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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族与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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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叫做活着吗?」

他的话,深深的刺伤我。「…这轮不到你决定。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是我的谁
?凭什麽这麽做?」我对着他大吼,觉得摀着的伤痕又汨汨的流出血。

我的确觉得我已经死了。我根本不是活着,仅仅是有呼吸和心跳。我常常寂寞到
要发狂,但又要装作不在意。却又胆小到不敢自杀。

人活着不是只有饱暖就够了。还需要情感的交流与慰藉。但看看我,看看我。我
已经被摧毁殆尽。我再也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只想竭尽所能的将所有人都推出我
心房以外,避免未来被最亲密的人所伤。

我是胆小鬼。我是已经死掉的胆小鬼。将脸埋在掌心,我咬紧牙关,眼睛乾涸,
痛苦得流不出眼泪。

「…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罗斯掰着我的手指,「我不要看你在我面前
断气。所以我要把你拖下水,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罗斯你混帐!」我抬头嘶声。

「好啦。」他看着我的脸,深深叹息。「除了你的脸…我真的都很喜欢。」

我一拳揍在他鼻子上。
我不知道自己算是接受了还是没有。

不过我承认罗斯说得对,我不算是活着。我害怕与人交际,我根本就是拿块纱布
盖着,装作伤口痊癒了,管他在下面是不是腐烂。

我的确住在纽约,不是住在外太空。这里还是地球的一部份,路上是人类(起码
绝大部份是)。

罗斯没隐瞒我什麽,跟我说血族数量虽然非常少,仅有上千人左右,但他们寿命
很长。他试图说明,但他的中文顶多只能应付日常对话,连成语都七零八落。後
来他抓着一本英译聊斋志异我才算勉强明白。

我猜,他们是比较类似妖怪那种,只是外型和人类非常相似而已。至於吸血鬼,
是他们半开玩笑「启发」出来的,但他们不当一回事,等自体繁衍甚多,甚至引
起人类注意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但我不懂英文,他的中文又甚差,光要弄懂这些都筋疲力尽,更不要想要有更详
细的资料。

白痴血族!

「我才不是笨!」他叫起来,「其他语言我有许多时间可以学习,中文我只有五
年!现在有哪个国家还在用方块字?其他使用方块字的文明都在博物馆了!」

别把中文说得像是活化石!

「…算了。」我举起双手,「够了。我承认你是天才儿童。」

他的确不是笨的。我这样说,他想了好一会儿,非常疑惑,「奇怪,你不是在骂
我对吧?但为什麽我觉得受辱了?」

…我真的不想跟洋鬼子交往。但他已经住在我家了。

但我也必须承认,我并不讨厌罗斯。

虽然他每周日都要在我手臂上吸血,我觉得摄食的意味很小,过瘾的成份比较大
。而且在摄食之前还要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带我去夜店或派对玩,慎重的把我
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人类或非人类),即使我只能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儿。

但连去洗手间他都要我在外面等,或者他在外面等让我去洗手间。

我猜他是用兰的规格对待我。

但我坐在这群年轻漂亮、身材瘦削的时尚人士之间,像是混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他们在说什麽我都不知道,但我感受得到他们窃窃私语的嘲笑。

「你为什麽要带我出来?」我问罗斯,很不耐烦的取下耳朵上的大串耳环,「我
一定让你很没面子。」

「我喜欢热闹。」他耸肩,「谁敢说你不好,我一定让他後悔莫及。有人这麽说
吗?谁?」

我瞪了他一会儿,趁还没卸妆,把手臂塞给他。

感觉的确很复杂,真的。

罗斯是有点缺心眼,暴力、冲动。甚至他还让我每天都得吃铁剂、综合维他命,
才能勉强脱离贫血的威胁。不管是不是移情作用,他用一种孩子似的纯真对待我
,虽然吸了血就跟头种马没两样。

但他从来没强迫过我。我说「不要」,他就哭哭的去洗澡,硬要挤着我客房的小
床,却没试图做过任何让我火大的事情。

他是可以徒手把吸血鬼撕成两半的血族欸。随时可以威胁我,甚至不用拿枪。

甚至有回,他刚吸完血情绪高涨的时候,我诚恳的问他,是不是如了他的愿,他
就可以乖乖离开。我都自动躺平了。反正牙一咬,眼一闭,忍一下就过去了。他
拿走他最後没从我这儿得到的「东西」,应该就可以心满意足的走了吧?

但他虎牙伸得更长,却怒火冲天的从十楼一跃而下,三天不跟我讲话。

我、我…我不知道。我以为观察自己观察的很入微。但我突然觉得很混乱。我…
我知道他看的不真的是我,所以一直避免自作多情。我的外貌…没有任何让人觉
得值得的地方。

他不喜欢我的脸,一点都没有掩饰。有的男人喜欢脸,有的男人喜欢身材。我猜
他是喜欢脸蛋那派的。有这个致命的缺点在,他早晚会厌倦走掉的。我若傻到日
久生情,那简直是白痴透顶。

但我不是石头,而他就在这里。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在我们冷战三天的第四天早上,我走入主卧室,
打开衣帽间,蹲在他的棺材前发呆。

棺材盖打开了,罗斯大张着蓝眼睛,一脸睡意,「…待霄?有危险麽?」他缓慢
的坐起来,眼神没有焦距。

「不不,什麽事情都没有。」我把衣帽间的门关起来,继续蹲着。

「待霄?」他低低的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正确的握到我的手。「怎麽
了?」

我也想知道怎麽了。

我勉强弯起一抹微笑。沿着他的手,摸索的摸到他嘴边,用食指按着他的唇,「
…睡前点心。」

他轻轻咬破我的指腹,还是有点痛。但他舔手指的时候真的很煽情。

「你睡吧。」我把手抽回来,「我要锁上所有的门,包括衣帽间。」我咬着唇,
「我要出门。」

「…锁门对我或他们没有用。」他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困意。

「但白天不会有吸血鬼,也不会有血族。」我站了起来,但他拉住我的手不放。
我又长跪了下来,肋骨压着棺材的边缘。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的蓝眼睛特别
光亮。「怎麽样?这样俯视着棺材里的人?」他的声音很低,我猜他在抗拒睡意


「…我想到我妈。」我坦白的说。

「三次。我像你这样看着死去的人类爱人,三次。」他的声音更低,「她们都没
活很长,顶多五十。」罗斯耳语似的,「你恐怕也是,待霄。」

「我打赌她们一定都是绝世美女。」

「的确是。」他含糊的笑,「我亲眼看着她们开花、凋谢。花儿都是会枯萎的,
待霄。但过程很美,我也不喜欢乾燥花。」

他的中文真的不太好。但我承认,我被他的破中文感动了。所以他压着我後脑时
,我没有抗拒,顺从的贴在他的唇上,嚐到自己的血。

看着他沈睡过去,我又站了一会儿,才盖上棺材盖,把能锁的门都锁上,巡逻每
一扇窗户,走出大门,上锁。

路上的行人不多。这是巷子里的公寓,一个陈旧的社区。深深吸口气,我将手插
进口袋里,走向韩国商店。

这次运气很好,没有被抢。

韩国商店的玻璃窗有个布告栏。这个社区虽然陈旧,但住了不少亚洲人。华人也
不少…有个社区语言学校,有针对华人开班的课程。李德跟我说过,但我一直没
去。

我还是不想去,但必须去上课。怎麽说?我该走入人群…大概吧。

至於为什麽…我就不愿意去想了。

***

我和罗斯过了段平静的生活,大约半年。我猜吸血鬼不再来袭了,因为浴室不再
出现红沙,我若早起一些,比方说五点多,客房的厚重窗帘都会拉上,罗斯会躺
在我旁边,可能在看书、看电视,或者在看我。

「舍不得睡觉?」我会半睡半醒的问。

「我在等点心。」他会半啃半咬的舔过每一根手指,亲我一下,然後才会去睡觉


常常会躺很久,等着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才找得到力气起床梳洗。

我觉得我有天会被罗斯「溺死」,被他那种充满耐性和毅力的白目和温柔。即使
早就预知结局。我能守的只有最後一道防线,省得全盘皆墨,但好像守得越来越
虚弱。

他都活几百年了,耐性可能比乌龟还强悍。


我去上学这件事情,他倒是乐见其成。在家里也常乐得和我练习英语对话。所以
我们在家几乎是中文混着英文讲。我进步很快,但他的中文却原地踏步,我已经
放弃教他成语了。

算了,就像有些英文谚语我也搞不懂,我又没上百年的学习时光,能沟通就好。
最少我讲「How are you?」的时候不会结巴了。而且我在社区学校的确交了几个
朋友,没那麽畏惧人类了。

这几个华人女孩会一点中文。国籍倒是一整个联合国状态。还有一个来自海地。
那个海地来的女孩叫罗娜,非常热情。她觉得中国字很酷,我送她两幅自己写的
书法,她喜欢得不得了,後来她拉我去教堂,我不知道怎麽拒绝,就去了。

但我还没神经到让吸血鬼神父帮我受洗。其实我对人类也该有点戒心才对。

我和罗斯住在一起很久了,也和他的朋友每周都见面,甚至常有个吸血鬼送货员
送快递来。我比起别人更容易分辨吸血鬼和血族。

「神父,我是异教徒。」我紧绷起来。我猜这是一种微量的催眠,让人类顺服,
成为一种强大的领袖魅力,而不至於引起疑惑。

「孩子,这是上帝的旨意,引领你到此地来。」他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罗
娜满脸崇拜的鼓励我跟上去。

从布道坛到大门口,恐怕有好几十公尺,而且充满了来听福音的人,我想我是溜
不掉的。

「只是谈谈吗?」我勉强镇定下来。

「只是谈谈。」神父和蔼可亲的微笑,我看到他的虎牙没有露出来。但他也在白
天布道。

考虑了一会儿,我点点头,随他走入教堂侧廊的会谈室。
会客室里头,书架推开来,居然还有个往下的楼梯。

「神父,我们在这儿谈就好了。」我说。

「孩子,不只是我想找你谈而已。」他温和的说,「我并不想使用催眠术。我希
望你秉持着良知,亲眼目睹一些什麽。」

我亲眼看过一个吸血鬼抬起一部福特轿车。我考虑有多少逃脱机会,但看起来很
微弱。「我以为吸血鬼不能在太阳底下行走。」

「大部分都不能。」他承认,「但上帝与我同在。」

我不知道有多少真实性,但我也不想撕破他文明人的面具。现在才发现所有的经
历都有其重要性。我和一个施暴者共同生活过,我也学会一些什麽。

我走在前面,灯光微弱,但他把地下室的门开着,我猜是要取信於我。

然後我发现,我似乎来到地下墓穴。只是一具具躺着的「人」似乎还有呼吸。但
大部分都受了严重的伤害。

他一个棺材一个棺材的介绍,说这些吸血鬼都是血族的奴隶,只因为一点小错,
几乎被处死,有的还被扔在太阳下等死,所以表面像是融化的玻璃再凝聚。

几个没睡着的吸血鬼正在照料这些严重伤者,对我怒目而视。

「…我们没有人权这种东西。」神父耸肩,「我们的财产归他们所有,随便爱什
麽时候徵用。没有法律、没有审判,任何不幸的意外都没有申诉机会…只有刽子
手等着我们。」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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