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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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不由得笑了,她虽然不是大厨,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前世没有任务时,少不得跟闺蜜到处搜罗好吃的,然后学着做出来。长此以往,便练就了小小的厨艺。应付贵人不一定行,但是对付宝儿这样的小孩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给舅妈他们送一碗去,好不好?”这螺蛳肉,秦羽瑶是打算当一道菜卖出去的。单单宝儿喜欢吃是不行的,秦羽瑶希望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喜欢吃。并且,如果能得到改进的意见就最好了。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口味跟现代人约莫是不太一样的。
宝儿没有立时回答,眼珠转了转,却是跑到灶边,扒着锅沿看过去。只见锅里还有至少两碗螺蛳,才噔噔跑回来对秦羽瑶道:“好啊,娘亲,我们给舅妈家送去一碗吧。”
“小鬼头!”秦羽瑶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从桌上拿起碗,盛了一碗螺蛳放进篮子里,盖上一层布,对宝儿招手道:“你是自己在家里吃,还是跟娘亲一起?”
宝儿的视线在秦羽瑶和锅里的螺蛳之间,来回犹疑了一会儿,便做出抉择:“我跟娘亲一起去。”小孩子总是有显摆心理的,宝儿只见娘亲变得如此厉害,心里很想看一看,有志哥哥和小美姐姐,是不是特别羡慕他有这样厉害的娘亲?
拴上屋门,秦羽瑶一只手挎着篮子,一只手领着宝儿,往村东头去了。
昨天才下了雨,今日田里泥泞不堪,根本插不下脚,故而村人们大多没有下田。一路上,秦羽瑶碰见好些村民,走得近了便点头打招呼:“三嫂,六哥,七婶子……”
谁知,这些人见了她不是偏头躲开,便是装作看不见,至多“嗯”“啊”敷衍一声。秦羽瑶心中留了意,口中仍是见人便招呼。
“呀,秦氏,这是去哪儿啊?”郑家嫂子正在门前缝衣裳,看见秦羽瑶经过,抬头唤了一声:“这是挽的什么,隔着几条路,香味儿都钻进我鼻子里了。”
秦羽瑶不由笑了一下,这位郑家嫂子为她说过话,此时又不似旁人那般躲着她,很是值得亲近,便走过去道:“我炒了一碗螺蛳,拿给大伯大婶他们尝尝。”说着,揭开笼布露出里面的碗来,“郑家嫂子要尝一口么?”
“既然你都递到我眼前头了,可没有不尝的道理。”郑家嫂子笑着放下针线筐子,在衣角上蹭了蹭手,从碗里捏了一颗,左看右看,却打算站起身:“这玩意不拿家伙拾儿,却吃不到嘴里。”
“嫂子且坐。”秦羽瑶拦道,“嫂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吸,螺肉便吸出来了。”
“当真?”郑家嫂子说着,把螺蛳放进嘴里,照着秦羽瑶说的法子,轻轻一吸,果然吸出来了!嚼了两下,立时眼睛一亮:“哎哟,果然好吃!妹子,你可真能干,就这玩意都能被你做得这样好吃!”
原来这螺蛳,也有人曾经舀回家里煮过。毕竟不论个头大小,好歹也是盘肉菜。只不过,他们不似秦羽瑶这般,先用清水泡上几天,都是直接洗净外头的藓类,便直接用盐水煮了吃。没滋没味,又硬邦邦的,大都不爱吃。
也亏得他们都不懂得如何吃法,否则全都掏罗光了,哪里还轮得到秦羽瑶如此轻易便舀得半盆炒来吃?
“哟,什么这样好吃?”这时,方才有个偏头过去,不搭理秦羽瑶的嫂子走过来道:“我也尝尝。”说着,乌黑的爪子便伸了过来。
秦羽瑶用笼布盖上碗,把篮子一收,笑着说道:“不早了,我还要去我大伯家呢,郑家嫂子回见啊。”说完,看也没看方才伸手过来的那嫂子一眼,牵起宝儿便走了。
不想搭理她便躲开头,想吃东西了又来搭理她,哪有这样便宜的事?秦羽瑶十分瞧不起这样墙头草的人,从来不会与人方便,尽会占人便宜。
秦羽瑶素来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哪怕背后被人说道,也不会给不喜欢的人占一点儿便宜。
“嘁,大祸临头,也不知道得意什么?”身后,被秦羽瑶忽视的妇人嗤笑道。
郑家嫂子斥道:“你少咒人!”
“我说错啦?她一个小小妇人家,居然敢动手打状元郎,不是大祸临头是什么?”那妇人高声又道。
原来顾青臣乘坐华丽的马车进了村,早早被村民看在眼中,纷纷围过来看。可是秦羽瑶上午不在家,他们等得乏了,便打发了小孩子来盯着,人却回去了。
而顾青臣的家丁们,不知是不是受顾青臣指使,竟然对此不作理会。于是,秦羽瑶与顾青臣的对话没人听见,两人之间的争执打斗,却落入了盯梢的小孩子眼中,在村里传了起来。
“你懂得什么?秦氏为那顾青臣生了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顾青臣能将她如何?再说,当年之事,孰是孰非还不一定呢!”郑家嫂子呵斥那位妇人道。
那妇人嗤了一声:“你少来!她有什么本事,叫顾青臣看在眼中?叫我说,多半这几日便会被收拾!你想捧状元郎夫人的臭脚,也要看捧没捧对人……”
仿佛怕秦羽瑶听不见似的,那妇人聒噪的声音一忽儿高起来,一忽儿低下去。然而秦羽瑶牵着宝儿只管朝前走,并不去多做理会,那声音便渐渐消失在身后。
想起一路行来时,村民们对待她的态度,秦羽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倒是不觉着寒冷,总归他们之前那样对待秦氏,已经看得出人心如何。然而到底还是有些明理人的,譬如郑家嫂子,譬如李氏。
抬脚迈入李氏的家门,秦羽瑶不自觉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嫂子?在家吗?”
“大姑姑!”率先迎出来的却是刘小美,只见秦羽瑶的手臂上挽着一只竹篮子,不由得眼前一亮。瘦小的身子飞快走过来,却是挽着秦羽瑶的手臂,直往厨房里拽:“大姑姑,到这里来!”
秦羽瑶见她神神秘秘的,便依了她的脚步进去了:“什么事?”
“那讨厌的陈媒婆又来了,就在屋里吃东西呢!逮着什么就吃什么,也不怕吃成个大肥猪!”刘小美小声音埋怨道,整个人围着秦羽瑶打转,盯着秦羽瑶挎在手腕上的篮子,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姑姑,你今日又带了什么来,怎的如此香?”
“炒了一碗螺蛳,送来给你尝尝。”这东西拿来,本就是给人吃的,秦羽瑶只见刘小美好奇,便将篮子放在案板上,揭开笼布露出里面的一碗螺蛳,“你含在嘴里,轻轻一吸,螺蛳肉便入嘴里了。”
刘小美捏了一个搁进嘴里,按着秦羽瑶说的法子一吸,顿时间鲜香的滋味儿便充斥了口中。她吃完了螺蛳肉,仍旧依依不舍,把整只螺蛳吮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吐出来:“大姑姑,你真能干,这东西被你炒得真好吃。”
刘小美抬起眼睛,盯着这位不知何时变得漂亮又能干的姑姑,只觉得她笑起来是那样好看。而从前那个畏畏缩缩,见人便低头矮腰,被人欺负到家里都不还手的模样,却是变得模糊,再也记不起来了。
“小美的嘴真甜。”秦羽瑶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心里有些怜惜,“你若喜欢吃就再吃些,等会儿咱们再端进去。”
刘小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若是现在端进去了,多半就被那死肥婆吃了,我全都吃掉,一点也不给她留!”说着,一把抓起两只螺蛳塞进嘴里。
“扑哧,你一次填两个,怎么吸出肉来?”秦羽瑶不由笑道。
刘小美才发现没法吸出肉了,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鼓了鼓腮帮子,把螺蛳上面的汁水儿全都吮干净了,才背过身吃起来。
“咦,宝儿哪里去了?”秦羽瑶转过身一看,只见手边已经没有了宝儿,不由一怔。
这时候,只听堂屋里传出又尖又锐的一声:“什么?有好东西吃?怎么不拿进来?”
秦羽瑶皱起眉头,心中想道,莫不是宝儿进去找刘有志,把有螺蛳吃的事叫嚷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很快堂屋门口出现一个肥胖的身影,只见陈媒婆那双绿豆小眼朝厨房这边看了过来:“好哇,有东西却藏起来,竟不叫我看见,你们这是把恩人当贼防呀!算我白热心一场,看错了你们,那邻村苏家也算是我一个交好的远亲,我却不能坑害苏家,叫他们跟这样没羞没臊的人家结了姻亲……”
陈媒婆不愧是拉纤保媒的人物,上下嘴皮子一磕一碰,一顶顶大帽子便戴了下来。李氏连忙道:“不是这样,陈家姐姐千万别误会。”一转眼,就瞧见厨房里头的刘小美,张口便斥道:“眼皮子浅的玩意,就这么见不得好东西,偷偷地吃独食?还不快端过来,给你婶子尝一尝?”
刘小美气得直跺脚:“这是大姑姑送来的,凭什么给她吃?”
李氏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也觉着不妥,讪讪地没有再开口。这时,陈媒婆眼珠子一转,拍了下大腿道:“我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家,就不该把我那苏家侄儿说给你们……”
“哎,陈家姐姐莫走!”李氏连忙拉住欲走的陈媒婆,抬头朝秦羽瑶使了个眼色:“妹子,你之前不是打算谢谢陈家姐姐,一直不得空吗?正巧这会儿撞见了,还不快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朝秦羽瑶使眼色。
要说李氏确实是个聪明妇人,常常有些急智,秦羽瑶听她如此说,心里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李氏定然还在想着,叫陈媒婆为她说媒的事,想叫她趁机说说好话,拉拢拉拢陈媒婆。
“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秦羽瑶心里瞧不起陈媒婆,但是李氏一家又同她亲近,此时不好表现出什么,索性借口要走。抬了抬手,朝屋里喊道:“宝儿,回家了。”
“哎!”李氏不由得跺脚,心里暗暗地想,秦氏怎的如此不识好歹?叫她亲近陈媒婆,难道亲近错了不成?这十里八村的,多少好媒都是陈媒婆拉成的?
只见秦羽瑶牵了宝儿就要走,陈媒婆却道:“哟,这不是秦氏吗?方才我没有瞧清楚,原来是妹子你呀!你如此急着要走,可是害羞了不成?哈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不过是说桩媒而已,有什么可害羞的?”
闻言,秦羽瑶神色微冷。此言确是事实,然而如此直白地说人脸上,有教养的人都做不出来。陈媒婆之心,昭然若揭。
陈媒婆只见秦羽瑶答不上来,眼中闪过得意,上下嘴皮子一碰,又道:“你之前提了什么进来,我听你家娃儿叫嚷着,什么炒螺蛳?先前你做的糖醋鱼十分好吃,可惜我没有吃到,今日可算赶着好时候了。你快端进来吧,我这人一吃好东西就脑袋灵光,兴许待会儿就想起什么好人家来了?”
先前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不能说多么难听。毕竟那是事实,她确然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可是听了陈媒婆后面的话,秦羽瑶心里冷笑起来,这陈媒婆,心里记着仇呢。
“不了,我家中还有事,先回了。”莫说秦羽瑶对陈媒婆并无所求,便是真有所求,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低声下气地讨好陈媒婆。牵起宝儿,不理会身后的阻拦,抬脚往院外走去。
那碗螺蛳肉,多半要进了陈媒婆的肚子里。想到这里,秦羽瑶有些可惜起来,往后再有好吃的,可不能屡屡送来了。
“这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吗?她还想不想找男人嫁了?就她这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谁肯娶她呀?”身后,高高的院墙也挡不住陈媒婆高昂的声音。
宝儿抬起头,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娘亲,那个胖胖的阿婶,为什么凶我们?”
秦羽瑶低头一瞧,宝儿的小脸上不知何时蹭了些灰,拂袖为他