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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恶女来敲门-第10章

小说: 恶女来敲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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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 
  她那奇妙的口吻让我胸中起了一阵骚动。 
  在黑暗中,身影比【它们】更加虚无的她,声音让人听了不觉毛骨悚然。我忍不住开了灯。房间再度为明亮所填满,彷佛和悉数为光所侵蚀而去的【它们】交替般,儚取回了实像。 
  这样的光景让我松了一口气。儚看在眼里,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看来,我刚才大概露出了相当没种的表情吧,儚自己还不是就连喝个麦茶也弄得脏兮兮的。 
  「根据羽佐间彻路的见解,我似乎是【Fantomas】的样子。」  (译注:法国小说中神出鬼没的千面大盗) 
  「Fantomas……?」 
  又出现了新的生涩字汇,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紧咬不放。 
  「简单地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命体对存在于异空间里的一种灵物质【Another】进行干涉后所诞生的新生命体。」 
  这哪里简单了? 
  (所谓的新生命体是什么啊?简直就像是这家伙——)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为了避免陷入奇怪的思考,总之,我决定先对自己有印象的词汇表示兴趣。 
  「干涉——你在公园里有提过对吧!?还说什么我也能办得到。」 
  「能看得见【Another】的人,几乎无一例外,都具有成为干涉者的资格喔。我就是你爸·羽佐间彻路以他的能力所创造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从【Another】变成现在这副落魄样。」 
  又来了。 
  看样子,我实在非问不可了。 
  「我爸……创造出了……你?」 
  「没错,信不信随便你。」 
  眼前这家伙的确是有些奇特,不过不论我再怎么看,她都是个人类女性。我实在不觉得她是由人所创造出来的那种难解的存在。更别说她的原形居然是像【它们】一样,是那种变幻莫测的物体…… 
  (这不是真的吧……) 
  (她居然不是人类……这种事情……) 
  然而儚却无视于我此刻的混乱,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刚才那只黑狗吧?那就是狗不慎干涉【Another】以后【Fantomas】化的模样。外表或许跟普通的狗没什么差别,但其实内在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你说干涉……那么,那只狗也是那个什么干涉者啰?」 
  「并不是……我想它之所以【Fantomas】化应该不是出于自愿。因为据我所见,混在同一个肉体内的两个自我根本就在互相排挤,精神大为混乱的样子。」 
  也就是说,所谓的【Fantomas】化很接近俗称的「狐狸附身」或「犬神附身」之类的现象啰?停是这样娓娓叙述给我听的。 
  「那么,你到底是要我对那只狗做什么呢?」 
  「当然是要你将【Another】从那只狗身上赶出来,收拾事态啰……」 
  「办得到才有鬼。」 
  「说得也是。如今想起来,那时候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当时我一心以为,你既然是羽佐间彻路的儿子,应该就能够理解才对,所以稍微强人所难了一点。」 
  「真是的……不过,回收了那只狗的高杉先生应该也知道那个【Another】的存在吧。虽然他表面上说是感染了病毒……他到底是打算怎么处置?」 
  「天晓得。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知道,不过……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那只狗的状况,的确也跟感染病毒差不多。既然如此,应该是只会单纯地将它处分掉而已吧。」 
  处分——听到这毫不留情的字眼,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袭来。 
  要是那时候自己能做点什么的话……想到这点,内心果然还是有一点煎熬。 
  「我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不如说,正因为我是人为有意创造的产物,所以本质更为恶劣吧。」 
  我从儚带有自虐色彩的话语中感觉到事态的核心,于是二话不说直接问她: 
  「唔……结果我爸到底做了什么?他让你……那个……诞生,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唔。」 
  「嗯?怎么了?」 
  她突然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在我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时…… 
  ——噗。 
  从儚那边传来奇怪的声响。 
  (咦?刚才是……) 
  (这家伙该不会……) 
  不会吧。我心里想着应该不可能吧…… 
  「哎呀、抱歉,我放屁了——你刚才说什么?」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直接公开承认自己放屁的女子吗? 
  现在的我肯定露出了像是目击到珍禽异兽时的表情。 
  「喔,对了对了,就是羽佐间彻路行动的理由吧?」 
  看样子,她好像根本就无视于我的困惑,很快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并且迳自回到了话题上。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那家伙的行为极其愚昧。」 
  撇下这句话之后,儚就如我所预料的,开始平静地说起这整个事件大致的来龙去脉。所以,我也不得不先将她刚才放屁的插曲摆一旁。 
  「用比较不严谨的方式来解释的话,【Another】是近似于你们的世界所说的『灵』的存在。」 
  「灵?……那果然是像幽灵一样的玩意儿啰?」 
  「是啊。你要这么认为也无妨。」 
  之前就隐约觉得是这样,如今再重新确认一次,果然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这应该是因为我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多数人一样,对『灵』抱持着负面印象的关系吧。 
  「不具实体,在这个世界上具现化不完正,非常不安定的灵物质——这就是【Another】。羽佐间彻路尝试从这个【Another】抽出在现在这个世上还未能取得的未知能源。」 
  「未知的……能源……原来如此。那就是我爸所说的,用来取代电力或瓦斯的次世代能源吧。」 
  「唉……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从没什么利用价值的【Another】抽出能源,并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问题就出在那家伙进行的另一项与次世代能源并行的研究——不对,或许次世代能源不过是副产品,另一项研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也说不一定。」 
  「另一项研究?」 
  「没错,就是对【Another】进行过度干涉。你知道吗?【Another】一旦感应到干涉者的意识,便会稍微听从干涉者的命令。」 
  这件事我在年幼时就已经听父亲说过了。在无聊或睡不着时,早已履试不爽的我点头同意。 
  「嗯,这我知道,我现在也还偶尔会操纵玩玩它们。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是因为【Another】内含的能源不具意向性(intentionality)的缘故。」 
  「意向性?」 
  「简单说就是没有目的。所以,它会贪婪地寻求他人的思考,当发现那个思考是冲着自己而来时,就会乐于听从对方的命令,尽它内含的能源所能。」 
  我回想起照自己的意识飞舞的半透明物体,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油然而生。 
  「也就是说,我一直在擅自使用它们的能量啰……」 
  「你不需要为此而感到歉疚。要是没人发现的话,【它们】通常也只是半永久地在空中飘浮。像这样一无是处的【它们】能找到存在意义,反而是一种幸运吧。」 
  「是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总算稍微释怀了一点。 
  再说我本来就不是出于恶意,因此倒也不至于特别内疚……不过,儚的声音却让人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恭一有摸过【它们】吗?」 
  「不,从来没有。」 
  「……真的吗?」 
  儚再次确认道。 
  「是我爸要我千万不能碰的。我记得他还说『一旦碰了,内心就会遭到窥视』。听到这种话谁还会想摸啊。」 
  「……但是羽佐间彻路动手了。」 
  「咦……」 
  「他碰了我,让我看见他的内心。」 
  「那该不会就是所谓的……干涉?」 
  「没错。透过直接触碰【Another】来掌握其能量——这就是所谓的干涉。藉着这个行为,干涉者就能够将【Another】随心所欲转变成这个世界的物质。」 
  「居然连这种事都能……!?」 
  「没错。所以,干涉了【Another】的羽佐间彻路根据自己的记忆创造了我。动用了所有关于他的妻子·羽佐间遥的记忆。」 
  「…………唔!」 
  我终于有种稍微明白了什么的感觉。 
  也就是说直接触摸【Another】的行为,应该就是将自己的记忆更加详细地传达给其内含的能量吧。 
  因此,父亲所创造出来的这个名叫儚的人物—— 
  根据父亲的记忆所创造出来的这名女子——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所以,她才会长得那么像。 
  那么像称得上是自己唯一宝贝的那张照片中,满面笑容、和蔼可亲的那个…… 
  我胸口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紧张和兴奋让我的嘴唇不住地颤抖,我戒慎恐惧地反刍着脑中浮现的话语。 
  那是这十五年来,从来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的、梦一般的话语。 
  我一直都在忍耐。 
  在黄昏的公园里期待有谁来迎接,玩到晚上的时候。 
  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里,独自吃着咖哩调理包的时候。 
  由宇拿着她要当母亲节礼物的康乃馨给我看的时候。 
  那时候是。 
  其他时候也是。 
  我一直忍着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将它深埋在无人能触及的内心深处,以锁链捆绑、上锁,再严密封印起来。 
  但是—— 
  「你是……妈妈……吗?」 
  我还是说出口了。 
  说出口以后,我才第一次知道。 
  我才深深明白。 
  自己有多么想要喊出这句话。 
  (呼……说出来了。) 
  我甚至不敢看着她的脸。喜悦与达成感,以及远超出以上情感的羞赧让我满脸发烫,忍不住低下了头。 
  再怎么说,这是意外的重逢,会紧张也是自然的不是吗? 
  早就已经去世、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这些事在这时候都无关紧要了。 
  在这一刻,一切都无所谓。 
  因为她现在站在我面前,就像这样——   
  * * *   
  一楼管理员室的美树本家或许是因为占有两户空间的缘故,格局要比客房的房间来得宽敞许多。 
  话虽如此,这里毕竟住着一家四口。厨房、客厅、再加上给小孩住的三坪大房间,合计三个房间,还是梢嫌狭窄了点。 
  所以,将一家四口所需的整套生活用具全都收纳在有限空间里的妻子,以及成长过程中从不埋怨共用房间的两个女儿,对美树本岩来说是莫大的骄傲。 
  望着用餐后在厨房收拾碗盘的妻子和女儿们的身影,岩再度为自己有个美满家庭而感到满心喜悦。 
  正因为如此—— 
  「唉……」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忽然想起刚才一伙人聚在一起用餐时,由宇提及的那张『照片』的事。 
  ——年幼的羽佐间恭一和年轻时候的父母一起拍的唯一一张照片。 
  据说由宇是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开始对恭一现在所处的奇妙状况产生了理解心,进而制造这次吃饭的机会,向身兼管理员的父母征求意见。 
  曾和恭一去世的母亲——也就是友人的妻子·羽佐间遥,有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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