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鸣)压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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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他旗木卡卡西，这一生唯一想拥抱的人，只有漩涡鸣人一个。
但讽刺的是，这个人却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人。
圣诞节过後的那天，他因发烧下意识的抱住了鸣人，像情人间喃喃念着儿子的名字，要不是鸣人唤了他一声爸爸，恐怕他会做出无可挽回的错误。
一月一号那天，他和鸣人还有美智子三人，大清早特地起床赶到寺庙去参拜，他们三人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样的和乐融融，气氛好极了。
只是这样的表面能持续多久？他没有自信、没有把握，每当对上鸣人清澈的蓝色眼睛，他就无可自拔的想注视鸣人多一点，每当触碰到鸣人的体温，他就贪心的想在鸣人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就算是拍肩膀、摸头这些简单的小动作。
可是，不行，因为他只是鸣人的父亲，要趁这暧昧形成之前断了才行。
「喂？啊，志乃。」
最近放了寒假，鸣人的电话是三天两头都在响，出去的次数也明显变多了，打电话来的人几乎都是同一个人。鸣人有稍微跟他提过是在去年圣诞节派对上认识的男生，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麻吉了起来。
鸣人似乎很崇拜对方，而且也常向他提到对方。
坦白说，他有点不是滋味。
鸣人和对方讲完电话，眼看又要出门。
「鸣人，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要说做〝父亲″的好处之一，那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教、限制儿子的行动。
「爸，可以回来再说吗？我和志乃约好了，快迟到了。」
「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的。」
卡卡西跟到玄关，看鸣人快速的套上运动鞋。
「好吧。」鸣人像是认命的站好，等待父亲大人的吩咐。
「不觉得你最近这两个礼拜玩太凶了吗。」卡卡西口气明显严肃，这句话肯定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鸣人难得没有反驳，安静的听卡卡西的下文。
「你应该有考生的自觉吧？是谁当初跟我说要考上东京的大学？」
提到东京两字，鸣人终於有些反应了，他把眼看向他，带着些微的怒气。
「不是说大话，我绝对会考上的。而且我跟志乃出去并不是完全在玩。」
两人之间的空气变的沉闷，鸣人向他点了头，闷闷说了句『我出门了』，并离开他的视线，关上家门离去。
「叛逆期吗？」
卡卡西烦躁的抓着头发，他能感觉到，鸣人的逃避变的更明显，从那次圣诞节过後，他和鸣人间的距离就无形的被拉远了，现在更能感觉到鸣人不想面对他，他现在也能自我安慰是〝晚来″的忤逆双（父）亲。
鸣人国中时期，就算再叛逆跟外头的人打架、翘课，却也从来不会忤逆他，在他面前就算不服气也不会用避不见面来作反抗，可是现在，鸣人却把这种动作当成家常便饭，让他有点小伤心、小失落呢。
看了时间，他和美智子约会的时间也快到了，卡卡西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里做准备。
换上轻便的服装，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稍微满意时才替自己喷上点香水，顺手整理了头发。拿起放在桌上的皮夹和钥匙便出门去了。
到了和美智子约定的地方却不见美智子的身影，反倒是一台价值千万的宾士黑轿车停驻在他的面前，当後车座摇下车窗时，是一张威严且面色不善的中年人。
「上车吧，有些话和你谈谈。」
「请问，美智子呢？」
中年人没有回答，眼光正视前方，似乎不让卡卡西有选择的机会。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飞快的下了车，开另一扇车门让卡卡西上车。
当卡卡西坐上车、关好车门时，司机也开动了名贵的轿车。
「有些话我们就开天窗的谈吧。」
「您要和我谈什麽呢？鸣人的事吗？」
卡卡西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这麽好应付。
「问题不在那个孩子身上，而是你本身。」
中年人从头到尾，眼光都没有正眼放在卡卡西身上，可以见得他有多不喜欢卡卡西。
「伯父，我不懂您的意思。」卡卡西微笑，他怎麽会不明白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排斥感呢？
「简单的说，我是不会把美智子交给你这种人。」中年人带点鄙视的意味，斜眼看了卡卡西一眼。
听闻，卡卡西邪笑了一下。「您调查我吗？」
只见中年人连眉毛都不动一下。「那又如何。」
「不，爱子心切，我明白您是为了儿女未来着想。」若是今天美智子的角色换作鸣人，他也会身家调查鸣人未来要结婚的对象。「但是，您要知道，儿女是无法选择父母的，有那样的父母也不是我想要的。」
车上，一片沉默。
「但你却选择了那样的师父。」过了好一下，中年人才缓缓开口。
「师父的行业或许不是这麽正当，但那也是年轻的事了，有了家庭的师父确实回归常人的生活。」
中年人把玩了手上的玉，摇头。「旗木先生，您还不了解我的意思吗？」
这下换作卡卡西不讲话了。
他怎麽会不知道中年人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呆子，自然听得懂中年人从头到尾的反对。纵然表面上选择沉默，但内心却是不赞成的。知道美智子个性所以假装妥协，等到真的没办法时才从他这里下手吧？
聪明的老头，生意人就是这点不同，狡奸巨滑的很。
但，美智子父亲的不答应，竟让他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看来，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对结婚一事还未完全接受吧？面对这样的认知，卡卡西感到有一丝的可笑。当初已经说服自己利用结婚逃避鸣人的感情，怎麽紧要关头却想临阵脱逃？
不，他可不允许自己逃避。
这场婚事，非结不可！
「就当我愚昧吧。」卡卡西微笑，直视中年人的双眼，笑容和眼神都具有挑衅的意味。
卡卡西晓得在这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输。
「我承认我有很多地方配不上美智子，但也仅止於此。」
中年人放下手边的玉，从口气听来好似有些动怒。「那麽，我跟你就没什麽好谈的。」
卡卡西眼光随即变的锋利，他没想到对方的父亲是这麽没有耐心的人。
「佐藤，绕回原来的地方，我想旗木先生应该有其他要事。」
「不用麻烦了，靠边停车就行了，伯父生意做这麽大，在下不好意思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中年人眼一眯，火药味明显。「你是在讽刺我？」
卡卡西没有否认，反而似笑非笑的扯开嘴角。「彼此彼此，就当做您污辱照顾我的恩人的小小报复。」
车，停靠在路口，卡卡西礼貌性的对中年人道别。「伯父，下次见。」
「我绝对不会认同你和美智子的婚事。」
彷佛当做没听见似的，卡卡西依然笑容可掬。「伯父，路上小心，保重身体。」
车，连同主人的心情，悻悻然的离去。
看着离开的轿车越离越远，卡卡西仅能在内心大大的叹一口气。
「没想到这麽久以前的事会被挖出来呢。」苦笑，不得不佩服那位老谋深算的商人，还有自己也太大意，明知道对方的父亲不会这麽简单放过他……
「若是鸣人知道了……应该不会看不起我这个爸爸吧？」真好笑，现在该在意的是美智子对他的看法吧？怎麽会担心鸣人呢？
──「爸爸，拜托你…不要丢下我…」　「…我只剩你了。」
这句话，该是他对鸣人说的吧？
想着少年的脸、回忆起少年的体温和嘴唇的柔软，卡卡西觉得那道枷锁似乎越来越不稳固了。
20
夕阳西下，在篮球场上的影子纷纷被拉长，少年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用他们年轻的肉体在球场上拼命。篮球触及在地板上的声音、球鞋在球场上摩擦的声音、少年们此起彼落的叫喊声，整个球场上充斥着如此阳光、爽朗的节奏。
「呼，好久没打篮球了。」志乃拿着毛巾，擦乾额头上的汗水。
「志乃，你超厉害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一阵子没打。」鸣人散发着崇拜的光芒，看着明明与他们同年，却比他们成熟高大的志乃。
「不，我国中有参加过篮球校队。」志乃笑笑，打开宝特瓶瓶盖，喝水。
「难怪！不论是三分外线还是带球切入都超完美的！」鸣人绕在志乃身边打转，一脸笑的灿烂。
「喂，漩涡鸣人，你也太扯了，你现在活像个花痴。」牙不屑的撇撇嘴，趁没人注意时向志乃使了个眼色。
「操，花痴也总比你这白痴好！」鸣人大吼，把球丢向牙。
「白痴。」在一旁默默喝水的佐助，也适时补了一句。
「臭佐助，你说什麽！？」
眼见口角即将要产生，志乃利用身高优势勾住鸣人的肩膀，用富有磁性的好听嗓音邀约鸣人。
「昨天我预购的新电玩寄来了，要不要来我家玩？」
「真假？这麽快？」鸣人惊呼，那款游戏他期待已久，漂亮的眼张的好大。「可是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为了你我向排班经理请假，够朋友吧？」
「哇～超感动的啊！牙、佐助……嗯？」鸣人准备向其他两人询问，却被志乃档了下来。
──「今天先我们两个人玩。」
耳边，是志乃小声的低诉。
「咦？」鸣人觉得困惑，眨了眨蓝色眼睛。
「人太多要什麽时候才轮的完？等我们破关了再找他们。」志乃笑的无害，这番话说的也有理。
「对吼，我怎麽没想到。」鸣人暗骂自己笨，回过头看见两人等着自己的下文，鸣人才挥手。「没事没事，只是想问你们等下要不要去吃东西？」
牙已经在收拾东西，摇头婉拒。「今天怜哥会早点下班，我要和他出去吃。」
「佐助呢？」鸣人问。
「……」黑曈望了望鸣人，似乎有什麽话想说。
「怎麽了，佐助？」好歹两人相处了两年，鸣人多少也了解佐助的性格。
「……我去。鸣人，厕所。」把手机拿在手上，对後头的鸣人示意。
真是怪理怪气的家伙。
鸣人心想。
「志乃，我先陪佐助去厕所，等等回来。」
佐助率先走在鸣人前面，确定鸣人有跟上来後，便照着自己的步伐，丝毫不理後面追着辛苦的人。进了厕所，正巧走出刚打完球洗脸、上厕所的年轻学生，於是整间厕所刚好只有佐助和鸣人两人。
「干麻，佐助，你想说什麽？」鸣人直接挑明的问，打开水龙头顺便洗脸。
「不要和那家伙有牵扯。」佐助不冷不热的说着，也打开水龙头洗手。
或许是因为水声太大，导致鸣人没听清楚佐助说了什麽。
「啊？」
替鸣人和自己关上水龙头，佐助看了满脸水气的鸣人，认真重复一遍。「不要和油女志乃走太近。」
「佐助，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鸣人搔头，不了解为何佐助这麽排斥志乃。「而且你和志乃也才认识一个礼拜……」
「你和他不是也认识不到一个月？」佐助冷冷的反问。
「但是，志乃真的不是坏人。佐助，你为什麽这麽讨厌志乃？」
鸣人当然不晓得志乃对佐助说了些什麽挑衅的话，所以对於佐助三番两次的〝警告″感到有点莫名奇妙，甚至微微动了肝火。
「我没有讨厌他。」佐助当然不可能向鸣人解释志乃圣诞节晚上的言词，所以他找不出像样的理由说服鸣人。「那你怎麽认为志乃不是坏人？」
「和志乃相处後，我觉得他是个很真诚的人。」
虽然志乃和他们同年纪却没有上学，反而是为了生活而努力打拼。志乃的父亲酗酒，常在酒醉之际对志乃的母亲动粗，终於在志乃升国三之时，母亲向法院申请离婚。
当然，这也是志乃的规劝，否则志乃的母亲应该会默默忍受，直到闹出人命为止吧？
母亲的离去反到让父亲的暴力变本加厉，志乃在一次的大吵後离家出走，开始了自立自主的生活。志乃换了很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