乌里的云髻,满面丰采,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紧身衣裙。
“雨亭:……”她用惯有的悦耳动听的柔声招唤他。
雨亭在她对面坐下了。
“最近好吗?”
雨亭点点头,显得有点紧张。
梦苑叫服务员端来两杯法国红葡萄酒。高脚杯里,紫红色的酒浆映照着通红的蜡烛。
梦苑的胜娇如红酒,两颗笑涡似两个红缨桃。
她显得有些庄重。
“雨亭,你说我是一个好女人吗?”
雨亭点点头,苦笑着说:“算是吧。”
“不是一个打满分的好女人,有点勉强,对吧?”梦苑的一双大眼睛,烁烁地望着他。
梦苑开门见山地说:“我最近回了一趟家,办了离婚手续,我解放了!”
雨亭道:“还去了一趟普陀山……”
“老庆的嘴好快,心蕊不像她。对,然后从海南直达普陀山,是和我新婚的丈夫去的,就是那个你在机场见过的同学,比我小6岁……”
“吴欢也是个好人,尽管我们时常吵嘴。”
“我祝福你……”雨亭一本正经地说。
“是真心地吗?”她把胳膊并拢胸前,笑望着他。
“我想你会理解的。女人视婚姻为生命的归宿,男人一般视婚姻为人生旅途的驿站。许多女人一心投向婚姻,有的男人的心常在婚姻之外流浪。他对我一直执着,我也欣赏他。总而言之,我想有个家,一个温暖如春的港湾。我这条船实在太疲惫了,需要靠岸了……”
梦苑把一只炸虾夹到雨亭面前的碟子里。
“这些年谢谢你给我的爱……我们还是朋友,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梦苑的眼睛里泛出感谢的目光。
梦苑目光里的湿润一闪即逝,又说道:“我就要离开北京了……”
雨亭听了一怔,心砰砰地跳。
“他的家在浙江,我毕业后要到他的家乡去,已分配到当地的电视台,做电视节目主持人……”
吃过饭后,梦苑把雨亭带到5楼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客房,房内布置优雅,床头上柜上放着一个彩色花瓶,插有一束红玫瑰。
梦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录音机,扭动了开关,播放出阿拉伯音乐《谜》。美妙,动听。
梦苑把灯光调暗,然后到卫生间洗浴。
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雨亭坐在沙发上,仿佛觉得自己的心扩展了,在这明净的夜晚,他的心中仿佛充满了细声密语,无数彷徨苦闷的欲念都突然在他心中蠕动起来,像有一种吸引力把他和这充满生命的意境融合在一起了。在这柔和的夜里,他感到神秘的东西在颤栗,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他闻到了一种幸福的气息,但这种气息又是漂忽不动的,他的心既快活又惆怅,既幸福又茫然……
梦苑出来了。
她像那幅裸体油画。
雨亭怎么也看不清她。
她轻盈盈地走来……
雨亭感觉到了她灼热的呼吸。她缩在他的身上,她的手触及到他的头,她的湿湿的散发,落到了他的脸上。
雨亭闻到了这头发独特的香气,他的头昏眩起来。一种奇怪的不可抵抗的力量驱使他双手拥住了她,拉向自己……
她那富有弹性、灼热、饱满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脯,他的心跳快而激烈,他感觉到了她光滑柔软的身体……
人世间的一切都无影无踪了。一切都在盘旋,美妙的音乐在回荡、升华……
他有点恍惚。
他仿佛飞向北极光。
那令人难忘的奇景在摇晃,闪着霓虹的色彩,用自己的美丽诱惑人……
雨亭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触到梦苑那剧烈的青春胴体,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好像在飞
梦苑的秀发像飞瀑一样飘洒着,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升腾起来,震颤着传遍全身。她的声音由于过分激动而哽塞,一时诸哑无声,一时重又响亮起来:
“雨亭……这是最后的晚餐……我谢谢你,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升腾的音乐在屋里弥漫、回荡……
梦苑几乎是从心里升腾出这么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雨亭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